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五维特征

2024-05-10 16:43
北京农业职业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中国式城乡现代化

张 伟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1)

一、引言

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中国特有的学术和政治概念,从“四个现代化”中的“农业现代化”逐步演化形成。进入21 世纪,随着“三农”问题的提出,胡锦涛同志先后提出“中国特色的农村现代化”[1]和“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道路”[2]等概念,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的内涵逐渐融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的总目标为农业农村现代化。这标志着这一概念正式形成,并成为中国特色的“三农”和现代化概念。

“农业农村现代化”概念一经提出,就迅速成为研究热点,也引起了“中国特色农业农村现代化”等类似概念的讨论。党的二十大会议后,随着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和话语体系的建构,媒体、学界,包括一些地方政府(浙江省),便开始频繁使用“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概念[3]。理论界目前主要从纵向历史阶段和横向内涵构成来分析其特征。从发展阶段来看,刘奇[4]认为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处于从乡村振兴向农业强国跨越的阶段。唐华俊等[5]从历史演进中归纳出“起步发展、探索改革、效率提升、协调推进、提质增效”等阶段特征。叶兴庆和程郁等[6]提炼出新发展阶段的农业农村现代化具有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农业经营体系现代化、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农村居民思想观念和生活质量现代化、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等特征。除了阶段特征,有学者从空间格局(城乡关系)、功能特质、追求目标和方法路径等方面横向剖析[7],还有学者更强调政治特征,分别从“国情农情、共同富裕、坚持党的领导和坚持农村改革”[8],以及“社会制度、地区差异”等角度概括[9]。更多的学者基于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特征总结出农业人口规模巨大、农民共同富裕、确保粮食安全、推进绿色低碳发展、实现乡村全面振兴等特征[10],或者从农村土地制度、维护农民根本利益、城乡一体化等角度[11]进行阐释。高原[12]归纳出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统筹经济效率和国家安全、农民共同富裕和乡村社会全面发展等规范性特征。总体上,目前关于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内涵及其特征研究还未形成定论,在表述中经常将特征与本质、原则等混用。

共性寓于个性之中。理解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内涵,既要基于现代化的一般特征,也要相比较于世界各国的农业和农村现代化共性特征,如追求工业化、城镇化、市场化和科技化等,更要基于特殊历史阶段和国情农情下的中国实践。党的二十大报告突出建设农业强国的目标,对农业农村现代化提出了新的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在2023 年发表的《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中总结了农业强国的中国特色:第一,依靠自己的力量端牢饭碗;第二,依托双层经营体制发展农业;第三,发展生态低碳农业;第四,赓续农耕文明;第五,扎实推进共同富裕[13]。基于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自觉,参考和吸收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特征和农业强国的五大特色,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特征,可以归纳出现实基础、目标设定、文明内蕴、生态意涵和空间布局五重维度。

二、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特征分析

(一)现实基础:农业农村人口规模巨大,人均资源不足且发展不平衡

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必须从国情农情出发:“大国小农”,人多地少水缺,并将长期维持现状。2022 年,我国的乡村常住人口达4.9 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比重为34.8%[14],即使未来城镇化率上升到70%,接近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依然会有4 亿多人生活在农村。我国规模巨大的乡村常住人口和农村户籍人口,其中还包括近年来陆续脱贫的9 899 万人口(其绝大部分在农村)。这都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目标所首先要面对的国情。

人口规模巨大决定了农业生产的巨量资源需求,却同时受到资源有限、地少水缺的制约。我国只有占世界9%的耕地和6%的淡水资源,耕地总量多、人均耕地少、优质耕地少、补充资源少的特征,形成了农业发展的刚性约束。除了耕地,我国天然草地和森林等资源的人均占有量也非常有限。虽然在生态保护和奖补等法规政策的实施过程中,天然草原面积已经增至约3.9 亿hm2,居世界第一[15],但在畜牧业需求持续增长的压力下,存在大面积超载放牧、草畜平衡脆弱等问题。从长远来看,在工业化及城镇化用地需求激增的趋势下,可供开发的耕地及其他土地资源没有富余,并且要严格遵守生态保护红线和耕地红线等约束,而且现存有限的土地资源还表现为空间分布极不均衡、区域差异较大。我国的东部和南部地区耕地质量相对较高,淡水资源充足,但也是人口稠密、城镇化和工业化发展迅速的地区,从而形成了城镇开发与耕地和水源保护之间非常尖锐的矛盾。

除了自然资源的不平衡,目前农业与非农产业及农村与城市的发展相比,也存在显著的不平衡。首先,从行业和产业上来看,农业和农村的相关产业劣势明显。2022 年我国第一产业增加值为88 345 亿元,虽然比2021 年增长4.1%,但仅占全国GDP 的7.3%[16]。虽然现代化发展趋势的表现之一是农业比重的下降,但如果考虑我国庞大的农业从业人口规模,人均产值和生产率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党的十八大提出我国是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并联式”的叠加发展。但在“新四化”的比较中,薄弱环节是农业现代化[17]35。其次,从农村和农民的发展现状来看,虽然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先后完成脱贫攻坚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但是农村发展还不充分,农民收入相对不高,长期形成的城乡二元结构下的农业农村发展短板依然明显。2022 年,我国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0 133 元,首次超过2 万元大关,实际增长4.2%,城乡收入倍差指数缩小为2.45,但相对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9 283 元来说依然差距很大[18]。

即使比较农村地区内部,我国也存在严重的发展不均衡。根据《中国统计年鉴》的数据,在全国农村居民的地区分组中,2021年东部地区农村居民平均收入为23 556.1元,最低的西部地区仅有15 608.2 元,东北和中部地区分别为18 280.4 元和17 857.5 元,地区间差距显著。在2021 年中西部22 个省(区、市)脱贫县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数据中,全国的平均收入为14 050.9 元,甘肃省最低,仅有10 458.4 元[19]。比较不同地区的农村集体经济规模,同样存在显著差异。有学者对2004—2018 年30 个省份的农村集体经济数据进行比较,发现省际间的发展不平衡现象同样严重,而且农村集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和农村居民收入情况并不完全一致,比如人均收入相对较高的浙江省的农村集体经济表现并不突出[20]。总之,除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城乡发展“最大的不平衡”和农村发展“最大的不充分”外[21],农业农村内部也存在多类不平衡,所以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强调,“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22]30-31。

(二)目标设定:“农业强”“农村美”和“农民富”的总体现代化

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目标不是简单的“农业现代化”+“农村现代化”,它还包括农民主体在内的总体性意义上的现代化。需要澄清的是,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综合提法并不冗余:如果单纯追求农业现代化,就有可能忽视需要百业兴旺的农村现代化;如果片面强调农村现代化,就有可能过分倚重高回报的二三产业,甚至出现“非农化”趋势;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主体是农民和农村人口,也不是简单通过转移甚至消灭农民来实现现代化。相较于世界各国的现代化,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更强调马克思主义将人类社会看成有机整体,实现农业、农村和农民在内的整体现代化,也就是要实现“农业强”“农村美”和“农民富”的总体现代化。

“农业强”,就是通过农业的高质量发展来实现农业现代化,从农业大国转变为农业强国。农业强国,首先体现在农产品上,就是要实现数量、质量、结构上质的提升,在稳定粮食和重要农产品产量及有效供给的同时发展高附加值、高品质、高竞争力的农产品,不仅要满足本国需要,也要面向国际市场。另外,农业强国还体现在生产要素、生产体系、经营主体、经营体系等生产经营环节上。在农业生产要素上不仅要使用现代装备和科学技术等,还要强化农业水利等基础设施,以提高农业的良种化、机械化、科技化、信息化、标准化、智能化水平;在生产体系上要优化农业区域布局,健全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以提高农业竞争力、抗风险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在经营主体和经营体系上,除了基本的小农户家庭经营,还要大力培育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探索农村基本经营制度的“第二种实现形式”[17]52,加快形成集约化、专业化、组织化、社会化、网络化相结合的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此外,广义上的农业现代化也包含大农业产业的现代化、农业环境的现代化和农业主体的现代化,就是农业、农村和农民的现代化。

“农村美”,是农村现代化的形象描述。这里所指的农村不仅指城市以外的地理概念,还包括农业和农民的复合体,既包括农业、农村工业、农村商业、农村金融、农村服务业等处于农村地区的国民经济各大部门,也包括农村的教育、文化、卫生、生态等领域[23]。党的二十大报告基于农村现代化的目标提出统筹乡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布局,推动农村基本具备现代生活条件,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赋予了“农村美”多重新的内涵[22]31。首先,“农村美”体现在环境和生态方面的“美丽环境”等目标上,既包括农村社区中的生活垃圾治理、农村“厕所革命”、绿化美化村居环境等,也包括农业生产中进一步整治农田和农业生产设施,减少生产污染,以及对农村生产和生活区域进行整体规划,再现整洁有序的田园乡村等。其次,“农村美”还体现在宜居宜业的现代化生产和生活条件等的“美好生活”目标上,即在乡村建设行动的基础上,不仅要完善道路、供水、电网等一般性基础设施,还要建设现代化的物流、仓储、信息、教育、文化、医疗、托育、养老等完备的公共服务设施,配备便利的公共服务和构建舒适的人居环境,让农民就地过上现代文明生活。最后,“农村美”还体现在表里皆美、形神兼备的“美丽心情”等目标上,就是要通过良好的社会治理来提升农民的精神风貌,形成党组织领导下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治理体系,以加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和法治与德治教育,推进移风易俗,引导农民守法用法,自觉遵守村规民约,让农村的美既充满活力又稳定有序。

“农民富”,是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环节,也是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目标的显著特征。从广义上理解,农民不仅包括农业从业者,还包括农村的居住者(包括农村中从事非农产业的人口)和农村户籍人口(包括居住在城市的农村户籍人口)等,都是实现共同富裕目标需要特别关注的群体。邓小平同志从提出中国式的现代化概念伊始,就强调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最终是为了带动共同富裕。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全面深化农业农村改革的总目标能够也应该包括农业农村现代化和实现农民、农村共同富裕两个相辅相成的方面[24]。首先,共同富裕表现为物质上的富足,其因在于物质生活是基础。习近平总书记也曾指出,农业农村工作的关键是“增加农民收入”[17]43,而且这也是检验农村工作成效的一个重要尺度[17]45。其次,共同富裕还指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这是因为物质富足并不必然带来精神富裕,物质生产相对落后的地区同样需要富足的精神生活。近年来火热的“村BA(全国和美乡村篮球大赛)”和“村超(乡村足球超级联赛)”等就是从经济相对落后的贵州省走向全国的。总体上看,精神生活意义上的共同富裕更需要长期过程,而且在共同富裕的目标体系中表现得更抽象,也更能体现中国式现代化的优势。

(三)文明内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等多维文明协调发展

如前所论,农业农村现代化不仅要求面向生产和生活等物质文明,还强调多维文明基础上的人的全面发展。首先,中国共产党人基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在肯定物质生产的决定性作用的同时,重视精神文明对物质文明的促进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后首次调研时就强调“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的辩证观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特别要注重提升农民的精神风貌[25]122。其次,从终极目标来说,现代化追求的是人的全面发展。习近平同志早在2006 年针对新农村建设就提出,“核心就是人,归宿也都是人”[26]198,后来进一步强调,“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需要通过长期努力来推动农民变为市民”[27]。人的全面发展需要社会的全面发展,必须基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等多维文明协调发展。

此外,作为乡村振兴战略总要求的乡风文明,还包括精神文明意义上的良好家风、淳朴民风等要素,也有赓续优秀传统文化等更深层内涵。乡村相对于地理和经济概念上的农村,蕴含着文化传承和留住乡愁等深刻寓意。在百年前的乡村建设运动中,梁漱溟曾经疾呼中国文化的根就在乡村[28]。习近平总书记也提出,乡村文明是中华民族文明史的主体,村庄是这种文明的载体,耕读文明是我们的软实力[25]121。农业农村现代化在充分吸收现代工业和商业等文明的同时,更要赓续传统农耕文明,彰显文化自信。孕育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乡村社会可以浓缩为以耕读为根的人生之道,以家庭为本的群体生活和以伦理为纲的社会结构。在工业化、市场化、信息化的现代化进程中,需要挖掘其中蕴含的积极向上、耕读持家、自然共生、家庭和睦、邻里互助等当代价值。总之,兼顾以精神文明为特征的现代化不仅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与传承,也在探索传统乡村文明的现代化转型,并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中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

(四)生态意涵:生态低碳农业和乡村绿色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中国式现代化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乡村的最直接表现就是农业农村中的生态保护和绿色发展。相对于传统的粗放式经营,现代农业的生产方式往往更依赖于化肥、农药等,并过分利用耕地、水源和生物资源等,产生的面源污染等生态问题引起了人们对环境保护问题的关注。恩格斯早就提醒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29]559-560。2005 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考察浙江湖州农村时就首次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26]153,阐明了生态环境既是自然财富也是经济财富的道理,揭示了农业农村中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的辩证关系。

生态意义上的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一种生产、生活和生态的“三生融合”道路[30]。首先,农业生产和农村产业都要走生态化的可持续发展道路。中国式农业现代化道路区别于美国等采取的“石油农业”和规模化农业,基于我国现实资源条件和生态价值取向,追求适度规模化的生态低碳循环农业。在“大食品观”的指导下,充分挖掘生态农业的潜能,向草原、森林和海洋等要食物,但不能为了追求产量而破坏山、水、林、田、湖、草等生态的多样性。扩大到农村产业振兴中,严防破坏生态环境的产业转移到农村,并通过生态产业化和产业生态化,“把生态效益更好地转化为经济效益、社会效益”[17]68。生态是农村产业振兴的最大资源之一,结合其他产业就会变成“摇钱树”和“聚宝盆”[25]112,比如农村中的生态农业、生态康养、生态旅游等产业就体现了生态产业化的多样前景。在各地生态产业化的探索中,乡村旅游就挖掘出更多的跨界融合可能,延伸出生态涵养、文化休闲、农耕体验、劳动教育等附加值。其次,生态发展还体现在农村的生活环境整治中,也就是前文所述的“农村美”的直接要求。环境优美和生态宜居本身就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生态环境的持续改善需要外部规范约束,更依赖全体农民的生态文明意识。农民是生态发展的主力军,也是良好生态环境的最大受益者。农业农村现代化将生态文明标准融入到现代化的评价体系中,结合法治和德治,真正让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和绿色发展的理念与价值扎根内心、融入生活并指导生产。

(五)空间布局:城乡融合发展和共同繁荣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论证了人类社会中农业和手工业以及商业等分工,产生和加剧了城市和乡村的对立,而且城乡对立也反过来巩固和加强了分工[31]。但他在《反杜林论》中也提出消灭城乡对立不仅可能,也是发展工业和农业生产以及农村公共卫生事业的需要:只有通过城市和乡村的融合,才能消除污染等现象[29]313。由于历史原因,我国在从传统的农耕社会向现代化的转型中,形成城乡分割的二元经济社会结构,体现在财政投入、税收分配、户籍制度、社会保障、产业发展、布局规划等各方面的差异。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就是要打破二元结构,重塑城乡关系。

城乡融合发展既是特征,也是方向和要求。农业农村现代化不能就农业论农业、就农村谈农村,而是最终形成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协调发展、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习近平总书记将工农关系和城乡关系上升到“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现代化的成败”的地位[32]。具体来说,城乡融合就是基于城乡发展阶段和各自差异,在实现互补基础上的城乡有机融合,包括资源配置、空间规划、要素流动等不同层次。其一,在资源配置上,通过基础设施、产业支持和公共服务等方面的投入,推动城乡资源配置公平合理,实现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其二,在空间规划上,既突出城乡一体设计,又突出城乡间的互补功能,并按照乡村、城镇、县城等不同层次统筹规划,尤其在县域范围内,综合考虑人口、经济和国土利用等因素,优化农业、非农产业空间格局。其三,在要素方面,推动人、资本、土地、技术等要素双向平等交换和全面有序地互补融合。目前的主要着力点是要打破农村资金进不去、人才留不住、技术用不了等“三不”局面,最终实现城乡一体协调、互补发展,共同繁荣。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强调的共同富裕不仅包括农民富裕,还具有城乡共同富裕的特征。

三、结语

特征是本质的外部表现。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从本质上来说,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农业农村现代化,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属性关系上来说,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具体表现之一,可以依据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特征概括出类似结构的内涵特征,但绝不能机械地替代。总之,作为不断形成中的概念,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内涵超越“农业现代化”+“农村现代化”的理论局限,既包括“物”和“人”的现代化[25]45,又包含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等多维文明,形成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的“五位一体”的现代化,最终实现农业高质高效全面升级、农村宜居宜业全面进步、农民富裕富足全面发展、城乡融合发展共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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