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癌症经济毒性研究可视化分析

陶继华，杨明莹，肖曼玉，余力锐

昆明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护理部，云南昆明 650106

随着人口增长和老龄化进程的加快，癌症负担将持续上升。癌症是疾病治疗负担最重的高成本经济支出病种之一，由于病程长、诊疗技术复杂、治疗难度大，故治疗费用高，给患者家庭及社会带来沉重的疾病经济负担。“经济毒性”是由美国学者ZAFAR等［1］于2013 年提出的，经济毒性指在癌症治疗过程中因高额的医疗费用导致患者所承受的经济压力和痛苦感受，从而导致患者物质损失、行为方式改变，最终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2］。癌症经济毒性的发生率很高，国外80.4%的患者经历了经济毒性［3］，国内50.23%的癌症患者存在经济毒性问题［4］。尽管创新的治疗方法和药物改善了癌症患者的预后，但也给患者带来了严重的经济负担问题，影响了患者的生活体验、治疗依从性，改变了家庭经济结构，甚至对患者的身心健康及生活质量造成严重不良影响［5］。而癌症经济毒性问题涉及学科范围广（包括社会学、经济学、医学、心理学等学科），影响因素多样化（包括社会支持、家庭关怀、医疗政策、个人心理等），干预措施复杂（包括政策调整、心理干预、医护协调、家庭干预等），逐渐成为阻碍癌症患者生存及生活质量的影响因素［6］。由于癌症经济毒性带来的严重不良影响已不可低估，掌握护理领域癌症经济毒性的研究热点，对于今后癌症经济毒性的护理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应用CiteSpace 可视化分析软件对2012年1月—2023年7月发表的关于癌症经济毒性相关文献的发文量、机构、关键词等进行可视化分析，探讨该领域研究的热点和前沿，为国内学者对癌症经济毒性的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检索 检索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数据库和CNKI，检索时间为2012 年1 月—2023年7月。英文检索式=（"financial toxicity" OR "financial hardship" OR "economic toxicity" OR "economic hardship"）AND（cancer* OR malignancy* OR carcinoma*），语种选择English，论文类别选择为Article 和Review，采用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的检索方式，初步检出1 386 篇；中文检索式=（经济毒性OR 经济负担）AND（癌症），初步检索出190篇文献。为排除不相关文献的干扰，手动剔除报纸、会议等非研究型文献，无作者文献及明显与主题不符的文献，最终纳入898篇英文文献和143篇中文文献。

1.2 研究方法 文献以Refworks格式导出，保存到建立的input 文件夹中，以download_txt 格式进行命名，将output 转换出的download_txt_converted 保存到data 文件夹中。利用CiteSpace 6.2.R3 软件对文献数据进行格式转换和分析。用CiteSpace 软件自带的转换器进行转换，将时间跨度设置为2012 年1月—2023 年7 月，分别以作者、机构、关键词为节点类型进行可视化分析，以寻找癌症经济毒性领域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CiteSpace 软件使用Q 值和S 值两个指标作为图谱绘制效果的评判依据［7］。一般认为Q 值>0.3，聚类结构显著；S 值>0.5表示聚类合理，当S 值＞0.7 时，表示聚类结果更加可靠。

2 结果

2.1 年度文献量 2012—2023 年癌症经济毒性研究领域的文献发文量呈上升趋势。自2017 年起，癌症经济毒性研究领域英文文献发文量增长速度有所提高，2020年迅速增长，并在2022年达到最高，高达212篇；2019年中文文献发文量超过20篇，但与英文的发文量仍有一定的差距，见图1。

图1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文献的年度发文量趋势图

2.2 研究机构分布 英文文献机构合作图谱共有310 个节点，1 850 个连线，网络密度为0.0 386。从图谱中可知，发表癌症经济毒性研究居前5位的机构为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97）、德克萨斯州大学（University of Texas System）（79）、加利福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ystem）（58）、北卡罗来纳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57）、安德森癌症中心（UT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56），发表癌症经济毒性研究居前5位的国家为美国（USA）（659）、澳大利亚（Australia）（74）、加拿大（Canada）（54）、中国（China）（49）、英国（England）（48）。详见图2。中文文献机构合作图谱共有162 个节点，115个连线，网络密度为0.008 8。从图谱中可知，发文量前5 位的机构分别是山东大学（8）、复旦大学护理学院（6）、安徽医科大学（6）、中国医科大学（4）、广西医科大学（4），机构合作之间主要是附属医院及综合性高校，但发文量较少。详见图3。

图2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机构合作图谱

图3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机构合作图谱

2.3 关键词

2.3.1 高频关键词 对中文和英文文献关键词分别统计分析，可得到癌症经济毒性研究文献2012—2023年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详见表1。

表1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文献出现频次前10位的关键词

2.3.2 关键词聚类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共得到423个节点、1 841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20 6，共形成11个聚类，Q值为0.445 4，S值为0.738 2，其聚类标准。分析发现，排名前3的是癌症幸存者、健康差异以及经济毒性。详见图4。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Q=0.582 7，S=0.842 7，符合聚类标准。得到193个节点、578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31 2，共获得10个聚类，包括经济毒性、住院费用、肺癌、癌痛、乳腺癌、社会支持、恶性肿瘤、健康传播、慢性病、效度。详见图5。

图4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图5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2.3.3 关键词时间演化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关键词时间演化图谱显示，2012—2013 年乳腺癌、前列腺癌放化疗患者的经济毒性体验受到关注，并调查相关的影响因素；2016—2019 年医护患之间预料成本沟通受到关注，因此患者的态度受到重视，严重经济毒性的患者心理问题也受到重视，开始关注癌症患者的心理健康；2020—2023 年关注到更多的疾病，经济毒性的干预方法受到关注且运用于临床实践，而保险和财务导航是其中重要的干预措施。详见图6。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关键词时间演化图谱显示，2012—2016 年食管癌、乳腺癌的经济毒性问题受到关注，研究类型主要是综述以及质性研究；2017—2020 年关于癌症患者经济毒性问题主要关注影响因素，并探索应对策略，社会支持作为应对方式的一部分也受到关注；2020 年前后已经关注到经济毒性给癌症患者带来的巨大心理问题，包括焦虑、恐惧等。2020—2023 年，护理人员对经济毒性逐渐重视，关注到更多的疾病（包括前列腺癌、妇科肿瘤等疾病），儿童和年轻女性的经济毒性问题也受到关注。详见图7。

图6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关键词时间演化图谱

图7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关键词时间演化图谱

2.3.4 关键词突现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突现词图谱得到14 个突现词，2012—2016 年乳腺癌、花费、儿童、经济负担成为国外研究的前沿；2016年之后卵巢癌、沟通、照护等引起国外学者的重视，详见图8。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突现词图谱得到15 个突现词，2012—2014 年主要关注食管癌、肺癌患者的生活质量问题；2015—2018 年主要关注疾病负担、住院天数、住院费用等医疗花费问题；2019—2023 年转变为关注恶性肿瘤（如宫颈癌）患者的生命、生存质量以及家庭负担问题，关注的范围更广，详见图9。

图8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英文文献关键词突现图谱

图9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中文文献关键词突现图谱

3 讨论

3.1 癌症经济毒性相关研究发文量分析 癌症经济毒性相关研究发文量增长迅速，已成为癌症相关研究热点。本研究共纳入2012—2023 年癌症经济毒性相关研究文献1 041 篇，其中2011—2017 年发文量平稳增长，提示当时癌症经济毒性相关研究正处于探索初期；2017 年以后相关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发文量快速增长，可能与发表在高影响力期刊上的对美国经济毒性的介绍和分析研究文献［8-9］相关。美国临床肿瘤学会提出肿瘤治疗价值框架、“明智选择”倡议，呼吁遏制高额药物费用上涨，并采取措施阻止低价值诊疗，让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经济毒性问题。根据癌症经济毒性相关文献发文量趋势预测，癌症经济毒性问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成为一个热点研究主题，其相应的发文数量将会继续保持高速增长。

3.2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机构和地区 根据机构合作网络图谱来看，美国是癌症经济毒性研究领先的国家，哈佛大学、德克萨斯州大学在该领域的研究具有较高的学术影响力，这可能与美国在肿瘤方向研究能力强并有较健全完善的医疗保险政策、福利政策等有关，提示这两所高校对癌症经济毒性相关研究发挥了一定的引领作用。此外，“经济毒性”在2023 年被首次写入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临床实践指南［10］，说明这一问题已引起学术界的较大关注，而较多的关注会更进一步促进该领域的发展。我国发文量较多的主要是实力较强的综合性高校：山东大学、复旦大学。我国人口基数大，患病人数多，癌症的疾病经济负担特别严重，癌症治疗费用居金砖五国之首［11-12］。如何减轻经济负担，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相关学者学习借鉴国外相关经验，我国癌症经济毒性发表的文献逐年增多，但学术影响力仍然有待提高，分析原因是经济毒性在我国发展较晚，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我国学者应加大与其他国家之间的合作，共同促进该领域研究的发展。

3.3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词频分布反映研究主题现状、热点，关键词聚类分析主要反映癌症经济毒性领域现有的研究方向，通过CiteSpace 软件对癌症经济毒性相关研究进行高频关键词和中心性分析，主要归纳为两个部分，一是影响因素，二是干预措施。

3.3.1 癌症经济毒性的影响因素 包括“影响因素”“影响”“生活质量”等高频关键词聚类。本研究结果显示，癌症经济毒性的影响因素分析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通过调查分析不同类型癌症患者的经济毒性影响因素［13-14］，将便于后期精准干预。癌症经济毒性影响因素众多，主要包括人口学因素、疾病及治疗因素、经济因素、心理社会因素［14-15］。一项研究结果显示，除人口学、疾病、经济层面因素外，症状严重程度、心理弹性、孤独感和社会期望均是癌症生存者经济毒性的影响因素［16］。董奥等［17］研究结果显示，家庭人均月收入、年龄、肿瘤部位、客观支持、是否使用靶向药物、肿瘤分期、文化程度是癌症患者的经济毒性主要影响因素。建议今后寻找更为科学、合理的影响因素，结合统计学方法进行探索。女性乳腺癌已经成为全球最常见的癌症，经济毒性在乳腺癌生存者中普遍存在，乳腺癌患者面临巨大的经济负担，如何预防和干预乳腺癌经济毒性的发生值得进一步关注［18］。

3.3.2 癌症经济毒性的干预 包括“社会支持”“照护”等高频关键词聚类。相关研究表明，社会支持在经济毒性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作用是显著的［19］。通过提高社会支持可以改善癌症患者经济毒性问题［20］。癌症治疗的经济负担与癌症治疗相关的身体毒性同样重要，癌症照护也属于社会支持的一部分［21］。经济毒性的干预措施还包括其他方面：政府可以控制药物价格，医患间加强医疗费用的沟通，完善社会医疗保险制度等［22］。患者层面干预经济毒性的主要策略是财务导航［23］，财务导航是对经济毒性患者风险因素的综合评估、支持资源的指导和转诊，以帮助癌症治疗期间的患者财务需求。需要肿瘤学家和多学科医疗团队的合作，通过简化临床治疗和护理提供计划，并将经济毒性问题纳入护理讨论的目标，结合患者的年龄和生活阶段、社会经济和文化因素，探讨癌症经济毒性的影响轨迹，从而对患者的症状和心理状况进行评估干预［24］。因此需要更加重视为癌症患者提供社会支持和癌症照护，从而改善其生活质量。

3.4 癌症经济毒性研究前沿 英文文献突现词与关键词时间演化结果显示，“保险”“财务导航”等是其研究前沿。保险在癌症患者经济毒性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很多学者对保险问题进行了研究，建议对于没有保险的患者要更加重视［25］。保险对于经济贫困的癌症患者带来很大的益处［26］，但是各国间国情不同，保险制度各异，制定和完善适合本国的保险制度至关重要。开展相关的财务导航干预措施，通过培训、建立案例管理系统以及与同行导航员的联系，发展导航员减轻金融毒性的能力［27］。中文文献突现词与关键词时间演化结果显示，“生活质量”“女性”“儿童”“护理”“干预策略”等为研究前沿。说明中国学者对经济毒性的研究向精细化方向发展，聚焦于某一类人群。随着“健康中国2030”三孩生育政策的出台，儿童、妇女健康问题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如何提高该群体的健康水平和生命质量，成为临床医疗的重要部分［28］。护理是临床医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临床护士可以通过评估、管理和促进患者对癌症和治疗相关症状的自我管理来减轻患者的经济毒性问题，美国肿瘤护理协会将肿瘤学护士置于财务导航员的重要位置，通过为癌症患者提供财务导航服务进而减轻其经济负担［17］。虽然国内相关研究在快速发展，但是仍处于初步探索阶段，而干预措施的实施将会是未来的发展方向［22］。

通过CitesPace 软件对WOS 核心合集数据库和CNKI 数据库中癌症经济毒性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客观分析了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及研究热点，并探讨预测了未来的研究趋势，通过寻找癌症经济毒性的影响因素，进而制定个性化的干预策略，是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未来可采取多元化的应对策略，如进行经济毒性的早期筛查，开发全面的经济咨询模式，加强医护患医疗成本沟通［29］，开展财务导航模式，构建远程医疗体系［30］等。经济毒性既是医学问题，更是社会问题，需要各学科的共同努力。本研究只纳入了CNKI 和WOS 核心合集数据库，存在一定偏倚，后续研究可扩大数据库的范围。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陶继华：负责设计研究思路、设计研究方案、研究方案可行性分析、撰写论文；肖曼玉：负责文献的查阅、整理与分析；杨明莹，余力锐：起草论文、修订论文、审核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