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成效影响因素研究

谢可欣 杜芳 张丹

【摘要】 背景 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和疾病谱的变化，老年慢性病共病发病率居高不下，已成为基层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重点关注人群。目前，从增“量”角度分析家庭医生签约的研究较多，但尚缺乏从提“质”角度入手，对签约后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成效进行研究。目的 探索广东省社区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的重要影响因素，为今后基层老年慢性病共病管理服务提供改进依据。方法 于2022年9—12月，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随机抽样方法，选取广东省（深圳市、湛江市、梅州市）社区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为调查对象，采用自行设计的问卷进行调查。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探讨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的影响因素。结果 共收回有效问卷636份，有效回收率99.69%（636/638）。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评价为比较满意/非常满意624人，占比98.11%；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为略有帮助/帮助很大625人，占比98.27%。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以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为一般的患者为参照，患高脂血症（OR=15.203）、患病时间<3年（OR=48 703 577.681）、患4种慢性病（OR=135.131）以及自理能力為重度依赖（OR=668 738.913）的患者相对于完全自理的患者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个人年均收入为≤3万元（OR<0.001）、>3万～5万元（OR<0.001）、>5万～10万元（OR<0.001）的患者相对于收入>10万～20万元的患者更不容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P<0.05）；65～69岁的患者（OR=12.573）相对于≥70岁的患者，以及患4种慢性病（OR=135.131）相对于患5种及以上慢性病患者易做出非常满意的评价，而对于个人年平均收入为≤3万元（OR<0.001）、>3万元～5万元（OR<0.001）和对病情了解一些（OR=0.013）或比较了解（OR=0.035）的患者相对不容易做出非常满意的评价（P<0.05）。以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为因变量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以认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帮助不大为参照，65～69岁的患者（OR=28.710）相对≥70岁的患者易做出略有帮助的评价，有工作的患者（OR=0.091）相对无业的患者不易做出略有帮助的评价（P<0.05）；65～69岁的患者（OR=56.795）相对≥70岁的患者易做出帮助很大的评价，患有慢性心力衰竭的患者（OR=0.023）相对未患病的患者不易做出帮助很大的评价（P<0.05）。结论 广东省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总体水平较高，均在95%以上，该评价受多方因素共同影响，包括患慢性病种类、年收入、对病情了解情况、自理能力。未来应继续规范和完善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内涵，优化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等重点人群管理模式，提高患者满意度和获得感，最终提升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成效。

【关键词】 慢性病；慢性病共病；老年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影响因素分析；多因素Logistic回归；广东省

【中图分类号】 R 36 【文献标识码】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703

Influencing Factors for the Effectiveness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s for Elderly Patients with Multimorbidity in Communities

XIE Kexin1，DU Fang2，ZHANG Dan1*

1.Institute for Hospital Management of Tsinghua University/Tsinghua Shenzhen International Graduate School，Shenzhen 518000，China

2.Shenzhen Health Development Research and Data Management Center，Shenzhen 518000，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ZHANG Dan，Associate professor；E-mail：zhang.dan@sz.tsinghua.edu.cn

【Abstract】 Background With the aging of the population and changes in the disease spectrum，the incidence of multimorbidity among the elderly remained high，and have become the focus of the family doctor contracting service at the primary level. At present，there are many studies promoting the signing of family docto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creasing "quantity"，but there is still a lack of studies on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s for elderly multimorbidity patients after sign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mproving "quality".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important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atisfaction and usefulness evaluation of elderly multimorbidity patients with 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s in urban communities of guangdong province，and to provide a basis for future improvement of multimorbidity management services at the grassroots level. Methods From September to December 2022，elderly patients with multiple chronic conditions in the community of Guangdong Province（Shenzhen，Zhanjiang and Meizhou）were selected by multi-stage stratified whole cluster random sampling method and surveyed by self-administered questionnaire. Multifactorial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atisfaction and usefulness evaluation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ing services for elderly multimorbidity patients. Results A total of 636 valid questionnaires were collected，with effective recovery rate of 99.69%（636/638）. There were 624 family doctors who were relatively satisfied/very satisfied，accounting for 98.11%； The service usefulness evaluation of family doctors was slightly helpful/greatly helpful to 625 people，accounting for 98.27%. The results of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patients with general satisfaction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 were taken as reference. Patients with hyperlipidemia（OR=15.203），disease duration <3 years（OR=48 703 577.681），4 chronic diseases（OR=135.131），and severe dependence on self-care ability（OR=668 738.913）were more likely to make satisfactory evaluations than patients with complete self-care. Patients with annual personal income of ≤ 30 000 yuan（OR<0.001），>30 000-50 000 yuan（OR<0.001），>50 000-100 000 yuan（OR<0.001）were less likely to make a satisfactory evaluation than patients with income >100 000-200 000 yuan（P<0.05）. Patients aged 65-69 years（OR=12.573）were more likely to be very satisfied than those aged ≥70 years，and those with 4 chronic diseases（OR=135.131）were more likely to be very satisfied than those with 5 or more chronic diseases. The average annual income of individuals was ≤ 30 000 yuan（OR<0.001），>30 000-50 000 yuan（OR<0.001），and some understanding of the disease（OR=0.013）or more understanding（OR=0.035） patients were less likely to give a very satisfactory evaluation（P<0.05）.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evaluation of the effectiveness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s by elderly patients with comorbidity of chronic diseases showed that taking the 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 as not very useful as the dependent variable，patients aged 65-69 years old（OR=28.710） were more likely to make a slightly helpful evaluation than patients aged ≥70 years old. Working patients（OR=0.091） were less likely to give a slightly helpful evaluation than unemployed patients（P<0.05）. Patients aged 65 to 69 years（OR=56.795）were more likely to make helpful evaluations than those aged ≥70 years，and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OR=0.023） were less likely to make helpful evaluations than those without the disease（P<0.05）. Conclusion The overall level of satisfaction and usefulness evaluation of family doctors contracted services of elderly multimorbidity patients in urban communities of Guangdong province is relatively high，both above 95%，which is influenced by a combination of factors，including changing the type of chronic disease，annual income，knowledge of the condition，and self-care ability. In the future，we should continue to standardize and improve the connotation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ed services，optimize the management mode of key populations such as elderly multimorbidity，improve the satisfaction and sense of gain of patients，so as to ultimately enhance the effectiveness of family doctor contracted services.

【Key words】 Chronic disease；Multimorbidity；Aged；Family doctor contract services；Root cause analysis；Multivariate Logistic analysis；Guangdong province

慢性病共病（multimorbidity）是指在同一个体同时共存两种及以上慢性病的状态［1］。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加剧和疾病谱的变化，我国老年慢性病共病的患病率居高不下，已經成为基层健康管理的重点关注人群［2-4］。与单一慢性病相比，多种慢性病共存的影响因素更为复杂，不仅增加了患者健康状况评估和管理难度，使医疗决策变得更加困难，还会极大程度降低患者生命健康质量，加重患者经济负担［5］。2017年国务院印发的《中国防治慢性病中长期规划（2017—2025年）》中指出，要落实分级诊疗制度，并优先将慢性病患者纳入家庭医生签约服务范围，建立健康管理长效机制［6］。因此，社区家庭医生制度逐渐成为服务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的重要抓手，也是加强基层居民健康管理，助力健康老龄化社会的重要措施。目前，已有相关研究从增“量”角度出发，研究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签约家庭医生意愿的重要影响因素，以期促进签约率［7-8］；但尚缺乏从提“质”角度入手，对签约后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成效进行研究。本研究从广东省老年共病患者的社会人口学特征、慢性病数量及类型出发，探究影响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的重要影响因素，以期为老年慢性病共病管理相关研究提供依据，并为今后更加有效利用家庭医生制度服务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随机抽样方法，选取2022年9—12月于广东省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就诊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为调查对象，并利用广东省社区居民健康档案信息系统筛选调查对象。具体方法：首先根据城市国内生产总值（GDP）水平将广东省分为经济水平高、中、低三组，再结合城市地理位置，分别抽取位于珠三角地区的深圳市、位于粤西的湛江市和位于粤北的梅州市；其次在每个城市随机抽取3个区；最后在每个区随机抽取3个社区进行调查。在获得受试知情同意后，根据纳入标准筛选调查对象。

纳入标准：（1）年龄≥60岁；（2）经医疗机构确诊，同时患有两种及以上的慢性病；（3）已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签约家庭医生。

1.2 研究工具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调查内容包括（1）社会人口学特征：年龄、性别、工作状态、婚姻状况、居住情况、文化程度、户籍类型、个人年平均收入；（2）健康状况及患慢性病情况：健康状况自评、患哪些慢性病、对病情的了解程度、患慢性病时间、自理能力；（3）家庭医生签约及服务情况：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其中，满意度通过问题选项“非常不满意”“比较不满意”“一般”“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进行评价；有用性通过选项“没有帮助”“帮助不大”“略有帮助”和“帮助很大”进行评价。

1.3 质量控制

参与本次调查工作的人员均经过严格筛选和统一培训，主要为医院管理专业研究生和全科医学规范化培训实习生，利用社区全科门诊、居民集中座谈的形式进行线下面对面调查。在发放问卷前，调查员通过预沟通，判断老年人是否符合调查对象标准，并向调查对象解释调查目的和问卷填写基本要求；在问卷填写过程中，调查对象遇到不理解的问题，由调查员通过统一术语进行解释；问卷填写完毕后，由调查员当场回收；最终由复查员对数据进行审核。排除未按要求填写问卷；排除问卷内容填写不完整，尤其基本信息、家庭医生签约满意度和服务评价相关问题。审核后，采用双人平行录入的方式录入数据，使用EpiData 3.1软件进行一致性检验。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进行数据整理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频数、百分比描述，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影响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分析

共发放调查问卷638份，其中有效问卷636份，有效回收率99.69%。纳入研究的636例已在社区签约家庭医生服务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中，对家庭医生服务满意度评价为一般12例（1.89%）、比较满意168例（26.42%）、非常满意456例（71.70%）；对家庭医生有用性评价帮助不大11例（1.73%），略有帮助126例（19.81%），帮助很大499例（78.46%）。不同社会人口学特征的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情况见表1。

不同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居住情况、个人年平均收入、健康状况自评、病情了解程度、患病时间、自理能力和慢性病数量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评价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工作状态、文化程度、户籍类型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不同年龄、工作状态、婚姻状况、居住情况、文化程度、户籍类型、个人年平均收入、病情了解程度、自理能力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性别、健康状况自评、患病时间、慢性病数量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调查对象慢性病患病情况分析

调查对象中慢性病患病类型排名前4位的疾病分别是高血压（83.6%，532/636）、糖尿病（46.7%，297/636）、高脂血症（41.2%，262/636）、冠心病（19.8%，129/636）。在排名前13的慢性病中，患有高血压、高脂血症以及慢性心力衰竭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与未患该类慢性病者对签约家庭医生的满意度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患有慢性心力衰竭、哮喘、类风湿关节炎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与未患该类慢性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有用性评价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3 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影响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将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分别作为因变量，以表1和表2中有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为自变量（赋值情况见表3），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评价为因变量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以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为一般的患者为参照，患高脂血症、患病时间<3年、患4种慢性病以及自理能力为重度依赖的患者相对于完全自理的患者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而个人年平均收入为≤3万元、>3万～5万元、>5万～10万元的患者相对于收入>10万～20万的患者更不容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P<0.05）。

以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为一般的患者为参照，年龄为65～69岁的患者相对于≥70岁的患者，以及患4种慢性病相对于患5种及以上慢性病患者易做出非常满意的评价，而对于个人年平均收入为≤3万元、>3万～5万元和对病情了解一些或比较了解的患者相对不容易做出非常满意的评价（P<0.05），见表4。

以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为因变量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以认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帮助不大为参照，65～69岁的患者相对≥70岁的患者易做出略有帮助的评价，有工作的患者相对无业的患者不易做出略有帮助的评价（P<0.05）。

65～69岁的患者相对≥70岁的患者易做出帮助很大的评价，患有慢性心力衰竭的患者相对未患病的患者不易做出帮助很大的评价（P<0.05），见表5。

3 讨论

2022年发布的《关于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提出要在确保服务质量和签约居民获得感、满意度的前提下，逐步推广和完善家庭医生制度的总体要求［9］。而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作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重点关注人群，探究影响其成效的重要因素是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前提。其中，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评价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家庭医生对患者医疗需求的满足，而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则在一定程度上更能反映家庭医生对于老年共病病情的控制效果，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体现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对老年慢性病共病的管理成效。

3.1 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和有效性评价水平较高

本研究中广东省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均处于较高水平，满意度总体高于吴怡等［10］既往类似研究结果，与李婕等［11］在广州市开展的家庭医生满意度调查结果接近，而有用性评价则缺乏既往研究参考。分析其原因，一方面受到调查区域和对象的影响，广东省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开展较早且覆盖较广，且受经济发展因素影响，存在基层医疗设施完善、人才引进力度大等基础条件，其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水平易高于其他地区，而慢性病共病患者更是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重点服务对象，满意度和有用性评价更易高于普通人群；另一方面，还受到面对面调研方式的影响，调研对象打分较为宽容，因此满意度和有用性水平可能高于实际。在慢性病类型方面，与张家泳等［12］在广东省中山市开展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流行病调查结果相似。

3.2 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评价影响因素分析

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满意度受多种因素影响。本研究结果显示，以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一般为参照：患高脂血症的患者相较于未患者更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这提示当前社区家庭医生对于高脂血症患者的管理措施有所成效；而患病时间更短的患者更容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可能是由于家庭医生还未与患者建立起长期信任关系，因此未来应该在服务过程中加强人文关怀，增强患者信任感，维系良好的医患关系；相对于患4种慢性病而言患5种及以上老年共病患者更不易做出非常满意的评价，这可能是由于随着慢性病共病数量的增加，病情趋于复杂，老年共病患者的生存质量下降［13］，医疗需求增加，对于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期望提高，因此易导致满意度相对更低［14］；重度依赖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相对于完全自理患者更易做出比较满意的评价，而更差的自理能力常和更嚴重的共病情况相关［15］，缺乏自主性使得患者对外界帮助更加依赖，更能切实感受到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带来的益处，因此满意度容易更高；个人年平均收入更低的患者更易做出更低的满意度评价，这与多数家庭医生满意度调查结果存在差异［16］，考虑由于老年共病的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患者经济负担较重［17］，因此对于医疗服务价格敏感度更高，更容易降低满意度；对病情了解程度越低的患者更易做出满意度一般的评价，考虑到向患者讲解病情是家庭医生的服务内容之一，病情讲解的易接受程度直接影响患者满意度［10］，由此可以反映对病情了解程度较低的患者接受家庭医生服务不够充足，因此满意度相对较低。

3.3 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有用性评价影响因素分析

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有用性评价受多种因素影响。本研究结果显示，以认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帮助不大为参照：处于工作状态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比无业患者的有用性评价更低，考虑是由于60岁以上老年人普遍为退休人群，而家庭医生签约服务较少考虑到工作人群的需求，例如社区在工作日开展健康体检和咨询服务等，因此处于工作状态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易认为家庭医生的帮助性较低；相对较低龄的老年共病患者认为家庭医生服务更有帮助，考虑是由于随年龄的增加，共病的数量和严重程度增加风险上升且难以逆转，因此家庭医生在早期对患者的病情进行预防和控制效果更佳，因此患者更易感受到帮助；除此之外，结果显示患有慢性心力衰竭的患者更容易做出帮助不大的评价，提示患者认为基层家庭医生团队对于慢性心力衰竭的管理措施有待加强。

4 小结

现阶段，广东省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正在从粗放式签约向精细化管理转变，未来应继续优化老年慢性病共病等重点人群管理，真正做实、做细签约服务［18］。服务内容方面，需因地制宜开展疾病谱调查，除老年人较常见的糖尿病、高血压外，也应对区域内较为集中的如慢性心力衰竭等慢性病进行关注，并逐渐完善老年常见慢性病管理指南。服务地点方面，应积极适应广东省特点，学习深圳经验，在商贸区、工业园区等地打造商贸型家庭医生服务模式，为仍处于工作状态的老年人加强慢性病共病的监测与管理。同时，应充分发挥广东省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包组合优势，在基础服务包外，各地自主探索个性化服务包。例如，为不同收入、年龄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提供不同价格和服务内容的分类服务包；针对特殊需求开展家庭病床、中医药理疗等特殊服务；对于独居、高龄以及共病较为严重的患者则进行特殊标记并定期上门随访，避免千篇一律的流程式签约，真正实现“分类签约、有偿签约、差别化签约”。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还需要长期的自我健康管理，家庭医生不能停留在仅向患者提供病情信息的传统模式，而应通过同伴交流会议、基于互联网的信息定制以及寄送健康手册等干预方法，加强患者对慢性病的自我管理技能，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负责人［19］。而对于高龄、自理能力较差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则需积极与其家人沟通，辅以家人的监督和照料。此外，政府也应该积极配合并给予外部激励措施。例如，深圳市通过建立健康服务积分管理制度，激励居民签约家庭医生并建立电子健康档案［20］。综上，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作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的重点服务人群，在未来还需持续关注并不断优化管理模式，努力提高患者满意度和获得感，医患携手共同迈向健康老龄社会。

本研究存在不足之处。首先，本研究中调查对象的共病类型由患者自行填写，因此存在一定自报偏倚风险。其次，本研究采用自行设计的非结构化问卷进行调研，无法进行信效度检验。最后，本研究中整理归纳的老年慢性病共病患者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的影响因素有限，在未来的研究中还应进一步探讨更多影响因素。

作者贡献：谢可欣、张丹提出主要研究目标，负责研究的构思与设计，研究的实施，撰写论文；谢可欣、杜芳进行数据的收集与整理，统计学处理，图、表的繪制与展示；张丹进行论文的修订，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与审查，对文章整体负责，监督管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张丹：https：//orcid.org/0000-0002-5699-752X

参考文献

SKOU S T，MAIR F S，FORTIN M，et al. Multimorbidity［J］. Nat Rev Dis Primers，2022，8（1）：48. DOI：10.1038/s41572-022-00376-4.

王丽敏，陈志华，张梅，等. 中国老年人群慢性病患病状况和疾病负担研究［J］.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2019，40（3）：277-283. DOI：10.3760/cma.j.issn.0254-6450.2019.03.005.

王萧冉，张丹. 慢性病共病对我国老年人焦虑症状的影响研究：基于倾向性评分匹配［J］. 中国全科医学，2023，26（29）：3622-3627.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140.

LIU X J，SONG F，LIU F Y，et al. Multiple chronic conditions among older adults in China：differences in socio-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J］. Heliyon，2022，8（10）：e11129. DOI：10.1016/j.heliyon.2022.e11129.

MCGILTON K S，VELLANI S，YEUNG L，et al. Identifying and understanding the health and social care needs of older adults with multiple chronic conditions and their caregivers：a scoping review［J］. BMC Geriatr，2018，18（1）：231. DOI：10.1186/s12877-018-0925-x.

国务院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中国防治慢性病中长期规划（2017—2025年）的通知［J］.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17（7）：17-24.

孙寅，韩跃红，张桂蕾，等. 昆明市老年慢性病患者基层首诊和家庭医生签约影响因素分析［J］. 医学与社会，2021，

34（11）：16-20. DOI：10.13723/j.yxysh.2021.11.004.

柯思思，郭燕，严亚琼. 武汉市居民家庭医生签约情况及影响因素分析［J］. 中国健康教育，2022，38（11）：1022-1027. DOI：10.16168/j.cnki.issn.1002-9982.2022.11.012.

疾控局，卫生健康委，财政部，等. 关于推进家庭医生签约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J］.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2022（19）：61-64.

吴怡，韩相如，钱东福，等. 家庭医生签约服务下农村老年慢性病患者用药服务满意度及影响因素研究［J］. 中国全科医学，2021，24（10）：1205-1210.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0.00.411.

李婕，朱先，曾志嵘. 基于利益相关者角度的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研究［J］. 卫生经济研究，2022，39（8）：24-28，33. DOI：10.14055/j.cnki.33-1056/f.2022.08.016.

张家泳，丛守婧，麦勇强，等. 广东省中山市中老年人慢性病共病现状调查及流行病学分析［J］. 现代医药卫生，2018，34（9）：1320-1323. DOI：10.3969/j.issn.1009-5519.2018.09.013.

吴怡，韩相如，钱东福，等. 江苏省农村老年慢性病患者生命质量研究［J］. 医学与社会，2020，33（12）：76-80. DOI：10.13723/j.yxysh.2020.12.015.

李学成. 家庭医生服务制度的健康伦理、现实挑战与机制完善［J］. 医学与哲学，2024，45（1）：37-41.

原温佩. 老年人自理能力的潜在类别分析及多重慢病患病模式探讨［D］. 太原：山西医科大学，2022.

张玉杰，尹文强，闫语，等. 中国居民对家庭医生签约服务满意度的Meta分析［J］. 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21，21（10）：1148-1153. DOI：10.7507/1672-2531.202106177.

PENG P X，LI J，WANG L P，et al. An analysis of socioeconomic factors on multiple chronic conditions and its economic burden：evidence from the National Health Service Survey in Yunnan Province，China［J］. Front Public Health，2023，11：1114969. DOI：10.3389/fpubh.2023.1114969.

莫海韻，罗志荣，欧文森，等. 广东省欠发达地区居民家庭医生式服务签约现状及服务需求的影响因素研究［J］. 中国全科医学，2017，20（28）：3482-3487. DOI：10.3969/j.issn.1007-9572.2017.28.007.

ALLEGRANTE J P，WELLS M T，PETERSON J C. Interventions to support behavioral self-management of chronic diseases［J］. Annu Rev Public Health，2019，40：127-146. DOI：10.1146/annurev-publhealth-040218-044008.

曾华堂，郑义，杜芳，等. 深圳市社区卫生服务改革成效与思考［J］. 中国农村卫生事业管理，2021，41（9）：636-639. DOI：10.19955/j.cnki.1005-5916.2021.09.006.

（收稿日期：2023-10-05；修回日期：2024-03-01）

（本文编辑：毛亚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