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段锦改善围绝经期综合征伴抑郁症状的Meta分析 *

刘宏艳 毛浩萍 付姝菲

（天津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天津 301617）

围绝经期是指女性卵巢功能出现下降进而衰竭的时期。目前，我国每年有1000万妇女进入围绝经期，据估计，到2030 年，全世界将有12 亿妇女进入围绝经期［1］。进入围绝经期，雌激素水平下降，女性会出现血管舒缩症状，精神、神经、心理、内分泌和代谢等方面也会发生变化，发生率高达60%～80%，其中抑郁的易感性也明显增加［2］。围绝经期妇女抑郁障碍发生率升高，达45%～68%［3］。目前治疗围绝经期抑郁症药物包括抗抑郁药物和激素替代疗法［4］，但由于其禁忌证和不良反应［5］，其临床应用受到限制，需考虑激素治疗与抗抑郁治疗的风险-收益比，以及社会心理干预［6］。关于八段锦运动对围绝经期抑郁症的研究也得到了广泛的开展。然而，目前尚无研究系统评价八段锦对围绝经期抑郁症的干预效果。故本研究在全面查阅相关文献的基础上，运用Meta 分析方法对既往研究八段锦运动影响围绝经期抑郁症患者的效果进行综合定量分析，以期为其临床应用提供证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入选标准通过阅读文献标题、摘要和全文来判断文献是否符合以下纳入条件：（1）研究设计：纳入文献的试验设计均为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2）研究对象：围绝经期且伴有抑郁症患者。（3）干预措施：①对照组接受常规疗法（包括常规药物治疗、常规健康指导和一般日常运动等）；②试验组在对照组常规疗法的基础上进行八段锦锻炼；③主要结局指标：抑郁自评量表评价抑郁症状。排除以下文献：（1）重复收录的文献；（2）综述类文献；（3）试验组的干预措施包括多种方式，无法判断疗效差异是否与八段锦有关；（4）数据发表不全。

1.2 文献检索策略计算机检索英文文献数据库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以及中文文献数据库中国知网（CNKI）、维普（VIP）、万方（Wanfang，WF）、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服务系统（CBM）等，检索时间为文献数据库建库时间至2021 年12 月，查找运用八段锦干预伴抑郁状态的RCT 研究。检索策略为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中文检索式以CNKI 检索为例：主题词=（“八段锦”）和（“绝经期”或“更年期”或“绝经前后诸证”）和（“抑郁”或“抑郁症”）和（“随机对照试验”或“随机”或“对照”）。英文检索式以Pubmed 为例：（“baduanjin”OR“eight-section brocades”）AND（“perimenopausal”OR“climacteric”OR“menopause”）AND（“depression”OR“depressive symptom”）AND（“random controlled trials”OR“random”OR“control”）。

1.3 文献筛选、资料提取按照纳入与排除标准通过阅读文献摘要初筛，再阅读全文复筛。如遇分歧则通过讨论或咨询第三方解决。对符合纳入与排除标准的文献进行数据提取：（1）作者、发表年份等基本资料；（2）试验设计内容，包括随机化、分配隐藏、盲法等偏倚风险评价的关键要素；（3）研究对象的一般信息、干预措施及疗程和结局等指标。对于涉及有多组研究的试验，提取其中与本文研究目的相关的试验组与对照组。

1.4 文献质量评价由2 名评价员对纳入文献的方法学进行质量评价，如遇分歧则通过讨论或咨询第三方解决。偏倚风险评价在Cochrane 协作网的工具RevMan 5.4.1软件要素的基础上，结合Physiotherapy Evidence Database提供的Pedro量表中的质量评价要素进行改良。

1.5 统计学方法选用Cochrane 网提供的RevMan 5.4.1推荐的质量评价工具对文献进行统计学分析。连续性变量采用（±s）及其95%CI表示，在临床设计基本同质的基础上，以I2检验研究结果的统计学异质性，若P＞0.05，I2≤50%，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若P≤0.05，I2＞50%，提示组间异质性较大，选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流程及结果文献筛选流程与结果见图1。通过数据库初检，共检索出35 篇中文文献，经逐层筛选，最终纳入5篇文献［7-11］，全部为中文文献，共计471例围绝经期伴抑郁症状患者。

图1 文献筛选流程

2.2 文献一般情况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见表1。纳入的5 篇八段锦运动干预围绝经期抑郁的疗效研究的试验样本量均≥40 例，共涉及471 例患者，其中试验组236例，对照组235 例，每次锻炼45 min 居多（4/5），每周7次居多（3/5），疗程以3个月居多（3/5）。

表1 纳入的5篇文献的基本特征

2.3 方法学质量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见图2。纳入的5篇文献方法学得分比例为82.42%，质量为中等偏上。

图2 文献偏倚风险评价结果

2.4 干预抑郁效果评价抑郁自评量表（SDS）评分见图3。各研究结果之间异质性显示［P=0.73，I2=0%］，采取固定效应模型。与对照组相比，八段锦干预围绝经期SDS 评分显示其抑郁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7.83，95%CI（-8.87，-6.78），P＜0.001］。

图3 文献SDS评分森林图

流行病学研究中心抑郁量表（CES-D）评分见图4。异质性检验表明［P=0.26，I2=26%］，故采取固定效应模型。与对照组相比，八段锦干预围绝经期CES-D 评分显示其抑郁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8.32，95%CI（-9.31，-7.33），P＜0.001］。

图4 文献CES-D评分森林图

2.5 干预围绝经期综合征症状效果评价围绝经期综合征Kupperman 得分见图5。3 篇文献［9-11］报道了八段锦干预围绝经期综合征症状的结果，共298 例患者被纳入研究。各研究结果之间异质性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I2=78%］，采取随机效应模型。与对照组相比，八段锦干预围绝经期综合征Kupperman 得分显示其围绝经期综合征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7.88，95%CI（-10.71，-5.04），P＜0.001］。

图5 文献Kupperman评分森林图

对异质性来源进行分析，逐一排除各篇文献，发现剔除1 篇文献［11］后，无异质性［P=0.95，I2=0%］，差异仍有统计学意义（P＜0.001），说明Meta 分析结果较稳健。对引起异质性高的文献进行分析，其异质性可能来自治疗方案不同、Kupperman 评分含有主观成分等因素。

2.6 安全性纳入的5篇文献均未提到不良反应。

3 讨论

3.1 方法学质量分析本研究纳入的5 篇文献均为RCT，无退出和失访，结局数据完整性高，且均有组间比较、点测量值和变异量值，故在随访偏倚及疗效衡量等方面质量很高。所有纳入文献受试者的纳入条件明确，基线均衡，除1 篇文献［9］外均提及随机分组及方法，2 篇文献［10，11］结局评价测量盲法明确，但所有文献均未明确分配隐藏，故在选择偏倚、测量偏倚方面质量属中上等。八段锦对参与者很难实施盲法，故所有文献未对参与者盲法，且均未明确实施者盲法，故在实施偏倚方面质量偏低。另因纳入Meta 分析的文献数量＜10篇，无法进行偏倚分析。

3.2 八段锦干预围绝经期综合征伴抑郁症状效果Meta分析提示，八段锦能有效改善围绝经期综合征及抑郁症状。八段锦源于北宋，2003 年，中国国家体育总局把重新编排后的八段锦等健身法作为“健身气功”的内容向全国推广［12］。八段锦由8种肢体动作组成，内容包括肢体运动和气息调理。其动作优美，柔和缓慢，松紧结合，动静相兼，气寓其中［13］。练习八段锦可以充分舒展患者的四肢，增强关节活动度，改善肢体功能，从而提高患者的自信心和参与性，改善心理情志障碍，具有身心双修的保健作用［14］。其改善抑郁症状的机制可能与调节lncRNA、mRNA 和circRNA 的异常表达有关［15］。同时有研究［16］表明，八段锦可调节雌二醇（E2）、促黄体生成素（LH）、促卵泡生成素（FSH）等激素水平，以增强γ-氨基丁酸（GABA）对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的调节，从而减少机体对压力的敏感性［17］，使围绝经期综合征及抑郁症状得以改善。

3.3 局限和展望本研究分析了八段锦对围绝经期综合征伴抑郁症状的影响，为临床应用提供了参考依据，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1）本研究纳入文献总体样本量较小，且其中3 篇文献来自一个研究团队，对实施者及结局测量者亦未明确实施盲法，容易产生偏倚。（2）纳入文献中仅3 篇以八段锦单独干预，其余2 篇试验组均配合其他治疗措施，可能干扰了对八段锦疗效的判定。（3）纳入文献试验组每天锻炼时长45～90 min 不等，疗程3～20 周不等，干预方案不统一，亦会对研究结果的准确性造成一定的影响。

综上，与常规治疗相比，八段锦在改善围绝经期综合征及抑郁症状方面均有更显著的效果。

期待未来能为围绝经期伴抑郁症状的妇女制定结构良好的标准锻炼方案，同时能开展更多高质量、多中心和大样本的RC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