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SEM模型视角下自我决定动机对少年体力活动的影响

摘要：为了从自我决定理论视角探究动机的自决性和特异性对少年体力活动的影响，采用整群抽样方式，调查了823名7～9年级的中学生（其中女生423名）。通过感知因果关系量表、运动投入问卷和体力活动量问卷收集数据，并采用B-ESEM方法进行分析。得到以下结果：（1）B-ESEM较CFA拟合更佳，支持了动机自我决定性和特异性并存的理论建构。（2）自我决定性是预测体力活动量和运动投入最重要的因素（β=0.486，Plt;0.001；β=0.789，Plt;0.001），能够解释体力活动的大部分变异。此外，不同动机类型在预测效应上表现出各自的独特作用，其中内在调节（β=0.135）和内射调节（β=0.092）对运动投入具有正向预测作用，而外部调节（β= -0.147）则呈现负向预测效应。认同调节则对体力活动具有正向预测作用（β=0.121）。（3）动机的自决性和特异性在预测少年体力活动方面具有跨性别的普遍性。认为B-ESEM能够更有效地评估SDT动机结构，并揭示了自我决定性在预测少年体力活动中的核心作用。

关键词：自我决定理论；动机；体力活动；少年；B-ESEM

中图分类号：R17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2443（2024）06-0575-05

在青少年健康促进领域，动机作为影响体力活动的关键因素，一直备受关注［1-2］。自我决定理论（SDT）为深入理解动机的本质及其对体力活动行为的影响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框架［1，3］。然而，如何准确评估动机的复杂结构及其对体力活动的影响，仍是当前研究面临的挑战。

SDT将动机视为一个多维结构，包括无动机、外部调节、内射调节、认同调节和内在动机。这些动机类型在自我决定程度上形成一个连续的谱系，反映了人们从事特定行为的多样化原因［3］。基于该理论框架，研究者采用多种方法来评估动机的概念［4］。这些方法虽为理解动机与体力活动的关系提供了见解［5］，但在准确评估动机概念方面仍存在局限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人们对两者关系的深入理解［4］。因此，寻求更为全面和准确的方法以评估动机显得尤为重要。

现有评价SDT动机的方法主要包括差分法、高阶法（AM-CM）和验证性因素分析（CFA）等［4］。差分法通过计算自主类型与受控类型动机的差值来形成相对自主指数（RAI）［6］。该方法简化了多维结构，遵循了动机类型共有的自我决定连续体的逻辑，但未能充分揭示各动机类型的独特预测效应，导致解释上的模糊性［7］。CFA是评估动机多维结构的常用方法，但其基于独立群集模型（ICM）项目负荷唯一性的假设，将动机类型的独特性及其包含的自我决定性融为一体的评分方法，可能导致动机类型间相关性的膨胀，并引起多重共线性问题。其结果可能导致对动机效应估计的偏差或抑制，进而影响估计的准确性，甚至得出错误结论［7］。

为弥补CFA的不足，研究者尝试将动机类型集合为自主和受控两个高阶类型（AM-CM）。尽管AM-CM评价简化了分析并减少了多重共线性问题，但它也减损了动机类型的特定信息，且其理论合理性和方法有效性也受到质疑［6］。针对这一局限，学者引入了探索性结构方程模型（ESEM），它整合了CFA和EFA的优点，允许多维度的项目交叉负荷，以减少目标因子负荷和潜在因子相关性的估计偏差。ESEM在理论和实践上与CFA相似，优点在于它能处理动机的多重共线性问题［7］。尽管如此，该方法仍未充分解释多维动机结构所共存的自我决定性。

近年来，双因子探索性结构方程模型（B-ESEM）因其能同时考虑多维结构的共同性和特异性而受到关注［8］。通过结合全局因子（G因子）和特定因子（S因子），B-ESEM能够同时捕捉多维结构的共同性和特异性，从而克服了传统评估方法的局限性［9］。这为全面揭示SDT动机的复杂性概念提供了方法论依据。

综上所述，本研究锚定实质性方法协同框架［9］，采用B-ESEM方法，全面分析动机的自我决定性和动机类型的特异性对少年体力活动的影响（模型如图1所示）。通过深化对动机与体力活动关系的理解，本研究旨在为体育教育者设计指导策略提供更为全面的理论支持，以激发少年学生积极参与体力活动，促进体质健康，对贯彻“双减“政策具有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semPower估计样本量［10］，设定power=0.80，α=0.05，RMSEA=0.05。根据问卷题目的数量，初步估计本研究所需的最小样本量为164。为了降低整群抽样可能带来的选择偏倚，将样本量加倍。本研究采用年级分层、体育班级为抽样单位的整群随机抽样方法，对安徽省合肥、芜湖、淮南和阜阳四个城市6所中学进行调查，共发放问卷894份，回收877份，经筛选后获得有效问卷823份，有效率为93.8％。其中，男生400人，女生423人；年龄平均为14.4岁，标准差为1.67；7～9年级的学生分别为185、308和330人。

1.2 测量工具

1.2.1 行为调节量表 使用运动行为调节量表［11］来评估学生参与体力活动的动机。该量表共16题，包括内在动机、认同调节、内射调节、外部调节四个维度，采用Likert 7级计分。在本研究中，四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 分别为 0.94、 0.87、 0.81、 0.80。

1.2.2 运动投入问卷 改编体育学习投入量表［12］，将题干“体育课的学习中”改为“课外体育活动中”。问卷共9题，从专注、乐趣和挑战性三方面评价学生参与课外体力活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采用Likert 7级计分。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Cronbach’s α 为 0.96。

1.2.3 体力活动量问卷 采用Godin休闲体力活动问卷，本研究将该问卷中“休闲时间”改为“课外时间”，以评价学生参与课外体育活动的体力活动量［13］。

1.2.4 施测程序 被试在知情后自愿填写问卷，现场有任课体育教师协助组织测试。测试主试为体育专业研究生，主试宣读指导语并在现场指导被试独立完成问卷。整个测试时长约15分钟。采用双向比对和核实的方式录入数据，在删除不合符要求的个体后建立了数据库。

1.3 同源偏差检验

本研究使用学生的自陈报告作为数据来源，为此，采用Harman的单因素检验方法检验数据可能存在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最大因子方差解释率为21.38%，这表明共同方法偏差在可接受范围内，对数据分析影响有限。

1.4 数据分析

采用SPSS 25.0软件进行描述性统计、相关分析及方差分析。使用Mplus 8.3软件的稳健最大似然估计法（MLR）来估计基于验证性因素分析（CFA）的动机先验结构，通过对比CFA与B-ESEM模型，全面评估B-ESEM测量模型在理论一致性、模型简约性以及预测有效性方面的优势［14］。在确定双因子模型的最佳拟合方面，需综合考虑因子负荷的强度、符号和精度，以及同质信度（H）和因子确定性（FD）等指标，并将因子唯一性（δ）作为评估这些参数精度的指标［14］。通过体力活动的解释方差来评估模型的预测有效性。此外，利用测量不变性和多组比较方法，进一步探讨动机与体力活动关系在性别群体间的适用性。

2 结果

2.1 变量的描述统计和差异检验

表1呈现了量表的描述性统计和差异检验结果。结果表明，外部调节与内射调节、认同调节、内在调节以及体力活动等变量之间存在统计学意义的负相关，而内射调节、认同调节、内在调节与体力活动之间则存在正相关。这些变量在性别上无统计学意义上的差异；在年级上，仅有内射调节存在统计学意义的差异，具体表现为九年级学生的内射调节得分高于低年级学生。

2.2 测量模型的拟合结果

以CFA为基准模型，通过模型间的比较来评估B-ESEM模型的拟合效果。结果显示，CFA模型的拟合指标接近临界值（SB-χ2/ df=636.310/ 98，RMSEA=0.082，SRMR=0.051，CFI=0.897，TLI=0.874）。然而，内在调节与认同调节之间的高度相关性（r=0.907）暗示了潜在的共线性问题，可能影响模型的准确性。相比之下，B-ESEM测量模型显示出更佳的拟合度（SB-χ2/ df=158.684/ 50，RMSEA=0.051，SRMR=0.017，CFI=0.979，TLI=0.950），潜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范围从CFA中的 -0.652～ 0.907缩减至 -0.222～ 0.184，有效解决了共线性问题。此外， AIC、BIC和ABIC等简约性指数也支持B-ESEM模型相较于CFA的优越性。

表2列出了标准因子负荷、唯一性和同质性信度。在CFA中，动机各维度的项目标准因子负荷处于0.571 ～ 0.916之间，因子负荷的强度和方向以及唯一性表明该测量模型具有良好的可解释性。同时，先验动机结构具有可靠的构念信度（0.798～0.939）。对于B-ESEM，G因子项目的标准因子负荷随自我决定性程度的降低而递减，从内在动机的高正值到外部调节的负值。G因子亦显示出非常高的同质性（H=0.965），此外，除了内在动机S因子外，其余S因子的同质性信度均超过临界值（Hgt;0.050）。同质信度和因子确定性指标都证明了B-ESEM中部分S因子的有效性。值得注意的是，相较于CFA，B-ESEM中项目唯一性的均值下降了15.1%，这进一步体现了B-ESEM模型具有更高的测量精度。

2.3 模型预测的有效性

表3可见，B-ESEM预测模型解释了体力活动量20.5%的变异和运动投入68.1%的变异。其中，自我决定性作为最重要的预测因子，对体力活动量和运动投入均产生显著性的正向影响（β=0.436，Plt;0.001；β=0.789，Plt;0.001）。另外，不同动机类型在预测体力活动中的作用方面也展现出其独特性。具体而言，内在调节（β=0.135）和内射调节（β=0.092）正向预测运动投入，而外部调节（β=-0.147）负向预测运动投入，认同调节对体力活动量具有正向影响（β=0.121）。

为探究B-ESEM模型预测效力的普遍适用性（表4）。首先分析了形态、载荷和截距的测量不变性，结果显示动机结构具有跨性别的测量等值性。进一步进行结构路径模型的多组比较，结果显示动机与体力活动之间的路径系数不存在性别间差异。这些发现表明，B-ESEM预测模型具有跨性别的一致性。

3 讨论

本研究旨在通过B-ESEM方法深入解析SDT中的动机概念，并揭示其对初中学生体力活动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B-ESEM方法在描绘和理解动机结构方面展现出显著优势，自我决定性作为预测体力活动的关键动机因素，与其他动机类型因素共同构成了动机与体力活动关系的完整图谱。

相对于CFA，B-ESEM方法在数据拟合方面表现出了优越性，其模型具有更佳的拟合度和测量精准性。此外，B-ESEM的验证分析结果进一步支持了SDT动机概念中自我决定性和因子独特性共存的假设［4］，验证了以共同的自我决定性因子和四个不同性质动机类型建模的合理性。

本研究通过体力活动量和运动投入度两个指标，从量和质两方面来评估学生的体力活动水平。B-ESEM分析显示，自我决定性在解释体力活动变异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凸显了自我决定性在体力活动行为改变和坚持中的重要性［3］。同时，动机类型的特异性也发挥了补充效应，解释了自我决定性无法涵盖的额外方差。例如，认同调节S因子正向预测了学生课外体力活动量，表明自我决定意识和价值认同是驱动体力活动量的有效动机；内在动机S因子正向预测投入度，而外部调节S因子负向预测了投入度，这与相关研究观点相符［3，5］，提示外部奖惩可能会限制学生主动参加体力活动，强调了激发兴趣在促进学生体力活动投入中的重要性。内射调节S因子正向预测体力活动投入度，反映自我卷入和内疚的激发也会提高学生在体力活动中的投入度，这可能与初中学生面临体育中考的特殊情景有关。这些发现对于设计和实施体力活动干预措施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本研究还特别关注了不同性别在动机自我决定性和特异性对体力活动预测有效性方面的差异。通过跨性别测量不变性检验和预测模型的性别组间比较，发现动机预测有效性在男生和女生之间并无显著差异。这一结果支持了自我决定理论下动机具有跨性别普遍性的观点。尽管普遍认为男生的体力活动量更高，但这可能与男生的动机水平和动机性质的取向有关［2］，而非动机解释机制的差异。

总体而言，B-ESEM作为一种符合SDT动机理论架构的建模方法，展示出强大的统计力。该方法整合了多维结构测量的一般性和特异性，既捕捉了不同动机类型的独特性，又体现了其共有的自我决定性。B-ESEM中的G因子能够直接估计整体性的自我决定性，并揭示了归因于G因子之外的行为调节动机（S因子）的剩余方差是否有助于预测自我决定因子之外的有意义结果。G因子的标准因子负荷与“动机类型沿自我决定连续体呈单纯性排列”的理论假设相符，且三个动机S因子表现出有意义的独特性。这表明B-ESEM在方法论上能够全面评估动机的自我决定性和特异性，提高了SDT动机概念测量的准确性和预测力，实现对体力活动的精准预测。

从理论和实践角度看，B-ESEM为动机多维概念提供了清晰且有意义的图式，有助于阐明自我决定和动机类型性质的整合性问题，便于更好地辨识动机预测的有效性。其次，B-ESEM方法在拟合数据方面表现出明显的优势，能够更精确地预测体力活动，从而为预防健康领域研究提供了一种有价值的工具。此外，研究结果对教师和相关指导者制定策略以促进学生体力活动动机发展、激发他们在课外体力活动中的持续努力具有实际意义。这对于提升学生体质健康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本研究仅对体育考试政策背景下的初中学生体力活动动机和行为进行了探讨，研究结果可能不适用于其他学生群体。未来的研究需要对不同学生群体进行更广泛的研究，以客观评估学生在体力活动情境下动机的自我决定性和特异性，为基于SDT的学生体力活动教育干预提供实证支持。

参考文献：

［1］ MANNINEN M， DISHMAN R， HWANG Y， et al.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based instructional interventions and motivational regulations in organized physical activity：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ultivariate meta–analysis［J］. Psychol Sport Exerc. 2022， 62：102248.

［2］ 尹雪娟，刘海元，黄先锋.国际基于自我决定理论的儿童青少年体育活动研究现状与展望［J］.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24，41（1）：37-51.

［3］ NTOUMANIS N， JYY N G， PRESTWICH A， et al. A meta–analysis of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informed intervention studies in the health domain： Effects on motivation， health behavior， physical， and psychological health［J］. Health Psychology Review， 2021， 15（2）：214-244.

［4］ HOWARD J L， GAGNÉ M， Van den Broeck A， et al. A review and empirical comparison of motivation scoring methods： An application to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J］. Motivation and Emotion， 2020， 44（3）：534–548.

［5］ KELSO A， LINDER S， REIMERS A K， et al. Effects of school–based interventions on motivation towards physical activity in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Psychol Sport Exerc， 2020， 51：101770.

［6］ HOWARD J， GAGNÉ M， MORIN A J S， et al. Using bifactor exploratory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to test for a continuum structure of motivation［J］.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18， 44（7）： 638–2664.

［7］ HOWARD J L， GAGNÉ M， BUREAU J S. Testing a continuum structure of self–determined motivation： A meta–analysis［J］. Psychological Bulletin， 2017， 143（12）：1346–1377.

［8］ 温忠麟，汤丹丹，顾红磊.预测视角下双因子模型与高阶因子模型的一般性模拟比较［J］.心理学报，2019，51（3）：383-391.

［9］ MARSH H W， GUO J， DICKE T， et al.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CFA）， exploratory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ESEM） amp; Set–ESEM： Optimal balance between goodness of fit and parsimony［J］. Multivariate Behavioral Research， 2020， 55（1）：102–119.

［10］ MOSHAGEN M， ERDFELDER E. A new strategy for test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J］.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2016， 23（1）：54–60.

［11］ CHUNG P K， LIU J D. Examination of the psychometric properties of the Chinese translated behavioral regulation in exercise questionnaire–2［J］. Measurement in Physical Education and Exercise Science， 2012， 16（4）：300–315.

［12］ STANDAGE M， DUDA J L， NTOUMANIS N. A test of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in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J］. 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 2005， 75（3）：411–433.

［13］ 方敏，孙影，吴书志，等.自主动机和受控动机匹配与大学生体适能--基于多项式回归与响应面分析［J］.卫生研究，2022，51（5）：780–786.

［14］ FORBES M K， GREENE A L， Levin–ASPENSON H F， et al. Three recommendations based on a comparison of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predominant models used in research on the empirical structure of psychopathology［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 2021， 130（3）：297–317.

Effects of Self-Determination Motivation on Adolescents' Physical Activity from the B-ESEM Approach

SUN Ying， FANG Min， WANG Ting， BAO Lin-xuan

（College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2， China）

Abstract：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self-determination and specificity of moti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SDT） on adolescents’ physical activity， a cluster sampling method was employed to survey 823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423 females） in grades 7-9. Data were collected using the perceived locus of causality scale， exercise involvement questionnaire， and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e， and were analyzed by Bi-factor Exploratory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B-ESEM） approach. The findings were as follows： （1） The B-ESEM model demonstrated a superior fit compared to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CFA）， supporting the coexistence of self-determination and specificity within the theoretical construct of motivation. （2） Self-determination emerged as the most significant predictor of both physical activity levels and exercise engagement （β=0.486， Plt;0.001; β=0.789， Plt;0.001）， explaining a substantial proportion of the variation in physical activity. Furthermore， different types of motivation exhibited unique predictive effects; specifically， intrinsic regulation （β=0.135） and introjected regulation （β=0.092） positively predicted exercise engagement， while extrinsic regulation （β=-0.147） negatively predicted it. Identified regulation also positively predicted physical activity levels （β=0.121）. （3） The self-determination and specificity of motivation demonstrated cross-gender applicability in predicting adolescents' physical activity. This study suggests that B-ESEM can more effectively evaluate the motivational structure of SDT and reveals the central role of self-determination in predicting adolescents' physical activity.

Key words：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motivation; physical activity; adolescents; B-ESEM

（责任编辑：叶松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