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我国新型研发机构发展模式探析

2024-05-15 13:22徐小俊
实验室研究与探索 2024年3期
关键词:院所机构发展

徐小俊,孙 雁

(科技部科技评估中心机构与基地处,北京 100081)

0 引言

新型研发机构是当下学术界和管理界的热词,发展至今20 余年,数量逾2 000 家,从地方的先行先试到国家频频点名,可以说,新型研发机构已经成为国家创新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在行业中形成了一定的话语权。学者们纷纷围绕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逻辑和运行机理展开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为其建设运行提供了丰富的理论依据和政策参考。但新型研发机构原有的功能定位不清的问题未完全解决,各省市又出现了众多新型研发机构属性的高水平研究院或实验室,再次引发学术界对其内涵和定义新的思考。

创新生态系统理论多用来研究新型研发机构成果转化等内在机理研究,本文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构建新时期我国创新体系模型,阐述包括新型研发机构在内的各创新群落的发展逻辑,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内涵进行新的诠释,提出了新时期新型研发机构形态光谱发展模式,认为我国多样化的新型研发机构未来将一直共存。最后提出了促进我国新型研发机构未来高质量发展的几点政策建议。

1 研究综述

新型研发机构的发生和发展遵循一定的逻辑,理论是研究和总结提炼该逻辑的基础。大量学者基于可持续转型理论、知识创造理论、创新生态系统理论、巴斯德象限模型、扎根理论、三螺旋理论、创新价值链理论等对新型研发机构展开了深入研究,积极论证了其诞生和发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刘贻新等[1-2]基于可持续转型理论的SNM(Strategic Niche Management)模型从愿景建立、技术选择、网络构建、成果转化和交互学习5 个维度给出了新型研发机构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和建议。黄广鹏等[3]基于知识创造和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构建了“一轴二核三螺旋”(人才轴、显性和隐性知识双核、产学研三螺旋)模型,系统阐述了新型研发机构的本质和功能。我国学者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对新型研发机构的产学研合作模式、成果转化机制、人才培养机制等方面展开了系列研究。植林等[4]认为,高校新型研发机构具有跨界属性,并提出了生态位理论视角下的高校新型研发机构人才培养路径。王宇[5]在分析创新生态系统特征的基础上,构建了由大学、企业、科技中介、新型研发机构、金融机构构成的创新联合体,提出创新生态系统赋能科技成果转化的主要机理。吴卫等[6]基于巴斯德象限理论,厘清了新型研发机构的4 种定位取向。毛义华等[7]基于扎根理论,构建了技术创新协同网络结构,为其网络化协同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徐欣等[8]基于“三螺旋”创新理论,解析了新型研发机构可持续生长的路径。杨诗炜等[9]基于创新生态系统与创新价值链视角,构建了新型研发机构从知识来源、获取、转化到应用的创新生态范式。这些理论研究为我国新型研发机构未来可持续发展实践提供了良好的理论基础。

2 当前我国新型研发机构发展新趋势

从1996 年发展至今,新型研发机构“四不像”形象的功能定位逐渐清晰,学者和科技管理者普遍认为,新型研发机构的本质是为了耦合产学研三方的利益,推动高校院所科研成果向市场转化,解决科技和经济“两张皮”的问题。新型研发机构因其灵活的体制机制,具有强大的内生动力和无限的可能性。近年来,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呈现新的趋势,全国各省市纷纷对标国家级科技创新基地、围绕地方高质量发展需求布局建设新型研发机构性质的省实验室和高水平研究院,数量超百家,其中不乏拔尖者晋升为国家队。这类新型研发机构不以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为目的,高标准、高投入建设,它的使命是聚焦国家重大战略急需,面向长远推进前瞻性基础研究、实现关键核心技术重大突破,以期引领带动整个行业的发展与进步。新型研发机构法人属性包括“无级别、无编制、无经费”事业单位(以下简称“事业单位”)、民办非营利性企业(以下简称“民非”)、企业,本文根据其功能定位将新型研发机构分为3 类进行总结分析。需要指出的是,这3 种类型并不是界限分明,而是存在交叉,甚至会动态变化。

2.1 面向地方经济发展的需要

早期的新型研发机构多为服务地方经济发展而建立,而这类机构也是目前2 000 多家新型研发机构的主流,数量最多、模式多样、发展时间最长,其中不乏一些成功的典范,根据其机构核心功能可分为3 类,包括全链条创新型、产业孵化和服务型、项目引进和培育型。中科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2006 年成立,事业单位)、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10](2007 年成立,经历3次改革,企业)、深圳光启高等理工研究院(2010 年成立,民非)等是全链条创新型的代表,已初步构建以研发为核心的集“技术研发、人才培养、产业发展、金融资本”四位一体自我发展模式,不断推动自主知识产权产业化、持续输出应用型创新人才,在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和行业进步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产业孵化和服务型以1996 年建立的深圳清华大学研究院(事业单位)为代表,其主要为创新项目和企业提供全方位的支撑和孵化服务,截至当前官网显示,累计孵化企业3 000 余家,培育上市企业29 家,有力推动了科技成果的产业化。项目引进和培育型的新型研发机构聚焦产业链后端的项目引进和落地转化,典型代表是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2013 年成立,事业单位),以推进技术“商品化”为目标,集聚全球资源落地江苏,为推动地方产业转型升级和引领产业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2.2 面向学科交叉原创突破的需要

学科交叉是科学和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逐渐成为科学研究取得新突破的重要途径[11]。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也必然带动更为复杂更为高级的需求,这些需求是单一学科无法独自解决,于是进一步推动学科交叉进程[12]。新一轮科技革命加速演进,我国以5G、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突破应用,基因、再生医学为代表的生命科学孕育着新的变革,不断催生各学科深度交叉融合、关键核心技术革命性突破的新需求,而我国现有高校院所较难满足这些需求,于是诞生了一批突破传统体制的新型研发机构。浙江省之江实验室(2017 年成立,事业单位)秉承“大兵团作战、跨学科创新”原则建设,其研究成果将推动实现从数据驱动向智能驱动的重大变革。广州的粤港澳大湾区精准医学研究院(2019 年建立,事业单位)、江苏的紫金山实验室(2018 年建立,事业单位)、安徽的先进光子科学技术实验室(2018 年建立,事业单位)等多个新建立的高水平实验室或研究院均需实行多团队协作、多学科交叉汇聚、多技术跨界融合,以实现引领型原创成果突破。

2.3 面向自由探索基础创新的需要

不同于新型举国体制下的大协同作战,基础研究偏向于个人主义、兴趣导向、自由探索、纯理论研究,往往没有明确的应用目标。新型研发机构的创新体制机制能够为基础研究营造出自由、宽松的环境和氛围,构建体制之外科学研究的“乌托邦”,让科学家心无旁骛地进行长期稳定的基础研究。这是聚焦基础研究类型新型研发机构存在的重要意义,类似美国的贝尔实验室,投入巨大、制度宽松、环境优越,曾经获取8 项诺贝尔奖的成绩,平均每个工作日产出4 项专利。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2009 年成立,事业单位)、北京雁栖湖应用数学研究院(2020 年成立,民非)为该类新型研发机构的典型代表,政府稳定投入,聚焦原创性基础研究,力争在前沿基础理论方面有所突破。有学者提出“有组织的基础研究”,能够更高效率地推进“无用”原理向“有用”技术之间的转化,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国家战略需求[13]。多个省市积极布局面向国家战略需求的“有组织的基础研究”机构。如:浙江省十大省实验室以“应用研究倒逼基础研究、基础研究引领应用研究”原则建立,山东省实验室建设以“开展前瞻性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加速推动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和颠覆性技术创新突破,不断提升全省源头创新能力”为根本宗旨,安徽省实验室聚焦“开展前瞻性、战略性、前沿性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提升原始创新能力,推动学科发展,促进技术进步,发挥引领带动作用”,上海最新发布的《促进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发展的若干规定》将“开展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作为新型研发机构必备的三大功能之一。

3 新时期我国新型研发机构发展模式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推进和发展催生了我国在高水平协同创新、原始创新突破、颠覆性技术创新等方面的新需求,而中美关系恶化、创新资源分散和错配、现代院所制度改革迟缓等因素使得这些需求愈加迫切,于是国家层面自上而下系统地推进国家实验室体系、具备新型研发机构属性的国家级科研机构建设,而地方以一种自下而上布局高水平新型研发机构的方式分头响应,塑造了我国当下创新体系的新格局。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的视角,可以总结出新型研发机构发展新趋势的内在逻辑,即为顺应科技发展新阶段和国际形势发展新格局,在使命、功能定位与组织模式等方面进行了系列动态演变。

3.1 新时期我国创新体系的生态系统构建

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尝试用“创新群落”和“创新环境”来勾勒我国创新体系模型,将创新群落的种群分为4 大类,构建“3 +1”的创新主体体系,即“高校院所、科技型企业、新型研发机构+国家实验室体系”,创新环境主要分为要素、政策和市场(见图1)。

图1 我国创新体系的创新生态系统模型

“3 +1”的创新主体体系中,高校院所承载基础研究、学科发展、人才培养的重任,是国家创新体系重要的知识源,不断输出基础性、创新型人才。科技型企业是重要的市场级,具有技术创新的需求以推动科技成果的商业化应用和更新换代。高校院所和科技型企业有科技成果转化的合作与对接需求,但往往存在诸多障碍,需要中介机构来耦合产学研各方的利益以实现共同目标,这就是早期新型研发机构诞生的内在需求。新型研发机构依托高校院所或企业建立,与高校院所在技术研发、成果转化、人才培养方面相互协作,并充分靠近市场级,推进科技成果的高效率孵化转化,同时承接高校院所的基础性、创新型人才,培养输出为应用型、复合型创新人才。新型研发机构在创新体系中发挥着耦合器、连接器、动力源的作用,但随着其不断的壮大,吸引力不断增强,高校院所人才流失严重,从创新生态系统的视角来看,会倒逼高校院所的自我改革与提升。国家实验室体系是以国家实验室为引领、国家重点实验室等各类科技创新基地为支撑的实验室体系,由政府主导,是“使命驱动型创新”的主力军,一般具备超越科学界和产业界的视野,布局和承担高风险、长期性的重大任务,具有高度保密性,与其他创新群落合作交流较少,往往会因任务需要其他创新群落给予充足的人才支撑。

创新群落中各种群发挥各自异质性,并通过人才、知识、技术、物质、资金、信息等交流协作创新,形成相互依赖、共生共存、协同演进的网络关系,以实现价值创造推动经济发展。市场经济推动的产业需求与政府政策引导下科技创新形成一种正反馈机制,“三新”(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经济、新兴战略产业需要科技与产业深度融合,对原创成果、核心技术提出了更高要求,进一步驱动创新群落在基础研究、关键核心技术攻关、颠覆性技术创新方面的追求,而政府能够发挥强有力的宏观调控作用,提供体制机制保障、营造有利于创新的环境,保障创新群落的高效协作运转,服务创新驱动发展,最终达到整个创新生态系统的价值共创和不断进化。

如果现有创新种群无法满足创新生态系统的进化需求,新的创新种群将会被催生,这就是面向学科交叉原创突破需求、面向自由探索基础创新需求类型新型研发机构诞生的内在逻辑。

3.2 新型研发机构的内涵

基于我国创新体系的创新生态系统模型,源于对我国新型研发机构新趋势的思考,需要对新型研发机构的内涵和定义重新阐释。广义上来说,所有采用与国际接轨的法人治理模式和创新运行机制的研发机构均可称为新型研发机构。2019 年科技部发布的《关于促进新型研发机构发展的指导意见》从国家层面将新型研发机构定义为“聚焦科技创新需求,主要从事科学研究、技术创新和研发服务,投资主体多元化、管理制度现代化、运行机制市场化、用人机制灵活的独立法人机构”,一般应符合“开展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产业共性关键技术研发、科技成果转移转化,以及研发服务”等条件,定位是“进一步优化科研力量布局,强化产业技术供给,促进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推动科技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深度融合”,非常准确且全面地描述了上个世纪90 年代发展至今的新型组织的内涵。所以,对新型研发机构新内涵的理解,要紧抓“研发”和“体制机制创新”两个核心要素,以研发为核心任务,在运行管理、人力资源等方面具有创新体制机制的独立法人机构均为新型研发机构,功能定位应符合“原始创新能力提升、源头技术供给、科技成果转移转化”之一,这种诠释既对新型研发机构的组织边界进行了一定的界定,也为其动态演变预留了空间。

3.3 创新生态系统视角下我国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模式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突飞猛进,随着我国科技事业的进步和经济社会的发展,面向市场经济发展需求开始逐渐向经济高质量发展需求转变,科技与产业相结合向产学研深度融合转变,单一学科专业化发展逐渐向学科交叉融合发展转变,模仿创新向原始创新转变,新型研发机构因其灵活的体制机制,会动态演变以适应最新的科技创新需求和自发修补创新体系的不足。

如果把多样化、尚在演变进程的新型研发机构形态比作一个光谱(见图2),最左边是没有研发能力的类似孵化器一样的机构,往右发展,是引进较为成熟的技术进行落地转化的产业技术研究院或工业技术研究院,再到当下的新发展阶段,新型研发机构逐渐向创新价值链的前端迁移,多数掌握自主研发的核心竞争力。光谱的最右边是新型研发机构未来发展的最高阶段,即由市场主导的创新联合体和由政府主导的国家级科研机构。创新联合体是由行业龙头企业牵头、中小微企业参与、学研用金各方支撑的市场端的超强组合,能够从需求侧出发,推动供给侧的颠覆性技术创新升级。国家级科研机构是依托高校院所建立、面向国家战略需求的高能级平台,能够承担高校院所和产业做不了或不愿意做需要中长期投入的科研任务,是国家实验室体系的重要支撑,是“使命驱动型创新”的储备军。

图2 新型研发机构形态光谱

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我国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必然遵守三重逻辑。①错位发展。新型研发机构作为新生种群,与高校、院所等其他原有种群抢夺资源,很可能会导致衰败,因此必须形成互异的错位发展,才能最大程度利用生态资源,逐步壮大。②协同发展。创新生态网络中的各种群相互独立,但又通过人才、技术、信息等交流形成一定的生态网络,只有相互协作、竞争有序的网络关系才能维持生态系统的高效运转。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创新种群也只有通过协同互补才能抵御外部冲击,维持生态系统的平衡状态。③扩充发展。在生态系统中,创新群落中的各异质种群均具有不断扩充和优化自身的内在需求,以获取更多更优质的资源、竞争力和环境适应能力。新型研发机构从科技项目引进孵化到开展中试转化服务,从承接高校院所的成果落地到培养自主研发的核心竞争力,从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到前沿基础研究,不断寻求路径发展壮大,各发展阶段都离不开与高校院所、企业的协作及互动。

由于我国区域创新资源、经济发展的不均衡,以及创新政策的分散,新型研发机构的各种形态未来将一直共存。众多研究表明,地理区位、区域条件与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具有强相关性[14-16]。越是经济发达和创新活跃的地区,新型研发机构的发展阶段越高级,其所承载的使命和定位也会逐渐从区域需求向国家需求演变。新型研发机构形态的多样性是创新活跃的外在表现,但长期自由发展也可能存在一些隐患,因此,从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的角度出发,进一步规范和引导,并选拔优秀者向高阶段发展,应作为国家层面治理的总基调[17]。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从创新生态系统的视角来看,新型研发机构作为一类活跃并将持续活跃的新生创新种群,与高校院所、企业保持着分工协作、错位竞争的关系,同时又在不断扩充和发展壮大,逐渐在国家创新体系中占据着重要的生态位。新型研发机构不是单一的事物,而是一类具备“研发”和“体制机制创新”核心要素的所有组织的统称,它的多样化形态类似光谱,各种类型、阶段的机构共存并且未来将一直同时存在,这是我国各区域经济发展和科教资源不均衡的客观表现。各阶段的新型研发机构向更高阶段发展,对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区域均衡发展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同时也是新型研发机构自我发展的内在需求。现针对新发展阶段我国新型研发机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从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的角度,提出几点政策建议。

4.1 设定新法人身份

新型研发机构的法人类型分三类,其中,企业类型占比一半。三类法人天然的社会属性差异大,归属的登记管理部门不同,资金来源与使用、运营模式、扶持政策等均受法人属性约束而均不同,存在企业为享受政策福利申报为新型研发机构的现象,也有机构为了享受更多政策福利,挂多个牌子,形成了混乱的局面,导致地方政府在监管、引导和支持时存在诸多困惑和困难,不知道怎么管、想管管不了、边界不清管理越界的现象较为普遍。为新型研发机构设定法人身份,做到全国各地在其管理内容、范围及程序上一致,有利于规范新型研发机构这个群体的有序发展,也是其挣脱限于事业单位、企业、民非等传统法人身份的桎梏发挥最大效益的基本保障。为新型研发机构设定新法人身份,也是为其“正名”,便于新型研发机构自身和整个社会明确其在国民经济和国家创新体系中的位置,有利于管理部门制定与实施相关配套政策,也便于引导社会力量资助和参与共建。

4.2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

我国“十三五”期间开始布局建设三大国家级创新平台,即国家发改委的国家产业创新中心、工信部的国家制造业创新中心、科技部的国家技术创新中心,三大平台的根本宗旨均是促进产业链、创新链和金融链三链融合,推动产业、经济高质量发展,与新型研发机构存在异曲同工之处,可以说是新型研发机构高级阶段发展的雏形。从创新生态系统的视角来看,实现创新体系的高效运转,优化配置科技创新资源至关重要,各创新群落要错位发展、分工合作、形成合力,方能产生巨大的创新能量。建议“自上而下”的统筹布局要与“自下而上”的建设发展相结合,打通新型研发机构晋升国家三大创新中心的通道,选拔市场级自发建设的优秀的新型研发机构面向国家需求建设成为国家级科研机构,引导激励市场级的新型研发机构面向更高阶段发展,央地协同、优势互补,将有限资源的效益发挥到最大,支撑国家创新体系提升整体效能。

4.3 “分类支持”与“考核激励”相结合

对不同发展阶段、不同能级的新型研发机构的管理不能一视同仁,要实施分类支持政策,并完善相应的考核评价激励机制。对启动建设期的新型研发机构要强化政策支持和省市区的三级资金安排,明确政府资助向社会多元资金过渡的路径。对于稳定运行的,要注重符合其功能定位的考核评价,引导其发展壮大。对于面向国家战略需求建设的新型研发机构,注重对标规划目标的管理,细化建设方案和实施路径,减少政府在管理上的直接干预,抓住“两头”,即建设前的规划编制和周期运行后的目标导向的绩效评价,在运行过程中充分放权。总体来说,新发展阶段,我国创新体系更加强化政府在主动参与、方向引领、风险承担等方面的角色扮演,在新型研发机构下一阶段高质量发展过程中,政府将起到关键作用。

4.4 “谋定而后动”与“先试先行”相结合

要抓住我国当下面临国内国外两个大局带来的挑战和机遇,同时也要把握科技创新和行业发展的本质,国家层面,遵循“少而精”的原则布局国家级创新平台,做好详尽的顶层设计,谋定而后动,发挥领头雁的作用。地方政府根据各自的资源和经济优势布局和建设新型研发机构,积极探索,先行先试,并注重加强与存量资源和平台的优化整合。我国具有人口规模巨大、区域发展不均衡的特点,不可能照搬照抄德国和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地方先行先试更能激发勃勃生机。鼓励有条件的省市面向国家战略需求遴选或新建高水平新型研发机构,但要明确功能定位、研发方向、组建方式、资金投入模式,及动态进出的原则和条例,尤其是针对聚焦基础研究等较难建立自我造血能力的机构,要有详尽的至少10 年的研发投入计划,避免机构建设因政府人员换届战略变化导致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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