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政 李远珍 陈 燕
(1皖南医学院护理学院;2皖南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 安徽芜湖 241002)
抑郁是一类以显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思维迟缓、认知功能损害、意志活动减退和躯体症状为主要临床特征的心境障碍[1]。在目前就业压力逐渐增大的趋势下,高校学生面临来自学习、个人情感等各方面可能出现的问题,使得大学生更易产生抑郁情绪[2]。高校新生进入大学,需要面对各种社交方面问题。有相关研究表明,医学生人际关系处理越好,抑郁情绪产生的可能性就越小[3]。心理应激反应指人们在遭遇重大应激事件后产生的心理创伤体验[4],家庭环境对学生个人性格形成和心理应激反应有着密切的联系[5],在未进入大学前,学生面临问题与压力首先求助对象通常是家人。家庭对学生关怀不足,则可能加快抑郁情绪的产生。有研究表明[6],学生在家庭生活中,父母若不能及时进行学生正确思想认识和价值观念上的引导,容易导致学生成长过程中,无法形成良好的价值观。若心理发展得不到及时关注,则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抑郁心理,甚至产生自杀倾向。近年来,随着社会各方面对高校学生心理的关注程度逐渐提升,以及国内外因疫情影响,对医学相关从业者的需求量逐渐扩增,国内外学者也更加深入的开始探索医学生抑郁情绪产生的影响因素。因此,对医学院新生进行抑郁情绪以及影响因素的调查是十分迫切的。对安徽省某一医学类高校共248名大一新生的抑郁情绪进行调查,探讨大一新生抑郁情绪的影响因素,为促进医学生心理健康以及医学生抑郁症的早期筛查、早期发现和及时干预提供参考。
2022年3月,选取某医学院各专业大一新生共248人为研究对象进行问卷调查。该次调查选用随机抽样法。纳入标准:①所学专业为医学相关专业;②年级为大一年级;③签署知情同意书,自愿参加调查研究。该研究共调查大一新生253名,发放后回收调查问卷数共248份,回收有效问卷共243份,回收有效率为98.02%。
采用问卷调查法,首先对负责研究调查人员进行培训,组织学生以不记名方式填写问卷,研究人员在课堂上介绍了该研究的目的,意义和隐私保护。在受试者知情同意后,受试者开始填写调查问卷,填写完毕后收回。
1.3.1自编一般资料调查表 包括专业,性别,起床时间及清醒后决策,学习时间,学习方式,运动锻炼情况等。
1.3.2世界卫生组织生活质量量表简表(WHOQOL-BREF13) 采用由世界卫生组织编制,由方积乾[7]汉化,肖蓉[8]等进行修订,其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57。用于测定最近两周调查对象生存质量的情况。共13个条目。分为生理(5题),心理(5题),社会(3题)三个维度。总分65分,各维度每个条目分为1~5分,该调查研究采用标准参照分数进行解释。对WHOQOL-BREF13及各维度得分进行计分。对WHOQOL-BREF13的总分及各维度得分进行计分,按照如下公式把各维度原始分及总分转化为百分制标准分.转换分数=(实际初得分-理论最低初得分)/(理论最高初得分-理论最低初得分)×100,标准分介于0~100分之间。生存质量水平与得分情况关系为:<50分为很低水平,在50~59.99分之间为较低水平,在60~69.99分之间为中等水平,70~79.99分为较高水平,≥80分为很高水平。该量表已证实在各高校大学生中具有较好的信效度,该量表在本次研究中的总体Cronbach‘α系数为0.907。
1.3.3简版流调中心抑郁量表-中文版(CES-D-13) 采用由Radloff[9]编制,由张宝山,李娟进行汉化[10],其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26。该问卷包含13个题目,分3个维度:躯体症状,抑郁情绪以及积极情绪。4点计分,评定的是个体近一周内症状出现的频率,0表示<1天=偶尔或无相对,1指1~2天=有时,2代表3~4天=时常或一半时间,3表示5~7天=多数时间或持续。各项得分相加得到的总分越大,表明被测试者抑郁症状越明显。其中积极情绪维度中的3个题目为反向计分。该量表在该调查研究中的总体Cronbach‘α系数为0.913。
1.3.4家庭关怀度指数问卷(family adaptation,partnership,growth,affection,resolve,APGAR)由美国学者Smilkstein医师[11]于1978年编制,吕繁等[12]汉化,其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0。它是一种通过主观方式探讨测试者对家庭功能满意程度的工具。分为成长度、情感度、亲密度、适应度、合作度五个维度,每个维度分别对应1个条目,采用三级评分。得分越低,表明家庭功能满意程度越差[13]。该量表在该调查研究中的总体Cronbach‘α系数为0.902。
根据各个变量的频率分析结果,该调查的248例有效样本人群中,男78人,女165人,其中是自己理想专业比例为38.7%,否的比例为61.3%,具体情况见表1。
表1 医学生大一新生一般资料状况分析(n=243)
将抑郁总分中0~12分的个体界定为不伴有抑郁情绪,对于得分≥13分的个体,认为其可能伴有抑郁情绪。结果显示,大一新生抑郁问卷得分(12.44±6.41)分。该研究中,可能伴有抑郁情绪的个体有119人,占48.97%,不伴有抑郁情绪的个体有124人,占51.03%。
该调查的243名大一新生中,生活质量很低水平47人(19.34%),较低水平60人(24.69%)中等水平76人(31.28%),较高水平34人(13.99%),很高水平26人(10.7%)。结果显示大一新生的WHOQOL-BREF 13量表的总分为61.03±15.08,说明大一新生的总体生活质量处于中等水平。
该研究中,大一新生整体家庭功能满意程度较好,得分(7.536±2.586)分,大一新生亲密度维度的平均分最高,适应度维度得分最低,具体见表2。
表2 医学院大一新生家庭功能各维度得分
分析发现,大一新生抑郁情况在每天学习时间、学习方式、每天何时起床以及清醒后决策、面对就业压力的看法4个变量比较中,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具体见表3。
表3 大一新生抑郁单因素分析(n=243)
心理维度和适应度、合作度、成熟度、情感度以及亲密度呈显著正相关,心理维度和抑郁量表得分呈显著负相关。生理维度和适应度、合作度,成熟度、情感度以及亲密度呈显著正相关,心理维度和抑郁量表得分呈显著负相关。社会维度和适应度、合作度、成熟度、情感度以及亲密度呈显著正相关,心理维度和抑郁量表得分呈显著负相关。抑郁量表得分和生存质量,APGAR家庭功能各维度呈显著负相关。说明生存质量越高,抑郁症状越不明显;家庭功能满意程度越高,抑郁症状越不明显,具体见图1。
图1 大一医学生抑郁量表得分和生存质量及家庭关怀度各维度相关系数图(n=243)
将大一新生抑郁量表得分作为因变量,选取单因素分析和相关性分析中具有统计学意义的5个相关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分析结果为:起床时间以及清醒后决策,学习时间,家庭功能,生存质量状况,是大一新生抑郁的主要影响因素(p<0.05),解释大一新生抑郁总变异的41.2%。共线性诊断显示:各模型的容忍度为0.841~0.991,方差膨胀因子为1.009~1.189,考虑自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见表4。
表4 大一新生抑郁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该调查中,医学生大一新生243人,调查结果显示,其中可能伴有抑郁情绪的占48.97%,高于付厚强,朱慧全等[14-15]在理工科,医科大学生中调查的结果,这表明大学生群体中抑郁情绪十分常见,医学生群体高于其他专业,且随着时间推移,有上升的趋势。可能因为医学专业大一新生刚进入大学,对学习模式,人际关系处理等方式的转变以及繁重的专业课学习无法适应,缺少家人的陪伴,同时对专业前景,专业就业情况的未知感到焦虑等情绪产生。这可能就与大学生生存质量以及家庭关系有关。该调查结果显示,抑郁情绪是否有性别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与王宏等[16]的研究状况一致。
调查显示,相对于其他方式的学生,提早很多时间起床后读书或锻炼的学生相对于通常迟到的学生,更加容易伴有抑郁情绪。这与汤叶舟[17]等的结果一致,充足的睡眠是保证学生正常学习和生活的基础,在当下学习压力和就业竞争压力不断增大的情况下,很大一部分学生选择牺牲睡眠时间用于学习备考,而对于这一部分学生,由于学习压力过大,睡眠时间不足,早起看书或锻炼,从而可能白天的日常学习和其他方面因疲倦而无法正常完成,让大一新生压力更大,从而导致抑郁情绪产生。这与李丽萍等的研究结果相似[18]。学校应积极关注学生压力变化,给予心理支持予以缓解,同时培养学生建立合适的学习方式,提升睡眠质量,避免焦虑情绪的产生。
调查显示(见图1),医学生大一新生家庭功能满意程度越好,抑郁得分越低。由表4可得,亲密度得分越高,抑郁量表得分越低。表明家庭环境越好,学生与家庭其他成员相处融洽,则抑郁情绪越少出现,这与Aude Villatte等人的研究相符合[19]。大一新生进入大学后远离家庭,独自应对学习以及其他方面的事件。而大学生本身由于社会经验尚浅,无法妥善处理各类事件,很多事情可能会和家人商量或向家人咨询意见和解决办法。而与家庭成员关系越好,在面对各类事件和问题时,就更有可能妥善处理或解决,避免产生焦虑等负面情绪。同时和父母良好的沟通交流,也便于大学生排解心理压力。
由图1可知,医学生大一新生生存质量状况越好,抑郁得分越低。大一新生刚刚进入校园,对各种生活事件可能无法选择有效的应对方法,而生活事件集中出现,将会影响大学生自我生存质量评价。研究表明,大一新生中,有55.97%的学生生存质量处于中等及以上水平,主观生存质量评价较高,而自身性格以及对生存质量的主观评价,与抑郁得分呈负相关,与张文悦等人的研究一致[20]。在生存质量较低水平和很低水平的人群中,有80人伴有抑郁情绪,占该调研所有伴有抑郁情绪人数的67.23%。由此可见,在生存质量较低的情况下,大一新生更容易产生抑郁情绪,从而影响学习和生活。因此,对大一新生的生活状况,心理情况以及人际交往情况应多加关注,提高其生存质量,可以有效地避免抑郁情绪的产生。
由表4可得,自主学习能力越好,学业自我效能高的学生,抑郁得分越低。这与赵胜林的研究一致[21]。学业自我效能感[22]是指学生对自身可以顺利完成学业任务所具备能力的判断以及自信。而在面对考试,就业,考研等事件时,自我效能感越高,对自身学业则更有自信,所面对的压力就更低[23]。而学习时间较短的学生,对大学所学知识掌握不牢固,在后期实习以及就业方面则会有更多的焦虑情绪产生,从而更有可能伴有抑郁情绪。因此,医学院校应当加大对学生业余时间的正确引导,提高医学院校大一新生自主学习能力,从而减少医学生学业与就业压力。
综上所述,该研究中,大一新生伴有抑郁情绪者占48.97%。其中起床时间以及清醒后决策,学习时间,家庭功能,生存质量状况是主要影响因素。大一新生刚从高中进入大学,面对远离家长,远离严格的教学管理以及可以自由使用手机,往往会沉迷于娱乐而不与外界和家庭进行交流,医学院校应当加强与学生家庭成员联系,促进学生与家庭成员保持良好的沟通,使家庭成员与学校管理者都能给予学生足够的关心与支持。同时关注大学生群体的心理健康情况,不仅要设立专门的心理咨询师,还要深入寝室等课堂外的空间,关注大一新生对大学生活的生理和心理适应情况,从而进一步避免抑郁情绪的产生。
该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仅选取安徽省内一所医学院校的大一新生进行调查,代表性不足,未加入大二,大三的学生进行对比,有待后续研究中扩大样本量,加强对不同年级与大一新生的对比,进一步探究关键的影响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