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发展的经验、挑战与路径选择
——以福建省为例

2024-01-14 13:01曹建飞
科技管理研究 2023年23期
关键词:福建省高质量数字

郑 彬,范 鑫,尹 茗,曹建飞

(1.中国工程院战略咨询中心,北京 100088;2.中机生产力促进中心,北京 100044;3.电子工业出版社有限公司,北京 100039)

1 研究背景

由人工智能、数字制造和工业机器人等基础技术引发的第三次工业革命,通过嵌入到整个技术经济社会系统中,引发社会经济、产业层面全方位、多维度变革[1],进而催生出全新的经济形态——数字经济。2020 年新冠病毒感染疫情在全球肆虐,给世界各国的经济带来严重冲击。与此同时,数字技术在疫情期间得到广泛应用,加速了这种变革的速度,拓展了数字技术的应用领域,数字经济进入到发展快车道。世界各国都把推动数字经济发展作为推动本国经济提质增效、重塑核心竞争力的重要举措。我国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早在2015 年12月16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乌镇举办的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开幕式上首次提出要推进“数字中国”建设[2]。2018 年4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中指出,要发展数字经济,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依靠信息技术创新驱动,不断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用新动能推动新发展。要推动产业数字化,利用互联网新技术新应用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角度、全链条的改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释放数字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党的二十大报告作出了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部署,对推进数字技术创新、深化数字化转型、建设数字中国提出了更高要求。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将是我国实现创新驱动发展的主要动力[3],也是推动我国经济实现新旧动能转换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支撑[4]。

本文将重点探析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型经济形态如何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背后逻辑,使用“技术-产业-经济”的发展模型理顺数字要素在塑造产业价值链体系、推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机理,详细分析了数据、数字技术、应用场景和数字治理等技术要素内容,从产业扩张和技术赋能两方面梳理出数字经济的两种典型产业形态,最后提出以数字技术为驱动,以应用场景为基础的双循环数字经济发展路径(见图1)。并在此基础上,以福建省为例,结合近年来福建在数字经济建设方面的经验,综合现在福建各方面的条件,为下一步推动福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可行路径。

图1 数字经济驱动经济发展的范式结构

2 文献回顾

数字经济最早由经济学家Tapscott[5]在其1995年出版的著作《数字经济:网络智能时代的希望和危险》中提出来,他认为信息技术的创新发展将带领企业进入数字经济时代。郑成真[6]认为数字经济具有高技术性、高融合性、高附加性、高渗透性,这将助力其成为重塑生产方式、优化产业结构和提升生产效率的重要途径,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王微[7]认为数字经济的本质是提升经济效率,他用电商的例子说明数字经济升级了供需关系,塑造了新动态平衡的生产、消费循环关系,进而推动经济发展,一方面数字技术可以创造场景,帮助企业开发新消费产品,提高企业竞争力;另一方面制造企业、物流企业和用户企业通过数字技术串联在一起,服务于企业营销推广和产品创新,又提供给生产者畅通的供应渠道,提高流通效率。李勇等[8]认为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核心需要统筹数字经济与经济社会发展两个方面,如动态调控各地区数字经济政策资源,缩小地区间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现有的差距,同时大力发展地方有亮点、有特色、有代表性的数字经济,加强数字经济区域合作,协同打造数字产业集聚区。袁野等[9]研究了国内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的数字经济、技术创新、经济高质量发展三系统耦合度的关系,研究发现全国数字经济、技术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三系统耦合协调度近似呈现“U”型变化趋势,属于中等耦合协调,但波动不大,提出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提高数字经济和技术创新的良性互动水平,增加三系统的协调度。

基于此,本文从产业角度提出 “技术-产业-经济”的发展模型,搭建出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框架,为有关部门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3 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要素和机制

3.1 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要素

数字经济以数据作为生产要素,以新一代信息网络为载体[3],以有效使用数字技术为核心开展一系列经济活动,达到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和优化经济结构的目的。在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不论是以数产融合的形态存在,还是以数字治理的形态存在,数字经济需要依赖于实体经济和物质要素作为其构成和支撑[10],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反映的是生产要素改变,技术经济范式发生转换[4],因此从产业发展角度来看,在数字技术逐渐普及的当下,数字经济要成为规模经济,关键在于利用数字技术搭建起全新价值关系,有效提升产业的运作效率,进而塑造全新产业结构。这表明影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素包括数据要素、数字技术、应用场景和数字治理,数字经济发展方向、产业形态和发展路径如表1 所示。

表1 数字经济发展方向、产业形态和发展路径

3.1.1 数据要素和数字技术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数据要素和数字技术的支持和赋能。数据要素和数字技术二者互为不可分割,数据要素需要通过数字技术采集、标注、确权定价和交易流通等环节才能实现汇聚、分析、共享和利用的功能。数据要素作为基础性战略资源,加上数字技术具备迭代快、扩散快、渗透性强等特点,使得数据要素具备低边际成本、无损耗、易复制等特点,企业可以利用聚合供应商和消费者差异化的需求,围绕数据能力强化自身竞争力;平台可以通过海量用户数据迭代推荐和检索技术,开发多场景应用数据工具,实现数据高效利用。总结来说,不同的企业,数据有着不一样的价值和功能,但数据主要有两种主要功能,一方面海量数据流动放大数据价值,催生出新技术;另一方面利用数据可以提高资源对接效率,创造更大价值,充分利用数据才能充分释放其基础性、支撑性作用,并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发挥出乘数效应。在数据要素和数字技术的共同驱动下,才能加快创新的供给和扩散,优化生产函数中的要素配置,提高社会生产效率,降低交易成本,从而提高产业竞争优势。

3.1.2 数产融合和应用场景

数字技术通过产业扩张和技术赋能两种方式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11],一方面,人工智能、云计算、量子通信等数字技术快速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以及数据提供的能力与信息的规模化、产业化发展而塑造形成的新兴数字技术产业体系[12],相关产品、服务和解决方案逐渐崛起,在规模化后形成产业;另一方面,传统产业中有大量需要数字技术赋能的应用场景,当数字技术与信息数据在传统产业中得到大规模应用、渗透和重塑时,加速传统产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实现产品研发、采购、生产、物流和营销等各环节智能化转型,构建市场供给侧和需求侧的有机匹配网络,全面塑造新一代供需链和价值链体系,在提高产品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的同时,提升产业附加价值,推动传统产业升级和变革。

数产融合离不开应用场景的驱动。在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深度演进过程中,科技创新速度显著加快,大量新应用场景涌现。围绕不同应用场景,数产融合因需形成多元解决方案[13],实现数字技术创新与应用,同时数据要素在这个过程中,贯穿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等经济活动、社会生活、国家治理等场景中[14],进一步提升数据的战略价值。应用场景成为数产融合创新的“催化剂”。

3.1.3 数字治理

面对更复杂的场景,数字经济时代有了更多的治理层级和更多的治理任务,数字技术为各类治理难题提供了新思路、新方法、新手段。运用数字技术优化治理的技术体系形成数字治理,可以有效提高治理效率,为破解治理瓶颈、化解治理困局提供了新的可能。具体体现在:一方面能够确保政府部门立足整个城市的宏观发展,实现对规模庞大的结构性数据进行挖掘分析,从中揭示隐性的城市治理要素和意图;另一方面有助于实现对非结构化数据的挖掘整理,将各类社会公众所关心的公共事务和社会问题转化为清晰的图像、语音和视频,使公民可以得到明确的答复,保障公民的合法权益[15]。数字化驱动的政府治理方式承担着越来越多的重要作用。政府通过使用数字技术,对跨部门协同问题、社会治理过程中的难题、自然灾害等非预测性突发事件等问题提供全面支撑和保障。

3.2 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

在分析了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素之后,根据数字经济的发展特点,本文认为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厘清数据要素和数字技术、数产融合和应用场景、数字治理等要素之间的关系,搭建起数字技术推动数产融合、数字治理的良性数字经济发展生态,充分发挥出每个关键要素的作用,促进区域协同发展、绿色低碳发展、现代治理体系和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实现经济社会向高质量发展迈进。下面将就要素之间如何有效关联形成数字经济发展格局进行分析,数字经济发展各要素作用机制如图2 所示。

图2 数字经济发展各要素作用机制框架

数字技术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动能。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以技术创新为抓手,牢牢抓住技术主动权,这就要求一方面需要依托科研院所、高校、企业科研力量,集聚优势、创新资源对未来网络、量子信息、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等领域的前沿技术进行研究,加大基础理论、基础算法、基础软件方面创新力度,突破关键核心技术重大难题,推动数字技术自主创新发展;另一方面需要综合多渠道、多层次和广范围的资源和知识进行融合再造,以需求导向和应用场景为牵引,形成信息技术软硬件系统产业链、生态链和价值链,建立安全可控的数字技术体系,推进数字技术产业化和规模化应用。

数产融合和数字治理是数字经济丰富应用场景中的两种典型产业形态,要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提高数产融合质量和加强数字治理。一是推动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以自主安全可控为原则,推进网络、计算、存储、服务等数字基础设施底座的发展。二是扩大数字经济规模,提高市场竞争力,以5G、物联网、人工智能等为核心,推动数字产业规模化、产业化应用;以数字化技术赋能千行百业,提升传统产业的数字化水平,提高产业的自动化、智能化、数字化程度。三是加强数字化治理,完善顶层设计与基层探索相结合的治理机制,推动数据要素确权机制与市场交易机制的完善,统筹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方面政策,打造公开、公平、公正的数字治理空间。

同时我们应该看到,数字经济在区域协同发展、绿色低碳发展、现代治理体系和数字经济国际合作方面的重要作用,发展数字经济需要依托于国际和国内两个市场。一方面,国内市场规模优势是建设数字中国的基础,庞大的市场规模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海量大数据资源和广阔应用场景[16],数字技术以国内大循环为战略核心,在推动区域协同、绿色低碳、现代治理体系方面不断释放更多动力,资源禀赋互补区域不再受距离限制而通过数字技术实现协同发展[17],绿色技术因门槛和接入成本降低而发挥扩散效应[18],治理效能因数字技术赋能而实现智能化、科学化、精细化、高效化转变[19]。数字技术推动国内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不断提升,提高经济质量效益和核心竞争力,充分释放出中国作为超大经济体所蕴含的规模和范围经济巨大空间。另一方面,数字技术推动资源高度集聚和高效流动,降低了国际循环中的贸易成本,和国内企业加入国际市场的难度,有效拉动了国内市场需求,实现了内循环与外循环的良性互动。在国内制造优势和数字技术的基础上,国内企业建立了发达的生产网络和分工精细的供应链体系[20],吸收的国外先进技术和经验将发挥溢出效应推动国内产业升级[3],这为推动数字技术国际合作、扩大数字经济规模、拓展市场深度和广度、深化分工体系、提高数字经济效率提供保障。

4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框架应用:以福建省为例

福建省作为我国发展数字经济的思想源头和实践起点,早在21 世纪初,习近平同志在福建工作期间,率先开启了数字福建建设。迄今为止,福建省已经在数字经济建设方面已有20 余年,走出了一条具有福建特色的数字经济创新发展之路。“十四五”时期,福建省政府将全力推进数字福建建设实现“四化四高”1)的主要发展目标,同时到二〇三五年,福建省要基本建成现代化数字强省。“数字福建”为研究数字经济理论提供了丰富的实践场景,当下就“如何高质量发展福建省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发展过程中亟需解决的研究课题和现实问题[21]。新时期,福建需要抓住发展机遇,深化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福建)建设,补短板、强弱项,走出一条更优更好的数字经济发展之路。根据《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2020 年福建省数字经济总量位居全国第七名,数字经济规模占地区生产总值(GDP)比例位居全国第三,数字经济增速位居全国第二名[22],总体而言,福建省数字经济发展态势良好。

4.1 福建省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现状

近年来,福建省以促进创新发展为主线,以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为主攻方向,形成了比较完整的发展规划,全面推进数字经济发展,数字经济发展速度明显加快、效果明显提升。

4.1.1 强化战略引领,完善数字经济发展政策体系

福建省从省级层面制定了若干措施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福建省科技厅印发《关于支持区块链技术和产业创新发展的若干措施》[23],促进福建省区块链技术和产业加快有序健康发展;福建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支持 5G 网络建设和产业发展若干措施的通知》和《福建省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20—2022 年)》[24-25],推动数字基础设施网络建设;福建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印发《福建省促进“互联网+社会服务发展实施方案》[26]加快教育、医疗健康、养老托育、家政、文化旅游、体育等社会服务领域在线对接、线上线下深度融合;福建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并公布《福建省大数据发展促进条例》[27],目前正在按照立法程序有序推动,数字化治理水平稳定提升。为了更好地推动数字经济建设工作,福建省成立数字福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专门负责协调和解决福建省数字经济发展中遇到的问题,2022 年,福建省数字福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印发《福建省做大做强做优数字经济行动计划(2022—2025 年)》[28],明确数字福建建设的重点任务,成为数字福建建设的行动指南。

4.1.2 大力发展数字产业,不断提升产业核心竞争力

近年来,福建省数字产业规模和价值不断壮大。福建数字经济规模从2017 年的11 634 亿元增长到2021 年的23 248 亿元,增长近一倍,数字经济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已达47%[29]。目前福建省已建成了一体化的物联网产业链,福建省电子信息产业在福州、莆田、泉州、厦门和漳州5 个区市已经形成具有一定竞争力的电子信息产业集群,数字产业龙头企业福建省电子信息集团在存储芯片、新型显示、模组集成和智能终端等关键领域投资超500 亿元[30]。

4.1.3 推动传统产业数改升级,持续巩固实体经济优势

福建省着力推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通过数字技术赋能传统产业,实现产业升级。新冠疫情发生以来,福建省加快数改升级步伐。福建省培育了物泊科技互联网智慧物流平台、智永科技baby bus 儿童教育综合服务平台、豆讯信息消费网络服务平台等一批行业服务平台,形成了基于条码的智慧物流解决方案及示范应用、基于全景多维感知技术的智能电网运维平台示范应用、基于物联网开发平台的智慧农业示范工程等一批典型示范应用。实施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工程,打造数字融通发展生态,目前福建省全省列入工信部智能制造试点示范项目15 个[31],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工程项目 7 个[32],省级智能制造样板工厂(车间)23 家[33],全省已培育国家级跨行业跨领域工业互联网平台1 个,国家级特色专业型平台3 个,省级工业互联网示范平台22 个,工业互联网应用标杆企业107 家,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制造业融合发展标杆企业54 家[34]。

4.2 福建数字经济发展面临的新挑战

虽然福建省数字经济发展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我们需要清醒地认识到,与广州、北京、上海等国内数字经济发展第一梯队城市相比,福建省的数字经济发展还存在一些薄弱环节和深层次问题,主要体现在核心技术掌握不足、产业生态有待优化、数实融合水平不高等方面。

4.2.1 核心技术掌握不足,科技创新能力有待加强

数字经济技术给全行业带来了快速颠覆式变革,迭代发展速度进一步加快。消费互联网已经给消费领域带来变革,推动商业模式持续创新,而如今推进工业互联网发展,将推动数字技术创新发展,技术创新作为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力量,将进一步发挥出奇点效应。目前福建省数字技术创新能力居于全国中等水平,创新研发投入不足、缺乏关键共性技术,仍然是制约福建数字经济发展的瓶颈。2018 年,全省专利申请量为 16.66 万件,全国排名第八;专利授权量为 9 858 件,全国排名第十,与广东 5 万多件相比差距很大,比山东、安徽、四川、湖北等省份少[34]。2018 年全省研发经费投入占GDP 比重为 1.7%,比全国平均水平低 0.48 个百分点[35]。福建还缺少一流水平的工科院校和国字号的科研院所,现有高校计算机专业学科排名处在中游水平。

4.2.2 产业生态有待优化,培育企业发展壮大的环境需要进一步改善

一是福建缺少了优质企业和龙头企业平台引领,成功培育出独角兽的概率相对较低,相较之,北京、杭州等地孵化出的独角兽企业主要分布在以优势企业或龙头企业自身为中心的地区附近,二是福建各大研究机构与企业之间产学研协同创新不足,创新主体之间的互动不够,创新链、创业链与产业链之间的衔接不完善,导致创新基础弱,创新项目少。三是与北京、上海等省市相比,福建在产业链上缺乏龙头企业带动,制造业总量和规模上不具备明显优势。虽然在数字技术产业链涌现出一批高新技术企业,但在核心技术创新、创新产品研发、行业标准制定方面仍比较缺乏竞争力。在电子信息制造业等领域,产业链中的部分配套产品需要从省外调运,产业链供应链存在运行不畅的问题。政府出台的双创政策多头管理,导致各类双创载体、双创基地、双创孵化基地实质性不强,没有依托产业链、技术链形成双创集聚效应,缺少优质双创孵化类企业,无法打造双创品牌。

4.2.3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水平需进一步提升

数字经济的核心是要把生产资料转化成数据资料,打通生产过程中数据挖掘、融合、应用的壁垒,进而推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发展,最终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但从目前来看,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过程仅有部分产业实现较大规模、带动产业发展的应用,产业发展初见成效,需要引起我们关注的是,仍有很多产业数字技术应用广度和深度不充分。一方面,福建省内部分传统产业对数据资源开发和数字技术应用认识不到位,在生产过程中,数字化转型认识不到位、主动性不强,导致融合发展深度不够。另一方面,福建省内支撑数实融合发展的服务供给水平相对不足,应用复制推广难,无法满足企业定制化和个性化功能需求,影响了数实融合的范围和进度。

4.2.4 全省区域间数字经济发展存在同质化,跨区域数字经济合作不紧密

在发展数字经济过程中,福建各地区都把数字技术产业作为重点瞄准的产业方向。但由于在实际发展过程中,缺乏整体的统筹协调机制,政策支持针对性不强,各地区为抢占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先发优势,纷纷将智能终端、移动互联网、新型显示、电子信息核心部件等电子信息制造、软件和信息服务产业作为招商引资重点,从而导致区域间在产业发展上存在不同程度的同质化现象,与当地的产业特点和资源禀赋没有形成聚合效应,产业仍偏小、偏弱,进而导致资源“内耗”与无序竞争问题严重。在跨区域数字经济协同发展方面,福建省与周边区域省份数字经济间的合作不够紧密。福建省北临浙江、南临广东,都是数字经济发展第一梯队的城市,由于区域间对关键资源的争夺导致福建省产业、区位、资源优势没有充分发挥出来,未能与第一梯队城市形成互补,数字经济发展稍有落后。

4.3 福建数字经济发展的新路径

通过应用数字经济发展各要素作用机制框架,分析了福建在数字经济建设方面取得的成绩,同时也进一步分析了影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产业发展路径方面存在的问题。面向“十四五”及今后一段时期,福建数字经济要准确把握国内外大势,增强机遇意识,充分发挥福建在全国数字经济发展进程的先发优势,加强数字技术创新,推动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深入发展,同时结合省内各地区的资源条件、产业基础和贸易环境,在新发展阶段,面对新的发展环境,在数字经济发展新路径下(如图3),推动福建省数字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

图3 福建省数字经济驱动经济发展内在逻辑结构

4.3.1 以技术创新为引领,打造安全可控的数字技术体系

福建省数字经济发展也存在核心技术能力不够的问题[35],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必须以技术创新为抓手,把握技术主动权。推动数字基础技术创新,可以从两方面做起。一是依托科研院所、高校、企业科研力量,集聚优势、创新资源进行自主式技术创新,开展一体化协同攻关,贯通政产学研各环节,摆脱在高端通用芯片、工业设计软件、操作系统等基础技术方面“卡脖子”的风险,对前沿技术布局,围绕未来网络、量子信息、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等数字产业的前沿领域,在基础理论、基础算法、基础软件方面加大创新力度,实现关键核心技术重大突破。二是以需求导向和应用场景为牵引,综合多渠道、多层次和广范围的资源和知识进行融合式技术创新,形成信息技术软硬件系统产业链、生态链和价值链,建立安全可控的数字技术体系,推进数字技术的产业化、规模化应用。

4.3.2 以基础设施、规模应用、数字治理为重点方向,构建高质量的数字经济发展生态

从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历程来看,数字经济的发展呈现“平台支撑”“数据驱动”“普惠共享”的特征[36],这也反映出数字经济发展在基础设施、规模应用、数字治理方面所面临的挑战。经过多年发展,福建数字经济已经形成一定规模和特色,面对新形势和新场景,为推动福建数字经济向更优水平发展,可以把基础设施、规模应用、数字治理作为今后发展的3 个主攻方向。一是推动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以安全可控为原则,推进网络、计算、存储、服务等数字基础设施“底座”的发展。二是扩大数字经济规模,提高市场竞争力,以5G、物联网、人工智能等为核心,推动数字产业市场化、规模化、产业化应用,同时以数字技术赋能传统行业,提升产业数字化水平,提高产业的自动化、智能化、数字化程度。三是加强数字化治理水平,完善顶层设计与基层探索相结合的治理机制,推动数据要素确权机制与市场交易机制的完善,统筹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方面政策,打造公开、公平、公正的数字治理空间。

4.3.3 建立开放的数字营商环境,打造数字经济双循环发展格局

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任务是增强经济发展动能,数字经济是构建双循环发展格局的有力支撑。福建省在地理位置、交通运输、文化历史、技术基础、产业生态、政策体系等多方面具有优势,在内循环上,充分发挥省内领军企业数字经济示范效应,加强地区产业之间互补效应,推动数字产业补链、强链、固链,打造数字经济与海洋经济、绿色经济一体化的协同发展模式,形成特色的海洋数字经济、绿色数字经济等产业集群发展模式;构建跨区域协同发展新机制,推动区域之间生产要素集聚流通,打通粤闽浙区域之间资本、技术和人才连接方式,加强福建与长三角、粤港澳、京津冀间交流协作。在外循环上,依托国家“海上丝绸之路”倡议,提升省内企业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经贸水平,培育推广跨境电商数字贸易新模式,加强与其他国家地区在人才培养、技术合作、经贸交易等多维度的合作关系。通过数字技术可以促进国内和国际各类资源要素流动、帮助市场主体重构组织模式,帮助产业打破时空限制,提高产业链韧性,延伸产业链价值链,形成福建数字经济国内外双循环格局。

4.4 福建省数字经济发展的保障措施

4.4.1 进一步加强数字经济协同发展顶层设计

一是由省政府统筹推进数字经济建设,在顶层设计方面及时统一研究部署全省数字经济发展的路线图,规范和引导各地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数字治理和数字贸易发展,统筹推进建立有区域特色优势的数字经济发展模式。二是结合福建产业发展需求,深入衔接国家粤港澳大湾区、长三角一体化国家重大区域战略,在数字技术方面进行对接合作,壮大福建数字经济发展规模。三是聚焦核心电子元器件、基础软件、核心工业软件等关键核心技术,结合福建省区域优势资源进行合理有效配置,提升福建省数字技术创新水平,促进福建经济转型升级。

4.4.2 持续推进数字经济政策服务手段创新

一是深化大数据、区块链等数字技术在政务服务中的应用,提高政府在问题研判、政策设计、落地实施过程中精准服务的水平,分类梳理不同企业提出的不同需求,提升政府服务水平,优化数字营商环境。二是建立福建特色数据交易体系,出台福建省数据要素基础制度及配套政策,加快完善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促进数据安全高效流通和使用。三是深化数字治理,推动建立以数据为纽带的区域部门协同治理机制,通过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实现跨区域跨部门的数据互联互通,创新工作协同联动模式,提高政府快速响应能力。

4.4.3 强化人才保障能力

一是健全人力资源市场体系。在中国海峡人才市场基础上,在人才公共服务、招才引智公共服务方面继续加大投入力度,打通人才培养和服务中的堵点,加快建立福建数字经济人才市场。二是升级海外人才服务能力。抓住海外人才回流趋势,制定海外创新人才引进专项政策和创新创业配套政策,为人才在落户、医疗保障等方面提供便捷服务,建设海外青年人才创业投融资服务平台,推动数字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并在福建落地。

4.4.4 构建安全保障体系

一方面,建立数据安全防护制度。制定在能源、通信、公共服务等重要行业的关键信息基础设施领域数据安全使用规范制度,分级分类制定数据在全生命周期里的责任主体和管理标准,提升数据安全管理水平;提升网络安全监测预警能力,完善数据安全应急响应联动机制,在重要领域常态化开展网络信息安全检查、风险评估和隐患排查等基础性工作。另一方面,加快信息安全技术攻关和产业发展。加大数据安全技术、安全可靠服务器、海量高可靠性存储设备和高性能安全网络设备等产品的核心技术研发投入,推动重点领域的数据安全监测、加密传输、访问控制、数据脱敏等产业化发展;鼓励使用国产先进技术产品,加快福建信息安全和软件产品进入国家推广目录。

注:

1)“四化”即到二〇二五年,新时代“数字福建”建设基本实现数字政府智治化、数字经济高端化、数字社会智慧化、数据要素价值化,成为全方位推进高质量发展超越的强大引擎,成为数字中国建设样板区。“四高”即高标准打造协同高效的数字政府,建成数字政府改革先行省;高质量发展融合创新的数字经济,建成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示范省;高品质建设共治共享的数字社会,基本建成共同富裕美好生活首善省;高水平构建赋智赋能的数据体系,基本建成数据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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