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文化如何讲好中国故事

【导读】科幻文化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人类对未知领域的探索，体现着人类想象力的不断追求。科幻文化不仅代表着一种科学精神，而且展现了一种民族自豪感和国家认同感，它既反映了时代发展的需求，又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随着中国科幻文学、影视作品的崛起，具有中国特色的科幻文化使中国故事在国际传播中的魅力经久不衰。科技与人文的融合、科幻文化与中国特色的结合，将成为一个全新的话题。2023年10月18日至22日，四川成都隆重举办了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关于科幻与发展、未来与想象的文化研讨如火如荼。我们从此次成都世界科幻大会上可以洞察到：中国文化的想象土地正洋溢着希望。如何通过中国科幻文化讲述中国故事，将成为影响中国文化与国际接轨的关键因素之一。讲好中国故事的文化媒介中，也需要一种新的科幻文化。

何谓科幻？科幻的定义众说纷纭，其中广受认可的一种定义为：用幻想艺术的形式，表现科学技术远景或者社会发展对人类的影响。

西方大众文化中，科幻文化占据着中心地位，但中国的科幻文化则显得有些边缘化，蕴含着特别的社会想象。这种“想象式”的科幻小说，既是科学理性与人文精神相融合的产物，又是科学理性与审美情趣相结合的体现。经历了现代社会转型之后，中国的科幻文化发展出自身的独特性。一是彰显科学、理性、文明的现代主义“探索”精神，相信科学、理性可以改造、改变社会，相信工业生产、工业建设对国家现代化有重要意义。二是坚定的向内精神和对命運共同体文化内核的推崇。与强调扩张、殖民、逃离原有文明的西方科幻文化内核不同，中国科幻文化推崇的不是逃离原有的文明，而是重返地球家园。

19世纪末，鲁迅等知识分子把西方科幻小说带到国内并翻译成中文，在当时，人们认为西方科技发展的知识性传播能够开启国人新的梦想和新的想象。这也是20世纪初及之后，睁眼看世界浪潮里科学精神和现代化发展的梦想开启之时机。从那时起，科幻文化开始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开枝散叶。经过近一个半世纪的发展，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科技大国。改革开放后，我国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多个领域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展，这进一步提升了我国在全球舞台上的影响力和地位。

随着中国科幻文化在全球范围内的推广，这种独特的中国式科幻文化，形成了一种崇拜科技和现代化力量的社会意义与集体记忆，刘慈欣、韩松等闻名全球的科幻作家涌现出来。他们的科幻作品以特有的叙事方式表达出对科学技术发展规律的探索与思考，体现着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因此，科幻文化成为一种文化崭露头角的表现形式，文化市场因此繁盛，中国文化海外传播的形象塑造也应运而生。

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继日本之后走进中国成都。来自全球的科幻文学大家、影视重量级人物，与近百位编辑、专家共同奔赴这场盛会，携手探讨如何通过科幻文化的内容创作推动中国故事“走出去”。在新时代的背景下，讲述新的中国故事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经验也为科幻文化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土壤，新时代传播中国故事需要科幻文化这样的媒介。

一、构建中国特色的科幻文化叙事

科幻文学作品已成为创作者数量最多与受众最广的文学类型。因此，科幻文化的重要性日趋凸显。中国故事有了新的载体——科幻文化。如何结合中国故事，突出科幻文化的中国特色，值得我们深思。笔者认为，一方面，科幻文化可以以中国为主体进行叙述，另一方面，也可以进行现代主体形式的中国故事叙述。

海漄——一位在银行工作的90后作家，他的科幻作品《时空画师》获评本届雨果奖“最佳短中篇小说”。除采用中国式主体性的叙事方式，现代主体形式也将成为讲述中国故事的新方式。在世界科幻大会开幕式上，活动现场被布置得极具现代赛伯朋克感。开幕式上，原创舞剧《深AI你》通过对未来生活场景的展现以及人物之间情感的演绎，向人们展示了人工智能时代下人类的精神危机和生存困境，提出“人是万物灵长”的理念。在中国特色的叙事中，硬核科技、主角光环等玄幻的软文化被结合进来，蕴含着国人自始至终推崇的人文价值力量，这也是一种融合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文化的有效途径。科幻叙事背后是对人性本质的思考，是对社会现实问题的追问，是对理想生活的向往。这正是中国故事通过科幻文化传承的最好体现。

二、创造多媒体形式中国科幻故事传播

近几年来，中国文化领域中，以科幻文学与科幻电影为代表的科幻文化火热出圈，中国文化的现代化从科幻文化的发展可以窥见，国际传播价值的潜力在科幻文化的传播途径里涌现。在国外，科幻文化是为人熟知的文艺类型，中国文化也可以借助科幻的形式达成国际传播的目的。2015年，中国第一次有科幻作家获得第 73 届雨果奖最佳长篇故事奖。几年之后，《流浪地球》作为第一部代表性的科幻影视作品获得46亿元的高票房。之后其系列代表作再次获得40亿票房。中国科幻作品有着无限的潜力和广阔的前景。在此过程中，科幻文艺也得到了广泛支持并被赋予更多意义，从科幻文学向科普影视转变，从科幻影视作品向动漫电影领域延伸。一些前沿科技元素，如人工智能、VR/AR、宇宙旅行、元宇宙等是对技术的注视与想象。中国科幻文化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创造性价值，催生着新的文化内涵。因此，以多媒体形式为主的中国科幻文化传播仍需与世界紧密同步。

中国科幻文化中的文学创作，是在用自己的叙述方式去写我们几千年的历史，写出我们有中国特色的科幻文学。这次科幻大会为西方读者提供了一个观察中国庞大科幻市场和粉丝基础的机会，使他们能够更好地融入中国的文化元素。2023雨果奖——作为世界成都科幻大会的重头戏，已经正式公布。以往雨果奖的获奖者往往是欧美作者，然而此届科幻大会明显新添了一些中国本土作家和组织。美国科幻作家莱斯利·罗宾说：“听到不同的声音，在文学界中尤为重要，因为我们能够学习和了解不同国家的文化。”

另一方面，中国科幻电影也要从视听体验中发力。刘慈欣认为，科幻小说只是科幻文化的众多载体之一，他更倾向于影像化呈现。因为它们有表现力、传播力和感染力。罗伯特·索耶也同意此观点，科幻文化是世界文化花园中的一朵瑰丽之花，若能借助更具艺术张力的电影或戏剧，其魅力能被更多观众所知悉。

科幻作品尤其是电影如何去更好表现中国故事，厦门大学电影学院黄鸣奋教授提出了一种本土化的观点：以“乡村巨变与我国电影的科幻想象”为着眼点，用中国科幻电影讲好“中国故事”。乡村科幻正可以被视为对中国发展的前瞻性思考。科幻影片所体现出的人与自然、社会的关系，也可成为当代人们反思现代化进程的一个重要维度。这样的中国故事传播不仅着眼于本土化文化传播，也能在世界性的技术前沿中激发潜力。

三、推动文化+科技的“双向合作”

传统产业的更新换代是在科学技术的推动下发展的。如何将传统行业与现代科技有机结合，同时融入中国故事的传播？如何让实体经济跟随时代发展的潮流，把高科技融入实体产业之中？首先，我们要秉持创新理念。把创新理念贯穿在整体布局和产融结合的新模式之中。曾经，在“互联网+产业”浪潮中，我们创造性地发展出了“文化+科学技术”的模式，发展出更具互动性和感染力的数字实体产业。科技博物馆、展馆层出不穷，复原文化遗迹的技术被广泛运用，设计等领域也增添了科技色彩与科幻想象力。这都是在用新的技术讲新的中国故事、传播中国文化。其次，我们不妨将强大力量注入科幻产业。中国科幻研究中心、南方科技大学共同发布的《2023 年中国科幻产业报告》显示，2022年中国科幻产业总营收877.5亿元，中国科幻产业迎来黄金机遇期，总体呈现稳中向好的发展趋势，各板块展现出较强的发展势头。科幻已成为众多城市竞相发力的新赛道。

科幻产业仍需从以科幻文学和科幻电影为主的代表领域发力。在科幻文学作品方面，我国目前存在一些发展问题。文学的IP化流程仍然僵化，科幻文化产业需要一种更好的生态。另一方面，科幻电影层面，国内的科幻影视作品不断推陈出新，从科幻动漫到科幻小说都有不俗表现，科幻影视作品不仅满足了青少年对科幻幻想的需求，而且带动了相关衍生产品行业的快速成长。各领域的文化热也在持续出圈。科幻文化不会降温，越来越多的资源将被虹吸到这种具有吸引力的产业领域。

在世界科幻大会的论坛上，《流浪地球》导演郭帆等主创人员分享道：科幻电影工业体系摸索出了现代化的管理程序，更新了中国电影生产的基本逻辑。“在这其中，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个完整有效的管理体系，这个系统包括技术和管理两方面，这是最大的意义所在。关键不是科幻作品本身的强大，而是我们已经具备了充足的基础设施，我们有能力创作出高质量的科幻作品”。成都世界科幻大会联合主席本·亚洛认为，随着全球科技创新浪潮的兴起，科幻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形态正在受到越来越多人关注和喜爱。趁着世界科幻大会之际，我们可以畅想未来，想象典型城市、典型企业等科幻项目，增强科幻的赋能能力，在“科幻+文旅”和“科幻+教育”等多个领域实现快速超越。做好科幻文化，传播中国故事，还需要提升对中小微科幻文化产品企业的服务、扶持及政策鼓励。在技术方面，与科幻相关的视觉展示技术、电影特效算法技术等都在引导科幻文化发展。通过推动中国甚至全球科幻产业的融合发展，我们可以更好地将中国故事推向世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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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丽颖，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