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创作技法与情感表达

秦赫

【摘   要】李斯特是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杰出的作曲家，是继柏辽兹之后又一个里程碑式的音乐家，他也是著名的音乐评论家和钢琴家，被誉为“钢琴之王”。在音乐创作过程中，李斯特将炫技性和文学性融入自己的艺术体系，从而将文学性和艺术性进行了完美结合。李斯特的这种艺术理念与同时代的舒伯特极为相似，这也是他对舒伯特众多音乐作品进行改编的重要原因之一。其中，在改编舒伯特的艺术歌曲《水上吟》时，李斯特在保留原作思想基调的基础上，通过运用独特的音乐创作技法和炫技式的演奏技巧，使作品呈现出更为强烈的音响效果。本文以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为研究对象，剖析作品本体的创作技法，总结作品的艺术特征，进而探讨该乐曲的情感表达，以此感受这首改编作品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钢琴改编曲  《水上吟》  创作技法  艺术特征  情感表达

中图分类号：J624.1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359（2023）19-0165－06

在18世纪的法国大革命之后，浪漫主义思潮逐渐形成，其核心精神是情感至上。这一时期的音乐作品，强调主观性和个体情感的表达，并将音响效果作为音乐艺术创作灵感的来源。李斯特作为整个欧洲音乐文化史中有着重要地位的作曲家、音乐家、钢琴家，认为音乐形式是思想表达的结果，并致力于追求、创造全新的表达方式和思想。他的作品为后来的作曲家和钢琴家提供了创作和演奏的范例，同时也推动了钢琴音乐的发展和演进。他的创新精神和对音乐形式的追求，也为后世的音乐家们树立了榜样，对欧洲音乐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李斯特以舒伯特艺术歌曲《水上吟》为主题，通过变奏的手法和钢琴器乐独特的演奏方式，有效地提高了原作的藝术价值，并为该作品的传播作出了巨大贡献。因此，以李斯特的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为例，研究作品的音乐特征和艺术内涵，对于理解李斯特的创作风格、钢琴音乐史的发展以及钢琴改编曲的重要性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一、李斯特及钢琴改编曲概述

钢琴改编曲作为一种二次创作的音乐体裁，最早出现于14世纪上半叶。改编曲在音乐历史中经历了多个时期的发展和变化。在巴洛克时期，改编曲被广泛用于宗教音乐和宫廷音乐中，成为一种重要的演奏形式；到了古典主义时期，著名作曲家巴赫、莫扎特和贝多芬也创作了大量的改编曲；而浪漫主义时期则是改编曲的兴盛阶段，代表性的作曲家有舒伯特、舒曼、李斯特、拉赫玛尼诺夫等。在19世纪上半叶，以钢琴演奏家和作曲家两种身份出现的李斯特，发展了浪漫主义音乐精神，给浪漫主义音乐注入了新的活力。他的钢琴音乐在其音乐创作总量中占据了重要地位，而他的钢琴改编曲地位也尤为重要，其艺术价值在钢琴音乐史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①。他将大量古典主义时期的歌曲、交响乐以及歌剧等改编成了钢琴独奏曲或钢琴独奏与管弦乐伴奏的形式。这些钢琴改编曲，通过丰富的演奏技巧和华丽的演奏效果，充分展示了钢琴的音色、表现力以及交响性特质，其中著名的钢琴改编曲有《6首帕格尼尼练习曲》《水上吟》《奉献》《夜莺》《乘着歌声的翅膀》以及《死之舞》等。在这些钢琴改编曲中，李斯特不再停留于艺术的表现形式上，而是更加重视音乐表现力和钢琴演奏中炫技式的张力。例如，在最著名的改编作品《死之舞》中，他以独特的技巧和风格，将原曲中描绘鬼魂之舞的恐怖感展现得淋漓尽致。除了《死之舞》外，李斯特还改编了许多其他著名作品，如贝多芬的交响曲、舒伯特的歌曲和华尔兹、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等。可以说，他的改编曲在当时引起了轰动，被视为钢琴技巧的极限挑战，这也成为他的演奏特色之一。改编曲作品不仅为钢琴家提供了丰富的演奏素材，而且其极具个性的创新和突破，激发了其他作曲家和钢琴家对改编曲的兴趣，为观众带来了独特的音乐体验，也为钢琴改编曲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

二、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创作技法

（一）曲式结构

钢琴改编曲《水上吟》是李斯特在艺术歌曲三段体分节歌基础上，通过运用变奏的手法增加一个段落，形成引子、主题、三个变奏以及尾声的曲式结构。整体而言，该作品是一个变奏曲式的结构，主体部分由并列单二部曲式的A主题、变奏Ⅰ、变奏Ⅱ、变奏Ⅲ组成，附属结构为引子和尾声。其中，变奏Ⅰ中的A1、B1和变奏Ⅱ中的A2，结构基本相似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在变奏Ⅱ中B2的e乐句中，李斯特通过bE-F-G三音的大跳形式，形成一种音区跨度较大的旋律形态，模仿出水滴坠落的声响。在这些变奏中，作曲家通过复调手法的运用，将艺术歌曲优美动听的旋律与钢琴演奏中特有的伴奏形式进行了巧妙融合，从而使作品形成具有三声部和四声部的织体层次。在变奏Ⅲ中，大量地运用了琶音、和弦、八度、大跳等织体形式，也成为改编曲中最为精彩、最为独特的段落，将全曲的情绪推到了最高点，充分地展现出李斯特式的“炫技性”的创作手法。在乐曲的尾声部分，则是补充手法对结构的延伸与扩展。纵观全曲，结合作品的主题题材、发展及对比手法，可以将钢琴改编曲《水上吟》划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1～60小节）为引子、主题、变奏Ⅰ和变奏Ⅱ，第二部分（61～118小节）为变奏Ⅲ和尾声。在第一部分中，李斯特通过将传统主调和声手法与巴洛克时期对位复调手法的结合，形成主复调音乐的高度统一，且第一部分中安静、平稳的情绪与第二部分激动、不安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以说，这首钢琴改编作品是变奏曲式与二部性原则结合的经典范式，是作曲家李斯特音乐创作中的又一大亮点，也是他基于舒伯特艺术歌曲寻求平衡点的重要途径，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与此同时，作为附属结构引子与尾声的首尾呼应，也使得这首钢琴改编曲作品具有和谐对称的结构美感。

（二）音乐主题及其变奏

作为一首变奏曲的《水上吟》，全曲的结构简单，主题的情绪为“温柔地、柔和地”，且最后结束在同主音bA大调上。这种调性的变化，与舒伯特艺术歌曲相一致。但是，李斯特通过对作品力度、情绪等各方面的设计，不仅给人一种新颖独特的艺术美感，而且也充分地展现出了作曲家音乐逻辑和创作构思中独特的理念。在钢琴改编曲的主题乐段中，运用了复调的形式，李斯特将主题旋律移低至中音区，由原曲的单声部变化为四个声部的织体层次；在变奏Ⅱ中，作曲家则采用声部移动的手法，主题旋律从中声部发展到高声部，内声部是双音与和弦的融合，为乐曲高潮部分的出现进行了铺垫。变奏Ⅲ是全曲的扩充段落，相较变奏Ⅰ、变奏Ⅱ，该部分的炫技性更为强烈，作曲家借助钢琴演奏的张力，使乐曲充满了动态和情感的冲突，并营造出一种更加激烈和挑战性的音乐氛围。

（三）主题动机的发展

主题动机作为音乐作品中结构组织的基础，可以在不同的乐章或乐节中的重复出现，并通过变奏、对位、变化等方式进行发展，从而使作品形成一个统一、连贯的整体。主题动机在音乐中承载着情感和主题的表达，是音乐发展的核心。作曲家通过借助主题动机的内涵，运用旋律、和声、节奏等多种元素来传达自我的意图和想法，从而与听众建立起情感上的共鸣，在引发听众兴趣的同时，使听众更容易理解和记忆作品。主题动机作为音乐作品中的重要元素，对于音乐的整体效果和意义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在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中，作曲家李斯特通过运用模进、复对位、分裂、增加声部等的发展手法，将前两个小节作为主题动机乐思进行发展，不仅丰富了作品的音乐内容，而且使得全曲音乐材料达到高度的统一。例如，在变奏Ⅲ的第61小节处，李斯特巧妙地将原曲的主题动机置于低音声部，形成独特的听觉效果，并为尾声的出现奠定了基础。在98～102小节处，作曲家将主题动机进行了八度对位构建，既增强了乐曲的气势又将全曲推向了高潮；而在106小节中，上方声部高八度的旋律动机、下方声部的顿音配以极强的力度fff，在强调主题动机的同时，也增强了乐曲的节奏感和气势。

（四）乐曲的旋律形态

在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旋律声部中，基本沿用了原作舒伯特艺术歌曲的旋律音调。作品中大量的八分音符和十六分音符，营造出一种连绵不断的动感，强弱弱的力度描绘出水面波光般的涟漪。其中，最为新颖独特的是低音伴奏声部八度、九度的大跳以及十六分音符的快速跑动，巧妙地再现了水流潺潺的形态和声响，呈现出绵延不断的艺术效果；高音旋律声部则是采用了附点八分音符和整齐连续的八分音符节奏，赋予整首钢琴作品婉转、悠扬的律动特征。在钢琴改编曲中，李斯特基于藝术歌曲声乐声部与密集节奏钢琴伴奏声部之间的联动配合，使得高低音声部浑然一体，相互呼应、相互映衬，且具有鲜明的对比和反差，错落而又均衡。例如在第三次变奏段落中，作曲家通过高低音声部的互换、对置，使得主题旋律声部形态更加清晰明了，音色也更为饱满、浓烈。与此同时，低音声部琶音的运用和高声部音区的逐渐提升，增强了音乐的动力，为第四部分高潮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五）复调性声部的对置

在音乐创作中，复调性是指多个声部同时进行不同的旋律线，彼此独立但又相互关联，最终形成一定的和音效果。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主题部分为复调形式，作曲家对舒伯特艺术歌曲《水上吟》中和声进行的分解，将不同声部的旋律线编排在钢琴的不同声部上，最后通过各声部之间形成旋律和节奏上的对答或呼应，增加音乐的层次感和丰富性。在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主题中，李斯特将原曲的主旋律移低八度至低音谱号的上方声部，而高音谱号的下方声部则是增加了一个属持续音bE的声部，纵向上形成四个声部的叠置。在变奏Ⅱ中，作曲家运用了声部移动的手法，将主题旋律声部置于最上方声部，而内声部则是双音音程与柱式和弦，该部分的音乐情绪也较主题和变奏Ⅰ更为激动。

（六）变奏段落的炫技性

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第Ⅲ变奏是基于原曲进行扩充、发展的一个乐段，相较于变奏Ⅰ和变奏Ⅱ更具炫技性的色彩。在改编曲的第Ⅲ变奏中，李斯特通过采用快速的柱式和弦、八度、震音以及琶音等炫技手段，突出了乐曲的主题思想，使得改编曲的第Ⅲ变奏更具独特的个性，同时也展示了钢琴演奏的技巧和表现力。这些炫技手段不仅增添了曲目的华丽感和戏剧性，还丰富了乐曲的音乐语言和表达手段，突出了李斯特作为钢琴演奏家的艺术表现力和作曲家的创新性。可见，作曲家在变奏Ⅲ中运用炫技性技巧，也体现了自身独特的艺术创作理念与想法。在这一变奏Ⅲ中，主题旋律以八度的形式出现，左手伴奏声部中分解琶音的上下行模进，使作品的音响效果更为饱满，并呈现出激动不安的情绪色彩。总而言之，基于舒伯特艺术歌曲发展而来的变奏Ⅲ，不仅展现了作曲家钢琴音乐创作中的炫技性手法，而且在音响效果上给人不一样的新鲜感。

三、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艺术特征

（一）精细化的艺术构思

在这首钢琴改编曲中，作曲家李斯特在原作曲谱的基础上进行了精细的设计与安排，增加了许多演奏技巧，在扩大钢琴演奏技术应用范围和保留原作旋律美的同时，使作品的内涵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作曲家通过协调右手旋律与左手低音伴奏之间的配合，让作品不仅具有复调性的作品特质，而且给人一种极度的和谐美。例如，在全曲第四个部分的变奏Ⅲ中，其气势恢宏的情绪与之前的段落形成鲜明的对比，且在八度和弦的大跳、上下行琶音的运用后，将全曲推到了最高点；在节奏方面，作曲家基于原曲八分音符与十六分音符，创新性地融入三十二分音符，加强了乐曲节奏密集性的同时，音乐的动感也更为强烈。李斯特的钢琴改编曲《水上吟》通过装饰音、和声的丰富变化和华彩技巧的运用，赋予作品更加深邃的艺术内涵。与此同时，作曲家精湛的钢琴创作技巧和演奏的表现力，将《水上吟》中蕴含的情感与意境生动地展现在听众面前，使得整个演奏空间都充满了水的灵动与美丽。可以说，这首钢琴改编曲是诗意与音乐的完美融汇，呈现出令人陶醉的音乐体验感，展现了李斯特对多样化音乐语言的创造性把握与演绎，将听众带入一个富有想象力和表现力的音乐世界。总而言之，钢琴改编曲《水上吟》这首作品中统一的主题动机，对置的同主音大小调，平衡的结构及其变奏的原则，使钢琴改编曲在整体上具有和谐统一的美感。

（二）个性化的音乐风格

在李斯特众多的钢琴改编曲中，作曲家在保持原曲作品旋律性的同时，也向世人展现了钢琴音乐艺术的潜能与扩展。李斯特的钢琴改编曲不仅是对原作的改编，更是对钢琴表现力的极致挑战和探索。他巧妙地利用钢琴的音色、技巧和表现手法，将原本属于其他乐器或交响乐队的音乐效果完美还原在钢琴上。通过充分利用钢琴的全音域和声部，创造出丰富的音响效果和音乐层次感，使钢琴成为一个多声部乐队的综合体。与此同时，李斯特的钢琴改编曲不仅仅是简单的二次创作，而是对音乐的重新演绎和再创造。他巧妙地运用琴键的技巧，包括连续音符的快速演奏、和弦的奏法和各种特殊的音效，以展现原作的精髓和情感。此外，李斯特还采用了丰富的装饰和华彩的音乐手法，使得改编曲更具艺术性和表现力。他在改编过程中注重保持原作的风格和特点，通过音乐性的发挥和个性化的处理，赋予了作品全新的魅力。例如，在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中，作曲家将主题动机分别置于乐曲主题、变奏Ⅰ以及变奏Ⅱ的低中高三个不同声部，借助钢琴这一乐曲极为宽广的音域，呈现出一幅朦胧的画面。

（三）交响化的音乐色彩

钢琴交响化的音乐色彩是作曲家通过巧妙的编曲和演奏技巧，创造出类似于交响乐队的音响效果。这种音乐色彩的实现涉及多方面的因素，包括改编创作的技巧、动态的变化、丰富的和声以及音响层次等。在《水上吟》这首钢琴改编作品中，最为鲜明的特征是作曲家对于原艺术歌曲交响化音乐色彩的探索。李斯特在对舒伯特同名艺术歌曲改编时，以保持原作思想基调为前提，巧妙地应用适于钢琴演奏的变奏手法和华丽的演奏技巧，为原曲赋予了新的艺术表达。在创作的技法方面，他通过大跳、震音以及双手交替敲击式的变奏技术，配以复杂、丰富的和声序进、多层次的织体形式和极具张力和弦结构，将原艺术歌曲曼妙的歌唱转化为具有交响化的钢琴音乐色彩。可以说，这首钢琴改编曲作品不仅完美地再现了艺术歌曲旋律的炫技性特质，而且以独树一帜的演奏手段展现出钢琴这一乐器的交响性。例如，改编曲作品中三声部的织体层次、复调对置型手法、复合和弦以及大量八度的跳进形式，均是对原艺术歌曲中多元素的重构。

四、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情感表达

《水上吟》是李斯特音乐创作“高产期”改编舒伯特的一部钢琴作品。从对比舒伯特谱写的伴奏可以看出，李斯特改编后的《水上吟》，旋律声部以八度为基础向上递进，并且在原伴奏的基础上又增加两个声部②。在钢琴改编曲《水上吟》的主题和三个变奏中，主旋律音调先后出现在不同的声部，由低到高、由远及近，表达出委婉、忧伤、戏剧、甜蜜、温顺以及悲愤的情绪，所以在作品的艺术呈现中准确把握情感的表达至关重要。

（一）作品旋律线条的处理

这首根据舒伯特艺术歌曲改编而来的钢琴作品，在作品的艺术呈现过程中，演绎者需要充分尊重和把握原曲旋律所蕴藏的内涵与情感。在层次构建方面，钢琴作品《水上吟》与原作艺术歌曲相同，均为旋律部分和伴奏部分组成。其中，作为音乐核心、基础的旋律，其上行、平行、下行这三种发展进行的方式交替出现。例如，乐曲第9小节上行的旋律，给人一种向上的运动感和活力，传递兴奋、激情和力量等积极情绪，带来紧张感和引人注目的效果，从而引发听众的共鸣和情绪共振。因而，在作品内涵的呈现过程中，需要通过适当的技巧和表现手法准确地传达出这些特点，让听众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上行旋律所表达的情感和意义。而同音重复技法发展而来的平行旋律线条，对于强调主题、增加节奏的韵律感、丰富和声层次以及增强情感表达有着重要的作用与意义。这种创作的技巧有助于提升音乐的表现力和吸引力，使听众更深入地体验和感受音乐的美妙之处。例如，在乐曲第56小节的内声部，重复的g1和bd2音传递出一种坚定、执着的情感。在钢琴改编曲的主题、变奏Ⅰ和变奏Ⅱ三个部分中，整体的旋律进行较为平稳，结合原曲抒情、歌唱的气息，在突出旋律的基础上构建一个丰富的背景层。在变奏Ⅳ中，节奏发生较大的变化，创造出一种强烈的对比效果，使该部分更加突出、显著，因此要着重强调该部分的音乐表现力和情感冲击力。

（二）作品力度与速度的把握

在《水上吟》中，力度和速度的处理直接影响着乐曲情绪及色彩的呈现。在这首改编的作品中，充满了动态对比，其中快速的音符连续展现出作品的起伏和激情。在乐曲的开始部分，作曲家标注为“con delicatezza”，并以中速的“moderato”的速度和pp的力度开始，因而呈现时需要注重低音声部的力量与节拍重音，从而突出最高音声部的旋律线条，给人一种浪漫的色彩；在9～20小节中，作曲家对乐曲标记为优美优雅的“grazioso”，且力度也从pp到mf，音乐的情绪主题逐渐增强且情绪起伏，而在第20小节处音乐再次回到了p的力度，很好地描绘出“暗明暗”的色彩变化；在31小节处力度标记为fp，要确保低音声部八度音程的干净与清晰；在43～48小节处，乐曲旋律从弱的力度开始，渐强最后回归到弱，并且在第45小节处也要处理为由强到弱，从而更好地烘托出作品中的不安之情；而在高潮的105～106小节中，力度标注为突强sf和极强fff，则要呈现出强烈的冲击力和澎湃的激情。

（三）对作品“表情术语”的控制

在钢琴曲改编过程中，作曲家往往以原曲的主题音调和乐思为基础进行设计、安排与处理，以此体现自我音乐编创中独特的艺术理念与特色。因而，对于“表情术语”的二度创作，也成了改编曲情感表达的重要手段之一。在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中，作曲家李斯特基于原作“f”“p”的力度情绪，加入了大量的表情术语记号，例如随性的“a piacere”、典雅的“grazioso”、轻巧的“leggiermente”、热情的“appassionato”、不安且激动的“molto agitato”等。其中，“随兴的”与“强调主题旋律”的表情术语频繁出现，将该钢琴曲即兴的音乐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总之，这些表情术语不仅生动地表达了乐曲的音乐情绪，准确地传递出作品的情感色彩，而且也为演奏者的演奏处理提供了参考。因而，作为演奏者在对钢琴改编曲《水上吟》进行演奏时，需要认真细致地对乐谱的力度记号与表情术语记号进行分析，安排、设计演奏的力度、踏板及其速度，从而表达出作品的思想内涵与情感。

五、结语

作为杰出钢琴家和作曲家的李斯特，对钢琴音乐的改编和演奏有着独到的见解，其历史地位与价值是不容忽视的。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以其独特的创作技法和演奏技巧，成为李斯特众多钢琴改编曲中极具特色的作品之一。这首作品不仅展示了李斯特作为作曲家和钢琴家的卓越才华，也对钢琴音乐的发展有着重要的贡献。在这首钢琴改编曲《水上吟》中，他以创新的手法展现了钢琴这一乐器的潜能，并通过巧妙的编曲和炫技性的演奏技法，将水的流动和波澜的美感完美地表现了出来，使听众能够沉浸其中，感受到诗意和音乐的完美融合。同时，这首改编曲的意义在于展示了李斯特作为一位音乐大师的独特艺术观点和创造力，丰富了钢琴音乐的表现力和艺术内涵，让听众在音乐中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深层次的情感和唯美意境，带来了音乐上的享受与思考，为后来的作曲家和钢琴家提供了范例和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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