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时代学术期刊编辑主体性建构策略

2024-03-18 07:06
新闻传播 2024年1期
关键词:数智学术期刊学术

邓 婧

(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编辑部 四川 成都 610054)

2 021年《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和2022年《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接连发布,对新时代深入推进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作出的全面安排,指引着出版单位探索融合发展新模式、新业态、新领域。学术期刊出版作为出版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融合发展是必然趋势,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一经发布便成为风暴眼的中心,给学术成果生产流程带来了新的问题与挑战,种种迹象也已表明,学术期刊出版不可避免地已从数字出版走向数智出版。学术期刊编辑作为学术内容出版活动中的重要主体,其主体性的发挥对学术出版新时代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编辑主体性在数智时代下如何建构发挥,也是一个值得重点关注的问题。

一、学术期刊出版业数智化转型与编辑主体性内涵

有学者认为,数智化的特征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在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的基础上,开始应用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知识图谱、RPA等AI智能技术,实现多技术融合发展;二是数智化更注重数据的应用,数字化的重点是用数据来体现业务,而数智化的重点是让数据反馈业务,赋能业务和管理[1]。在学术期刊出版方面,数智化转型体现为:1.智能技术辅助内容生产。例如在选题策划方面,可以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整合学术资源,跟踪预测学术热点,辅助编辑分析选题。2.数智出版平台成为学术出版生态的重要载体。如纠正中英文摘要翻译、智能校对文字、图片等,通过搭建数智平台,有望增强学术出版时效性。3.数据资源成为学术出版的重要生产要素。智能编校排一体化流程将论文内容结构化并将其中的图、表等作为学术数据再出版;作者、专家信息可作为用户数据并可依托数智技术对其进行画像,作为编辑选题策划、精准推送的参考依据。

所谓“主体性”,就是指主体之所以会成为主体所具有的本质属性[2]。主体性具有能动性、实践性、社会性等基本特征。学术期刊编辑的主体性,是决定学术期刊编辑之所以为主体的内在规定,包括学术期刊编辑的主体意识、主体思维方式、主体能力和主体素质。并且,学术期刊编辑主体在出版活动中既是认识主体,又是实践主体,在考察他们的主体性同时也不能忽略主体的对象即编辑客体。随着学术期刊出版活动进入数智时代,编辑主体性也面临重塑挑战,要研究新时代编辑主体性,不得不研究数智时代学术期刊出版多样化的传播样态。

二、数智时代学术期刊出版的传播特征以及面临的挑战

由于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与学术期刊出版深度融合,促使期刊在内容生产和传播多方面发生创新变革,这个过程中既孕育着提升期刊影响力的新机遇,又暗含着传播结果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挑战。

(一)泛媒体语境下传播主体的复杂性与去中心化

“泛媒体”即多种媒介并存、人人皆媒的多维样态传播媒体。数智时代学术传播在传播形式上打破纸媒的约束,以多样化的传播方式提升期刊影响力。目前越来越多的学术期刊在传统纸质期刊出版发行外寻求全媒体化传播,既可以用电子期刊进行传播,有些还通过视频或者直播方式传播学术内容。以往学术期刊的传播是“象牙塔”式的,针对的是专家学者等小众群体,而现在它越来越有大众传播的倾向,开始满足公众日益增长的专业知识深化的需求。数智时代“泛媒体”的背后是必须面临的传播主体复杂性,不同平台的受众有不同的使用习惯和需求,传播形态也是多元化的,相比以往,如今的学术信息传播处于去中心化、多出口的动态系统之中[3],学术期刊传播的交互性增强,编辑角色有被弱化和边缘化的危险,需要重估学术期刊生产内容与价值的关系。

(二)技术赋能下学术期刊出版活动的时空重构

传统出版活动视野下,定期出版是学术期刊传播的外显特征之一,满足某一特定群体的阅读需要,在学术期刊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强时间性、强空间性的媒介特征。而数智时代下的技术革新带来的移动阅读打破了原有时空结构,颠覆了人类原有的信息与知识传播方式,基本形成了包括数字期刊在内的数字移动传播的泛时间性、泛空间性的媒介特征[4]。从时间上看,学术期刊数字化再加上智能技术赋能,可实现学术信息即时发布,读者在阅读时也不再遵循刊期而形成阅读期刊的时间节奏,传播时间变的零散,而时效性变成学术期刊需要重点考虑的因素;从空间上看,移动阅读大大改变了读者的阅读方式,影响着学术论文的传播方式,传统上以期为单位的传播方式已经发生了改变并将受到进一步影响,期刊的文本结构将被重塑,呈现碎片化的传播特征。

(三)学术期刊评价标准的动态多元化发展

与一般信息传播不同,学术信息传播在相当范围和程度上都与学术评价息息相关[5]。当前学术期刊评价机制主要偏重量化考核,着重考察期刊被引、下载等数据,一直以来都饱受诟病与质疑,期刊界与评价机构也致力于寻求全面客观的新的评价机制。如今,学术期刊已经进入数智发展时代,如前所述,学术期刊传播的交互性增强,不同平台的受众反馈也可能成为重要的反馈信息,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有望将评价对象多种平台的所有信息数据囊括其中,并对其进行整合、分析、排列,从而形成更为客观全面动态多元的评价结果。

(四)数智时代学术期刊出版主体准备尚不充分

面对数智时代智能技术对学术期刊出版活动的流程再造,各主体对融合出版的准备尚有不足。一是学术期刊出版活动管理体制上受传统管理体制影响,编辑部人手有限,经费有限,技术设备更新容易滞后,造成智能出版认知与实践的不同步;二是智能出版时代对人才要求是多元化、多层次的编辑人才[6],而目前融合出版复合型学术编辑人才匮乏,在相关人才队伍培养建设上也较为滞后,缺乏完善的管理培养机制;三是各出版主体对数智时代融合出版的认识还不够深入,学术期刊内容生产数智化生产理念受传统出版观念制约,造成创新意识与创新动力欠缺。

三、编辑主体性在数智时代如何建构

(一)学术期刊编辑的主体意识理念重塑

学术期刊编辑的主体意识是在编辑实践活动基础上产生的,是对编辑主体及其实践活动的有机反映,是诸多观念的有机联系。在数智融媒时代,编辑主体意识主要体现在创新意识、系统性思维、自省意识三个方面。

创新意识是以独特和新颖性为目标的思维活动[7],面对新时期新形势,学术期刊编辑要生产出更优质更有影响力的学术内容,就必须要重塑创新理念,强化自身学习,提升创新意识。随着人工智能技术与编辑出版活动不断交融,各种出版新现象、新模式、新问题不断涌现,需要编辑运用主体意识创造性地把握其中的规律,更精准地进行选题策划、编辑出版,并运用全媒体平台进行后续的知识服务,需要将创新意识贯穿于整个学术期刊出版过程始终。

系统性思维是一种从全局总体着眼处理问题的思维方式,强调对认知客体作综合概括的把握[8]。在以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为依托的传播时代,多数研究知识的传播渠道、载体、介质形态的多样性及变革,不得不使学术编辑注重与不同相异的“他者”进行对话[9]。伴随着数智传播时代主体多元化,问题跨学科、综合性研究加深,学术期刊编辑主体更加需要通过多维意识把握学科的发展动态和未来趋势,并将各个不同方面衍生出的新问题,能够从宏观、微观、内容、形式方面综合考量

自省意识是一种自我批判意识。数智时代,人工智能、大数据在出版行业的探索性运用,使出版以区别以往显著的开放性、互动性、对话性传播,阅读无纸化、泛时空化、碎片化的发展趋势,造就了“人人都可为编者”的虚拟繁荣,消解着传统的学术期刊内容生产流程,作者、读者、编辑的边界变得模糊,学术期刊编辑的角色面临边缘化。面对如是问题群的衍生,学术期刊编辑必须运用自省意识,进行深刻反思并审慎对待出现的各种技术问题、伦理挑战,找准新形势下编辑的角色定位。

(二)从“把关人”到知识服务者的编辑角色转型

学界普遍认为知识服务是出版融合发展的必然形态。与传统纸刊相比,学术期刊数智时代的知识服务具有以用户需求为导向、开放交互性、以数智技术为依托等特征。在数智时代新语境下,学术编辑从传统“把关人”摇身一变为“知识服务者”,成为了连接学术信息传播中各个要素的关键节点。学术编辑需要运用互联网思维,以学术期刊受众的需求为导向,深挖用户的需求与偏好,增强内容运营理念,将学术期刊打造成为专业权威且多维度的内容产品[10]。相比于传统出版流程,运用技术进行宣传与精准推送已经贯穿在整个编校过程之中,通过人工智能对用户进行画像,可清楚了解用户需求,实现内容的精准推送,也可与受众实现即时沟通,第一时间为其提供相应的知识服务产品。

(三)学术期刊编辑主体职能的嬗变

在数智时代,编辑的服务属性依旧存在,但是编辑主体的职能涵盖面却更为广泛,编辑不仅要有更加扎实的专业素养,也要为论文提供更加丰富的传播可能。

一方面,智能技术可帮助编辑处理很多机械重复的编校工作,推动编辑从传统“审读编校人员”向“内容生产者”转化,实现学术编辑“学者化”转向。另一方面,数智时代编辑可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来进行信息的深度挖掘,以增强编辑对学术信息的预测能力、提炼能力和分析能力,主动在传播活动中发现学术焦点,挖掘潜在作者。智能技术同样推动“知识基础设施”生态圈的发展,在此自适应系统中,全新的社交形态大大提升了沟通的效率,编辑可利用智能平台整合分析作者、专家的对话,更精准地了解他们的需求以便更好地服务用户。

数智时代的学术编辑须坚守办刊初心,坚持内容为王,借力新技术打造品牌期刊,树立期刊个性化。编辑可充分利用智能出版传播高效便捷的特点,广泛收集各类学术团体、课题立项、权威奖项的信息,争取跟其中的作者或机构开展多种交流活动,主动向他们宣传期刊信息。关注自身期刊的学术评价数据,并运用智能技术分析各刊优劣,编辑要善于从各类评价中发现问题,及时调整选题策划、栏目策划的策略。利用各类平台高效便捷的优势,扩大期刊的传播范围,主动向作者、专家、学术团体推广期刊优势,打造学术品牌和形象。

(四)编辑作为技术伦理责任的主体

技术伦理是要依据理性论辩的原则,建立起技术评价和技术决策的一套规范基础,目的是为经过伦理思考和能够担负责任的决策提供帮助,它的任务是解决伴随科学技术进步而必然出现的种种规范和原则的不确定性问题[11]。随着智能技术在学术期刊出版业应用的不断推广和加深,这个过程中也会产生一定的伦理风险,如:滥用智能技术进行机器写作可能会产生学术不端风险;未经告知而搜集作者、专家的信息或者可能侵犯用户的知情权、隐私权;擅自或强行向用户推送学术信息,用户在这个过程中被动地接收信息可能涉及算法权力的滥用,恐误导用户;使用大数据或者人工智能技术对用户进行画像可能存在算法偏见,等等。因此,技术伦理学中,责任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普遍认为,只有人可以作为责任的主体,在数智时代下学术期刊编辑须明确自身作为责任主体的地位,自觉以价值理性来要求自身。目前对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开发使用已经有一些规范准则,如阿西洛马原则、可信赖人工智能伦理准则等,学术期刊编辑要主动了解相关原则,学习技术伦理学相关知识,在编校过程中对于用户数据、算法的使用加以警惕,合理使用知情同意原则,对学术数据的收集务必要合情合理合乎规范,并且对学术数据进行跟踪核实,防止失实数据的错误变体在传播中激增,以明确智能出版技术的伦理界限,运用前瞻性道德责任对智能技术进行规训,使编辑作为责任主体对学术期刊智能出版技术的使用加以理性把控。

结语

数智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5G、云计算、物联网和区块链等新技术,推动学术期刊出版业便捷、高效、多样化发展,而在这个过程中,也难免会有编辑角色去中心化、边缘化的风险。在变革的媒介语境中,重新认识和建构学术期刊编辑的主体性,有利于编辑重构身份认同,重拾编辑话语权,在主体复杂、不确定因素加大的数智时代当下,把握时代“变”与“不变”的规律,实现自我身份认同,彰显编辑主体价值,促进学术期刊出版在新形势下深度融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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