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动力机制研究

游贵兵，向 军

（肇庆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青少年足球作为一项既能促进青少年健康成长，又具有广泛社会经济影响的运动项目，一直以来都备受我国政府、学校、家庭以及广大足球爱好者的关注。随着中国足球事业的蓬勃发展和国家对体育产业的重视，青少年足球的发展前景备受期待。然而，我国青少年足球领域却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如资源不均衡配置、管理分散、教练水平不一、家庭支持不足等。为了实现青少年足球的可持续发展，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模式已成为共识。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模式强调不同利益相关者（包括政府、学校、俱乐部、家长、教练等）之间的协同合作，共同推动青少年足球的发展。本文旨在深入探讨我国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动力，以揭示推动这一模式发展的关键因素和动力。

1 协同治理理论

协同治理是基于治理寓意衍生出来的治理理念。“协同”源于希腊文，意为共同、协作，是一种价值理念。现在的协同治理理论源于由联邦德国物理学家哈肯创立的协同学（synergetics），协同学主要用于揭示自组织系统的一般原理。协同学是研究协同系统在外在因素作用下的相互关系，在宏观上以自组织的方式形成空间、时间或功能有序的结构条件、特点以及演化规律的综合性学科，主要关注系统从无序到有序的相似性。协同思想强调不同社会主客体之间的相互配合与协作，被广泛应用于各个学科领域。随着青少年足球发展利益主体的日益多元化，协同作为一种理念和方式，使权力主体各方通过相互配合与协作，实现足球运动的有效治理成为现实选择。青少年足球协同治理的实质是实现政府机制、社会机制与市场机制三者之间的互动、互补与合作。从根本上讲，就是要改变政府在足球发展中作为唯一权力主体的困惑，寻求一种能调动各种力量和资源治理足球的管理体制。

2 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动力机制

“驱动力—状态—响应（driving force—status—response，简称DSR）模型”，用来描述可持续发展的状况，其中驱动力（driving force）指影响可持续发展的人类活动、过程和格局；状态（state）指可持续发展的状态；响应（response）指政策取向和对可持续发展状态的变化所做出的反应。本研究借鉴这一模型，拟构建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驱动力—状态—响应（DSR）”动力机制模型。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DSR 动力机制模型，是指青少年足球发展进入到全面深化改革阶段，在提高青少年足球发展水平的要求下，由足球发展内部推动力和外部拉动力共同构成发展驱动力，助推青少年足球发展由要素驱动转为创新驱动，进而影响青少年足球角色与功能、青少年足球形象、青少年足球文化、青少年足球社会经济效益等状态，并在发展模式转型压力和发展状态改变的共同作用下，通过政府、体育行政部门、足球协会、企业、社会组织、个人等主体的态度与行为对此做出响应。

2.1 驱动力

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驱动力包括外部驱动力和内部驱动力。从系统论的角度看，青少年足球是一个复杂的自适应系统，该系统内部要素具有适应性，并与外在环境产生相互作用。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过程中，环境的改变构成了外部动力，要素之间的内部矛盾运动构成了内部动力。外部动力往往影响青少年足球系统渐进式发展，而内部动力则影响青少年足球系统激进式发展。

2.1.1 外部动力（1）政府导向转变。近年来，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高度重视下，围绕中国足球治理的政策相继出台，这些政策文件包括《中国足球全面改革总体方案》《中国足球中长期发展规划（2016—2050）》《关于加快发展青少年校园足球的实施意见》《关于印发深化体教融合 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意见的通知》《进一步推进足球改革发展的若干措施》《关于开展全国足球发展重点城市建设工作的指导意见》。“十四五”时期体育将以更加开放的姿态，聚焦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坚持开放办体育、开门办体育，深化“放管服”改革，下放审批权限，推动融合发展，充分调动地方政府、市场主体以及社会各界力量投身体育事业，推动体育事业取得新成就。以上利好的国家政策为促进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起到了积极的导向作用。

（2）市场需求激增。第一，对足球产品和装备的需求。随着青少年足球在全国各地的普及和发展，对足球产品和装备的需求急剧增加。这包括足球鞋、足球服装、护具等相关产品。第二，对足球培训和教育的需求。随着青少年足球普及，足球培训和教育的需求也可能随之增长。家长可能更加重视孩子的足球素养，寻找专业的足球培训机构和教练资源，以提高孩子的足球水平。第三，对足球场地和基础设施需求。足球市场需求激增会带动对足球场地和基础设施的需求增加。这包括建设新的足球场地、改善现有场地设施、提供更好的训练和比赛场地等，以满足足球运动的需求。

（3）公民社会崛起。法国学者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Alexis de Tocqueville将“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定义为公民与国家之间的“自由协会（free associations）”。公民社会不仅是践行个人权利义务的场域，也是一种公共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公民往往依托公民社会组织通过平等对话方式参与复杂的公共事务活动。莱斯特·M·萨拉蒙的第三者政府理论认为，社会中的第三部门（公民社会组织）是提供公共资金和公共服务的最佳机制，这种自下而上的具有志愿基础和公益性质的第三部门是解决社会矛盾最有效率、最适合的方式。公民社会组织在足球后备人才培养、足球赛事组织、足球组织建设、足球文化建设、足球产业发展、足球对外交流等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

（4）现代科技支撑。2019 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公报首次提出“社会治理中要发挥科技支撑的作用”，科技支撑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选择。在足球治理领域，近年来，科技进步为足球拓展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不仅足球运动的原生领域在不断进行科技创新，科技的跨界融合应用也越来越多。在新一轮科技革命时代，运用互联网、大数据、5G 技术、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现代科技力量可以有效实现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之间即时互联、实时参与、相互信任、优势互补、民主协商、行动一致、信息共享、精准反馈，最终形成青少年足球有机共同体，获得理想的共治效果。

2.1.2 内部动力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稳步推进，推动我国足球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势在必行，这要求青少年足球实现向多元共治一体化发展模式的转换，即以市场效率为核心的“强市场”管理模式向“强政府”“大社会”的多元共治模式转化。因此，解决政府、社会、市场等主体之间矛盾是不能回避的现实问题，从而有机构成了青少年足球协同治理的核心内部驱动力。

（1）政府、社会、市场等主体间的矛盾。政府、社会、市场等主体作为人类社会3 个基本结构，它们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各自都有着独特的行动逻辑和运行机制。政府是等级权力的逻辑和科层治理机制，市场是盈亏逻辑和价格机制，而社会则是自愿逻辑和协商机制，当对面同一社会问题时，三个主体之间很容易产生分歧。

（2）青少年职业足球、校园足球、社会足球发展的不平衡。校园足球、社会足球、职业足球相互之间缺乏应有的共生单元、共生关系、共生环境，发展极不平衡，亟需在共同的发展环境中一体化协同发展。校园足球是培养青少年足球人才的重要渠道，但由于资源匮乏、师资不足等问题，其发展受到一定的制约。社会足球则是广大市民参与足球运动的重要形式，但场地资源和组织管理方面存在挑战，限制了其全面发展。相比之下，职业足球在资源、关注度和发展机会方面更为突出，但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如俱乐部经营不善、财务压力等。为了解决这种不平衡的问题，需要在共同的发展环境中实现一体化协同发展，即创造共生单元，建立共生关系，创建共生环境。

2.2 发展状态

青少年足球良好的发展状态应该是在共同的发展理念下，形成强大的足球功能（S1）、统一的足球形象（S2）、和谐的足球文化（S3）、显著的足球社会经济效益（S4）。

2.2.1 青少年足球功能（1）体育教育功能。青少年足球在学校和社区等场景中，作为一项体育运动，具有培养青少年学生身体素质、团队合作精神、竞技能力等方面的教育功能。通过足球的训练和比赛，学生可以提高身体协调性、意识和技能，培养健康的生活习惯和积极向上的价值观。（2）促进社会交流与融合功能。足球作为一项全球性的运动，可以促进社区内外的社交交流和文化融合。青少年足球可以成为社区居民、不同背景和文化的人们共同参与和交流的平台，促进社会和谐与团结。（3）产业发展功能。青少年足球作为一项产业，可以带动相关产业链的发展。包括足球场馆建设、足球培训机构、足球用品销售等方面，为经济增长和就业机会提供支持。（4）提升城市形象功能。青少年足球的发展可以提升城市形象和知名度。通过举办足球比赛、培养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和教练员，青少年足球可以在国内外展示城市的活力、文化和体育实力，提升城市的知名度和吸引力。（5）健康促进功能。足球作为一项有氧运动，可以提高个体的身体健康水平。通过参与足球运动，人们可以锻炼心肺功能、增强体力和耐力，预防和控制慢性疾病，并促进健康的生活方式。（6）人才培养功能。青少年足球的发展可以培养优秀的足球人才，包括运动员、教练员、裁判员等。通过提供专业化的训练和比赛机会，青少年足球可以为年轻的足球爱好者提供发展成为专业运动员或教练员的平台。

2.2.2 青少年足球形象竞技足球方面，我国青少年男子足球队在赛场上有过可喜的战绩，但青少年足球形象与我国体育综合实力难以匹配。职业足球方面，一些违纪违规等问题常出现。校园足球方面，受我国体教分离的影响，以及中高考指挥棒的影响，校园足球难以深入学校师生的校园文化生活中，出现了表演性的足球，校园足球的育人形象亟待完善。社会足球方面，受家长支持或场地的限制，社会足球参与人群数量增长乏力。

2.2.3 青少年足球氛围首先是青少年足球场馆环境，体现在足球场馆的面积、草皮、观众席、灯光、停车场，以及其他配套场所等方面，它是足球氛围的物质基础。其次是足球文化氛围，足球文化氛围主要是蕴藏在足球场馆、足球赛事活动、足球俱乐部、足球明星之中的物质文化、精神文化、行为文化。第三是心理氛围，它是足球运动参与者，包括足球教练员、运动员、球迷、消费者对足球运动发展的心理感受和评价。

2.2.4 青少年足球效益青少年足球效益主要包括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经济效益是指足球发展过程中，带动了传媒业、制造业、服务业等相关行业的蓬勃发展，同时也为社会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足球俱乐部通过出售门票、出售转播权、衍生品开发授权、赞助等方式形成竞争联盟，实现经济效益。青少年足球的社会效益是指青少年足球通过多元主体的协同治理，实现足球治理理念的民主性和治理主体的协同性；促进治理主体之间的沟通；促进青少年足球内部文化的交流；加快推进青少年足球治理法治化进程；构建积极向上的足球文化。对照上述标准，当前我国青少年足球效益还未充分显现。

2.3 响应

2.3.1 政策响应政策响应主要是指各级政府、足球协会关于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政策理念、规划和鼓励政策、管理理念等。第一、建议各级财政设立足球发展专项资金，对符合条件的企业、社会组织给予项目补助、贷款贴息和奖励，通过发放消费券等多种方式，提升群众参与足球运动的意愿。第二、建议政府将足球服务、用品制造等内容及其支撑技术纳入市政府重点支持的高新技术领域，对经认定为高新技术企业的，减少征收企业所得税。第三、建议政府完善规划布局与土地政策。将足球设施用地纳入城乡规划、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和年度用地计划，合理安排用地需求。第四、加强党的领导、组织建设，做好思想引导。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党的领导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保证，也是我国足球发展的必然要求。

2.3.2 社会响应社会响应主要是足球发展利益相关者对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接受度和支持度。足球发展利益相关者既是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受益者，也是发展的参与者。在推进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进程中，要高度重视利益相关者对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支持和理解，积极引导他们牢固树立主人翁意识。（1）意识塑造：重要的是让足球发展利益相关者意识到他们作为治理过程的参与者和受益者的角色。通过宣传和沟通，向他们传达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目标、理念和价值，让他们理解自己的作用和责任。（2）利益平衡：在推进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过程中，要平衡各利益相关者的需求和利益。确保他们在治理过程中得到公平对待，并充分考虑他们的意见和建议。通过积极参与和合作，建立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3）合作机制：建立有效的合作机制和沟通渠道，使足球发展利益相关者能够参与到决策过程中。开展定期会议、研讨会和工作坊等形式的交流活动，促进信息共享和互动，提高他们对治理进程的参与度和归属感。（4）透明度和问责制：确保治理过程的透明度，向足球发展利益相关者提供充分的信息和数据。建立问责制度，对决策和执行过程进行监督，让他们感受到治理过程的公正性和可信度。（5）激励措施：采取激励措施鼓励足球发展利益相关者积极参与治理工作。例如，提供奖励机制、培训和发展机会，让他们能够从多元主体协同治理中获益，并有动力支持和参与其中。

2.3.3 市场响应市场响应主要是消费者和投资者对青少年足球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态度以及相应的消费行为和投资行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足球运动的发展，与此同时，随着国民消费升级，对足球消费需求日渐增加，青少年足球发展步入发展快车道，为此，需要大量的社会资本投入到足球领域。足球投资者在未来足球发展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凸显，他们的投资行为应受到重点关注。通过多种形式，激烈投资者尊重足球发展规律，积极开拓足球市场，充分满足消费需求。（1）提供市场研究和数据支持：为投资者提供足球市场的研究报告、趋势分析和消费数据，让他们了解市场规模、增长潜力和消费者需求。这有助于投资者做出基于客观信息的决策，并预测市场走向。加强足球行业监管：建立健全的监管机制和规则，确保市场公平竞争和投资者权益的保护。加强市场监管和执法力度，打击违规行为，维护市场秩序，提升投资者的信心和认可度。（2）举办足球推广活动：组织各类足球赛事、展览和推广活动，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和投资者参与。通过足球比赛、培训营、展览会等形式，展示青少年足球的魅力和潜力，促进市场的活跃度和投资者的兴趣。（3）提供投资机会和合作平台：为投资者提供多样化的足球投资机会，如足球俱乐部、足球基地建设、足球培训机构等。同时，建立投资者和足球相关方之间的合作平台，促进双方的交流与合作，实现资源共享和共同发展。（4）提升足球产品和服务质量：注重提高足球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和体验，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和期望。投资者将更愿意投资和支持具有高品质足球产品和服务的项目，因此，加强足球产业链的品质控制和技术创新非常重要。通过以上措施，可以激发投资者对足球发展的兴趣和尊重，引导他们积极参与青少年足球市场的开拓，并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这将有助于推动青少年足球的可持续发展和繁荣。

3 结语

本文着重探讨了我国青少年足球协同治理的动力来源、运作过程等，认为协同治理的动力源于权力主体的不同利益需求，归纳为利益驱动、政令推动、社会心理认同，具有自发、能动的一面。协同治理的关键不仅在于多元主体的动力状态，而且在于权力主体的运行机理。顺势而为整合青少年足球治理的动力资源，创新青少年足球治理权力主体的运行机制，保障参与者的有序互动、高效协同是实现青少年足球善治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