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剧中交响乐与舞蹈的关系分析

2024-03-01 01:32都婷烨
参花(下) 2024年2期
关键词:芭蕾舞剧柴可夫斯基胡桃

在芭蕾舞剧中,交响乐与舞蹈是两大主要元素,二者既独立存在又彼此关联。由交响乐构成的审美对象属于非真实可触的,观众在聆听交响乐时,需要利用听觉感知声音的变化,从而获得一个朦胧的艺术形象。而舞蹈是一种视听艺术,观众通过视觉听觉感知舞者的肢体表演,所欣赏的艺术形象是真实可触的。由此可知,交响乐与舞蹈艺术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艺术形象能否被真实感知,交响乐艺术无法被直接真实感知,而舞蹈艺术具有真实性,可以被直接感知。在艺术表演领域,交响乐与舞蹈通过紧密结合形成了新的艺术形式——芭蕾舞剧,通过视觉与听觉的有机结合,其表现出的美感带给人们独特的艺术享受。柴可夫斯基是19世纪俄罗斯民族乐派伟大的作曲家,他一生创作了多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是其代表作,堪称芭蕾舞剧史上的经典作品,无论是音乐还是舞蹈,都具有较高的文化价值和研究价值,因此,本文以《胡桃夹子》为例,详细分析芭蕾舞剧中交响乐与舞蹈的关系。

一、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创作概述

芭蕾舞剧《胡桃夹子》是由列夫·伊凡诺夫编导,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编曲的古典芭蕾舞剧,是世界经典的芭蕾舞剧之一,有“圣诞芭蕾”的美誉。[1]1892年,柴可夫斯基受童话故事《胡桃夹子与老鼠王》的启发,亲自节选芭蕾舞剧的音乐片段,并将其改编为交响乐组曲,作为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音乐会版本首演,该场演出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胡桃夹子》的表现领域。在此之后,全世界各地的芭蕾舞剧演出团队纷纷开展对《胡桃夹子》交响乐演奏版本的改编工作,由此诞生了众多编舞版本,至此,芭蕾舞剧《胡桃夹子》总谱创作步入了全新的阶梯。《胡桃夹子》作为柴可夫斯基三大舞剧音乐的晚期作品,也是迄今为止被演录得最多的一首艺术珍品。且之所以能吸引千千万万的观众,一方面是由于其有华丽壮观的场面、诙谐有趣的表演,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赋予舞剧以强烈的感染力。

柴可夫斯基精巧地使用充满幻想色彩的管弦乐,创作出最美妙、最华丽的乐章,更为芭蕾舞剧《胡桃夹子》赋予最神秘、诱人、悦耳的音乐色彩。甚至光听前奏,就有一种梦幻般、身临其境的感觉,这正是柴可夫斯基的高明之处。他的创新精神体现在音乐创作上,通过创造性的音乐创作,深化音乐的戏剧性、冲突性,极大提升了舞剧音乐的表现力,营造出一个如梦如幻的童话世界。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共有八首独立的交响乐作品,如《序曲》《进行曲》《阿拉伯舞曲》《花之圆舞曲》等,大多属于轻盈活泼的曲调,节奏感较强,从整体上呈现出《胡桃夹子》中无忧无虑的虚拟世界。

芭蕾舞剧中的舞蹈在剧情上与交响乐组曲之间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2]按照交响乐组曲的顺序,通过舞蹈展开芭蕾舞剧的剧情,以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玛莎和一只胡桃夹子玩偶为主要艺术形象,将二者度过的欢乐时光作为舞蹈表演流程。从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创作由来和创作内容上看,柴可夫斯基在交响乐上的改编,为整个芭蕾舞剧的音乐形象找到了落脚点,促使舞蹈剧情更加丰富,进而让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在交响乐和舞蹈的衬托下表现得更为生动(如图1)。

二、交响乐与舞蹈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创作中的作用

芭蕾舞剧是一门融合了芭蕾舞、交响乐、文学、美术等众多形式的综合性艺术,[3]通过交响乐与舞蹈的结合,可以准确地传达出编导想要展示给观众的独特情感。虽然交响乐与舞蹈在芭蕾舞剧中相辅相成,但二者的作用却有所差别。

一方面,在芭蕾舞剧的创作中,交响乐的作用主要体现在风格、节奏以及韵律上,《胡桃夹子》的音乐风格主要为欢快、激昂,经过不断地优化编创,《胡桃夹子》中的交响乐已经形成了独特的风格特点,因此,在进行芭蕾舞剧创作时,需要强调交响乐的鲜明个性,注重音乐自身的风格特征,使交响乐创作技法与表现手法能在整部芭蕾舞剧中融会贯通,为芭蕾舞剧《胡桃夹子》赋予灵魂与生命。交响乐的节奏与韵律属于功能性要素,剧情的跌宕起伏都能通过伴奏中节奏与韵律的转换予以表现,呈现出情绪与情节氛围的变化。因此,编创者在进行芭蕾舞剧创作时,掌握交响乐的节奏和韵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另一方面,一部芭蕾舞剧的成功与否,还在于对舞蹈题材的选择。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舞蹈在创作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对舞蹈题材的选择与舞蹈语汇的提炼上。舞蹈题材可以抒发情感,表达编创者的思想内涵,因此,在进行芭蕾舞剧创作时,不仅要关注舞蹈形式,更要注重舞蹈题材的选择。而语汇是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舞蹈艺术的基础动作形式,若干个单一的舞蹈动作可以组成舞蹈语汇,通过舞蹈语汇和交响乐节奏的配合,能够传递出舞者的舞蹈形象,进而引发观众的艺术共鸣。在芭蕾舞剧的创作中,编创者需要在运用一系列高难度的舞蹈技巧的基础上,创新性地表达出舞蹈语汇,将舞者的肢体艺术与情感表达进行统一与融合,才能更好地展现出芭蕾舞剧的舞蹈精髓。

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创作中,由于交响乐与舞蹈的表现形式不同、作用不同,为使二者能够紧密结合,充分发挥出芭蕾舞剧的风格和特点,需要编创者重视二者之间的联系。[4]

三、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交响乐与舞蹈的关系

(一)在情感结构上的和諧关系

在芭蕾舞剧中,交响乐的结构包括旋律、段落以及情感,而舞蹈表演包含段落编排、情节布置及表现效果,一场完美的芭蕾舞剧表演需要交响乐和舞蹈构成紧密且和谐的关系。[5]一般来说,芭蕾舞剧中的舞蹈表演离不开交响乐的支持,交响乐不仅可以为舞蹈表演增添活力,而且可以创造出不同的舞台效果。舞蹈表演通过交响乐的辅助表达,能够直观地为观众呈现出情节的氛围和角色的情感变化,在芭蕾舞剧中,如果出现较为慷慨激昂的交响乐旋律,舞蹈表演者则需要配合欢快、流畅的舞蹈动作,表现出兴奋、愉悦的情感;如果出现较为严肃沉闷的交响乐旋律,舞蹈表演者则需要配合缓慢、舒展的舞蹈动作,为观众呈现出低沉、悲伤的情感,以此丰富舞台的情感表达,提升芭蕾舞剧的艺术效果。[6]在芭蕾舞剧表演中,要让观众充分欣赏交响乐的韵律与舞蹈动作,更重要的是向观众传递舞剧所蕴含的情感,要想达到这一目标,需要交响乐与舞蹈建立紧密联系。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需要考虑交响乐与舞蹈在情感结构上是否具有和谐关系,二者传递给观众的情感是否一致,只有交响乐与舞蹈在情感结构上具有和谐关系,才能激发创作者的创作灵感,使芭蕾舞剧的表演避免形式化,更容易引起观众的情感共鸣。

(二)在表现形式上的同构关系

同构,原是数学领域的一种描述方式,是指操作对象之间的映射关系,从结构上看,满足同构关系的主体具有等价性。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交响乐与舞蹈在表现形式上具有同构关系。交响乐和舞蹈都属于时间艺术,并具备各自不同的艺术特征,都是舞剧作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观众在欣赏芭蕾舞剧《胡桃夹子》时,无论是交响乐还是舞蹈动作,都能从中感受到独特的艺术美感。[7]

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交响乐与舞蹈在表现形式上还具有同构性。交响乐中单位最小且具有完整结构的称之为乐段,在一个完整的乐段中,乐句、乐节及乐汇缺一不可,若干个乐音可以形成一个主题动机,进而构成乐汇,而超过两个乐汇即可组成乐节,进而构成乐句,而乐句进一步即可构成乐段。这与舞蹈中的舞句层次相对应,每一个单独的舞段中包含了若干动作与动机,舞蹈动作与动机可组成舞句,两个舞句即可组成舞段。由此可见,交响乐与舞蹈的各个层次相对应,交响乐与舞蹈在表现形式上具有同构性。[8]

(三)在感知方式上的互补关系

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交响乐与舞蹈除了具有一致性,还具有一定的差异性,最大的差异即感知方式存在不同。编创者将交响乐与舞蹈进行有机结合,通过二者在感知方式上的互补,即可呈现出完美的芭蕾舞剧表演。[9]

虽然芭蕾舞剧中的交响乐与舞蹈都具有时间艺术性与时空艺术性,[10]但实际上,时间是交响乐感知方式的关键要素,如果没有时间作为基础,交响乐将难以充分发挥自身的魅力。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创作中,编创者可以将交响乐中的节奏、旋律、和声等元素进行有序地组织,让其在时间的呈现下,构成完整的交响乐。而舞蹈作为一门兼具时间性与时空性的艺术,通过舞者的肢体语言展示出并构成了流动的舞蹈表演,在舞蹈中具有多样性的肢体动作、具有变幻性的队形等,使芭蕾舞剧中舞蹈表演在结构上具有时空性。

在芭蕾舞剧中,交响乐是一种听觉艺术,而舞蹈是一种视觉艺术。交响乐是由听觉器官感知的,需要观众通过聆听来感受交响乐蕴含的情感,由于观众的喜好与经历各不相同,其对芭蕾舞剧中交响乐所呈现情感的感知也大不相同,在观看芭蕾舞剧时,人们需要根据自身经历与交响乐的情感产生共鸣。舞蹈是由舞者的肢体动作组成的,相对于交响乐,舞蹈的情感表达更为直观,能为观众带来较强的艺术冲击力,但欣赏舞蹈动作只是单一的视觉享受,而在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中,交响乐与舞蹈的巧妙结合,既能向观众明确交响乐所表达的情感,对观众的理解范围进行一定的局限,也能为视觉享受增添听觉享受,丰富观众获得的艺术价值。交响乐与舞蹈在感知方式上形成了互为独立又互为依赖的互补关系,使观众更容易理解芭蕾舞剧传递的内涵,进一步了解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艺术价值。

四、结语

芭蕾舞剧《胡桃夹子》作为经典的艺术作品,一度成为全世界各国必不可少的演出曲目。因此,本文以《胡桃夹子》为例,试对芭蕾舞剧中交响乐与舞蹈的关系作一二新解,首先探讨了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创作概述以及交响乐和舞蹈在该剧创作中的作用,并以此提出交响乐与舞蹈在芭蕾舞剧中的关系。从整体上看,在芭蕾舞剧中,交响乐与舞蹈具有一定相同点,二者既是和谐也是同构的关系,但交响乐与舞蹈在表现形式等方面还存在一定差异性,二者还存在互补关系,只有充分认识二者之间的关系,才能为芭蕾舞剧编导提供创作方向和创作灵感,使作品编创更具创新与特色,进一步推动芭蕾舞剧的传播与发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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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杨华.野草重生花开“茂” 戏如人生静待放——当代芭蕾舞剧《野草》观后感[J].当代戏剧,2022(03):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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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马明,袁梦洁.跨文化传播视域下中国芭蕾舞传播效果和现实挑战[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21(05):4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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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于平.“心理描写”构成20世纪舞剧创作的重要支柱——杨少莆舞蹈美学思想述评[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音乐与表演),2021(04):156-162+12.

[9]于平.从生活、内容、人物出发的舞剧创编——李承祥舞蹈创作思想述评[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音乐与表演),2021(02):134-142+12.

[10]马楚越.浅析西方芭蕾舞剧中交响乐与舞蹈的关系——以《天鹅湖》《胡桃夹子》为例[J].戏剧之家,2021(28):51-52.

(作者简介:都婷烨,女,本科,北京舞蹈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钢琴艺术)

(责任编辑 刘冬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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