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桂黔民族地区乡村旅游“产业-人才”耦合协调评价及融合发展模式

2024-03-09 11:27陈伍香宾春妹唐承财刘星雨
关键词:耦合度耦合人才

陈伍香, 宾春妹, 唐承财, 刘星雨

(1.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桂林 541004;2.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科学学院, 北京 100024; 3.西安外国语大学商学院, 西安 710128)

乡村旅游是助力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并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取得较大成效.据文化和旅游部监测点数据,2019年通过乡村旅游实现脱贫人数占脱贫总人数的33.3%;乡村旅游区生活垃圾集中收集点覆盖率达到91.9%,农村人居环境得到改善;民俗文化带动了文旅的融合发展[1].少数民族地区是依托民俗文化发展乡村旅游的典型代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的高质量发展遇到瓶颈.部分少数民族乡村旅游地区出现严重的“空心化”现象,即越来越多年轻人选择奔向城市,地区文化传承和旅游发展缺乏年轻化的活力.而在信息化、网络化的当下,旅游市场需求更加多样化和年轻化,对民族地区乡村旅游的服务人才和管理人才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矛盾,已成为民族地区乡村旅游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困境,如何协调好两者的发展问题一直是学界的重要议题.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直接探讨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的关系,认为两者之间具有十大关系,有着相互作用的机制,旅游发展为人才开发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人才开发是旅游发展的根本动力[2],无论是乡村振兴战略还是乡村旅游发展,都强调产业振兴是基础、人才振兴是关键,乡村旅游的发展需要人作为内生动力[3].二是从探究乡村旅游发展困境的视角出发,指出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和高质量发展需要人才支撑.部分民族地区乡村旅游人才流失严重、现有从业者素质不高和少数民族本土人才匮乏,需要构建人才开发管理体系[4].从乡村旅游供给侧改革的角度看,我国乡村旅游专业性人才匮乏,而人才是乡村旅游供给侧改革的关键要素,需要大量培育和引进乡村旅游人才,为乡村旅游转型升级注入活力[5],特别是在乡村旅游转型的关键时期,人才激励极具重要性[6].三是对乡村旅游专业人才教育和培养的探讨,乡村旅游地区从业者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要从提高素质教育入手,改善乡村旅游人力资本较差的现状[7].然而资源导向型的乡村旅游从业门槛较低,会抑制当地人接受教育的积极性,形成“资源诅咒”效应,应构建市场型、创新型的乡村旅游资源开发模式[8].在共同富裕的视角下,乡村旅游与旅游职业教育之间具有深度的协同关系,两子系统耦合具有必然性[9].同时,研究主题为乡村旅游与营销模式[10]、经济产业优化[11]、乡村振兴[12]、共同富裕[13]等的文章中,均在展望和建设策略中提出乡村旅游服务和管理等人才的重要性.综上所述,较多学者指出了乡村旅游发展过程中人才匮乏的现状以及人才的重要性,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脱节问题的存在,阻碍着乡村旅游的进一步发展.目前,较少学者从实证研究的角度验证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协同发展程度;乡村旅游是乡村地区的优势产业,乡村旅游“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机制亦鲜有研究.关于“产业-人才”的理解,有学者认为“产业-人才”关系是以优势产业聚集优势人群[14].“产业-人才”融合是产业发展的基础,产业发展需要人作为基础要素,而人的发展需要产业提供就业实现[15],“产业-人才”融合的内涵是以人为本,是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需求和推动力[16-17].

因此,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协调现状如何?两者是否具有内在的关系?文章以滇桂黔民族地区三个县域乡村旅游目的地为例,运用耦合协调理论中的耦合度探究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是否具有相互作用的关系,通过耦合协调度研究两系统的协调发展现状;并进一步探讨提出乡村旅游“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旨在促进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助力乡村振兴.

1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耦合协调关系

1.1 乡村旅游发展促进人才发展

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促进人才的发展.一是乡村旅游能创造新的消费需求,大批游客会为地区带来庞大的消费市场,推动农民从满足自身消费的需要转化成满足游客在吃、住、行、游、购、娱等方面的需求[18].在这过程中,地区居民在与游客接触、进行文化交流的同时可以促使自身文化素质的提高,同时地区居民为了更好发展乡村旅游,会自觉提高服务质量、提供更好的乡村旅游产品,进而促使自己学习更多文化知识、提高服务技能[19],因此乡村旅游创造的新消费在一定程度上可促进地方人才的培养.二是良好的创业和就业机会能吸引人才,乡村旅游具有促进创业就业的优势,农村居民经营农家乐、民宿等,为游客提供餐饮、住宿和农事劳动等旅游服务,同时集体或企业经营的大中型乡村旅游项目也可为地区农民提供工作岗位,良好的创业和就业机会吸引了人才,也缓解了农村富余劳动力大量流向城市、农村地区“空心化”的现状[18].三是乡村旅游发展经济的功能会更好留住人才,乡村旅游具有“投资少,见效快”的特点,近年来,乡村旅游发展较快,对促进地区经济增长、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发挥显著的作用,经济的保障和生活的改善,能较好留住人才.四是经济的快速发展,可以让地区投入更多的教育资金培养更多高质量的人才,也会为了促进地区乡村旅游的发展引进更多旅游管理人才,从而有效地储备人才.因此乡村旅游发展带来的客观效益有助于地区培养人才、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储备人才.

1.2 人才发展促进乡村旅游发展

少数民族地区人才发展促进乡村旅游的发展.世代农耕的少数民族地区劳动力素质和综合技能相对低下,已成为阻碍地区乡村旅游进一步发展的“瓶颈”.从发达地区的发展实践来看,在地区产业经济发展的中后期,基本都需开展人才反哺战略[18].对于乡村旅游而言,一是高素质的人才队伍是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者,能确保对游客提供高质量的服务,形成专业的服务队伍[20].二是好的旅游规划是一个地区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具有专业旅游管理知识的综合型人才能够针对地区乡村旅游发展需要进行统一规划,从而促进乡村旅游的可持续高质量发展.三是在互联网时代,需要人才通过数字技术宣传旅游目的地,打通乡村旅游地与外界的网络通道,加强媒体的营销宣传,实现引流,达到地区宣传的目的[21],从而推进地区乡村旅游发展,实现从旅游资源区到旅游经济强区的转型升级.最后,在以特色文化为旅游核心吸引物的民族旅游地区,人才是少数民族文化活态传承的基础,也是文旅融合发展的保障[22].

因此,从理论上来看,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具有内在的耦合协调关系(图1).

图1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耦合协调关系Fig.1 Coupling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r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alent development

2 研究设计

2.1 案例地概况

本文选取了云南景洪市、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贵州雷山县三个县域作为本研究的案例地,它们是滇桂黔地区主要的少数民族聚居地,是以少数民族文化资源为主要旅游吸引物的典型的少数民族乡村旅游目的地,同时均注重本土乡村治理人才和乡村旅游人才的培养,具有积极组织开展本土化人才培训的人才政策.云南景洪市是该区域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地区产业发展较为均衡,在人才培养上自身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在实践上积极引导青年学生、干部带动家乡发展;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是国家级社区教育实验区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农村社区学习中心(community learning centres, CLC)项目实验点,在人才培养上对国家政策和各方项目具有一定依赖性,实践上侧重于对地区居民开展文化、旅游和乡村治理等知识素养的培训;贵州雷山县在旅游发展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西江模式”,是多元主体和三方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居民具有一定的自主权,参与乡村旅游的积极性较高,在人才培养的实践中侧重以嘉奖、补贴等形式吸引和激励乡村人才.运用耦合协调模型对三个案例地的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现状进行综合考察和差异对比,可以得出一般性的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实践路径,同时也可通过差异性对比选出发展较优的案例地,进而针对性提出“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对其他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具有借鉴意义,且具有一定代表性.

表1 案例地概况Tab.1 Case site profile

2.2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耦合协调评价指标体系

分析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需要科学合理的评价指标体系,对数据要求较高,本文遵循系统性、代表性和可获得性三大原则选取本文所需的评价指标,进而构建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在乡村旅游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中,本文主要参考李江敏等[23]、李文路等[24]的研究成果,选取了旅游收入、游客接待量、旅游从业人口、旅游绿色发展水平作为乡村旅游的评价指标,其中旅游GDP代表该地的旅游收入水平;年接待游客数量代表旅游游客接待量,旅游从业人员数量代表旅游从业人口;森林覆盖率代表该地区旅游的绿色发展水平.在人才发展的评价指标中,本文主要参考马茹等[25]和覃聪等[26]的研究成果,选取了人口基础数量、国民受教育情况、教育支出水平、人才储备量作为人才发展的评价指标,其中常住人口数量代表该地区人口基础数量,决定人才数量;地区15岁以上居民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代表该地区国民的受教育情况;教育财政支出代表该地区对教育的支出和重视程度;大学专科及以上的常住人数代表该地区的人才基础数量,是该地区的人才储备量(表2).

2.3 研究方法

2.3.1 数据标准化处理——极差法 为了使各指标数据具有可比性,本文首先用极差法对各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均为正向指标,计算公式为:

Xij=(xij-xmin)/(xmax-xmin).

(1)

2.3.2 指标赋权——熵值法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涉及多个指标,为了使研究更具科学和合理性,避免主观赋权的随机性、臆断性等问题,文章通过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各指标的权重取决于自身的相对变化程度和对系统整体的影响程度,即熵值法根据各个指标标志值的差异程度来进行赋权,从而得出各个指标相应的权重.

首先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消除物理量的影响,计算第j个指标下,第i个系统的特征比重或贡献度Pij:

(2)

式中,n是指评价对象的个数.

根据熵值法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值ej:

(3)

计算第j个指标的差异系数冗余度dj:

dj=1-ej,

(4)

式中,dj是指第j个指标的差异系数,与第j个指标的重要程度成正比.

进一步计算得到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重系数Wj:

(5)

其中,通过熵值法测算得到的各评价指标的权重W具体见表2.

最后,根据指标权重Wj和指标无量纲值pij乘积得到第i个系统的综合评价值Ui:

(6)

三个案例地的乡村旅游发展系统与人才发展系统的综合评价值具体见表3.

表2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与指标权重Tab.2 Evaluation indicators system and indicators weight of rural tourism and talent development

表3 实证结果数据Tab.3 Empirical results

2.3.3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是物理学中的一个概念,强调事物内部或者事物之间的作用关系强度,并使彼此粘结成完整统一体的过程.耦合协调理论被其他学科领域广泛引用而得以外延和拓展.综合来看,“耦合”是指两个或多个系统的运动方式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协调而联合起来的动态关联现象,“耦合协调”则指系统之间的非线性相互作用由无序走向有序的趋势[27].其中,耦合度是反映系统间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程度的重要指标,构建系统耦合度模型为:

(7)

式中,C表示系统耦合度,U由式(6)得出,U1表示乡村旅游发展系统评价得分,U2表示人才发展系统评价得分.由于耦合度仅能表示两个系统间相互作用或影响的程度,不能直接观测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水平,因此,还需进一步测算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如下:

(8)

T=αU1+βU2,

(9)

式中,D表示两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本文采用杜岩等[28]采用的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即优质协调(0.90 ~1)、良好协调(0.80 ~ 0.89)、中级协调(0.70 ~ 0.79)、初级协调(0.60~0.69)、勉强协调(0.50~0.59)、濒临失调(0.40~0.49)、轻度失调(0.30~0.39)、中度失调(0.20~0.29),T表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综合发展水平,α与β为待定系数,在本文中均取为0.5.

2.3.4 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 人才发展是一个需要长期投入并在一定时间内呈现出相对稳定的发展状态的系统,而乡村旅游外显性特征较为明显,因而大多数情况下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偏离,耦合协调度可以探测出两系统的偏离程度,但偏离的方向是不可知的,所以需要引入旅游相对优先度来观测乡村旅游发展水平是高于或是低于人才发展水平.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指相对于人才发展要素,乡村旅游发展超前或滞后的程度[29].具体公式为:

Q=y/x,

(10)

式中,Q表示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y表示乡村旅游发展水平评价值,x表示人才发展水平评价值.本研究参考学者杜岩等[28]采用的评价标准,Q> 1.1、0.9 ≤Q≤ 1.1 、Q< 0.9分别表示乡村旅游超前发展、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相对同步发展、乡村旅游滞后发展.

2.4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2020年云南统计年鉴》《广西统计年鉴(2020年)》《贵州统计年鉴(2020年)》《景洪市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9年龙胜各族自治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雷山县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相关县(市)政府官方网站公开资料.受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影响,2020—2022年的数据波动较大且存在较多缺失,因此本文选取了2019年的截面数据.

3 结果与分析

3.1 实证研究结果

通过对初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和无量纲化处理,使用熵值法对处理后的指标数据进行测算,得出两系统的各指标权重,见表2.

根据各指标权重进行量化测算,得出两系统的综合评价得分;再根据耦合度模型、耦合协调度模型以及相对优先度模型得出三个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度、耦合协调度和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实证结果见表3.

3.2 实证结果分析

3.2.1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现状分析 对两个系统的评价得分进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1) 从乡村旅游发展现状来看,三个地区的乡村旅游发展评价综合得分为0.444 0,可以看出三个案例地的乡村旅游综合发展水平不高;从单个地区来看,云南景洪市的乡村旅游发展系统评价得分达到了0.834 3,发展水平较高,而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和贵州雷山县两个地区乡村旅游发展水平均未超过0.5,发展水平较低,可以看出不同地区的少数民族乡村旅游发展水平相差较大,说明部分地区的乡村旅游发展遇到一定的瓶颈,即没有达到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目标.2) 从人才发展系统现状来看,三个地区的人才发展系统综合得分为0.419 5,说明三个地区的人才发展水平也不高,人才发展评价得分与乡村旅游发展系统的评价得分相持.但从单个地区来看只有云南景洪市的人才发展系统评价得分高,达到了0.753 9,说明景洪市人才发展状况较好,并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相持平;而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和贵州雷山县两个地区的人才发展系统评价得分均未达到0.5,说明这两个地区人才状况欠佳,且与乡村旅游发展水平有一定差距.因此,综合来看少数民族地区之间的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水平差距较大.

3.2.2 耦合协调现状分析 从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可以看出:1) 三个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度较高,均达到0.9以上,并且相差不大,说明三个地区的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两个系统的发展存在较大的关联性,具有较强的内在互动关系,但实际发展中的协调程度需要从耦合协调度来分析.2) 从耦合协调度来看,综合得分中三个地区的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协调度达到0.618 5,即达到初级协调的基本水平.但从单个地区来看,云南景洪市的耦合协调度高达0.890 0,达到良好协调的发展状态,说明云南景洪市两系统发展过程中协调情况较好;而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协调度为0.581 8,达到勉强协调的发展状态,说明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两系统在发展过程中的协调情况一般;贵州雷山县的耦合协调度未达到0.4,处于轻度失调状态,说明贵州雷山县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协调水平欠佳.可以看出我国各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协调情况相差较大,部分地区已达到良好的协调发展状态,两者相互促进,使得地区乡村旅游发展较好;而大部分地区未能达到协调发展的状态,人才发展的瓶颈也成为了地区乡村旅游发展的困境.

3.3.3 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分析 从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这一标准来分析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具体偏离情况.由表3的数据可以看出,三个地区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的综合得分为1.187 3,按照标准属于超前型,但超出程度不大,即乡村旅游发展略领先于人才发展水平.从单个地区来看三个地区的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具有一定差别,云南景洪市与贵州雷山县的乡村旅游发展水平超前于人才发展的水平,但云南景洪市的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仅为1.106 6,超前程度较小,基本处于同步水平,而贵州雷山县的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为1.678 3,说明乡村旅游较大程度领先于人才发展.只有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的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低于0.9,说明乡村旅游发展滞后于人才发展.因此,从乡村旅游发展相对优先度来看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偏离程度不大,但地区之间的实际发展情况具有一定程度的差别.

综上所述,三个地区的乡村旅游发展、人才发展及两系统的协调发展程度相差较大,其中云南景洪市在各方面表现较佳,两系统发展良好,并处于良好协调的发展状态;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乡村旅游发展水平、人才发展水平和两系统的协调水平次之,但发展情况也未达到良好,贵州雷山县的乡村旅游发展、人才发展水平以及两者的协调水平欠佳.而三个地区的耦合度均达到0.9,说明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具有紧密的耦合关系,但实际发展过程中地区间的耦合协调度相差较大.

4 基于耦合协调度的乡村旅游“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

通过上述的实证结论可知,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度较高,综合耦合度和单个地区耦合度均达到了0.9以上.根据耦合协调理论,耦合度可以衡量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程度和强弱,因此可以说明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之间具有较强的相互作用,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产业-人才”融合具有较大的可行性.文章根据耦合实证结果以及三个案例地的区域特点、乡村振兴政策和乡村人才培养特色等,总结提出乡村旅游“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以促进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与人才的协调发展,助力乡村振兴.

4.1 宜居宜业是“产业-人才”融合发展的基础要素

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和贵州雷山县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的评价得分较低,可能是由于山地地形的阻隔和区位条件的不便,导致大批青壮年劳动力流向城市,乡村旅游发展缺乏鲜活动力.而云南景洪市气候宜人,区位条件较佳,生态环境良好,是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发展旅游业和长期居住方面都具有良好的先天条件,旅游交通相对便捷,本地人留在本地发展的意愿较高,从而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的评价得分较高.因此,宜居宜业的生活环境是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的基础要素,地理区位条件先天不便的民族旅游地区,应致力地区居住环境和交通条件的优化,解决农村基础设施、医疗卫生、数字信息化建设等现代化生活需求,解决人才居住环境和就近就业的难题,实现乡村振兴要求中生态宜居的居住环境.

4.2 施行有效的政策环境是“产业-人才”融合发展的推动要素

三个地区均有培育本土人才的人才政策,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和贵州雷山县的人才政策偏向于本土人才的培训,主要是紧密结合乡村旅游发展的网络化、数字化趋势培养新型的技术和营销人才,其中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是国家级社区教育实验区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农村社区学习中心(CLC)项目实验点,具有良好的人才培养政策环境,因此相对而言该地区的人才发展水平领先于乡村旅游的发展水平,由此可知良好的政策环境是人才发展的推动力.但从实证分析结果来看,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和贵州雷山县两地区的乡村旅游与人才发展协调状况一般,可知单纯的人才培训政策难以达到理想的效果.云南景洪市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良好协调现状得益于其施行有效的人才政策,除了开展农村劳动力培训外,还大力实行“万名人才兴万村”政策,在个人兴趣、特长和乡村发展需要的基础上,因才施培,组织专家和技术人才上山下乡,实现“帮扶”和“培育”的对接,在实践中“对接”培养的人才类型更加明确,旨在让乡村振兴和产业发展更有动力、更富活力、更有底气.此外,云南景洪市充分落实大学生扶持补贴政策,吸引大学生深入基层就业,实施“领头雁工程”和“干部规划家乡”等实际性活动,充分带动青年群体献策献力,在促进“产业-人才”融合发展的同时达到乡风文明和治理有效的乡村振兴要求,至2022年12月云南景洪市已有农村实用人才4 899人[30].

4.3 产业协调是“产业-人才”融合发展的关键要素

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和贵州雷山县的经济主导产业为乡村旅游业,其他产业处于相对弱势,在旅游淡季时难以达到平衡地区经济的目标,大部分青壮年会在这一时间段选择到大城市谋生,导致人才的大量流失,因此部分民族村寨在旅游淡季时会出现“空心化”.云南景洪市具有两大主导产业——农业和乡村旅游业,产业协调发展情况良好,整体呈现出产业兴旺的发展趋势,避免了旅游业的季节性和脆弱性的弊端,地区发展环境稳定性更好.一方面协调发展的产业群能带来更稳定的经济环境和更多稳定的就业岗位,人们不必为旅游业季节性的淡旺季流动就业,能够留住和吸引更多人才致力地区发展.另一方面兴旺发展的产业群能带来更高且稳定的经济发展水平,更接近人民富裕的最终目标,对政策执行的支持力度更大,较多的人才政策可以得到充分的实施和执行,此外对教育行业的投入也会更高,地区可充分借助乡村旅游业发展的经济效能培养更多高层次的人才,从而达到乡村旅游与人才融合发展的目标.因此乡村旅游业发展带动地区产业的协调发展是“产业-人才”融合发展的关键要素,也是实现乡村振兴要求中产业兴旺要求的关键.

图2 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Fig.2 Rural tourism and talent development-integrated development model of “Industy-Talent”

5 结论与讨论

5.1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耦合协调理论构建了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通过实证分析研究滇桂黔民族地区三个少数民族乡村旅游目的地——云南景洪市、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贵州雷山县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主要得出以下结论:1) 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具有较高的耦合度,但实际发展过程中的耦合协调度不能达到理想状态;2) 不同地区的少数民族乡村旅游和人才的发展水平及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相差较大;3) 从单个地区来看,云南景洪市乡村旅游和人才发展相对欠佳,乡村旅游和人才发展的协调程度也最为均衡,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次之,达到了勉强协调的发展状态,但其他评价结果也不理想,贵州雷山县的乡村旅游和人才发展较差,两系统也不能达到均衡发展状态.基于实证研究结果和案例地概况,文章进一步探讨并提出了民族地区乡村旅游与人才发展的融合发展模式,即“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

5.2 讨论

当前,中国乡村旅游进入高质量发展时代,少数民族地区作为国内乡村旅游的典型代表,这些地区乡村旅游的高质量发展与乡村振兴目标的实现紧密相关,但部分地区在发展过程中却面临村寨“空心化”、发展模式固化、缺乏创新理念等难题,人才流失问题愈发凸显.现有研究较多从旅游转型升级的角度去寻找解决路径[31-32],对人才的关注相对较少,同时现有关于乡村旅游地区人才的研究较多属于质性研究[33],缺乏实证性的现状分析与策略探讨.文章构建了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基于三个具有代表性的少数民族乡村旅游地区的原始数据,实证分析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耦合协调现状.研究结论有助于更清晰地认识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现状,提出的“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有助于民族地区从人才发展这一根源性问题去解决地区乡村旅游提质增效的难题,助力实现乡村振兴.

本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本文虽然基于实证研究结果提出了“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但仍需要进一步运用新的研究方法对其进行探究,以更深入探讨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与人才发展的融合发展模式.今后的学者们可以基于本文的实证研究结果和“产业-人才”融合发展模式对民族地区乡村旅游发展和人才发展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以丰富乡村旅游人才的相关研究,助力区域乡村旅游发展与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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