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槐,崔小光,曹伟强,郑金花,赵 青,朱新宇,陈昌伟
(东莞东华医院病理科,广东 东莞 523110)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全球发病率不断上升,2020年全球乳腺癌新发病例200多万,取代肺癌成为世界第一大癌[1-3]。IL-37 属于细胞因子IL-1 家族,又被称为IL-1F7,包括5 个剪切变异体(a~e),其中IL-1F7b 是最大的变异体,研究最为广泛,无特殊说明,IL-37 指的就是IL-37b[4-5]。IL-37 在人体淋巴结、胸腺、骨髓等部位均有不同程度表达,但在乳腺癌中的表达及其意义少见报道,本研究旨在分析IL-37 在浸润性乳腺癌(Invasive breast carcinoma, IBC)中的表达并探讨其与IBC 相关病理参数之间的关系及临床意义。
1.1 材料收集2014年1月26日—2021年6月19日于东莞东华医院病理科确诊为IBC 的104 例患者的临床资料及蜡块,所有患者均未行治疗,免疫组化一抗雌激素受体(Estrogen receptor,ER)、孕激素受体(Progesterone receptor,PR)、细胞增殖核抗原(Cell proliferating nuclear antigen,Ki-67)、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EGFR)均购自基因公司,IL-37购自Abcam公司。
1.2 方法蜡块切片,行HE 和免疫组化染色检测。免疫组化步骤如下:将石蜡切片粘贴在防脱载玻片上,烤片机烤30 min。石蜡切片脱蜡和水化后,用蒸馏水洗,在0.3% H2O2甲醇液中室温下孵育15 min,然后蒸馏水洗。将耐高温染色架上的组织切片放入已沸腾的修复液中高压修复2.5 min,自来水冲淋使之冷却,取出切片,蒸馏水冲洗1 次,PBS冲洗3 次。除去PBS 液,每张切片加相应的一抗,室温下孵育60 min,PBS 洗3 次,每次3 min。除去PBS液,每张切片加二抗,室温下孵育20 min,PBS 冲洗3次,每次3 min。除去PBS液,每张切片中新鲜配制的DAB 溶液,显微镜下观察2~5 min,放入蒸馏水终止,自来水冲洗,苏木素复染1~2 min,水洗。自来水冲洗10 min 返蓝。经梯度酒精脱水干燥,二甲苯透明,中性树胶封片。
1.3 判读标准免疫组化结果判定标准:
1.3.1 IL-37(定位于细胞浆)依据阳性强度与阳性面积两个维度进行评价,其中完全无着色评0分,浅黄色评1分,黄色评2分,棕黄色评3分;阳性面积≤10%评1 分,阳性面积>10%评2 分,总分为6 分,0分为阴性,1~2分为低表达,>2分为高表达。
1.3.2 ER/PR(定位于细胞核)≥1%为阳性,<1%或无着色为阴性,其中1%~10%为低表达[6]。
1.3.3 Ki-67(定位于细胞核)选定热点区域,至少计数500 个细胞,计算阳性细胞百分比,<14%为低增殖指数(低表达),≥14%为高增殖指数(高表达)。
1.3.4 HER2(定位于细胞膜)0:无着色或≤10%的浸润癌细胞呈现不完整的、微弱的细胞膜染色;1+:>10%的浸润癌细胞呈现不完整的、微弱的细胞膜染色;2+:有2 种情况,>10%的浸润癌细胞呈现弱至中等强度的完整细胞膜染色和≤10%的浸润癌细胞呈现强而完整的细胞膜染色;3+:>10%的浸润癌细胞呈现强、完整且均匀的细胞膜染色。0 或1+判为阴性,3+判为阳性,2+判为不确定,进一步行FISH方法检测进行判定。
1.3.5 EGFR(定位于细胞膜)呈棕黄色着色为阳性,无着色为阴性。分子分型依据2011年St Gallen国际乳腺癌会议中专家提出的基于IHC 乳腺癌分子分型系统[7]。组织学分级分为1~3 级,3~5 分为1级,6~7分为2级,8~9分为3级。
1.4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26.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卡方检验IL-37在IBC 中的表达,IL-37 与各临床病理参数的关系用Spearman相关系数表示。检验水准α=0.05。
2.1 IBC 的临床病理特征⑴组织学类型:非特殊型(Invasive breast carcinoma of no spceial type,IBC-NST)98 例(94.23%,图1A、图1B、图1C),其他类型6 例(5.77%),主要包括伴有大汗腺分化的癌(图1D)、小叶癌(图1E)及小管癌(图1F)。⑵组织学分级:1 级7 例(6.73%),2 级64 例(61.54%),3 级33 例(31.73%)。⑶分子分型:Luminal A 型21 例(20.19%),Luminal B 型49 例(47.12%),HER2 过表达型11 例(10.58%),三阴型(Triple negative breast cancer,TNBC)23 例(22.11%)。(4)年龄:29~76 岁,平均(45.12±8.03)岁。
2.2 IL-37 在IBC 中的表达IL-37 阴性10 例(9.61%)(图2A),低表达25例(24.04%)(图2B),高表达69例(66.35%)(图2C)。
图2 IL-37在IBC中表达(EnVision×200)
2.3 ER、PR、Ki-67、HER2 及EGFR 在IBC 中的表达⑴ER 阴性34 例(32.69%)、阳性70 例(67.31%)(图3A),其中低表达1例。⑵PR阴性48例(46.15%)、阳性56例(53.85%)(图3B),其中低表达10例。⑶Ki-67低增殖指数24例(23.08%)(图3C),高增殖指数80 例(76.92%)(图3D),共104 例。⑷HER2阴性78例(75%)、阳性26例(25%)(图3E)。EGFR 阴性54 例(63.53%)、阳性31 例(36.47%)(图3F),共85例,未检测19例。
图3 ER、PR、Ki-67、HER2及EGFR在IBC中表达(EnVision×200)
2.4 IL-37 与临床病理参数相关性IL-37 与ER、PR 表达呈正相关,与Ki-67、EGFR 表达及组织学分级、分子分型呈负相关,与组织学分型、HER2 表达及年龄无明显相关性(P>0.05)(表1)。
表 1 IL-37在浸润性乳腺癌中的表达及与其他临床病理特征的关系/n
IBC组织学类型为IBC-NST,包括小叶癌、小管癌及伴有大汗腺分化的癌等,本研究纳入的IBC病例中IBC-NST占94.23%。根据ER、PR、Ki-67及HER2的表达情况,IBC 的分子分型分为Luminal A 型、Luminal B 型、HER2 过表达型及TNBC,Luminal A 型和Luminal B型统称激素依赖型,本研究激素依赖型约占70%,非激素依赖型仅占30%,与第5 版WHO乳腺肿瘤分类IBC分子分型大致相同[6]。
IL-37是最新的白介素家族成员之一,具有强大的抗炎特性,于2010 年正式命名。IL-37基因位于人类2 号染色体的长臂上(2q13),大小为3.617 kb,具有β三叶草结构。该基因在人体多个器官中均有不同程度表达,如胸腺、淋巴结、肾脏等,另外,IL-37在机体的多种细胞都有表达,如内皮细胞、淋巴细胞、浆细胞等,但其在人体正常乳腺组织及IBC中的表达情况尚不清楚。本研究共纳入IBC 病例104例,运用免疫组化技术检测IL-37 的表达。结果提示,66.35%的病例组织中IL-37 高表达,24.04%病例组织中IL-37低表达,其余9.61%病例组织中IL-37表达阴性。进一步分析发现,IL-37 的表达与IBC 的多个临床病理特征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IL-37在IBC 中的表达与组织学分级呈负相关。众所周知,IBC的组织学分级低,IBC的分化则较好,其恶性程度较低,本研究结果发现IL-37 的表达随着组织学分级的升高而下降,提示IL-37 高表达可能揭示了IBC 恶性程度较低,而其低表达往往预示了肿瘤具有较高的恶性程度。对IBC 患者进行IL-37 表达检测,有助于更准确地判断肿瘤恶性程度。
有研究[8-9]发现,雌激素能够刺激肿瘤细胞分裂,促进乳腺癌细胞的增殖和侵袭,表明雌激素在乳腺癌的发生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本研究进一步检测发现,IL-37表达与ER和PR呈正相关。在激素依赖型IBC 中IL-37 表达较高,非激素依赖型IBC 中IL-37 的表达较低。已有研究[10-14]证实,激素依赖型IBC 的患者其治疗预后往往较非激素依赖型好。尽管激素受体的不同表达模式可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其预后,激素依赖型的IBC(Luminal A 型、Luminal B 型)可以使用拮抗激素受体药物进行治疗,且治疗的效果和预后往往比非激素依赖型IBC(HER2过表达型及TNBC)的好。本研究发现,IL-37的表达与ER和PR呈正相关,IL-37的高表达可能提示了IBC 较好的预后,在临床上进行IL-37的检测对于患者的治疗和预后具有一定的提示作用。
本研究结果还发现,IL-37 的表达与EGFR 的表达呈负相关,而后者往往在TNBC 中高表达。TNBC的组织学分级高、可用药物少、侵袭性强、预后差。有研究[15-18]表明,EGFR 在TNBC 中的阳性表达明显高于其他分子分型,而且组织分级越高,EGFR 的阳性表达率越高。而IL-37 与EGFR 呈负相关,这提示IL-37 的低表达可能对患者较差的预后具有一定的提示作用。
综上所述,IL-37 的表达与IBC 激素受体表达、组织学分级及分子分型等临床病理特征密切相关,为后续进一步探讨IL-37 与乳腺癌的关系提供了病理学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