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关联、模型机制与实践路径:共情传播视角下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国际传播

2024-04-20 14:22王雪倩吕山
教育传媒研究 2024年2期
关键词:国际传播

王雪倩 吕山

【内容摘要】中国生态文明故事是中国故事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强化情感要素的共情式传播与中国生态文明故事有着显著的适配性,因此成为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国际传播的“破局”思路。本文以共情传播为理论视角,通过构建“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共情传播体系模型”,提出秉持“生态命运共同体”和“文化间性”理念、基于共情因子挖掘共情中介物,和以受众为中心进行共情叙事与传播的实践路径。

【关键词】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共情传播;国际传播;传播模型

生态治理是全球发展的重要议题。近些年来,我国在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积极行动,在保护生态环境,应对气候变化,节约能源资源方面取得了历史性成就,“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一国家战略目标在改善民生福祉的同时,也彰显出中国作为世界负责任大国的智慧、价值与担当。向国际社会讲好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就是要向国际社会宣介我们的生态文明思想,展现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实践与成果,传播好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宝贵经验和积极成效,这对我们争取国际舆论认同、增强中华文化软实力具有重要意义。然而,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努力和成效在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社会仍未得到充分的认可,这一方面有西方媒体惯有的意识形态对立和媒介话语霸权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我国在海外传播力度不够、传播思路或策略运用不当,导致跨文化传播效果不佳的因素。

在中国不断为全球生态环境治理贡献中国力量,推动共建全球生态环境治理体系的新阶段,急需找到突破价值偏见和文化差异,融通中外情理,以促成中国生态文明故事抵达人心的国际传播方案。作为一种诉诸情感共享,能够引发不同人群間情绪、情感共鸣的传播理念,共情传播为本研究提供了思路。本文引入共情传播相关概念和理论,在总结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故事与共情传播适配性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生态环境治理对外传播现状,尝试为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国际传播提出新的传播思路。

一、共情与共情传播

共情(empathy),也被称为移情、投情,是“个体基于对另一个人情绪状态或状况的理解所做出的情感反应,这种情感反应等同或类似于他人正在体验的感受或可能体验的感受”。①共情发生的过程本质也是人际传播进行的过程,是两个个体系统间,以承载情绪、情感的多种符号文本为媒而进行的信息互动,可见共情与传播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

近年来,共情理论被移植到新闻传播领域,提出共情传播这一概念。刘海明等将“共情传播”界定为个体在面对群体的情绪情景时参与信息接收、感染和表达以及传递分享的行为过程。②赵建国在《论共情传播》一文中将共情传播定义为“共同或相似情绪、情感的形成过程和传递、扩散过程”,③吴飞则剖析了共情理论的心理学、神经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理论基础,并指出共情传播在促进全球传播理解和共识达成中的重要性。④也有众多学者关注共情传播的传播机理和共情效果的实现路径。李成家等在跨文化语境下探讨共情传播的动力机制,即情感本能、理性引导和社交需求动力机制和实践路径。⑤马龙则在“转文化传播”下提出一种共情作用机制模型。

本文在前人的基础上,将共情传播作为一种理论视角,研究其与中国生态文明故事之间的内在联系,探索该议题在共情对外传播中的实践模型、作用机制和实践路径。

二、中国生态文明故事与共情传播的双向契合

中华民族推崇“观乎人文,化成天下”的柔性力量,因此要找到以文“化”人、以“情”动人的着力点。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以往仅从现代性、交往理性的层面来探索中国文化的海外传播与认同已经行不通,应建立一种与他者共在的理念,挖掘中国生态文明故事中的共情价值,以情传文,以情化人,以此来破解“对空言说”和“文化折扣”的困境。中国生态文明故事与共情传播有一定的内在关联,两者间的适配性和契合性为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带来了可能性。

(一)情感需求和相似体验:生态故事中的共情因子

意识形态、文化背景、价值观念迥然不同的国家、文化群体间,很难消弭价值观的差异,相互之间的连通有赖于情感交流,但不同人群间的情感何以联结、共通呢?本文提出一个概念——共情因子,用来指代不同群体间的情感共享元素,它包括群体间共享的情感价值和彼此间相似的经历或生命体验这两大类。人作为社会性动物,既有满足衣食住行的生理需求,满足好奇心的渴望,也有获取精神能量的需求,博爱、善良、诚信等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情感需求,对和平的渴望、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对真善美品质的追求是各国人民普遍认同的价值取向。而这些全球共通的情感元素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故事中比比皆是。自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历经几十年的探索,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和中华传统文化的“天人合一”“中道和谐”“民为本”等价值理念中汲取营养,在全方位发展过程中逐渐摸索出建设生态文明的基本规律,形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⑥,在这一思想体系的指导下,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一路高歌猛进,空气污染、水体污染、土壤污染都得到了有效治理,生态环保的法律体系和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日益健全,绿色低碳和循环经济正成为新的经济发展模式。

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理念以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改善民生福祉为目标,与国际社会提倡的“人道主义”“保障公民权利”等理念、西方环境运动等在一定程度上相契合,也符合全人类对幸福生活和良好生存环境的追求。在实践中,中国生态治理的历经时间之久、覆盖范围之广、治理类别之丰富、过程之艰辛、参与人数之多、治理力度之大、发展进步之快,国家和人民在这极具挑战性的历史性任务中所展现出来的决心、坚持、奉献、拼搏与合作精神,足以突破民族性、地域性价值观念体系的限制,与世界人民产生共振。如“中国老人植树防沙”的故事在You Tube上收获了海外网友的点赞和好评,评论中往往带有“heroes”“unselfish”“respect”“admirable”“move”“salute”“heart warming”等表示尊重和敬佩含义的词汇。这反映出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蕴含着全球“共同、共享”的“情绪、情感”信息和题材,它们是天然的共情因子,为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共情传播提供了丰富的、可供挖掘和传播的共情素材。

(二)全球性生态危机:传受主体共处的共情情境

共情并不是独立的心理活动,共情传播也不是简单的信息传递,而是发生于一定的社会情境中,“情境就是在一个给定的时空场景中所展现出来的, 能够影响到个体对目标刺激的意义理解的一切事物或信息”。⑦情境既是共情发生的时空环境,也是共情体验发生的催化剂。相较于微观层面的人际传播,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对外传播所处的是一种更加宏观的社会情境。虽然各个国家因利益追求存在割裂、孤立和分化的趋势,但同处一片蓝天、同在一个地球,以及全球化的作用,各个国家、民族间也存在共同的利益和情感追求。在碳排放增加、气候变暖、土地荒漠化、海洋污染、能源安全威胁频现等全球性环境挑战下,世界各国人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世界工业化进程中日益突出的生态环境问题已成为全球性危机,对人类安全带来重大挑战,这构成了共情传播情境中的时空框架。中国与其他民族、国家及其民众作为传播情境中相互独立的两种实体,本能地出于在不确定未来中对归属感的强烈渴求,和在全球性生态与生命威胁前“生死与共”的命运感,产生了情感集聚的动力,走向共同体。

正是这种全球生态危机下命运与共的社会情境构成了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传播的出场语境,改善生态环境成为全人类共通的语言。这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或“生态命运共同体”作为一种危机应对方案被提出的重要原因。

(三)共情叙事与传播:平衡政治色彩和社会情感

“当今世界范围的生态危机是与政府的政治决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⑧大国在气候变化和能源安全方面的博弈依然展开。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已经上升到国家重大战略,一系列的战略布局与制度安排,也体现出“自上而下”的由政府主导的生态文明建设模式,这说明生态文明建设是一个高政治议题。在对外传播中,国内主流媒体的对外报道也多基于这一宏大视角,呈现为以国家或民族为中心的单方向的叙事表达,难以触动人心。而且,在种族主义和冷战思维的延续下,西方国家大搞气候政治,对中国不断发起气候舆论攻讦,否定或抹黑中国的生态治理成果,这导致天然带有政治色彩的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在对外传播中难以避开西方媒体带有泛政治化倾向和意识形态偏见的宣传报道,单从政治话语叙事的角度短时期内难以打造令海外信服的中国生态文明话语。

人类整体传播学认为,传播研究应该“回到‘人的本质维度”,⑨“充分挖掘人类多元文明体系当中被普遍认同的共同价值,激发能够产生全人类共鸣的朴素情感……诠释好人类文明多样性交融协调、和合共生的真谛”。⑩共情传播指向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共鸣,更青睐于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民间个体或群体间的平等交流和情感互通,而非作为国家机器的政府与党派,或者作为国家喉舌的主流媒体,它强调以更具生活贴近性、底层真实性的民间图景来弱化传播实践中的政治冲突对抗,弥补政治宣传话语帶来的情感落差,平衡政治色彩和社会情感,以便在更广泛的共享意义空间实现跨文化理解和民心相通。

三、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共情传播的模型与机制

共情传播以共同情感价值为核心,以情感共鸣和价值认同为目标的传播理念和该理念得以建构的理论基础,及其与生态文明之间的双向契合,意味着共情传播是生态文明故事在国际传播语境下进行有效传播的重要路径。但共情传播是一个受复杂语境影响、由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动态传播过程,抽象笼统的理论勾勒难以描绘其在国际传播中的作用机制。基于此种情况,本文提出一种能够概括这一复杂传播体系的模型(如图1),并对该模型中的各要素及其作用机制进行详尽阐释。

“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共情传播体系”中“共情情境”“共情叙事与传播”过程、“传播效果”三个部分相互关联,依次发挥作用,并作为一个整体不断循环。情感作为核心要素贯穿于共情传播的全过程,共情既是名词,代表共同的情感价值,即“共情因子”,我们需要对共同的情感价值进行挖掘、运用(用在叙事中)和传播,同时共情也是动词,指代不同人群间达到情感共振与共鸣的传播效果。

现实物理时空中的“全球生态危机”和虚拟网络所形成的“平台社会”共同构成了国际传播语境下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传播过程中的“共情情境”。对人类生态危机的共同感受,使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在客观上形成一种前途与共的“生态命运共同体”,这种现实情境带来的共同的危机感、命运感成为一种在传播体系全过程中持久存在的现实背景和内在感受,起到由主体内部驱动共情的作用。而“平台社会”则是一种可以突破地域障碍,为各类共情传播过程元素提供流动、传播、扩散的外部技术支撑和活动空间,是不同主体间交流互动的网络基础设施和虚拟情境,能从外部激励共情传播。不仅如此,“平台社会”作为一种媒介平台,能起到拓展“全球生态危机”的呈现空间,以及强化主体对“全球生态危机”这一客观现实认知的作用。

“共情因子”是不同群体间的情感共享元素,“共情叙事与传播”始于“共情因子”。中国生态文明故事中蕴含着“共情因子”,但后者是抽象的情感和价值信息,无法独立地在传受不同主体间的共情叙事过程中发挥作用,必须借助一定的符号形式,即有形的物质实体,也可称之为“共情中介物”。而“所谓中介物是指引发传播主体产生相同或接近情感态度的客观事物,它可以使传播双方见之动心,会之起意,触之生情,有效促成传播双方共通的意义空间,是‘心通的重要媒介和载体,也是共情传播中的决定性符号”。要使其发挥使受众“触之生情”体验的功能,则必须通过一定的叙事技巧将传受双方共有的情感元素、价值理念或相似经历形成的文化记忆投射到中介物中,使感情变成中介物的属性,做到“物我一体”。

“共情中介物”虽然携带“共情因子”,但它是静态的,无法自动联结目标受众与传播主体间的情感,传播主体唯有借助动态的、能够创造语境、表达逻辑、传递思想的叙事逻辑和叙事文本,才能创造情感意义,并对目标受众进行情感输出,使其在叙事文本中进行情感体验。叙事是传播的基础,“现实生活中,个体以叙事模式理解社会并在叙事框架下做出决定和行动,不是完全依照证据、事实、论据、推理和逻辑来进行”,这就为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媒介化共情叙事”带来了契机。(之所以称其为“媒介化共情叙事”,是因为在数字媒体时代,“媒介化”已深深嵌入到各类叙事文本的创作和传播过程中。)“媒介化共情叙事”将共情理念融入叙事文本中,通过“情节的搭建和人物形象的构建内隐地支配受众的内心秩序”,勾勒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真实、立体的样貌,为目标受众对故事的情感识别提供通路。如果说全球性生态困境属于广义上的“共情情境”,“媒介化共情叙事”则在叙事文本中将这种现实时空情境复制甚至是强化,为目标受众塑造新的、更加有针对性的共情情境。

经过“共情叙事与传播”过程,目标受众对传播主体产生情感共鸣的反馈——“共情”。共情效果的产生并非整个共情传播过程的终结,而是会成为不同主体间进一步沟通交流和互相理解的情感积淀,“共情传播的效果分为三个层次:认知层面、态度层面和行为层面”,在循环往复的共情传播系统中,这种情感共鸣和情感积淀会加深人们对生态危机的识别和对生态命运共同体的认知,进而逐步在态度和行为层面发生进一步的积极转变。共情效果的实现也意味着“共情中介物”的选取恰当、共情叙事合理,那么在这一方向上也许有继续深挖并进行二次叙事与传播的可能,或类似的主题选择方式或叙事策略有被复制推广的价值。

四、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共情传播的实践路径

基于“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对外共情传播体系模型”,结合对外传播的现实,提出以下路径策略。

(一)秉持“生态命运共同体”和“文化间性”理念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生态命运共同体”和“文化间性”这两个理念为国际传播语境下不同文明、异质文化之间的传播活动提供了指导思路。首先,我国媒体人或传播者在开展国际传播实践的过程中要有“全人类同属生态命运共同体”的基本认知,在生态环境建设这一全球性问题的认识上,要实现从“你”“我”到“我们”的态度转变,将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国际传播视为一种全球道义和历史责任,以传播国家或地区生态建设故事、分享生态文明建设的中国经验和中国智慧、促进全球生态治理为使命。关于文化间性,荷兰学者约斯·德·穆尔认为,信息与通讯网络打破了地理隔阂,不同民族和国家之间的文化得以开放和相互交流,一定程度上受到他文化的影响,能够理解他文化。这种“文化间性”是建立在不同文化共生共存并彼此认可基础之上的沟通交流与文明对话,其面向的是文化之间的互惠理解与共同进步,因而可以成为中国生态文明对外共情传播中的理念指引,以避免文化传播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中心主义困境,互相尊重不同文化间的差异,搭建中外生态文明的沟通桥梁。

(二)基于共情因子挖掘共情中介物

基于前文论述可以看出,共情中介物是贴近日常、观照双方共有情感体验和文化记忆的实体,是洞察了不同文化间的共情因子后,并将其具象化、实体化后的呈现。笔者将“共情因子”概括为共享的情感价值和相似的经历体验这两类,共情传播过程中,共情中介物的选择也要以是否含有这两类共情因子之一为判断标准。在国际传播中,共情中介物越是恰当,越易被双方所认可,就越容易在传播主体间产生联结和情感共鸣。

在中国生态文明故事中,有许多丰富的、有价值的中西方文化和经验交融的共情中介物可以供发掘和识别。以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的土地荒漠化治理为例,土地荒漠化是全球众多国家的生態敌人,也是全球公认的生态环境治理中的一大难题,被列为“世界环境与发展所面临的首要问题”,被称为地球的“癌症”,大约五分之一的世界人口、全球三分之二的国家和地区都受到了荒漠化的威胁,许多国家的城市人民经历过的沙尘暴问题就严重影响了人们的生存质量。比如,从相似经历这个角度来搜寻共情中介物的话,“城市沙尘暴”便是一个可供选择的选项,以这一环境威胁为主题进行叙事,则能使有过类似体验的人们能够融入到故事中,进而激发共同记忆,产生情感联结。除此之外,人们日常生活中常用的木制品、常见的鲜花花束、人们熟知的宏伟建筑物,这些国际受众习以为常的事物背后有哪些中国生态建设的影子,能折射出怎样的环保理念和进程,这都是可以进行挖掘的。

(三)以受众为中心进行共情叙事与传播

叙事主体、叙事内容和叙事策略构成了共情叙事中的叙事文本,也就是谁来讲、讲什么和如何讲的问题。

首先,在叙事主体方面,“在媒介无法达到预期效果的时候,我们可以反向不断开拓‘人的传播渠道”,民间交流是官方外交宣传的有益补充,也是中国生态文明故事共情传播的重要主体,具有“价值观去政治化”的特性,带有天然的接近性。叙事主体以身体在场式的现场讲述为最佳,尤其是由外国人亲自体验并讲述的“他者叙事”相较于国内媒体的“自我陈述”更具有说服力、接近性和客观性。

其次,在叙事内容方面,要通过寻找和瞄准不同主体间文化的最大公约数——共情中介物,以此为叙事的切入点或叙事主题,进一步来呈现叙事内容。考虑到传受主体间有着较大的语言与文化差异,且在政治立场、意识形态上难免有较大分歧甚至敌意,因而,短期内对叙事内容的选择和讨论的焦点应尽力避开立场分明、立意宏大的政治叙事,如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理念或政策的生硬解读和阐释,而应以低语境的日常微观叙事为首选,呈现符合全球普世价值观的民间生态建设故事,以防由彼此怀疑而引发情感冲突,从而导致更深的敌意。此外,当下互联网时代青年一代已经成长为社会生产和消费的主力军,青年亚文化和网络社区公民的跨国影响力不断提升,国际文化传播受众呈现年轻化趋势。根据《外国人对中国文化认知调查报告》显示,外国青年群体对中国文化的认知意愿强烈。我们必须要正视这一变化趋势,在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国际传播中瞄准海外青年受众这一主要群体,研究新媒介空间下青年群体的信息使用与接收,做好特质共情。

第三,在叙事策略上,以降低受众接收和理解难度为旨归,提倡以视听微叙事而非文字文本类型为主,使内容更具可视性、更加形象生动。在数字媒体技术广泛应用的今天,借助网络这一全球开放互动式媒介,进行媒介化共情叙事,更易“满足年轻受众对互动性和个性化传播形式的偏好”,也更具传播性和分享性,能够进一步延伸共情传播的受众范围。 例如网络游戏或VR体验式的叙事文本,不同于纪录片、新闻报道等封闭式文本的单向式交流,前者使受众作为叙事主体参与到文本营造的情节走向和矛盾冲突中,在叙事时空中参与故事发展,在具身体验中理解故事主旨,与故事中的人物产生情感联结。此外,发起话题讨论、开放视频的弹幕和评论区、设计互动式H5动画等都是开放互动式叙事文本的不同类型。

值得注意的是,共情叙事以受众群体为先,将共情因子融入到了叙事过程的方方面面,但这并不意味着共情叙事消解了理性因素。实际上,“共情与理性之间不但没有根本的冲突,甚至是互补的:共情本身就有理性的成分,而理性的判断也需要共情的关照。”但在强调共情叙事和传播的同时,也要注意将真实性、客观性原则贯穿始终,合理运用权威数据对比、实景画面呈现,使中国生态文明故事的共情叙事有温度的同时也有可信度。

参考文献:

①Damon, W., Lerner, R. M., & Eisenberg, N. (2006). Handbook of Child Psychology: Social, Emotional, and Personality Development (Vol. 3, 6th ed). New Jersey: John Wiley & Sons.

②劉海明、宋婷:《共情传播的量度: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报道的共振与纠偏》,《新闻界》2020年第10期。

③赵建国:《论共情传播》,《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1年第6期。

④吴飞:《共情传播的理论基础与实践路径探索》,《新闻与传播研究》2019年第5期。

⑤李成家、彭祝斌:《论跨文化共情传播——基于国际互助抗疫的探索》,《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1年第5期。

⑥刘耀彬、易容、姜俐君、李汝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形成逻辑、内涵演进与最新进展》,《华东经济管理》2022年第11期。

⑦陈武英、刘连启:《情境对共情的影响》,《心理科学进展》2016年第1期。

⑧张晓琴:《生态政治: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途径》,《南京林业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4期。

⑨⑩邵培仁、陈江柳:《人类整体传播学:人类命运共同体视阈下的传播研究》,《现代传播》2019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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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雪倩系中国传媒大学传播研究院博士研究生;通讯作者吕山系东莞理工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讲师、博士)

【责任编辑:陈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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