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园园 张建涛
(1 河南省周口市中医院 周口 466002;2 河南省南阳市第一人民医院 南阳 473010)
高血压危象为原发性、继发性高血压患者在某些诱因作用下,导致血压突然急剧升高的临床急症,相关数据显示,目前我国成人高血压患病率为30%左右,其中约有1%~2%的患者可发生高血压危象。当收缩压(SBP)≥180 mm Hg、舒张压(DBP)≥120 mm Hg 时即可判定为高血压危象[1~2]。该病发病机制较为复杂,考虑与神经体液调节异常、内分泌功能紊乱及多种复杂的病理生理变化密切相关。相关研究指出,血压水平会在机体处于应激、防御状态以及个人神经反射、内分泌异常、交感神经异常兴奋等情况下升高[3~4]。血压急剧升高可导致心脏负荷超出其代偿水平并诱发心力衰竭等多种心血管不良事件,若未及时实施紧急降压治疗或可导致患者预后不良[5]。乌拉地尔为一种具有双重降压效果的α 受体阻滞剂,同时阻断外周及中枢神经交感系统的反馈调节机制而显著抑制神经突触α1、α2受体从而扩张血管[6]。本研究分析乌拉地尔对急诊高血压危象的治疗效果及对血液流变学参数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 纳入周口市中医院2021年1月至2023年10月收治的115 例急诊高血压危象患者为研究对象,按照治疗方案不同分为观察组(58 例)和对照组(57 例)。观察组男30 例,女28 例;年龄47~73 岁,平均(61.25±5.18)岁;高血压病史4~10年,平均(7.15±1.25)年;高血压危象病程1~5 h,平均(3.02±0.41)h;合并症:冠心病28 例,慢性心衰15 例,糖尿病15 例。对照组男32 例,女25 例;年龄50~70 岁,平均(62.32±5.24)岁;高血压病史5~9年,平均(7.33±1.08)年;高血压危象病程2~4 h,平均(3.11±0.25)h;合并症:冠心病25 例,慢性心衰16 例,糖尿病16 例。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已获得周口市中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编号:X-0039)。
1.2 入组标准 纳入标准:入组患者均符合高血压诊断要点[7];经血压检测确认发生高血压危象[8];高血压危象发病时间均≤5 h;均知情、同意且自愿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发病后伴意识障碍或昏迷者;伴其他严重心血管急症者;恶性肿瘤者;对本研究所用药物有过敏史者;伴认知、精神障碍性疾病者。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予以常规急诊治疗:根据症状表现予以调脂、降糖、纠正水电解质酸碱失衡及抗感染等对症支持治疗;结合呼吸情况予以机械通气治疗,通气模式为呼气末正压通气(PEEP),呼吸频率设定为12~20 次/min,潮气量6~8 ml/kg,单次吸氧,氧浓度选择30%,吸气、呼吸比例选择1:2,呼气末压力值分别为6.12 cm H2O、12.24 cm H2O,平台压需维持在30~35 cm H2O;按每分钟0.5 μg/kg 剂量经静脉泵注注射用硝普钠(国药准字H20058959),随后根据血压控制情况按每次0.5 μg/kg 追加药量,直至达到SBP≤160 mm Hg、DBP≤100 mm Hg 目标值[9]。在此基础上,观察组采用乌拉地尔配合治疗:经静脉缓慢推注12.5 mg 乌拉地尔注射液(国药准字H20010587),随后按速率9 mg/h 持续泵注2~6 h,直至达到血压控制目标值。
1.4 观察指标 (1)比较两组体征恢复(SBP、DBP达标)时间、心功能改善时间以及辅助通气时间。心功能采用飞利浦EPIQ 7C 型超声心动图(国械注进20193062262)检测,指标包括左室射血分数(LVEF)、左室舒张末期内径(LVEDd),当LVEF 恢复至50%~70%、LVEDd恢复至35~55 mm 记录为心功能改善;机械通气撤机指征即基础体征及心功能好转、呼吸氧合功能良好、血流动力学稳定且有自主呼吸时即可考虑撤除通气装置[10]。(2)比较两组SBP、DBP变化情况及血压控制达标率:于治疗后24 h 内检测两组血压水平,若急诊30 min 内SBP≤160 mm Hg、DBP≤100 mm Hg 则记录为血压控制达标。(3)比较两组血液流变学参数:采用全自动血液分析仪检测血浆黏度、全血高切黏度、全血低切黏度等。(4)比较两组心肌损伤标志物:经酶免法检测肌红蛋白(MYO)、肌酸激酶同工酶(CK-MB)、乳酸脱氢酶(LDH)等。(5)急救完毕后72 h 内观察两组心脑血管灌注不足、头晕头痛、心悸乏力、呼吸困难等副反应发生情况。
1.5 统计学方法 数据采用SPSS22.0 软件处理,计量资料以(±s)表示,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表示,用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康复进程比较 观察组体征恢复时间、心功能改善时间以及辅助通气时间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康复进程比较(±s)
表1 两组康复进程比较(±s)
辅助通气时间(h)观察组对照组组别n体征恢复时间(min)心功能改善时间(min)58 57 t P 37.15±5.19 40.51±5.23 3.458 0.001 20.33±5.24 23.22±5.36 2.924 0.004 3.25±0.41 4.22±1.36 5.197 0.000
2.2 两组SBP、DBP 及血压控制达标率比较 两组治疗前的血压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SBP、DBP 均低于对照组,血压控制达标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SBP、DBP 及血压控制达标率比较(±s)
表2 两组患者SBP、DBP 及血压控制达标率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
组别nSBP(mm Hg)治疗前治疗后DBP(mm Hg)治疗前治疗后血压控制达标[例(%)]观察组对照组t/χ2 P 58 57 180.33±20.45 181.45±20.32 0.295 0.769 145.33±20.61*158.77±20.32*3.521 0.001 125.33±20.32 125.77±20.28 0.116 0.908 96.39±10.37*103.36±10.44*3.592 0.001 52(89.66)41(71.93)10.130 0.001
2.3 两组血液流变学比较 两组治疗前的血液流变学参数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血浆黏度、全血低切黏度、全血高切黏度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患者血液流变学参数比较(mPa·s,±s)
表3 两组患者血液流变学参数比较(mPa·s,±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
全血高切黏度治疗前治疗后观察组对照组组别n血浆黏度治疗前治疗后全血低切黏度治疗前治疗后58 57 t P 5.25±1.44 5.36±1.28 0.433 0.666 1.25±0.33*2.06±0.45 11.021 0.000 15.44±4.14 15.29±4.23 0.192 0.848 8.25±2.31*9.72±2.52*3.262 0.002 10.31±2.25 10.28±2.42 0.069 0.945 4.23±1.05*5.33±1.21*5.210 0.000
2.4 两组心肌功能比较 两组治疗前的心肌功能指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观察组心肌功能指标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心肌功能比较(±s)
表4 两组心肌功能比较(±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
LDH(U/L)治疗前治疗后观察组对照组组别nMYO(μg/L)治疗前治疗后CK-MB(U/L)治疗前治疗后58 57 t P 85.45±10.23 85.33±10.18 0.063 0.950 60.33±10.21*65.44±10.26*2.677 0.009 20.44±5.11 20.32±5.26 0.124 0.902 10.33±2.21*12.47±3.16*4.214 0.000 65.77±10.45 65.82±10.31 0.026 0.979 40.11±10.25*45.75±10.11*2.970 0.004
2.5 两组用药安全性比较 观察组药物相关副反应发生率10.34%(6/58) 略高于对照组的8.77%(5/57),但两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两组用药安全性比较[例(%)]
高血压危象是一种以动脉血压快速、显著升高为主要特征的临床综合征,神经体液调节异常及内分泌紊乱在此病发生及进展中均有重要作用,以上不同病理可相互促进、相互影响,并形成恶性循环。除上述主要病因,高血压危象还考虑与患者个人应激、神经反射异常、交感神经张力亢进等因素也有密切关联。此类患者可伴有不同程度的小动脉痉挛、组织坏死或继发性组织损伤。高血压危象患者发病后,其SBP、DBP 水平可在短时间内急剧上升。此外,多数患者还可出现胸痛、心悸、呼吸困难等相关症状,部分重症者还可存在脑、肝、肾等多种靶器官损伤[11]。目前针对此类患者,临床多以积极纠正原发病因、及时控制血压水平为主要治疗原则,但为避免患者发生组织灌注损伤,在对其实施紧急降压治疗时,应合理控制降压目标及降压速度[12]。且为提升此类患者的临床用药安全性,还应充分考虑所用降压药的药代动力学特征[13]。临床多应用硝酸甘油对高血压危象患者进行急诊治疗,硝酸甘油可通过扩张心脏前循环血管而达到降压目的,但该药对于减轻心脏后负荷的作用有限,无法实现对部分高血压危象患者靶器官损伤的有效治疗[14]。
高血压危象患者起病急、病情进展快,对此类患者实施单药治疗或难以达到理想的降压目标[15]。乌拉地尔为目前常用于治疗高血压急症的α 受体阻滞剂,此药具有起效快、药效稳定、代谢高等多种优势[16]。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治疗后的康复进程更短。提示与常规药物相比,乌拉地尔能有效提升高血压危象的急救效率。乌拉地尔为一种尿嘧啶衍生物,经静脉给药后可迅速在体内呈二室模型分布并快速达到血药浓度峰值,通过阻滞α 受体即可快速扩张血管并降低血管阻力,以此产生显著降压效果[17]。乌拉地尔还具有双重降压效果,将降压机制主要表现在对外周系统中α1受体突触的阻滞以及对中枢系统中5-羟色胺-1A 受体的活化作用方面[18]。本研究中,观察组治疗后的SBP、DBP 均低于对照组,血压控制达标率高于对照组。有研究指出,乌拉地尔可通过阻断突触肾上腺素受体而抑制儿茶酚胺释放,可通过刺激组织释放大量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并上调CGRP 水平而抑制血管内皮细胞损伤[19]。同时还可通过扩张心肌血管、改善血流动力学而有效抑制血小板聚集,对降低心血管血液黏度并促进心功能恢复均有积极意义。本研究中,观察组治疗后的血液流变学相关指标均低于对照组,与陈瑞莲等[20]研究一致。说明乌拉地尔在改善患者血液流变学方面更具优势。
高血压危象可累及机体脑部、眼部、心脏、肾脏等多种组织器官,不同部位的症状表现及严重程度均有一定区别。心脏损伤为高血压危象患者的常见并发症之一,也是可影响患者预后、增加病死风险的危险因素[21]。相关研究指出,高血压危象患者可因外周阻力增加而出现不同程度的心脏负荷加大,若心脏长期超负荷则可能出现泵血功能下降,导致心肌缺血、缺氧,而心肌缺氧会进一步导致心肌损伤,并增加其心血管不良事件发生风险[22]。心肌损伤标志物为心肌损伤时,被释放到外周血且可被检测到的蛋白质类及酶类物质,MYO、CK-MB、LDH 等均为常见心肌损伤标志物,其表达水平会随心肌损伤程度加剧而不断升高。本研究中,观察组治疗后上述指标水平较对照组均更低,提示乌拉地尔在减轻高血压危象患者心肌损伤方面也有一定优势。乌拉地尔具有双重降压效果,其降压机制主要体现对中枢、外周神经功能的抑制方面,该药可通过降低外周血管阻力而减轻心脏负荷,还能通过降低延髓中枢交感神经反馈调节作用而减少血压升高所致的多种不良反应,改善心脏泵血,降低心脏负荷,减轻心肌损伤[23~25]。本研究中,两组治疗后的药物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乌拉地尔在增强高血压危象患者治疗效果同时,并未明显增加副反应发生风险。
综上所述,乌拉地尔能加快急诊高血压危象患者康复进程,对促进患者血压控制达标、改善血液流变学均有积极意义,且未明显增加药物相关副反应发生风险,用药安全性相对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