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潇 胡敏凤 徐华娟 李洺 严姝瑛 陈慧琳
重症肺炎通常是由普通肺炎发展而来,可出现持续性高热及呼吸衰竭症状,严重时可出现全身炎症反应,老年体弱重症肺炎患者多发生多重耐药感染,患者机体免疫功能显著降低,免疫功能抑制、抗生素频繁应用可增加多重耐药菌的风险[1]。中医将重症肺炎归为“暴喘”“肺热病”等病症的范畴,众多医家对重症肺炎主张以内因和外因分别进行论证[2]。内因多为先天禀赋不足、气血亏虚,外因多为外邪侵袭、肺外不固;内外相合,病情复杂加重,出现痰、毒、热、瘀等病理特点,扶正祛邪贯穿该病治疗的始终,以防止脏腑功能衰竭及病情恶化[3]。基于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多“气虚血瘀”的病症特点,本研究拟在常规治疗基础上,联合自拟扶正化纤汤治疗,分析临床治疗效果。
选取2021年3月至2023年2月在上海建工医院就诊的80例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按照计算机随机排列分为2组(各40例)。对照组37例(1例发生严重不良事件,1例失访,1例要求退出,脱落3例),女性14例,女23例,年龄42~83岁,平均(65.90±8.17)岁,病程4~9天,平均(6.72±1.30)天,多重耐药菌分为金黄色葡萄球菌6例、肺炎克雷伯菌13例、铜绿假单胞菌10例、鲍曼不动杆菌8例。研究组37例(1例放弃治疗,1例未按医嘱治疗,1例新增其他疾患,脱落3例),女性16例,女21例,年龄43~82岁,平均(65.72±8.31)岁,病程3~8天,平均(6.60±1.14)天,多重耐药菌分为金黄色葡萄球菌8例、肺炎克雷伯菌12例、铜绿假单胞菌11例、鲍曼不动杆菌6例。两组资料未见明显差异(P>0.05),具有可比性。本文通过上海建工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文号:202101132)。
(1)符合重症肺炎的标准[4];(2)符合气虚血瘀证[5],主治为咳嗽气短、声低气弱、胸部刺痛、痛有定处,次症为神疲乏力、少气懒言、肌肤甲错、健忘、肢体麻木,舌淡有瘀斑,脉沉弦;(3)对两种及以上的抗生素耐药;(4)预计生存期不低于14天;(5)知情同意书已签署。
(1)心肝肾严重功能不全;(2)肺结核、肺肿瘤、肺栓塞等病变;(3)药物过敏:(4)精神、认知异常;(5)自身免疫性病变、血液系统病变;(6)近半个月内利奈唑胺治疗;(7)免疫功能缺陷或低下;(8)消化道手术史、肠梗阻、肠出血病变。
(1)失访;(2)放弃治疗;(3)发生严重不良事件:(4)未按医嘱治疗;(5)新增其他疾患。
对照组:进行常规治疗,包括止咳、祛痰、机械通气、糖皮质激素、控制液体出入量、营养支持等,静脉滴注利奈唑胺注射液(Fresenius Kabi AB,600 mg/袋,批号:20210106、20211203、20220914),每12小时1次,每次600 mg。
研究组: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口服扶正化纤汤,组成:黄芪30 g、茯苓20 g、白术15 g、党参15 g、熟地10 g、川芎15 g、当归15 g、丹参15 g,甘草6 g,水煎剂,由煎药房煎制药液,每剂取汁300 mL,平均分3次给患者喂服或口服。每日1剂。患者持续治疗14天评估疗效。
1.6.1 临床疗效 同一主治医师在患者持续治疗14天后,评估治疗效果[5],分为:痊愈,体征、症状均消退,病原学转阴,实验室指标正常;显效,体征、症状明显减轻,病原学转阴,实验室指标显著好转,但未恢复正常;有效,体征、症状减轻,病原学部分转阴,实验室指标好转;无效,体征、症状、病原学、实验室指标无明显好转。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37×100%。
1.6.2 体征消失时间 治疗期间,由同一医师在查房时记录患者的主要临床症状消失情况,记录高热、咳嗽、胸闷的消失时间。
1.6.3 病情程度 由同一主治医师对患者在就诊时(治疗前)和治疗14天后的第2天(治疗后)的病情程度运用急性生理与慢性健康评分Ⅱ(acutephysiology and chronic health evaluation Ⅱ,APACHE Ⅱ)评估[6],急性生理包括体温、心率、呼吸频率、平均动脉压、氧合指标,慢性健康分为肝脏、呼吸、肾脏、心血管、免疫功能抑制,同时联合年龄评分,获得APACHE Ⅱ评分,分值0~71分,15分及以上为重症,病情越轻分值越小。
1.6.4 肺部感染程度 运用临床肺部感染量表(clinical pulmonary infection score,CPIS)[7]对患者在就诊时(治疗前)和治疗14天后的第2天(治疗后)的肺部感染程度进行评估,该量表包括体温、白细胞计数、分泌物、X胸片、气体交流指数、细菌培养几个内容,每个内容分值0、1、2分,分值0~12分,感染越严重分值越大。
1.6.5 氧代谢指标 在就诊时(治疗前)和治疗14天后的第2天(治疗后),运用血气分析仪(康立BG-800A型)对患者的血氧指标进行评估,对患者进行股动脉穿刺,记录氧供指数、氧耗指数、血氧饱和度、血氧分压的水平,数值参照爱德华血流动力学参数进行统计。
1.6.6 血液指标 在就诊时(治疗前)和治疗14天后的第2天(治疗后),采集患者的肘部静脉血标本送检,运用全自动生化仪(英诺华DS-301型)对血液进行血常规检测,记录白细胞计数、降钙素原、高敏C反应蛋白的水平,检测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的水平,计算其比值即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值(neutrophil/lymphocyte ratio,NLR)。
患者治疗14天后,经统计,研究组的总有效率为94.59%(35/37),对照组的总有效率为78.38%(29/37),两组间的差异显著(P<0.05)。见表1。
表1 两组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总有效率对比(例)
治疗期间随访发现,研究组患者高热、咳嗽、胸闷的消失时间均低于对照组,经统计学比较,组间差异显著(P<0.05)。见表2。
表2 两组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高热、咳嗽、胸闷的消失时间对比天)
两组治疗前的APACHE Ⅱ、CPIS未见明显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的APACHE Ⅱ低于治疗前,CPIS低于治疗前(P<0.05);治疗后,研究组的APACHE Ⅱ低于对照组,CPIS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APACHE Ⅱ、CPIS比较分)
治疗前,两组的氧供指数、氧耗指数、血氧饱和度、血氧分压无明显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的氧供指数、氧耗指数、血氧饱和度、血氧分压均高于治疗前(P<0.05);研究组治疗后的氧供指数、氧耗指数、血氧饱和度、血氧分压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4。
表4 两组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氧供指数、氧耗指数、血氧饱和度、血氧分压比较
治疗前,两组的白细胞计数、降钙素原、高敏C反应蛋白、NLR无明显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的白细胞计数、降钙素原、高敏C反应蛋白、NLR均低于治疗前(P<0.05);研究组治疗后的白细胞计数、降钙素原、高敏C反应蛋白、NLR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5。
表5 两组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白细胞计数、降钙素原、高敏C反应蛋白、NLR比较
重症肺炎通常预后较差,抗生素使用、机械通气、住院时间均可引起多重耐药菌的产生,造成血清白蛋白显著下降,临床治疗难度明显高于非多重耐药的重症肺炎患者[8]。中医认为重症肺炎的根本病机为正虚邪实,患者久病体虚,肺气虚且气弱,导致气滞血瘀,无法抵御外邪,邪气入肺,引起肺失宣降,痰浊内生;或肺虚损脾,脾失运化,水饮、痰浊内停,血瘀、痰浊为主要标识[9]。《内经》中所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表明机体正气不足,无法抵御外邪,外邪趁虚而入,正邪相争,导致疾病缠绵难愈[10]。扶正益气可增强机体抵抗功能,正气强弱与疾病转归密切相关,久病入络,痰瘀互结,机体津液停滞,阻碍中焦气机,肺气拥塞,宗气受阻,无法助心行血,血脉运行不畅,脉络瘀滞[11]。笔者认为重症肺炎多重耐药的根本病机为气虚血瘀,虚实夹杂,虚证以气虚、阴虚为主;实证以痰浊、瘀血为主,治疗当以扶正益气、活血化瘀为主要原则[12]。
本文选用扶正化纤汤治疗,以黄芪、党参用作君药,能健脾益气,扶正固本,助阳化气;以川芎、当归、丹参为臣药,能活血祛瘀,通经行气;其余药用作佐使药;白术能健脾益气,利水燥湿;茯苓增强白术健脾燥湿之效;熟地能养阴补血,填精益髓;甘草调和诸药;全方合用,发挥健脾益气,养阴补肾,健脾燥湿,活血祛瘀,理气通经之效。
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疗效比对照组高,且高热、咳嗽、胸闷的消失时间均低于对照组。结果提示,扶正化纤汤可提高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的常规治疗效果,进一步提高临床症状的改善效率。APACHE Ⅱ、CPIS均是反映重症肺炎病情程度重要指标[13],本文还发现,研究在治疗后的APACHE Ⅱ低于对照组,CPIS低于对照组。提示,扶正化纤汤有助于进一步控制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的病情发展,降低肺炎感染程度,体现中医扶正祛邪的治疗理念。
氧代谢是重症肺炎重要的预后因素,重症肺炎患者机体组织细胞缺血缺氧,氧供及氧耗明显改变,肺功能受到影响,氧摄取功能障碍[14]。本研究显示,研究组治疗后的氧供指数、氧耗指数、血氧饱和度、血氧分压高于对照组。结果提示,扶正化纤汤能改善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氧代谢水平,促进血氧代谢的恢复,纠正机体缺氧状态,有助于促进肺部相关组织的恢复。从白细胞计数、降钙素原、高敏C反应蛋白、NLR等血液常规指标角度也发现,研究组治疗后的上述指标的降低程度高于对照组。结果提示,扶正化纤汤有助于进一步降低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患者的炎症反应程度,对控制病情,降低肺部感染具有积极意义。
综上所述,扶正化纤汤可提高重症肺炎多重耐药感染的常规治疗效果,进一步控制病情和减轻肺部感染程度,改善患者氧代谢状态,降低炎症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