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碳”背景下中哈天然气贸易的潜力研究

徐芳汇 靖程栋 宋月(通讯作者) 张梦瑶

(新疆理工学院 新疆阿克苏 843100)

近年来，全球对于减少碳排放和应对气候变化的呼声越来越高，各国相继提出了实现“双碳”目标的计划和措施。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之一，也在积极推进实现“碳中和”目标。在这一背景下，中国势必加快推进清洁能源的发展，意味着天然气作为清洁能源的消费比重会越来越高，从而为中哈天然气贸易的合作与发展提供了新机遇。中国作为发展迅猛的工业化大国，拥有超大规模的天然气需求市场，“双碳”目标意味着中国未来对天然气进口需求将会越来越高。中国与哈萨克斯坦早在2011年6月就发展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两国多方面的贸易都有了进一步发展与深化。目前，中哈天然气贸易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但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如政策、基础设施等方面的不确定性，以及天然气贸易合作的汇率、法律等方面的问题。因此，进一步研究中哈天然气贸易的潜力和问题，对于推动中哈双方在天然气领域的合作具有重要意义。

1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天然气贸易发展现状

1.1 中国天然气的生产与消费

1.1.1 中国天然气产量及消费量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可知，2022年我国天然气产量达2178.00亿m3，而消费量达3663.70亿m3，可以看出天然气供需仍存在较大缺口，表明我国天然气将持续加大进口力度以满足国内生产、生活需求。

1.1.2 中国天然气进出口贸易

从图1可以看出，近十年来中国天然气进口量逐年上涨，是世界上的天然气重要进口国，2021年进口量位居世界第三，但出口量为零。未来，随着中国能源结构的调整和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提出，天然气进口量一定程度上可能会继续增长，达到新峰值。

图1 2012—2021年中国天然气进出口量(亿立方米)

1.2 哈萨克斯坦天然气的生产与消费

1.2.1 哈萨克斯坦天然气产量及消费量

根据《BP世界能源统计年鉴》统计得知，2022年哈萨克斯坦天然气产量达532.00亿m3，消费量186.70亿m3，是世界上天然气生产量最大的国家之一，已与俄罗斯、中国和欧洲国家之间建有多条天然气管道，将天然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国外市场。同时，哈国政府颁布了系列开采、勘测天然气能源新政策，目前已经建立了液化天然气出口终端，并计划未来继续扩大这一产业规模。

1.2.2 哈萨克斯坦天然气进出口贸易

哈萨克斯坦是世界上天然气资源储量较丰富的国家之一，其天然气产量和出口量均居世界前列。根据2022年最新统计数据可知，哈萨克斯坦的天然气出口量约为340亿立方米，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以及中国和两国天然气供需的互补性，中国成为哈萨克斯坦天然气贸易的最大出口国，出口额占比高达79%。

1.2.3 中哈天然气贸易互补性指数分析

贸易互补性指数可用TCL表示，在计算中，如果TCL值为0，代表两国之间没有贸易互补性，TCL值小于1表示两国在该产业或产品上贸易互补性较弱，TCL值大于1表示两国在该产业或产品上贸易互补性较强。

具体来说，TCL计算方法如下：

从表1可以看出， 当中国为天然气贸易出口国时，TCL远小于1，表明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贸易互补性较低。相对于哈萨克斯坦，中国的天然气资源相对紧张，此外，中国对天然气的需求一直很大，没有天然气出口竞争优势，因此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贸易互补性结果并不理想。

表1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天然气贸易TCL指数

当哈萨克斯坦为出口国时，TCL值远远大于1，表明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贸易有很强的互补性。哈萨克斯坦近年来大力开发天然气开采工程建设，具有很强的天然气出口优势。这与中国天然气市场供不应求的情况恰恰相反，所以哈萨克斯坦作为天然气贸易出口国，有利于促进中哈两国天然气贸易合作与发展，激发两国天然气贸易潜力。

2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贸易潜力的实证分析

通过前面对中哈两国天然气发展现状分析及贸易互补性分析，可以发现中哈天然气仍有较大的贸易潜力可以释放。本文引用贸易引力模型，通过实证分析进一步探究中哈两国天然气贸易的影响因素，测算两国贸易的潜力值。

2.1 模型建立与变量选取

最早将引力模型用于研究国际贸易的是Tinbergen(1962)和Poyhonen(1963)，他们得出相同结果：两国双边贸易规模与它们的GDP成正比，与两国距离成反比。

式(3)中：Tij表示i国与j国的贸易总额，A是常数，Yi是指一国的国内生产总值，Yj是指另一个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Dij是指两国之间的距离。随着国际贸易的发展，拓展贸易引力模型加入了许多新的影响因素，如两国人口数量、政策因素、城市发展、是否接壤等。

本文以“双碳”目标为背景，考虑到数据的获取性和可靠性，在中国进行天然气贸易合作的国家中选取了贸易往来密切、贸易量排名前列的六个国家，分别是俄罗斯、澳大利亚、哈萨克斯坦、卡塔尔、马来西亚、缅甸。本文选取2012—2021年中国对这六个国家的天然气进口总额为被解释变量，各国的国内生产总值、人口数量、投资自由度均为核心变量，两国是否接壤、国家是否实施“双碳”目标为虚拟变量，通过STATA回归分析，探究各种变量对两国天然气贸易的影响，测算并分析两国的贸易潜力。

2.2 实证结果分析

首先根据STATA得出各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核心变量IM、GDP、POP和FT的标准差均为正，而且大于10，证明了数据的相对可靠性，变量个体之间存在较大差异。BOR的平均数为0.5，表明与中国接壤的国家数量占比一半，Target平均数较高，证明样本中的大多数国家都正在实施或已经实施了“双碳”目标。

表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2.3 相关性检验分析

检验并分析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强弱。表3所示为相关性检验结果，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哈国国内生产总值中国的人口数量与中国向J国的天然气进口总额之间的相关关系为正相关，相关系数均大于0，其中，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和中国的人口数量，在显著性水平为1%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检验，J国国内生产总值在显著性水平为5%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检验。J国的人口数量、投资自由度、中国与J国是否接壤、是否实施“双碳”目标与中国向J国的天然气进口总额之间的相关关系为负相关，均在显著性水平为1%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性检验，但它们的相关性关系相对较弱。

表3 变量的相关性检验

总的来说，各变量都在一定水平上显著通过了相关性检验，被解释变量与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较高，相关性检验结果较好，贸易引力模型结果具有一定的真实可靠性。

2.4 贸易引力模型回归结果分析

最后，通过STATA进行回归分析，检验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强弱。 由贸易引力模型的STATA回归分析得到各变量的回归系数，回归模型如下：

对贸易引力模型的回归结果具体分析如下：

(1)哈萨克斯坦的GDP与中国的GDP均与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进口总额呈正相关关系，与预期符号一致，分别在显著性水平1%和5%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性检验，说明中国的GDP越高，国内经济水平发展越好，对哈萨克斯坦的天然气需求也会越来越高，带来的正向结果就是天然气进口总额不断增加。哈萨克斯坦的GDP越高，代表国内经济水平发展越好，对国内天然气能源的投资开采力度也会加大，国内天然气产量会随之上升，对贸易伙伴国中国的天然气贸易出口量也会增加。

(2)哈萨克斯坦的人口数量、中国的人口数量与中国同哈萨克斯坦的天然气进口总额均呈正相关关系，分别在显著性水平1%与5%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性检验，说明中国的人口数量越多，国内天然气的供需缺口就越大，中国对天然气的需求就会越大，对哈萨克斯坦的天然气进口量也会随之增加。哈萨克斯坦的人口数量越多，其对天然气的需求就越高，在供给量无法相应迅速增高的情况下，哈萨克斯坦将以优先满足国内天然气需求为主要任务，对外出口天然气贸易量就会相应减少。

(3)哈萨克斯坦投资自由度与中国同哈萨克斯坦的天然气进口总额呈现正相关关系，与预期符号一致，并在显著性水平1%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性检验，说明哈萨克斯坦的国内生产总值越高，国内投资自由程度越高，国家经济发展就越好，带来的积极结果就是国家出口贸易发展欣欣向荣。

(4)中国与哈萨克斯坦是否接壤与中国同哈国的天然气进口总额呈负相关关系，这与预期符号一致，并在显著性水平5%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性检验，说明中国如果与哈国不接壤，那么运输成本的增加将会影响两国的天然气贸易额，地理位置的便利与否是两国之间贸易的重要衡量指标之一。

(5)哈萨克斯坦是否实施了“双碳”目标与中国同哈国的天然气进口总额呈负相关关系，并在显著性水平10%的基础上通过了相关性检验，这与预期符号不一致，可能的原因是虽然国家政策支持对两国贸易往来起到重要作用，但若哈萨克斯坦也实施“双碳”目标，那么国内将逐渐减少石油、煤炭等传统能源的使用，转向性价比更高的天然气清洁能源，国内对天然气的需求增加，那么出口量势必逐渐减少，中国同哈国的天然气进口总额也会相应减少。

2.5 贸易潜力测算分析

本文将中国和哈萨克斯坦两国的天然气实际贸易进口额同预测贸易额之比作为两国贸易潜力值。其中，实际贸易进口额为中哈天然气贸易进口总额，预测贸易额则是用上述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计算得出来的中哈天然气贸易进口总额。根据大多数学者的方法，贸易潜力范围划分成三个区间进行对比：一是小于0.8，被称为“潜力巨大型”；二是0.8～1.2的闭区间，被称为“潜力开拓型”；三是大于1.2，被称为“潜力再造型”。

由表4可知，中哈两国天然气贸易潜力测算值基本在0.8～1.2之间，所以两国天然气贸易潜力属于“潜力开拓型”，这表明在未来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贸易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开发，还有巨大的天然气贸易空间可以发展，两国的天然气贸易有较好的发展前景。

表4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天然气贸易潜力测算值

3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天然气贸易存在的问题

3.1 贸易政策不完善

一方面，中国和哈萨克斯坦之间的贸易壁垒仍相对较高，其中涉及的问题包括关税、贸易限制、非关税壁垒等贸易政策。这些问题不仅限制了两国之间的贸易额，也影响了双方企业的投资和经营环境；另一方面，双边协议不足。尽管中哈两国签署了一系列双边合作协议，但在贸易领域仍然缺乏有效的合作机制和政策指导，导致两国之间的贸易合作缺乏长期可持续性和稳定性。

3.2 基础设施建设薄弱

哈萨克斯坦的能源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薄弱，这是限制该国经济发展和吸引外部投资的主要障碍之一。哈萨克斯坦管道运输工程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改善，制定的管道工程计划受疫情等因素的影响迟迟未妥善落实，给天然气贸易带来极大不便。此外，哈萨克斯坦的能源基础设施建设也相对落后，电力、石油和天然气输送线路、能源仓储设施不足。对外部投资者来说，可能增加了物流成本、降低了通信效率、增加了生产成本，因此可能会使外部投资者对该国的投资意愿降低。

3.3 投资和汇率风险较大

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的投资和汇率风险都存在一定的挑战。在投资方面，中国对哈萨克斯坦的投资规模逐年增加，但由于政策、市场、文化等因素的不确定性，存在一定的投资风险。其中，政策风险是最主要的因素之一。哈萨克斯坦在吸引外资方面的政策一直存在一定的不稳定性和不透明性，外部投资者面临的政策不确定性相对较高，增加了投资风险。在汇率方面，哈萨克斯坦的货币为“坚戈”，汇率相对不稳定。由于哈萨克斯坦主要进行的是能源贸易，使得该国货币汇率受国际能源价格波动影响较大。同时，哈萨克斯坦政府的汇率干预政策相对较弱，也增加了汇率风险。

4 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本文通过对中哈两国天然气贸易现状进行分析发现，中哈天然气贸易具有巨大的贸易潜力还未释放，贸易互补性指数显示，哈萨克斯坦作为天然气贸易出口国，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贸易具有很强的互补性。采用贸易引力模型实证分析测算中哈两国的贸易潜力值发现，中哈天然气贸易属于“潜力开拓型”，这意味着中哈两国的天然气贸易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而且两国的天然气贸易额与两国国内生产总值、人口数量、投资自由度呈正相关，是否接壤及是否实施“双碳”目标与两国天然气贸易额呈负相关。

4.2 对策建议

针对在实证分析过程中所探究出的中哈天然气贸易中的问题，以下是本文对中哈天然气贸易提出的建议：

(1)政策支持，加强合作。中哈两国应制定相应的天然气能源贸易政策，如降低关税和贸易壁垒、加强对贸易平衡的调控、加强企业之间的沟通和交流等多种措施来推进贸易合作，促进经济发展，实现互利共赢。

(2)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中哈两国应积极推进能源技术合作，加强在技术、人才和资金等方面的合作，实现天然气能源技术的创新和转型升级。同时，利用好两国之间的地理位置优势，加强对基础设施的投资，完善现有的管道工程建设，打通天然气运输管道的建设壁垒，不断创造出更加高效便利的天然气贸易方式，促进两国经济发展。

(3)完善人民币的国际支付结算体系。中国要加快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步伐，早日实现中哈两国贸易的人民币支付结算愿景。通过使用人民币结算，极大地减轻由汇率带来的不稳定性，保障两国的天然气贸易利益，有利于促进双方天然气贸易支付便捷化，也可进一步增强贸易的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