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习德 杜文明 邱智婷 梁奕琳 张思旖
哲学家认为,社会关系构筑个体生活,人在“关系”中成长与成才[1]。心理学家也认为,自我与人格皆在“关系”中形成与发展[2]。越来越多的心理学研究证实了早期人际关系对身心健康与个性养成的重要影响。如师生、同伴、亲子关系与抑郁均呈显著负相关[3];在以亲子关系预测青少年幸福感的路径之中,同伴关系起中介作用,师生关系起调节作用[4];对大学生的追踪研究也表明,人际关系可显著提升自我概念,进而增强生命意义感[5]。此外,根据临床诊疗与咨询经验,精神病理学家和临床心理学家也一致认为,人际关系亲密程度既可以是判定“精神是否健康”的重要标准,也可以是鉴定“生命是否有意义”和“人生是否幸福”的主要依据[6][7]。从发展的角度,成长早期的人际关系及其亲密程度之所以如此重要,很有可能与个体青春期自我同一性的快速发展有关。青少年往往更容易通过人际交往与情感联结逐渐明晰“自我概念”。正如哲学家所言,“‘你’是‘我’的一面镜子”“正是在‘我与你’的关系中,我们探索并承诺自我”[8]。
高中阶段学生是典型的青少年群体,其人际关系主要由亲子、师生与同学关系组成。以往研究普遍关注普通中学学生[9][10],对中职学生人际关系及其亲密程度的关注较少。虽然中职学生与普通高中学生同属高中阶段学生,但二者在入校考试难度、培养目标、课程设置、毕业出路及社会认可等方面均存在明显差异,这些差异决定了中职学生人际互动模式的不同。如中职学校的学生培养目标与管理模式,将影响中职学生看待父母与教师的方式,也将影响父母与教师对其的资源投入与情感输出程度[11][12]。具体而言,以亲子关系为例,由于多数中职学生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不高,且又多来自于多子女家庭[13],父母物质与情感资源相对匮乏、教育理念及教养能力相对局限,这极有可能导致中职学生与父母的关系紧张。批评、指责、打骂等教养方式在中职学生家庭中更为常见[14]。与此同时,调查研究也表明,不良亲子关系及其具体成分(盲从、不安、矛盾与不一致)能显著预测中职学生的心理健康[15]。根据布朗芬布伦纳的生态系统理论,个体发展基本遵循“微观—中间—外层—宏观系统”的先后顺序,而亲子关系是微观系统中最基本的内容,亲子关系的亲密程度会直接影响到之后的、周围的同学关系与师生关系[16]。从这个角度来看,中职学生亲子关系中的独特性或许也能嬗变出同学关系、师生关系的特异性。因此,有必要对中职学生各类人际关系及其亲密程度予以全面测评,并从多个角度分析其普适性与独特性,进而为中职学生建构“人际—社会支持系统”给出建议。
以往研究从单一的角度分别考察了父子、母子、师生或同学关系对中职学生心理健康的影响[17][18][19][20][21];或是仅基于四个关系的两两组合来考察其对特定心理品质的预测作用[22][23][24];或是将四者整合为“人际关系”进行现状调查[25][26][27]。这些研究虽然普遍证实了“良好的人际互动与中职学生的积极成长显著相关”,但仍存在三点不足:第一,并未明确以“亲密程度”的视角对各类人际关系予以考察。第二,对于同一批学生的四类人际关系在不同人口学变量上的表征情况,少有系统报告。需要在关注“亲密程度”的基础之上,既要考察中职学生四类人际关系与各人口学变量之间的相关,也要考察四类关系在不同人口学变量上的“量”的差异。第三,对于同一批学生四类人际关系亲密程度的组合形态,当前也知之甚少。需要考察四类关系亲密程度的特定组合是否存在人群类别差异。事实上,第一点不足可以通过选用特定的亲密程度测评工具来同步测量。第二点不足可以以“变量”为中心的视角,通过变量间的相关分析与差异性检验来考察。第三点不足可以以“个体”为中心的视角,通过潜在剖面分析法来解决。潜在剖面分析是对某个或多个连续变量进行潜结构分析,进而探索变量组合类型或群体内部异质性的一种分类模式[28],它为探究中职学生人际亲密程度的人群类型提供了技术基础。
综上所述,本研究拟:第一,以变量为中心的视角,同步考察中职学生亲子(母/父子)、师生与同学关系亲密程度的基本现状,以及它们在各人口学变量上的“量”的差异;第二,以个体为中心的视角,对中职学生四类关系亲密程度的组合特征进行潜在剖面分析,以期为管理部门的宏观决策及教师的个案辅导提供参考。
采用方便抽样方法,于2023年2月至3月,在广东省3所中职学校共抽取1408名中职学生进行电子问卷调查。根据以下标准对作答问卷进行筛查与排除:第一,通篇一个选项或选项呈现出明显的规律性;第二,作答时间太长或太短;第三,未按要求填写人口统计学变量的相关信息。共回收有效问卷1287份,有效回收率为91.41%。有效被试的年龄范围在14至19岁之间,平均为16.29岁(标准差为0.88)。其中,男生604人(46.93%),女生683人(53.07%);一年级学生658人(51.13%),二年级学生490人(38.07%),三年级学生139人(10.80%);拥有城镇户口515人(40.02%),拥有农村户口772人(59.98%);独生子女190人(14.76%),非独生子女1097人(85.24%)。
1.亲子关系亲密量表
采用Buchanan等人编制[29]、故义秋等人[30]翻译的《亲子亲近量表》,要求中职学生分别评价父子和母子关系的亲密程度,两个维度各9题。量表采用李克特式5点计分,从1为“从不”到5为“经常”。各维度总分越高,表示中职学生与父亲(母亲)的关系越亲密。在本研究中,母子亲密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887,父子亲密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为0.932。
2.同学关系与师生关系亲近问卷。
本研究采用江光荣[31]编制的《中小学班级环境问卷》中的同学关系与师生关系维度。同学关系维度要求中职学生评估同学之间的相处氛围与亲近距离,共8题。师生关系维度要求中职学生评估其与班主任的亲近程度,共8题。所有条目均采用李克特式5点计分,从1为“极不符合”到5为“极其符合”。在本研究中,同学亲近与师生亲近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29与0.979。
对中职学生各类人际关系亲密程度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年龄与各类关系亲密程度之间无显著性相关(P>0.05);家庭子女数量与母子亲密之间呈显著负相关(P<0.05);母子亲密与父子亲密、同学亲近及师生亲近均呈显著正相关(P<0.01);父子亲密与同学亲近、师生亲近也呈显著正相关(P<0.01);同学亲近与师生亲近呈显著正相关(P<0.01)。详见表1。
表1 中职学生各类人际亲密程度之间的相关分析
对中职学生各类关系亲密程度进行人口学差异分析。结果表明:就母子亲密而言,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事后多重比较表明,二年级中职学生的母子亲密显著高于一年级学生(P<0.05)。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城镇户籍中职学生的母子亲密显著高于农村户籍学生(P<0.05)。就父子亲密而言,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男生的父子亲密显著高于女生(P<0.001)。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事后多重比较表明,三年级中职学生的父子亲密要显著高于一年级(P<0.01)。就同学亲近而言,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女生的同学亲近显著好于男生(P<0.01)。就师生亲近而言,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女生的师生亲近明显好于男生(P<0.001)。所有人际亲密在其他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均不显著。详见表2。
表2 中职学生各类人际亲密程度的人口学变量差异分析
以母子、父子、同学与师生亲近程度各量表原始题目的得分为外显变量,建立潜在剖面模型。在潜在剖面分析中,AIC与BIC值越低,Entropy值越高,且LMRT和BLRT均达到显著,模型拟合就越好[32]。根据不同类别的潜在剖面分析拟合指数,见表3,虽然“五类别模型”的AIC、BIC、aBIC均低于其他四个模型,但第一个剖面的人数不到总人数的5%(仅38人),最先排除。“四类别模型”的pLMRT不显著,说明四类别模型并不比三类别好,因此,排除四类别模型。“二类别”与“三类别”模型的LMRT和BLRT均显著,且AIC、BIC与aBIC的指标均良好,但考虑到“三类别模型”的Entropy值高于“二类别”,因此选择三类别模型。
表3 中职学生人际亲密程度潜在剖面分析模型
从图1可知,在三类别模型中,各类人际亲密度条目的条件均值表现出明显不同的形态:第一个剖面在四种人际亲密度的条件均值上表现出“由低到高”的趋势,即在亲子亲密上的条件均值较低,其中,有15个条目的条件均值低于3,特别是父子亲密(全部低于3),而在同学亲近与师生亲近上的条件均值则较高,其中,9个条目的条件均值高于3(但低于4),故命名为“C1低亲子—中校园亲密型”,该剖面人数占比为36.83%。第二个剖面在四种人际亲密度上的条件均值也呈现出“低开高走”的状态(亲子亲密上只有3个条目的条件均值高于3),但在师生亲近与同学亲近度上的条件均值要明显高于C1(同学亲近中有6个条目的条件均值高于3.5,师生亲近所有条目的条件均值均高于4),故命名为“C2低亲子—高校园亲密型”,占比为37.68%。第三个剖面在四类亲密度上的条件均值皆呈现最高状态(除了四个条目的条件均值低于4之外,其余条目均值皆高于4),故命名为“C3高亲子—高校园亲密型”,占比为25.49%。
图1 中职学生人际亲密的三类别模型剖面
本研究发现:第一,家庭子女数量与母子亲密度呈显著负相关。家庭子女越多,母子亲密度就越低。这可能是由于随着孩子数量的增多,母亲资源分散,进而影响到了与孩子之间的联结程度,这符合“资源稀释理论”的基本观点[33][34]。第二,母子、父子、同学与师生亲密皆呈两两正相关。这从侧面说明“家—校”是教育教养的联合体,且这种联合效应会直接体现在人际互动之中。本研究也从实证的角度证实了前人的理论推断——“家校联动效应”同样存在并作用于中职学生[35]。第三,城镇户籍学生的母子亲密度要高于农村户籍学生。可能是由于:城镇户籍学生的母亲更注重亲子陪伴,母子之间亲密度更高;也有可能是由于农村户籍学生的母亲更注重孩子的基本物质生活需求,不太注重或无暇顾及孩子的心理需求,致使母子亲密度不如城镇户籍学生;此外,根据本次调查的一所学校的管理者反馈,就其学校的学生而言,有相当多农村户籍学生的母亲,常年在外务工,与孩子相处的时间极少,这也可能导致了母子亲密度的不足。第四,男生的父子亲密度显著高于女生。这一结果与以往研究相反[36][37]。一方面,本研究与以往研究存在被试群体与调查工具的差异;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本次施测学生多来自于多子女家庭(占比85.24%),且均来自广东,据部分教师反馈,其学校潮汕籍学生偏多,鉴于该地区仍存在“重男不轻女”的传统与文化,使本研究中的男生评估父子亲密度要高于女生;也有可能是由于青春期女孩与母亲走得更近,与父亲保持距离,所以女生评估父子亲密度较低。第五,母子、父子亲密的年级主效应显著。即随着年级增长,母子、父子越来越亲密。经过对部分采样单位的管理者进行采访,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是:其一,多数学生早年有留守经历,现阶段与父母生活的时间变长,亲子亲密程度也会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而增强。其二,随着年龄增长,开始体谅到父母的不易(特别是处在实习阶段的三年级学生)。其三,随着年级增长,部分学校将“父母感恩教育”更多地融入思政课,且教育成效颇为明显。第六,女生的同学亲近与师生亲近程度均显著高于男生。女生情感更细腻、更善于照顾他人情绪、也更乐于分享与表达情绪,从而能更好地维持人际关系。
本研究发现,中职学生的人际亲密具有类别特征,表现出个体差异性与群体异质性。通过潜在剖面分析可知,中职学生的人际亲密对应于三种不同的潜在类别。根据各类别的具体特征,可将这三个亚群分别命名为“C1低亲子—中校园亲密型”“C2低亲子—高校园亲密型”和“C3高亲子—高校园亲密型”。C1组占总人数的36.83%,该组在四种人际亲密度上的条件均值均处于最低状态,但从图1中不难看出,该组在父子亲密的、多数条目的条件均值低于3,在母子亲密的、多数条目的条件均值也只是接近于3,而在师生亲密与同学亲密上,条目的条件均值则均接近甚至超过3,这说明C1组的亲子亲密处于较低水平(特别是父子亲密),而校园亲密则处于中间状态。C2组人数占比为37.68%,在四类人际亲密上,C2组父子与母子亲密的条件均值相差不大,且均较低,而师生亲密与同学亲密的条件均值较高。C3组人数占比为25.49%,该组学生在四类人际亲密上的条件均值几乎全部高于4,说明整体亲密度最高。
从图1及各条目的条件均值中不难看出:对于C1组来说,校园亲密要优于亲子亲密,其中,同学亲密的表现最佳。具体来说,同学亲密所有条目的条件均值均高于3(师生亲密只有一个条目高于为3),而母子亲密只有三个条目的条件均值高于3,父子亲密所有条目的条件均值均低于3。对于C2组来说,校园亲密的表现也更优于亲子亲密,其中,师生亲密的表现最佳。具体来说,师生亲密所有条目的条件均值均高于4,同学亲密六个条目的条件均值“高于3.5低于4”,而父子与母子亲密所有条目的条件均值均低于3.5。对于C3组来说,虽然在四类人际亲密的表现均为最好,但校园亲密仍高于亲子亲密,而在两类校园人际亲密之中,师生亲密仍表现最佳。具体来说,师生亲密六个条目的条件均值高于4.5,多数同学亲密条目的条件均值“大于4小于4.5”,而母子、父子亲密所有条目的条件均值均低于4.5。
上述研究结果清晰地表明:中职学生的校园亲密程度最高;而在校园人际关系之中,师生亲密又占据主导。这可能是由于:一是大多数学生为住校生,接触最多的便是老师与同学。二是中职班主任工作制度的推动。早在2010年,教育部与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就联合印发了《关于加强中等职业学校班主任工作的意见》,明确指出要加强班主任与中职学生在思想、心理、学习及生活状态等方面的互动与联结,并且要针对学生在成长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对其进行教育与援助,从而帮助学生提高“应对挫折、适应岗位、融入社会”的能力。教育部与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也在“班级管理、组织活动、职业指导与沟通协调”等方面对班主任工作做了具体要求。此外,教育部等九部门于2020年也印发了《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其中,明确提出构建职业教育“三全育人”的新理念。从这个角度来看,中职班主任已不再是传统意义的教师角色了,而是兼具“照料者”“启迪者”“引路人”与“知心人”于一身的综合性角色,进一步加强了其与学生的亲密程度。上述政策文件的落地、教育理念的实施、师生互动的加强,直接促使了师生亲密的增强,也进一步凸显了中职学生的校园亲密程度。
青少年精神需求的满足需籍由亲密的人际关系来实现,而人际亲密并不取决于交往中的单一个体,而是需要以交往双方的“共同对话”为前提。这提示:在对中职学生人际交往的指导中,需要鼓励学生寻求主动“对话”与“联结”的可能,而非被动地等待。与此同时,也需要鼓励学生以一颗单纯的、非功利的心,去发展一段质朴友爱的人际关系,这样才更有可能实现人际关系的“亲密无间”。事实上,亲密的人际关系也会在无形中助力专业学习与价值实现,不良的人际关系也将影响学生的学习投入与学业成绩[38]。因此,应鼓励和引导学生“积极营建并认真维护”良好的人际关系。在今后的教育实践中,更需要站在“立德树人”的高度,将“营建与维护社会人际关系”定位于中职学生学习与实践的必备素养,强化“相互理解、彼此尊重”“为人处事先于技能学习”“态度先于能力”等基本社交理念。具体操作层面,可在思政课、德育课或专业课中加强有关“人际亲密”的价值观引导,甚至开设系列课程,教授学生如何构建并维护亲密型人际关系网络与社会支持系统,也可引导学生在专业实践与社会历练中加强细致观察与深刻体悟。
亲子关系是人际关系网络的核心,它影响同学关系与师生关系,这已被相关研究证实[39][40]。本研究得出的几点有关亲子亲密的结论值得关注:一是家庭子女数量与母子亲密呈显著负相关。二是城镇户籍学生的母子亲密高于农村户籍的学生。三是女生的父子亲密低于男生。除了前述原因外,当前更需要关注的是如何在教育中应对这些特殊情况。中职学生正处于自我意识快速发展的第二高峰期,他们更多地关注自我,对家庭成员关系及其重要性缺乏深刻认识,往往想法单一,容易极端思维;另外,根据此次采样学校的部分教师反馈,有不少学生来自农村乡镇地区、离异家庭或早年有留守经历等,这些学生对其家庭结构及成员关系的评估可能缺乏客观与理性,甚至有较多学生在接受本次问卷调查之前的访谈中,就刻意回避讨论家庭。
因此,从学校教育的角度:第一,可以从人生观与价值观入手,帮助学生树立“家庭亲密关系与家园支持系统”的观念,强化其对“亲子亲密与家庭支持”的意识,重视家庭和谐与亲子亲密对成长成才的重要性。第二,通过相关课程或专题活动(如家庭系统排列),引导学生对家庭结构与人际功能客观评估、合理分析,引导学生多采用“观点采择”的视角,透视并理解各个家庭成员的角色、能力及其教养行为,从而试图促使学生与原生家庭“和解”。第三,鼓励学生勇于面对过往负面经历,多回忆美好的亲子或生活瞬间,不断提高心理弹性,迎接新目标与新未来,从而达到“自我和谐”与“自主支持”的境界。
学生在校的积极表现会与良好的亲子关系相得益彰,也会因亲子关系的恶劣而难以为继。可见,良好心态与积极品质的形塑离不开家校联动。本研究潜在剖面分析的结果表明:至少就受调查的中职学校而言,其学生的校园亲密度普遍优于亲子亲密。因此,可以考虑以校园亲密为抓手,联通家庭系统与亲子互动,将学校与家庭亲密整合为互联互通的统一体,实现培养学生优秀品质的无缝衔接。在接受本次调查的其中一所学校,一直在开展教师家访活动,并且要求做到“一年级家访100%覆盖、二年级重点持续跟进、三年级不定期随访”,这一举措有利于家师互通与家校互联,值得借鉴与推广。未来可进一步尝试:一是向家长深入宣讲《家庭教育促进法》,建议改善亲子互动方式与亲密关系程度,也需要说服家长提高对“家—校人际支持系统”的参与性。二是开展大型活动或组织社团比赛时,学校可邀请家长现场参与,或借助数字媒体技术,实现活动现场直播与亲子实时互动,以此增强亲子亲密的体验感与家校一体的融入感,也可借此尝试创建“人际—社会支持系统”的“线上+线下”模式。三是重点考察家长与教师之间的关系及亲密程度,甚至可考察“家长—教师”关系对中职学生各类人际亲密的综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