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闾
新雷
张维屏
造物无言却有情,
每于寒尽觉春生。
千红万紫安排著,
只待新雷第一声。
本诗含有丰富的哲思理蕴,其中包括对于大自然的深情赞颂和阳春将到的喜悦之情;也透露着对于春天的呼唤和对新雷的期待,体现出朦胧的社会新变、除旧迎新的时代要求。
当年孔老夫子说过:“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诗人也在这里说,天(所谓“造物”,也就是大自然),寂静无言,却有知觉,有情感,每当寒气将尽,就会顿觉春意萌生。这使人联想到宋代学者张栻的那首《立春偶成》七绝:“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在这里,诗人将自己的心情同自然界的变化融合起来,深情无限地呼唤着:全新的春天快快地降临人间吧!群芳百卉、千红万紫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等待着春雷一响,就会竞相开放。
诗人热情饱满,笔致流畅,清丽可喜;而且,匠心独运,寓理于情,体现了灼热的生命气息、浓烈的革新愿望与深刻的哲学、美学思想的有机结合。
诗人运用了美学上的移情手法,赋予大自然以人的生命、情感、个性。这里的移情,是指主观情感移置于客观物象,使客观物象人格化;或者说,把自然物象作为心灵世界象征的对象,使人的情感与外物相契合。移情,一般都是通过拟人、借代、象征和寄情于物、身与物化等手法来实现。其作用是使诗中的客观景物充溢着感性生命形态的律动,使得诗人眼前景物与心中意向融为一体,从而增强诗歌的魅力与感染力。
这种客观事物的人格化与主体情感的客体化的统一,为诗人运用比喻、联想、想象等手法,创造了有利条件。在诗人的笔下,不仅所呼唤的社会,是体现着诗人情感、意向的新的形态的社会,而且连带着自然界,也是脱离了那种原生态的与人类毫不相关的天然形态,同样具有人的情感、人的意愿,成为经过有意识地改造、加工的人化自然。“人化自然”指的是人类活动改变了的自然界。自然界也在越來越广泛的意义上,实现自然的人化,成为人化自然,形成人工生态系统,形成依人的意愿而变革的自然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