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之绿色发展

2024-05-21 13:40:28方卿丁靖佳
编辑之友 2024年4期
关键词:绿色发展出版业高质量发展

方卿 丁靖佳

【摘要】出版业绿色发展是实现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建设的关键内容,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架构则是量化评估、监测出版业绿色发展进程的前提。对此,文章以国内外研究文献、政策文本为数据来源,基于扎根理论进行绿色发展指标的挖掘与关联,最终构建出由资源配置、印刷复制、阅读消费、绿色发展机制、绿色发展理念五个维度组成的出版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形成了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概念模型。

【关键词】出版业 高质量发展 绿色发展 指标体系

【中图分类号】G2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4)4-019-09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4.4.003

党的十八大以来,绿色发展逐渐成为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主旋律,生态文明理念和生态文明建设也被写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体布局中的重要内容。2024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美丽中国建设的意见》发布,提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已进入加快绿色化、低碳化的高质量发展阶段,生态文明建设仍处于压力叠加、负重前行的关键期……美丽中国建设任务依然艰巨。出版业作为典型的能源消耗密集型行业,其生产具有高能耗、高排放、高污染等“非绿”特征。[1]推动出版业从以往粗犷式的发展模式向降碳、减污、扩绿、增长的内涵式绿色发展模式转型,不仅是实现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关键内容,也是推动我国经济社会绿色化、低碳化发展的重点板块,事关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建设大局。然而,如何锚定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方向、评估出版业绿色发展水平与进程,仍是当前出版业迈向高质量发展亟待解决的难题。对此,本文拟从指标体系出发,构建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并阐释其内涵,为出版业绿色发展的监测评价、成效考核提供参考,为实现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奠定绿色基础。

一、出版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及其概念模型

出版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及其概念模型的构建,有赖于科学、合理的实证探究方法。对此,本文引入扎根理论的质性研究方法进行指标要素及其關系的抽象、发展和验证,形成兼具科学性和操作性的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并抽象出其概念模型,以更好地理解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内在作用机理。

1. 出版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构建

为实证探索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及其指标要素,本文以出版业绿色发展为主题搜索相关文献、政策文本,以“出版+绿色”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Web of Science、北大法宝搜索符合主题的文献和政策文本,以随机抽样方式在Nvivo上进行要素编码;在编码过程中采取“滚雪球”的方式挖掘文本资料中相关的引用、转述,进一步扩展编码文本。在扎根理论基本操作规范的指导下,指标要素的收集、编码和分析同步进行,直到达到理论饱和,即文本资料中不再出现新的属性、维度、条件或结果。[2]经过反复的概念提取、抽象、比较以及调整,本文在54份文本材料的基础上达到了理论饱和(连续5篇文献未出现新的概念),累计获得137个初始化概念,并通过范畴关联和进一步抽象比较最终获得包含5个一级指标、13个二级指标、32个三级指标的指标体系(见表1)。

2.出版业绿色发展概念模型

扎根理论的选择性编码呈现出5个一级指标间的范畴关系,形成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资源配置、印刷复制、阅读消费、绿色发展机制和绿色发展理念相互作用、彼此衔接,共同构成了出版业绿色发展的五个核心维度。其中,资源配置、印刷复制和阅读消费的绿色发展分别作用于出版业内部,形成了出版内容生产加工、复制印刷和分发传播三个产业链核心环节绿色发展的闭环;绿色发展机制、绿色发展理念作为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外部推动力量和内生性驱动力量,贯穿出版活动的始终。五个维度相协同,共同促进出版业实现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的统一。

具体而言,绿色资源配置是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底层基质,对应出版产业链上游内容组织加工端,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绿色面向的生产性维度。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既需要多种出版要素的投入,也需要与生态环境保持协调。然而,出版对纸张资源的大量需求直接对生态环境造成影响,出版纸张资源、内容资源、数字资源等各类资源要素的错配阻碍了出版资源充分自由的流动和流转,致使出版资源要素配置无法达到最优状态,从而在整体上对出版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形成阻滞,造成出版生产效率和产出的损失。因此,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纸张资源、数字资源等资源的合理调度和配置,出版资源配置的绿色化、出版资源配置的效率也将持续影响后续出版工作及出版产品的“绿色”含量。

绿色印刷复制是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核心环节,是实现出版产业链中游印刷端生态化转型的关键,也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绿色面向的承接性维度,联结着出版资源与出版用户两端。复制印刷是典型的工业加工环节,其活动本身就伴随着一定的能耗、污染,亦存在因印刷工艺水平不足、原料投放不当等导致的资源额外折损和浪费。同时,出版复制印刷的成品——纸质出版物中存在油墨、药剂等印刷原料的残留,其原料的环保性将直接影响出版印刷工作人员和用户的身体健康。由此,在我国出版业仍然是以纸质出版物为立足生存点的产业背景下,绿色印刷复制于情于理都需被纳入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绿色发展的范畴之中。

绿色阅读消费是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弹性作用点,对应出版产业链下游的内容消费端,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绿色面向的市场性维度。一方面,绿色阅读消费反映出版业对环保、可持续阅读方式的塑造,能够培养出版用户的绿色消费习惯,促进已有出版内容资源利用的最大化,实现出版消费端的资源节约;另一方面,绿色阅读消费也体现着人民群众对绿色出版过程和绿色出版物的追求,能够反向引领上游内容组织加工端和中游复制印刷端更加注重环保和绿色,由下而上地激发出版业在绿色资源配置、绿色技术创新、绿色内容要素彰显等方面的探索和实践,推动整个出版业的绿色发展转型。

绿色发展机制是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参照坐标,是作用于出版业“资源配置—印刷复制—阅读消费”绿色发展链的外生性力量。出版业绿色发展目标不清晰、绿色发展动力不充分、绿色发展实践不普及,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缺少出版业绿色发展标准的明确指导和量化界定。此外,出版业绿色发展宏观调控机制的缺失,也使得出版业绿色发展在整体层面缺乏全局性、系统性和前瞻性的战略引领,造成出版资源配置、印刷复制、阅读消费等环节的绿色发展无法得到有效的衔接与协调。只有建立健全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机制,为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注入强大的外部动力,方能促进各行为主体快速形成绿色发展合力,保障出版业绿色发展链的高效运转。

绿色发展理念是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动力源泉,也是作用于出版业“资源配置—印刷复制—阅读消费”绿色发展链的内生性力量。绿色发展理念是出版业实现绿色发展的关键先决条件、内置性要素,能够激发和维持出版业绿色发展的行为意向和实践活动,决定着出版业为推动绿色发展所开展的行动强度和行动持久性。事实上,没有绿色发展的理念,出版业各行动主体便没有开展绿色发展活动的意识,更遑论主动改变当前出版活动中存在的“非绿”现象,驱动出版业迈向绿色低碳的发展阶段。只有出版业各行为主体都形成绿色发展共识,出版管理机构才会积极优化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标准体系和调控机制,出版机构、印刷机构、出版用户才能主动合理配置出版资源,践行绿色印刷行为,开展负责任的绿色阅读消费,由此形成出版业绿色发展的良性循环。

二、资源配置的绿色发展

出版业资源配置的绿色发展,涉及出版生存所需的纸张资源、内容资源、数字资源等有形和无形资源及其资源配置水平。

1. 纸张资源配置

造纸业一直是化石燃料消耗第三高、温室气体排放第二高的产业,鉴于出版业对纸张的高需求和高消耗,出版业也被视为第三大工业温室气体排放者,[3]对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破坏力极大。一般来说,一棵树龄近二十年的树木大约可满足25本图书的用纸需求,[4]而我国2021年新版图书、重印图书、租型图书的总印数达118.6亿册(张),意味着我国出版业仅2021年在图书出版上就消耗近5亿棵树木,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为减少纸张用量带来的消耗与污染,出版业需合理配置纸张资源,控制总印张数增长率(A11),提高环保纸张印张量占比(A12)。

其中,总印张数增长率(A11)指出版过程纸张消耗的增长情况,直观反映出版业是否采取了纸张资源节约的绿色发展措施,是否以数字化、精品化、高质量化的出版供给减少纸张资源的无效浪费。总印张数增长率越低或呈负增长态势,出版业对纸张资源的消耗和依赖程度也就越小,能够从源头上减少生态资源的开采。提高环保纸张印张量占比(A12)则是在满足出版业对纸张大量需求的基础上所采取的可持续发展手段。当前我国出版业的数字化转型虽然已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但传统纸质出版仍是出版业赖以生存的基础,纸张的消耗不可避免。可替代的解决方案是利用再生纸、认证纸、草浆纸等环保纸张来减少对环境的损害。当然,环保纸张的回收、处理和再生产过程也会产生一定的损耗和污染,但与通过原始砍伐生成原浆纸的能耗相比,其损耗和污染将小得多。诸多出版商也将使用环保纸张作为企业社会责任的体现,将绿色发展作为企业品牌和形象的一部分加以宣传。企鹅兰登书屋、阿歇特出版集团等国际五大出版集团及其旗下的子出版社纷纷作出环保承诺,如使用经可持续认证的环保纸张、实现碳中和等。然而,鉴于环保纸张使用成本较高、原材料供应不足、相关基础设施不完备等原因,[5]我国出版业的绿色环保纸张的普及率和使用率还相对不足,提高环保纸张印张量任重道远。

2. 内容资源配置

出版业的内容资源配置水平决定着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方向和速度。长期以来,我国出版业存在着内容低水平重复出版、低质化生产过剩等现象,致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出版物“无处可去”“无人愿看”,对出版资源造成严重浪费,也增加了出版业优质内容供给和传输的难度。内容资源由此成为出版业资源配置中的一维,由出版库存量(A21)、出版品种量(A22)、出版重印量(A23)、出版损耗率(A24)四个指标构成。

出版库存量(A21)反映出版业对内容资源的合理规划情况。在纸质出版活动中,出版内容过度生产、出版物库存积压已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随着出版业自身的高速发展,内容资源的积压问题日益严重。截至2021年年底,全国新华书店系统、出版社自办发行单位库存总量为73.95亿册(张、份、盒),累计金额达1705.77亿元,[6]可见出版业的库存过载和生产过剩。此外,我国至少有1/3的图书年销售量少于5册,近一半的圖书品种面临滞销风险。[7]这不仅增加了出版业的库存成本,也限制了资金的流动,其中积压过久的图书只能被送去回收或扔进垃圾填埋场,进而造成更多的内容资源浪费。

出版物库存过高通常是由于出版业对市场空间的误判,在市场饱和前提下仍进行同质化、低质化内容的无效供给。对此,控制出版品种量(A22),减少低质化、同质化、低俗化出版对内容资源的浪费;强化出版物的精品供给,提高出版物的重印量(A23),成为提高出版内容资源配置水平的两大抓手。对前者而言,关键是要严格出版选题制度,[8]禁止选题的盲目跟风或简单复制,避免因内容雷同或重复造成的内容资源浪费。而出版物重印量(A23)本身就代表着市场对出版产品的认可,出版物的重印量越高,内容资源的利用率也就越高,出版业的精神产品供给效用便更为明显。2021年,我国重印图书已达303944种,较2020年增长10.36%,出版业内容精品化生产已显成效。对此,出版业还需进一步强化内容建设水平和服务供给能力,提供品位健康、品质优良、品类丰富的出版产品和服务。

此外,在出版业日常活动中还存在着因内容质量不过关而导致的内容资源折损,出版损耗率(A24)便是衡量内容资源配置是否合理的逆指标之一。在学术出版活动中,因内容质量把关不严而导致的撤稿现象时有发生。而在国家新闻出版署最新组织的“质量管理2022”专项工作中,64种被抽查图书(占图书抽查总数的20.92%)被认定为编校质量不合格。这些内容审核、编校不合格的出版物都需被全部收回、整顿,对内容资源、纸张资源都造成了不必要的损耗。对此,出版业还需进一步强化内容质量的把关水平,减少因出版物内容把关不严谨、编校质量不合格而造成的资源浪费,降低出版内容资源的折损率,由此形成低碳环保的内容供给生态。

3. 数字资源配置

传统纸质出版除极度依赖纸张资源外,其对水资源、化石燃料等环境资源的损耗以及二氧化碳、固废物的污染排放也不容忽视。数字出版因此被国内外业界、学界专家视为除环保图书之外协调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关键,一是其具有资源环境友好的特征,促使出版载体从有形的纸张向无形的网络迁移,使出版业不再单纯依赖纸张、油墨等物质资源进行内容生产,极大地减少了出版业的能耗、排放和污染;二是其能夠通过云存储、无限数字复制、免费复制的方式实现出版物和出版服务的跨地理传输和价值增值,避免纸质出版活动中因生产过剩、图书滞销、仓储过载等导致的资源浪费。

在上述背景下,出版业要实现绿色发展,一方面,要提高数字出版产品和服务的供给能力(A31),通过出版与科技深度融合发挥数字技术的创新赋能作用,[9]为用户提供更多内容质量更优、产品形态与种类更丰富、阅读体验更佳、服务更人性化的数字出版产品。这要求出版业在产业内部优化出版的数字资源配置,在平衡传统纸质出版资源和数字出版资源的基础上,以数字资源建设为核心,推动出版产业结构的数字化转型升级,逐渐减少对纸质出版、印刷复制及其相应物质资源的依赖与消耗。另一方面,以数字技术为引领,提高出版业已有资源的数字化、集约化程度(A32),实现出版业的高效率、高效能生产。产业发展离不开生产资源的消耗,绿色发展要求出版业减少不必要资源的无效损耗和必要资源的重复损耗,以提高资源利用率的方式实现出版产品或服务的高效率供给。因此,出版业需将数据、技术等数字资源要素融入出版活动各环节,实现出版资源的数据化存储和数字化管理,将数据转化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核心生产要素,由此提高出版业全要素的生产率和利用率。例如,出版业可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精准把握和预测出版市场的供需情况,由此打通出版业上中下游的信息沟通壁垒,构建起绿色型的出版生产链与供应链,促使出版业向资源数字集约、生产高效节能的绿色化、低碳化方向发展。

4. 其他资源配置

出版业资源配置的绿色发展不仅包括纸张、内容、数据、技术等核心资源,还涉及出版设计、运输等以往易被忽略环节的资源配置,如此才能形成出版资源绿色配置的闭环。

首先,绿色设计(A41)旨在通过图书版式、材质、装帧设计的合理规划,减少出版业的产能消耗和废弃物生成。其中,图书版式的合理规划是指在不牺牲图书易读性、阅读体验感的情况下增加页面字数容量,采用减少页边距、删除空白页、调整标题页等方式提高版面内容承载量,减少版面浪费。在图书材质的选择上,应结合产品实际合理选择相应纸张或载体,如对于收藏价值不高的图书完全可以用克重和厚度较低的纸张,并采用平装书形式印制。装帧设计方面,绿色发展则要求将低碳化、生态化的设计理念融入出版物的装帧设计和包装中,以极简的设计语言或设计要素呈现图书的装帧设计美感,[10]简化出版物的包装装饰,达到出版物生态设计效益最佳的目的。随着出版市场竞争愈加激烈,部分出版社为吸引用户的注意力,在出版物的装帧设计和包装上大做文章,不仅对生态环境造成了额外负担,还使出版内容与装帧设计的关系本末倒置。当读者更多地为包装、设计而非内容买单时,出版业内容为王的立身之本就难以存续,长此以往并不利于出版业的可持续发展。

此外,图书发行运输对环境的影响大约占到出版业环境总影响的16%,[11]我国人口众多、国民阅读需求量大,带动了整个出版业的图书出版与发行规模,绿色运输(A42)因此也是出版业绿色发展中不可忽视的一环。为实现绿色运输,出版业一方面可在出版物的主要发行地区就近印刷,直接减少出版物的运输消耗,以达到运输环节节能减排的效果;另一方面可优化设计出版物发行的运输路线并采用合适的运输工具,避免出版物的迂回运输和重复运输,以提高出版物运输工具的使用率和运输效率。

三、印刷复制的绿色发展

出版印刷一直被认为是全球碳足迹的主要贡献者之一,每年碳排放量超过4000万吨,有悖碳中和的绿色发展目标。推进出版业印刷复制的绿色发展,可从印刷原料及加工、印刷能耗与排放、绿色印刷资源供给三方面开展。

1. 印刷原料及加工

传统的出版印刷活动需使用大量的油墨、药剂、胶黏剂、塑料薄膜等印刷原料,这些原料虽然看似只占出版物体量的一小部分,但是对环境的污染极大,甚至会影响印刷人员、读者的身体健康。尤其是对未成年、婴幼儿读者而言,这些群体容易在阅读过程中发生无意识的啃食行为,致使印刷原料中的有害物质进入体内,威胁其身体健康。因此,从出版印刷的源头环节实现印刷原料的绿色环保十分重要且有必要,环保印刷原料使用普及率(B11)则能较好反映出版业使用绿色环保印刷原料的整体情况。一般来说,以植物性油墨、水性油墨、UV固化油墨替代油性油墨,采用环保型胶黏剂,减少印刷药剂和塑料薄膜的使用等,都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印刷原料中的金属含量和有害物质的排放,在出版物的回收过程中也更易进行降解和再利用,符合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实际需要。

除采用环保型的印刷原料外,绿色印刷工艺也十分重要,其能够在降低出版物印刷成本的同时提质增效,减少环境污染,绿色印刷工艺普及率(B12)也由此被纳入考核指标之中。绿色印刷工艺的普及,一是要推行绿色印刷技术,推动喷墨数字印刷、数字前端印刷软件系统、墨水及数字化控制、环保覆膜工艺等技术的研发与应用,以数字印刷技术为引领提高出版印刷效率;二是要及时更新或改造印刷设备,淘汰技术落后、效率低下、能耗污染大的印刷设备,开展多色高速胶印机、环保高速凹版印刷机、高速柔性版印刷机等绿色印刷装备器材的创新迭代,实现出版印刷的节能减排。

印刷原料折损率(B13)则是因印刷工序、印刷过程中的操作失误、印刷原料投入量计算错误、印刷质量不达标等因素导致印刷原料投入超出预期,由此造成出版印刷复制环节中额外的资源消耗。对此,出版业还需将印刷原料的折损率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减少出版印刷次品给资源、环境带来的不必要负担。

2. 印刷能耗与排放

工业产值能耗和固废物排放一直以来是我国制造业绿色发展的基本考核指标。其中,印刷工业产值能耗(B21)能够直接评估一定时期内出版印刷复制过程中能源的使用效率,发现印刷复制过程中能耗过多的环节与步骤,帮助出版业更好地优化印刷复制流程,提高能源的利用率和经济效率。一般来说,出版业印刷复制的工业产值能耗能够用印刷复制的能源消耗总量与相应工业产值间的比例加以确定,即印刷工业产值能耗=能耗消耗总量(吨標准煤)/ 印刷总产值(万元)。印刷固废物排放量(B22)则直接反映出版印刷复制在能源消耗过程中对环境的污染程度,涉及废水、废气、固废的排放比例,其计算方式为印刷固废物排放量=(印刷工业废水排放总量+废气排放总量+一般固体废弃物产生量)/ 印刷工业增加产值。

出版印刷复制环节的能耗与排放不可避免,即便出版业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能源利用率、减少排放量,其能耗与排放也会随着出版业规模和市场规模的扩大而逐渐增加。对可回收、重复利用的印刷固废物进行加工处理和循环利用,增加印刷污染治理的强度和力度,无疑能够更好地促进印刷复制的绿色发展,印刷固废物处理利用率(B23)便体现了印刷固废物的无害化、减量化和资源化处理效用。出版业可对产生的各类印刷固废物进行分类处理,借助物理、化学或生物手段对有毒、有害排放进行“降毒”“降噪”,减少其对环境的影响;同时,回收处理排放物中具有应用价值的物质或元素,使其重新进入印刷环节,亦能够提高印刷原料的重复使用率,如借助循环水系统可促进印刷复制过程中水资源的重复利用。

3. 绿色印刷资源供给

出版业印刷复制的绿色发展不仅要聚焦印刷复制工作流程上的绿色发展,还要关注绿色印刷产业生态的形成与否。上游环保印刷原料供应企业(B31)、环保纸张供应企业(B32)数量不足,产业化、结构化的绿色原料供给就无法形成规模,难以满足出版业对绿色发展的资源需求,出版业绿色印刷的成本也将居高不下,阻碍部分企业对绿色印刷原料和环保纸张的采纳。而绿色印刷企业数量(B33)不足,上游的绿色资源生产就无法转化为经济和生态效益,不利于构建良性的绿色出版业发展格局。据统计,当前全国10万余家印刷企业中仅有1100多家企业通过了绿色印刷认证;我国绿色环保印刷原料、环保纸张也主要应用于儿童图书、中小学教科书上,尚未实现出版物绿色印刷的全覆盖。究其原因,主要还是绿色印刷产业生态不成熟,产业链上下游未实现较好的资源衔接。因此,支持鼓励印刷原料供应企业、环保纸张供应企业、绿色印刷企业的发展,推动形成“环保出版原料生产—供应—出版废料回收再生产”的绿色闭环,打造绿色、低碳、环保、可持续的绿色出版印刷原料供应链,也是推动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关键内容。

四、阅读消费的绿色发展

出版端的绿色供给与用户端的绿色阅读消费相融合才能有效形成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效应。对出版业而言,培育良好的绿色阅读消费市场,是出版业绿色可持续发展的必备条件。

1. 数字阅读

以数字出版为支撑,数字阅读是替代纸质出版物阅读,能直接减少纸张消耗、印刷能耗和污染排放的低碳式阅读方式。虽然电子出版物的制作,以及数字阅读依赖的手机、电脑、电子阅读器、平板等移动终端的生产与使用过程也会产生相应的能耗,但与纸质出版物相比,其能耗与排放要少得多。一个粗略的评估显示,一本电子书制作过程的碳排放量仅为纸质出版物的1/10,[12]电子书阅读是一种环境友好型的阅读方式。第二十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国民的数字化阅读方式接触率为80.1%,但45.4%的国民仍倾向于纸质图书阅读,其年均纸质图书阅读量(4.78本)也高于电子书阅读量(3.33本)。[13]从我国出版业纸质出版物的印刷增长量看,在线阅读、听书等数字阅读方式的兴起并没有减少纸质出版物的印刷与发行,出版业从依托纸质阅读转向数字阅读的绿色发展之路任重道远。对此,出版业还需借助数字技术创新数字出版产品形态及服务功能,强化出版用户对数字阅读方式的接受率(C11)。

此外,提高国民的人均数字阅读量(C12)也至关重要。当前,26.8%的成年国民选择Kindle、iReader等电子阅读器进行数字阅读,但电子阅读器的生产需使用部分稀有且难以回收的金属材料,生产过程大约需释放30kg二氧化碳和其他有毒排放物。[14]截至2022年,仅亚马逊的Kindle阅读器在全球的销量已接近9亿台,其潜在的环境影响巨大。用户只有在每台电子阅读器上阅读至少40本图书,[15]其数字阅读的节能减排效果才可以抵消电子阅读设备生产所需的所有能耗,否则会造成更大的消耗和污染。

2. 出版物重复使用

除使用环保纸张和绿色印刷原料、采用数字阅读方式能够显著地推动出版业的绿色发展外,增强出版物的重复使用率、推动循环出版也是实现绿色发展的有益途径。所谓循环出版,实质就是实现已有出版物的重复利用,提高出版物的重复利用率(C21)和出版资源回收率(C22)是推动循环出版的两种主要方式。提高出版物的重复利用率(C21),一方面可采用“图书漂流”、教材循环使用、流动图书馆、打造公共阅读空间等方式,使出版物在流转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应用价值;另一方面可通过出版物回收的形式对仍有阅读使用价值的出版物进行折扣促销,实现出版物的循环使用,二手书书店和二手书线上交易渠道便为出版物的流转和重复使用提供平台。出版资源回收率(C22)则主要体现在纸张资源的回收上,通过回收或将库存中过期的刊物、没有市场价值的出版物进行加工处理,使其转换为具有再生功能的环保纸张并重新投入出版的印刷复制环节,以此实现出版资源的循环使用。

3. 绿色消费

出版业的绿色消费对应着为实现出版经济效益而开展的粗犷式消费和无效消费,其一端连接出版业的绿色营销,一端连接出版用户的绿色阅读。在出版业的日常活动中,经常会出现为刺激用户消费而产生的过度营销行为,动辄为出版物添上各类精致标签,如“投资圣经”“XX倾情推荐”“人生智慧传承宝典”等。然而,当出版物实际内容与营销方向不一致时,出版业轻则需忍受消费者的退货或负面评价,无故增加运输、包装和人力消耗,重则影响出版业与出版用户间的信任关系,使读者不愿轻易相信出版业的内容推荐,也使真正优质的出版内容被埋没,造成纸张资源、内容资源的浪费。显然,理性、客观、中肯的绿色营销(C31)才能推动出版业与用户间形成健康、可持续的发展关系。

出版业阅读消费中的绿色阅读,主要是指出版用户完成出版消费行为后是否真正阅读了出版物、完成了出版物精神价值的传输。消费者只有提高已购买出版物的阅读率(C32),出版业前期的资源消耗和排放才有一定意义和价值。然而,据出版业的数据评估,全球每年约有16000卡车的图书被运输到了消费者家中,但一次都没有被翻开阅读过。[16]这些尘封的图书无疑白白浪费了大量的纸张和印刷原料,增加了资源和环境损耗,既无益于出版社会效益的实现,也对出版的生态效益形成了严重损耗。

五、绿色发展机制

出版业绿色发展机制是保障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外部推动力量,主要包括出版业绿色发展标准和宏观调控机制两个方面。

1. 绿色发展标准

出版业的绿色发展,不能只停留在感性的口号层面,出版业绿色发展实践如何推进、发展成效如何测度、在哪些环节或方面还与绿色存在较大差距等,都需要一系列的出版绿色发展标准加以回应。

(1)完善绿色出版的认定标准(D11),解决什么是绿色出版、绿色印刷、绿色资源、环保纸张、绿色出版企业等基本问题。当前我国已经开展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标准体系建设,出台了《绿色印刷标准体系表》(CY/Z 26-2017)、《环境标志产品技术要求 印刷 第一部分:平版印刷》(HJ 2503-2011)、《中小学教科书用纸、印制质量要求和检验方法》(GB/T 18359-2009)等标准,但现行标准主要还是推荐性标准,且集中在出版的印刷复制环节,绿色出版的认定标准体系亟待完善。

(2)推动构建出版业绿色发展评估工具(D12),解决出版业绿色发展需在哪些方面、哪些维度发力,如何考核、评估、测量出版业绿色发展水平等问题。绿色发展是一种具体的实践而非抽象的概念,其发展成效及影响能够直接映射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出版业绿色发展评估工具便能直观地帮助出版业利益相关主体了解出版与生态间的作用关系。当前,我国绿色发展评估主要聚焦在指标体系构建和评测上,如国家行动纲领《中国制造2025》围绕绿色发展设立了4个量化考核指标,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不同省市及产业领域也相继发布了绿色发展的考核指标体系。然而,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指标体系及其考核工具却还处空白状态,本文旨在填补这一缺口。值得一提的是,国际出版业的绿色评估实践已走在前列,在2022年伦敦书展举办的以出版业的可持续性为主题的会议上,英国出版商协会表示其已在着手创建专为出版业服务的碳计算器、绿色发展指数工具,以评估出版活动产生的碳足迹、资源消耗及其他环境影响,帮助出版业生态化其出版流程、减少“非绿”决策的实施。欧盟早先也开设了“绿色图书”项目,项目开发了图书碳足迹计算工具BookDAPer,及其应用产品图书生态标签BDAP。BDAP能够直接体现出版物的碳足迹(gCO2)、废物产生量(g)、耗水量(L)、能源消耗量(MJ)、原材料消耗量(g)以及出版过程中潜在的环境节约效益(Savings)(见图2)。目前,BookDAPer、BDAP等评估工具已在图书出版实践中得到应用和推广,在改善出版业利益相关者对绿色出版的认知上成效显著,由此鼓励更多的绿色出版行为,大幅降低图书的出版成本。

(3)以出版学协会、出版组织为领导,健全出版业绿色发展共识机制(D13),解决出版业利益相关主体协同实现产业绿色发展目标的实践问题。早在2008年,国际绿色和平组织就在北京发布了“爱书人爱森林”《绿色出版指南》,将绿色出版理念及其实践内容引入中国出版业。随后,中国出版协会、接力出版社先后向全国出版业发起《绿色出版倡议书》《少儿图书绿色出版倡议书》。但从实践操作性上看,上述活动的绿色效应未得到充分体现,其可能原因包括绿色发展目标不明确、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共同体联盟未形成、绿色发展共识机制相对薄弱。2020年,国际出版商协会在法兰克福书展上推出了《可持续发展出版商协议》(SDG Publishers Compact),激励签署方以可持续为基本原则践行、推广并鼓励出版业的可持续发展,并在2030年实现出版业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图书业研究小组(Book Industry Study Group,BISG)、图书业交流(Book Industry Communication,BIC)和加拿大图书网(BookNet Canada,BNC)宣布成立国际绿皮书供应链联盟(Green Book Alliance),旨在通过信息共享、联合规划、环保活动等举措促进国际出版供应链的绿色、可持续发展。对比之下,我国出版业的绿色发展共识机制还需进一步深化,多利益主体协调、发展目标明确、操作性强的绿色发展共识机制还有待形成。

2. 宏观调控机制

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宏观调控机制能够以政策、通知、监督治理等形式规范出版活动,以全局性和战略性的高度督促出版业迈向绿色发展,预防出版业因无意识的市场行为而造成生态环境的破坏。出版业绿色发展政策体系(D21)建设,实际是要为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指明方向和具体路径,针对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实际情况建立出版绿色生产、印刷复制和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为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提供相应的政策或项目工程支持,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出版经济体系,从而更好地引领出版业向高质量的绿色发展方向迈进。而出版业绿色发展监督督导机制(D22),则是通过形成主管和主办单位监督、社会监督、企业自监督的多层次、内外部制衡的监督约束体系,厘清不同出版主体的绿色发展责任和义务,实现出版业绿色发展的透明化、正规化。简言之,出版业绿色发展宏观调控机制越健全,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外部牵引力量就越强大,进而倒逼出版业规范自身的“非绿”出版行为。

六、绿色发展理念

我国出版业绿色发展进程相对滞后,与作者、出版机构、出版用户等利益相关主体的绿色、环保、低碳发展意识不足紧密相关。以绿色发展理念为先导,提高利益相关主体的绿色发展理念认知度(E11)和认可度(E12)是推动出版业绿色发展的着力点。对出版机构而言,首先要提升自身、编辑主体对绿色发展的理念认知,使出版主体率先成为出版业绿色发展的参与者与建设者,由此带动印刷业、图书销售业的绿色发展意识。其次要将出版业绿色发展理念融入出版文化、出版产品、出版服务中,无形中培育并提升作者、用户等群体的绿色发展理念认知度和认可度。可采纳的绿色发展理念普及方式包括:在绿色出版物中标明环保纸张或绿色环保的标识,为出版用户注入绿色环保的意識;在纸质出版物中置入出版物的绿色使用说明,为读者介绍出版物重复使用的各种方式,以延长出版物的生命周期,增强其使用价值。为传统出版物、环保型出版物提供类似于BDAP的生态环境影响标签,传统出版物的环境标签可包括出版物制作过程中的纸张、印刷原料、水资源等资源消耗量,以及碳足迹、固废物排放量等内容;环保型出版物的环境说明可包含环保原料的来源、购买环保型出版物产生的绿色效益等内容,由此不断培育并引导出版用户乃至整个社会的绿色环保理念,促进形成全产业利益相关主体共同参与的绿色出版活动。

结语

绿色发展是厚植于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生态根基。本文从指标体系架构出发,提出包含出版业资源配置、印刷复制、阅读消费、绿色发展机制和绿色发展理念五大维度的出版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架构了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概念模型,为出版业的高质量发展锚定绿色发展坐标和发展方向。事实上,出版业的绿色发展并非孤立存在,生态文明建设也离不开经济社会中不同国家、不同领域主体以及全体人民的自觉行动。对此,在努力推动出版业绿色发展成为普遍形态的同时,出版业的开放发展亦不可忽视。对绿色发展而言,开放发展有望为出版业引入更多的绿色发展经验和应用技术,实现全领域、全方位、全地域、全社会的绿色融通发展。对出版业的高质量发展而言,开放发展将推动解决出版业发展的内外联动问题,我们将在后续研究中进行具体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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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 Development to Meet the Goal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A Framework for Constructing Green Development Indicators

FANG Qing1,2, DING Jing-jia1(1.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4, China; 2.Publishing Research,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4, China)

Abstract: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is a key component of achieving it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nd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a beautiful China. This paper proposes a framework for the constructing of green development indicators to quantitatively evaluate and monitor the green development progress in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Using grounded theory and 49 domestic and foreign research literature and policy texts as data sources, this paper identifies and associates the green development indicators, and constructs a green development indicator system for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The system consists of five first-level indicators: resource allocation, printing and copying, reading consumption, green development mechanism, and green development concept. Meanwhile, it also presents a conceptual model of green development for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which helps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 interrelationships among indicators.

Key words: publishing industry;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green development; indicator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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