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对RCEP成员国水果出口潜力研究

胡明罗嘉湄

(1.湖南省农业对外经济合作中心，湖南 长沙 410006；2.湖南农业大学商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引言

我国是全球第五大农产品出口国，也是主要的水果出口国，2022年水果出口额达122.05亿美元。近年来，受中美贸易摩擦、新冠疫情、劳动力成本逐渐上升等因素的影响，我国水果国际竞争力逐渐下降。2022年1月1日，全球经济体量最大的自贸协定RCEP正式生效，为我国的外贸发展提供了重大利好与便利。RCEP成员中，既包括东盟、澳大利亚、印度和新西兰等中国主要农产品进口来源地，也涉及日韩等中国农产品主要出口市场。RCEP大部分国家是农产品生产和贸易大国，有着广阔的市场，对我国水果出口具有重要战略意义。探究我国对RCEP成员国水果出口的贸易潜力，对促进我国与RCEP成员国的水果贸易，增强我国水果出口竞争力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已有较多学者关注我国与RCEP成员国的农产品贸易研究。梁伟红等分析指出，我国进口的热带水果大部分来自东南亚国家，对东南亚国家热带水果产品出口比重较大的国家是越南、马来西亚和泰国。雷金东等指出，我国与东盟国家水果双边贸易联系紧密；比较而言，我国的温带水果竞争力较强，而东盟的热带水果竞争力较强。谭俊杰等认为我国水果与东盟国家水果互补性较强。耿献辉等发现，中国与东盟的水果贸易中，产业内贸易是我国与菲律宾、泰国、越南和缅甸等4国水果贸易的主要形式，与其他6国的水果贸易则主要是产业间贸易。胡友等的研究显示，日本市场对中国、加拿大等国家的冷冻水果具有明显偏好。影响因素方面，彭世广和周应恒指出，价格边际是我国对美国、日本、越南等国家水果出口增长的出口路径，泰国市场则由数量边际主导。颜小挺等也指出，价格边际在中国水果对东盟出口增长中起主导作用，其次是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在出口潜力方面，郑旭芸等指出中国与东盟热带水果贸易潜力巨大，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立能在短期内促进双方热带水果贸易流量增加，但长期作用不明显。刘华宇等基于引力模型，并考虑了人民币年平均汇率对水果出口贸易的影响，认为中国与东盟间水果贸易仍具有较大的潜力。

本文基于2002—2021年我国对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出口的面板数据，采用拓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开展我国对其他成员国出口水果的影响因素并测算贸易潜力，据此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

1 中国对RCEP成员国水果出口的现状

1.1 出口规模总体呈增长趋势

我国对RCEP成员国水果出口规模总体呈增长趋势。其中，2003—2020年出口金额稳步增长，从2003年9.84亿美元上升至2020年的71.78亿美元，是2003年的6.3倍；2020年全球新冠疫情肆虐，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均对水果贸易产生较大的冲击，我国对RCEP国家的水果出口额连续2年下降。2021年我国水果在区域内的出口额为67.02亿美元，同比下降6.62%，2022年下降至64.77亿美元，同比下降3.36%。

1.2 出口市场较为集中

2022年，越南、泰国和缅甸为我国在RCEP区域内前3大出口目的国。我国对越南、泰国和缅甸的水果出口额分别为14.23亿美元、11.97亿美元和10.33亿美元，出口占比为21.98%、18.48%和15.95%。2022年，我国出口RCEP成员国水果贸易额超过2亿美元的国家有8个，除去前3大出口市场，还有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韩国和澳大利亚，分别占区域内出口水果额的12.79%、9.20%、7.70%、4.39%和3.45%。剩余6国合计占比仅为6.06%，其中，新西兰、老挝、柬埔寨和文莱占比低于1%。

1.3 水果出口品类比较稳定

总体上，我国向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出口以柑桔(HS0805类)、葡萄(HS0806类)、苹果、梨及榅桲(HS0808类)、其他加工水果和水果罐头(HS2008类)、水果汁(HS2009类其他水果汁、HS2106类椰子汁)为主。2022年，在我国对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出口中，出口体量最大的是苹果、梨及榅桲，占比达17.46%；柑桔位居第2，比重为11.50%；葡萄排在第3位，占比为10.19%；而在加工水果的出口中，其他加工水果和水果罐头以及椰子汁的出口额较大；其余水果产品出口量较小，出口占比大多低于5%。可见，中国在RCEP区域内水果出口主要集中在柑桔、葡萄、苹果和梨这4类鲜冷冻水果以及水果罐头和水果汁等加工类产品。

2 中国对RCEP成员国水果出口潜力的实证分析

2.1 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Tinbergen和Poyhonen最早独立使用引力模型研究分析双边贸易流量。传统的引力模型认为，经济因素与两国间的距离是影响双方贸易往来的重要因素，贸易流量与两国间的距离成反比，与经济总量成正比。

本文参考相关文献研究中国对RCEP其他成员国的出口贸易潜力，除了传统贸易潜力中的GDP和地理距离变量之外，加入人均GDP差额、人口规模比值、政治制度距离、互联网发展水平、开放度5个变量作为解释变量，构建扩展的引力模型，同时为了减少异方差，对拓展模型取对数：

lnEXijt=β0+β1lnPGDPit+β2lnPGDPjt+β3lnDPGDPijt+β4lnRPEPijt+β5lnDISij+β6lnPSDijt+β7lnOPENjt+β8lnINTjt+uij

式中，i表示中国；j表示RCEP其他成员国；t为时间。各变量所代表的含义及数据来源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含义及来源

本文研究我国与其他RCEP国家水果贸易，时间跨度为2002—2021年，本文所指的水果包含HS四位编码的0801、0803-0814、2006-2009、2106、2204。

2.2 实证检验

利用Stata进行描述性统计，其中样本数据共280×10=2800个，变量平均值、最大最小值、标准差结果如表2所示。

对变量进行相关性统计，相关变量用x1～x8表示，结果如表3所示。

本文对数据进行缩尾处理，对数据进行3种效应回归以确定模型。对面板数据依次进行了POLS(混合效应)回归、FE(固定效应)回归、RE(随机效应)回归，在POLS效应和FE效应检验中，F检验结果拒绝原假设(混合效应)，因此选择FE效应；在Hausman检验中，P值为0.2145，接受原假设(随机效应)，所以最终确定使用的模型为随机效应模型。

表2 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3 相关性统计结果

由回归结果可知，我国人均GDP、RCEP其他国家的人均GDP、开放度以及互联网发展水平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系数为正，表明两国之间的经济规模、贸易国市场的开放度以及利用互联网进行国际贸易是促进我国水果出口显著的因素。人均GDP差额在5%的水平上显著，且系数为正，说明中国与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贸易更多的是产业间贸易，贸易国之间进出口不同种类的水果。

贸易国的人口比值与政治制度距离也与预期符号相符，并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人口比值系数为负，说明贸易国人口消费市场越接近，消费能力越相似，越有利于中国水果出口；政治制度距离系数为负，表示与贸易国的社会环境、政治制度距离越大，贸易国之间容易产生纠纷，当出口国企业抗风险能力较弱时，通常会以减少水果出口的方式来规避风险，从而减少了水果出口。

2.3 潜力测算

贸易潜力的测算是指贸易实际值与理论值之比，并根据测算结果将贸易国之间的潜力进行分类。根据刘青峰测算方法，系数≥1.2，潜力类型为“潜力再造型”，贸易国之间贸易关系紧密，存在一定的贸易过度，0.8≤系数<1.2，潜力类型为“潜力开拓型”，贸易潜力还未充分体现，仍有一定的拓展空间，系数<0.8时，潜力类型为“潜力巨大型”，两国之间的贸易有待挖掘，潜力巨大。

表4 3种效应回归结果

根据以上回归结果得出我国对RCEP国家水果出口贸易理论值，并与贸易实际值做比较，得出2021年我国与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贸易潜力，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2021年我国与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贸易潜力

根据计算所得的潜力结果，东盟十国的贸易潜力均大于1.2，属于潜力再造型，中国-东盟自贸区建立后，中国与东盟之间的贸易迅速发展，农产品、水果贸易的潜力已经得到一定的开发；而与新西兰、澳大利亚、日本、韩国4个国家的水果出口属于潜力开拓型，出口贸易相对稳定但仍有开拓空间。

3 对策建议

以上研究发现，我国对RCEP其他成员国水果出口贸易增长趋势明显，出口结构较为单一，我国水果出口以柑桔、葡萄、苹果和梨这4类鲜冷冻水果为主，水果罐头和水果汁等加工类产品也有一定占比；出口市场主要集中在越南、泰国和缅甸。我国对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和韩国的水果出口处于潜力开拓型，需要创新合作推动水果贸易高质量发展；对东盟十国的水果出口处于潜力再造型，亟需培育新的水果出口贸易增长点。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3.1 提升水果质量与竞争力

2003年以来我国水果在RCEP区域内竞争力逐渐下降，水果质量低、附加值低、缺乏国际知名水果品牌等问题凸显，我国水果出口应主动从数量向质量转变。加大对水果研发、生产、包装、销售等一系列流程中相关企业的政策、科研和经费支持力度；着力培育水果新品种，推动水果深加工，改善水果产品包装，打造水果国际品牌；同时推动水果绿色健康发展，注重形成中国国内的一套高标准、严要求的安全检疫体系，以应对其他国家设置的水果质量检疫等非关税壁垒。

3.2 优化出口市场和产品结构

目前我国水果出口产品和市场都比较集中，应抓住RCEP协定贸易便利化机遇，根据区域内国家特点，制定相应的出口计划，推动市场的多元化。目前我国在区域内贸易仍以产业间贸易为主，我国水果企业应发挥自身水果优势，促进出口产品的多元化。

3.3 加强与RCEP国家的贸易合作沟通，创新出口模式

政治制度距离在回归结果中显示出对水果出口显著的阻碍作用。因社会环境的不同，我国与区域内国家需要加强沟通合作，提前协调好出口贸易可能存在的争端的解决方法和依据。同时，充分运用国内数字经济、互联网快速发展的契机，探索尝试促进水果出口的跨境电商、市场采购贸易等新业态新模式，拓展出口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