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

王婷婷 傅巧美 黄 莹 马 超 程 晨

1.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疼痛科，江苏南京 210008；2.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外科，江苏南京 210008

慢性疼痛是指疼痛时间超过正常组织愈合时间3 个月的持续性疼痛[1]。据统计，全球约有20%的人受到慢性疼痛的影响，其中老年人发生率超过50%[2-3]。研究发现，我国社区老年人中慢性疼痛的发病率达41.1%，其中中重度疼痛发生率为16.6%[4]。慢性疼痛是困扰我国老年人群常见的疾病，病因主要是恶性肿瘤引起的癌性疼痛、腰腿痛及各种原因引起的周围神经痛等方面。慢性疼痛不仅影响老年患者食欲及睡眠质量，而且会影响患者心理情绪，导致患者对生活缺乏信心，影响生活质量[5]。研究指出，慢性疼痛除了采用药物干预外，对患者加强心理干预可起到缓解疼痛的良好效果[6]。心理弹性是指个体面对压力性事件或应激反应时心理适应性及内心承受能力，心理弹性水平越高越有助于个体抵御压力性事件或消除压力事件带来的影响[7]。自我效能是指个体应对疾病或逆境时的信心，可影响个体应对疾病时的情绪，患者自我效能水平越高越有助其以积极的心态应对疾病[8]。研究指出，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及自我效能均与生活质量具有密切的关系，但关于三者之间的作用机制目前尚不明确[9]。因此本研究将以心理弹性为中介变量，从心理学角度进一步明确心理弹性与疼痛管理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之间的关系，为提高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生活质量提供指导。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2021 年1 月至12 月采用方便抽样法选取在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就诊的96 例老年慢性疼痛患者为研究对象。其中男52例，女44 例；年龄61～80 岁，平均（68.12±3.98）岁；初中或以下44 例，高中/中专30 例，大专或以上22 例；已婚68 例，单身28 例；家庭收入＜3 000元/月40 例，≥3 000 元/月56 例；病程1～10 年，平均（5.23±1.45）年；慢性疼痛部位：腰部58 例，四肢关节20 例，颈椎12例，其他6 例；疼痛视觉模拟评分3～7 分，平均（5.12±1.02）分；止痛方法以药物止痛为主。根据样本粗略估算的方法，样本量可取变量数5～10 倍，为了减少误差可将样本量扩大至15%，本研究研究变量共12 个自变量，因此样本计算如下：N=（5×12）×（1+15%）=69；N=（10×12）×（1+15%）=138，根据实际情况最终收集样本量为96例。本研究获得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2022-442-01），患者及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纳入及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符合国际疼痛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Pain，IASP）对慢性疼痛的临床诊断，即视觉模拟评分法[10]（visual analogue scale，VAS）≥3 分，且持续时间＞3 个月；②年龄≥60 岁；③能独立或通过研究者帮助完成调查问卷填写；④对本研究内容知情，并愿意积极配合。

排除标准：①患有心、肺、肝、肾等重要脏器功能性病变；②患有认知功能、沟通功能障碍；③同一时段进行相关的心理学研究。

1.3 调查方法

1.3.1 一般资料调查问卷 问卷为自行编制，包括患者性别、年龄、受教育情况、婚姻状况、家庭收入、病程、慢性疼痛部位、疼痛视觉模拟评分、止痛方法等。

1.3.2 心理弹性量表 该量表由凌莹等[11]翻译及修订，量表包括坚韧与控制（13 个条目）、力量（8 个条目）、乐观（4 个条目）3 个维度，共25 条目，每个条目采用1～4 级评分，总评分0～100 分，分值越高提示患者心理弹性水平越高，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为0.812～0.896，信度系数为0.798，提示量表信效度理想。

1.3.3 疼痛管理自我效能量表 该量表由肖娟等[12]翻译及修订，量表包括3 个维度，共10 个条目，即社会功能（5 个条目）、疼痛智能（3 个条目）、家务及工作（2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0～6 级记分，总评分为各条目评分相加，总评分为0～60 分，分数越高，提示患者疼痛自我管理效能水平越高，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为0.812，信度系数为0.836，提示量表信效度理想。

1.3.4 老年生活质量评定表该量表 由陈志红等[13]研制，用于评估老年人群生活质量情况，量表包括4 个维度，共11 个条目，即身体健康（4 个条目）、心理健康（3 个条目）、环境适应（2 个条目）、社会适应（2 个条目），每个条目赋值1～3 分，总评分11～33 分，分值越高提示患者生活质量越理想，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为0.838，信度系数为0.869，提示量表信效度理想。

1.4 调查方法

采用现场问卷调查法，调查人员以统一的语言指导患者填写问卷（时间段为15:30—16:30），并向患者介绍相关问卷填写方法及目标，同时向患者承诺本调查内容保密。在获得患者同意后向其发放问卷，对于有填写障碍的患者由问卷调查人员复述问题相关内容，在患者完全理解调查内容后独立作答。科室护士长现场质控预测模型应用的实施过程和结果，并且每个月质量控制小组进行质量反馈，持续改进。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t 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表示。采用Pearson 相关进行相关性分析，构建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心理弹性对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的影响，采用偏差校正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 方法对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调查问卷回收情况

本调查共发出问卷100 份，有效回收96 份，有效回收率为96%（96/100）。

2.2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疼痛管理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情况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总评分为（58.12±4.98）分、疼痛管理自我效能总评分为（38.12±4.23）分、生活质量总评分（24.25±4.63）分，各个条目均分情况。见表1。

表1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疼痛管理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得分（分，±s）

表1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疼痛管理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得分（分，±s）

2.3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的关系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与疼痛自我管理效能及生活质量呈正相关（r=0.456、0.478，P＜0.01）。见表2。

表2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的关系（r 值）

2.4 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

根据中介效应检验流程，进一步探讨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结果显示，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a×b）为0.401，直接效应（c’）为0.369，总效应（中介效应+直接效应）为0.770，中介效应率=中介效应/总效应×100%，提示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对生活质量的效应中52.1%是通过心理弹性的中介效应起到作用的。见表3、图1。

图1 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路径图

表3 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

3 讨论

3.1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水平还有待提升

本调查发现，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总评分为（58.12±4.98）分、疼痛管理自我效能总评分为（38.12±4.23）分、生活质量总评分（24.25±4.63）分，提示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水平、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水平均处于中等偏下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升。导致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偏低的原因可能是持续的疼痛会导致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受限，使患者不得不依赖他人完成相关活动，造成患者的困扰，给家庭增加负担，增加了患者心理压力，影响患者应对疾病的信心，导致患者心理弹性水平下降[14-15]。患者疼痛自我管理效能水平偏低可能与患者长期忍受疼痛，并且疼痛程度较重，对日常生活和工作产生严重影响，导致患者产生焦虑及抑郁等负性情绪，而负性情绪会导致患者应对疾病的信心下降，从而影响患者自我效能[16-17]。有研究结果显示，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生活质量低于健康老年人群[19]。慢性疼痛随着年龄的增长，疼痛程度不断加重，也是影响老年患者生活质量的原因[20]。本研究中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生活质量较差可能与慢性疼痛会导致患者食欲下降、睡眠紊乱，并会引起患者不良情绪有关[18]。此外，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由于机体功能不断下降，会导致其社会适应能力下降，影响患者社交功能，进而导致患者产生孤独情绪，从而影响患者生活质量[21-22]。

3.2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呈正相关

本调查结果显示，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与疼痛自我管理效能及生活质量呈正相关（P＜0.01），即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水平越高，其疼痛自我管理效能及生活质量水平越高，与谢思琦等[23]结果一致。究其原因，心理弹性水平高的老年疼痛患者，其应对负面事件时心理承受能力较强，有助于患者采用积极的措施应对疾病，如遵医用药、积极接受心理干预、通过聆听音乐、聊天等方式转移注意力，因此能有效减轻患者疼痛感，从而增强患者疼痛管理信心[24-25]。另外，患者心理弹性水平越高其心理状况越好，不仅有助于患者积极参与疾病管理，而且可以提高患者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性，使患者能更好地适应环境变化，同时有助于患者保持良好的健康习惯，病情获得有效控制，从而最终提高患者生活质量[26]。因此，在对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的护理过程中，医护人员应该加强与患者的沟通交流，了解患者的心理状态，有针对性对患者进行心理干预，帮助患者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从而改善患者的疼痛管理自我效能，提高其生活质量。

3.3 心理弹性在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的中介效应

本调查结果显示，自我效能对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生活质量有正向预测作用，心理弹性在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与生活质量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为52.1%，提示疼痛管理自我效能不仅可正向影响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生活质量，而且可以通过心理弹性对生活质量产生间接性的积极影响。分析可能原因：患者心理弹性水平越高将有助于患者产生更多积极的情绪，从而有助于患者形成良好的心理状况，而良好的心理状况可帮助老年慢性疼痛患者更好地适应环境的变化，从而更好地体验生命的价值，因此可增强患者疾病管理信心，从而提高患者生活质量[27-28]。此外，心理弹性可以有效改善慢性疼痛患者躯体症状，缓解患者疼痛，改善患者负性情绪，促进患者更好地认识疾病，提高患者生活质量[29]。在临床护理过程中，医务人员可以通过认知行为疗法、承诺与接纳疗法等改善患者心理健康状态，提升心理弹性水平，从而提高生活质量[30-31]。

老年慢性疼痛患者心理弹性及疼痛自我管理水平处于中等偏低，生活质量还有待提高。心理弹性水平可影响老年慢性疼痛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及生活质量，建议医院、社区及家庭可给予患者鼓励及支持，以增强患者心理弹性，提高患者疼痛管理自我效能，提高患者生活质量。但本研究存在一定不足之处，如缺乏大样本量取样，所选样本均来自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鼓楼医院疼痛科门诊，样本选择缺乏代表性，且未对疼痛病种进行亚组分析，导致研究结果存在一定偏颇，在日后研究中还需扩大样本量并进行病种分类分析，以提高研究科学性。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