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记忆视域下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研究
——以咸宁市县(区)综合档案馆为例*

2024-01-02 02:39熊回香刘庆圆李昕然
山西档案 2023年5期
关键词:档案馆精准记忆

熊回香 刘庆圆 李昕然

(华中师范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9)

0 引言

精准扶贫工作生成了许多独具中国特色与地方特色的重要扶贫材料,极大地丰富了我国档案资源。记载有扶贫经验、扶贫精神和扶贫成果的精准扶贫档案是今后工作考查、经验借鉴和资源开发的权威凭证,也是当下乡村振兴工作深入开展的重要基础。2016年,国家档案局和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印发《关于做好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的意见》和《精准扶贫档案管理办法》,对精准扶贫档案管理做出具体要求。许多综合档案馆积极开展精准扶贫档案管理工作,为我国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提供了参考经验。2021年7月,笔者对湖北省咸宁市通山县档案馆、咸安区档案馆等6 个县(区)级综合档案馆调研时,发现各档案馆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精准扶贫档案的接收与整理,并计划于2021年底基本完成精准扶贫档案工作。

随着脱贫攻坚战的持续推进和取得全面胜利,精准扶贫档案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学界已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精准扶贫档案政策研究[1][2]、精准扶贫档案的作用研究[3][4]、精准扶贫档案工作存在的问题和对策研究[5][6]、精准扶贫档案资源信息化建设研究[7]等方面。从整体来看,现有研究成果仍存在不足:一是研究视野狭窄,对精准扶贫档案的研究尚未突破传统档案的管理范式:二是研究深度不足,多局限于现状和管理论述,缺乏关于精准扶贫档案开发利用、个性化服务等方面更为深入的研究:三是较少涉及社会记忆视域下的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目前仅有魏丽等基于社会记忆构建对精准扶贫档案资源提出新的管理要求和建设思路[8]。鉴于此,本文以目标结果为导向,以由“凭证”到“记忆”的档案研究范式为逻辑起点,探讨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问题,拓展精准扶贫档案研究角度的同时扩大社会记忆的实践载体。

1 社会记忆与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关联

精准扶贫档案是各级国家机关、社会组织和个人在精准扶贫工作中直接形成的,对国家和社会具有长久保存价值的文字、音像、电子数据等各种形式和载体的历史记录[9],以“省-市-县-乡镇-村”五级层层覆盖。社会记忆是人们在社会实践活动中所创造的一切物质财富和精神成果以信息的方式加以编码、存储和重新提取的过程的总称[10],反映着人们对过去记忆的认同。

精准扶贫档案与社会记忆存在密不可分的逻辑关系。第一,社会记忆为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提供理论指导。社会记忆观强调从档案与社会情境的关系思考档案问题[11],可从精准扶贫的社会情境这一源头重新审视精准扶贫档案及其相关政策和档案工作者;第二,精准扶贫档案资源是建构社会记忆的重要素材和载体。社会记忆的构建需要大量资源再现历史,而精准扶贫档案作为在脱贫攻坚的社会活动中直接形成的各种形式的原始记录,是构建社会脱贫记忆的必要凭证;第三,社会记忆建构是对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选择与认同。档案馆可以抓住构建社会记忆的契机,充分发挥可开放的精准扶贫档案的价值,引起人们广泛的接受、认同和共鸣;第四,社会记忆是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根本目的。建构社会记忆是对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开发利用的形式之一,使静态的档案载体转为动态的档案知识,通过构建大众认同的社会记忆,激活扶贫档案的社会价值。

2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现状分析

在脱贫攻坚取得胜利前,咸宁是集老区、库区、山区于一体的重点贫困地区,地属湖北省四大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之一,具有区域性整体贫困特点,是全省扶贫攻坚的主战场之一。精准扶贫工作遵循“中央统筹、省负总责、各地落实”的原则,同一地区的精准扶贫档案工作存在较大共性。因此,笔者选取了咸宁市的咸安区档案馆(区级)、赤壁市档案馆(县级)、崇阳县档案馆(县级)三个综合档案馆于2021年12月进行实地调研,对档案馆的工作人员进行焦点小组访谈和个人深度访谈,从精准扶贫档案的馆藏、收集、整理、数字化、开发利用和建设保障六个方面了解其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建设情况。访谈对象包括档案馆馆长、副馆长以及保管利用部、科技信息部、征集编研部的工作人员,共20 名。其中,性别方面,男性占75%,女性占25%;学历方面,大专学历占55%、本科学历占40%、硕士学历占5%;职务方面,馆长占15%、副馆长占65%、部门科长占20%。

在《精准扶贫档案管理办法》的指导下,所调研的三个综合档案馆在当地精准扶贫工作结束后开展精准扶贫材料归档与档案资源建设工作。2023年10月笔者对其进行追访时了解到,在精准扶贫档案工作指南与扶贫业务工作后续基本未发生变化的情况下,档案馆内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收集、整理、数字化工作基本未发生变动,开发利用工作也正按照既定目标稳步推进,所调研的三个综合档案馆在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方面的工作尚未表现出显著的变化。因此本文的调研数据仍具有延续性、可信性与时效性。

2.1 现状分析

2.1.1 精准扶贫档案馆藏情况

通过调研可知,档案馆将精准扶贫档案归为专业档案一类,用以专门反映精准扶贫工作活动中形成的各类档案。具体馆藏情况如表1所示。大多数精准扶贫档案已接收进馆,仍有相当一部分精准扶贫档案尚未进馆、以乡(镇)为单位进行保管。馆藏精准扶贫档案资源以综合类文书档案为主,包括管理类、识别类、施策类、脱贫类在内的县级-乡(镇)级-村级文件材料,其中最具特色和最先接收进馆的是一户一档贫困户类档案,涵盖贫困户申请书、贫困户脱贫计划及落实情况、脱贫验收、复核等全流程具有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同时,精准扶贫档案资源载体多样,包括纸质、照片、音视频等多媒体形式以及数字版本。

表1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馆藏情况

2.1.2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收集情况

根据调研可知,县级综合档案馆收集情况相似,以《湖北省精准扶贫文件材料归档范围和保管期限表》为收集依据,集中时间接收各乡镇和成员单位移交的档案,已在2021年底基本完成相关接收工作,如表2所示。档案馆的接收工作规范有序,收集来源固定、收集方式单一。其中,贫困县、乡镇和行政村是精准扶贫档案形成的主体,扶贫办、住建局等成员单位在帮扶工作中形成的具有长久保存价值的文件材料也须接收进馆。

2.1.3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整理情况

通过调研了解到,档案馆以双重价值理论为鉴定标准,凡是对形成单位和个人以及对社会有长久保存价值的档案均要接收进馆;按年度-组织机构的方法分类编号;按各来源单位移交的时间排序;综合类文书档案以“件”为单位,一户一档和扶贫项目类档案以“卷”为单位整理。赤壁市档案馆因保管空间问题只接收了来源单位所移交的光盘电子档案,其他档案馆要求纸质版和电子版一并归档,保护原件的同时实现了档案“增量电子化”。

2.1.4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数字化情况

县级档案馆受人员、资金等限制,委托外包公司完成精准扶贫档案数字化工作。档案馆和相关外包公司签署保密协议,对其工作进行监督与核查,数字化成果如表4所示。档案馆建设有自己的档案目录数据库和档案全文数据库,提供照片等查阅服务,提高了档案工作的质量和效率。

表4 精准扶贫档案的数字化情况

2.1.5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情况

在调研中了解到,县级档案馆关于精准扶贫档案工作尚处于初级阶段,仅开展了浅层次的开发利用工作,如表5所示。档案馆提供利用的方式单一,主要提供精准扶贫档案的简单查阅服务和举办精准扶贫档案展览两种。目前馆藏精准扶贫档案以贫困户的“一户一档”档案为主,而且精准扶贫工作落幕不久,村民对帮扶脱贫效果较为满意,尚未有明确的查档需求,用户查阅人次较少,查档内容单一;编研成果以反映乡镇村发展历程的史志为主,形式简单,缺少以“记忆”为主题的更深层次的编研成果。

表5 精准扶贫档案开发利用情况

2.1.6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保障情况

档案馆主要受到资金、人才与规章制度三个方面的保障。在资金投入方面,县级档案馆获中央财政和地方政府的拨款支持,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库房、信息化建设、安全保障及社会服务等方面的条件;在人才队伍方面,赤壁市档案馆35 岁以上档案工作人员占比93%,咸安区档案馆高达100%;同时赤壁市档案馆大专以上学历工作人员占比93%,咸安区档案馆占比89%,档案馆人才结构有待优化,年龄偏大且缺乏专业技术型人才;在规章制度方面,档案馆以国家相关规范为依据,缺乏因地制宜的规章制度,较为宏观空泛,具体操作性有待加强。

2.2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

本研究使用ATLAS.ti 8 质性分析软件对访谈资料进行开放编码-关联编码-选择编码的三级编码分析。首先,将原始访谈音频材料导入软件,结合受访者的回答与笔者自身经验和理论基础进行开放编码,对能够反映当前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问题的语音片段赋予概念化的标注。然后,分析编码概念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概念关系的链接与类属分类。最后,对相关标签化的概念归纳分类,构建主要概念类属。编码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问题情况编码结果

基于结构化访谈数据和编码结果分析,咸宁市县(区)级综合档案馆的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工作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但整体来看仍存在相关主体的主观能动性较弱、精准扶贫馆藏档案内容单一、缺乏相关社会记忆的开发利用、外部的保障性条件不充足的问题。

2.2.1 相关主体的主观能动性较弱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涵盖档案收集保管、鉴定整理、开发利用的全生命周期,需要档案工作者及相关形成单位的踊跃参与和积极作为。然而,综合档案馆和地方政府、乡镇、行政村、帮扶单位等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建设主体在实际工作中缺乏主观能动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相关建设主体旨在完成上级领导的检查任务,缺乏对当地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的思考和实践,相关工作边缘化、表面化;第二,专业性人才匮乏是主要问题。目前县级档案馆在编在岗人员约15 名,档案工作者数量少、年龄大、专业技能不足等现实能力与精准扶贫工作内容复杂、任务量繁重之间的矛盾导致档案的整理与数字化工作基本被委托于外包公司,之后档案工作者在查收过程中的工作多是机械被动的,未深入到档案资源的内容中,更不用说为用户提供个性化的知识服务;第三,缺少前瞻性规划。目前精准扶贫档案工作处于初级阶段,仅开展了收集保管工作,尚未对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系统规划,导致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缺乏连贯性和灵活性。

2.2.2 精准扶贫馆藏档案内容单一

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的馆藏内容集中在“一户一档”贫困类档案和对各地区精准扶贫工作的发展历程以及脱贫成效的总结。反观社会需求的多元化趋势,馆藏内容略显单薄。此外,精准扶贫馆藏档案内容还存在以下问题:一是精准扶贫档案收集不齐全,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相较于精准扶贫工作的延时滞后导致前期档案收集存在范围不明确、内容不完整等问题;二是部分精准扶贫馆藏档案内容重复,为应对上级督察,一些档案馆存在一定规模的重复性文件资料,并将其作为档案进行整理归档,造成工作效率降低、增加工作量、扼杀工作积极性等问题。

2.2.3 缺乏相关社会记忆的开发利用

纵观当前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开发利用工作较为滞后。首先,开发资源基础薄弱。归档档案的内容单一、形式简单,直接制约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其次,开发利用途径单一。目前关于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方式以档案查阅为主,还有少数档案部门联合史志办、编研乡镇村志等向社会展示当地的脱贫攻坚成果。最后,缺乏构建社会记忆的意识。档案工作者尚未以社会记忆等新视角思考精准扶贫档案的开发利用途径。总体来看,还需要对精准扶贫档案资源进行深层次、多维度、全方位的挖掘与开发,真正“活化”档案资源。

2.2.4 外部的保障性条件不充足

关于“贵馆在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难?这些困难来自于哪方面?”这一开放性问题,受访者主要提到两方面困难。一是资金问题。档案馆作为非营利性的科学文化事业机构,其经费主要源于政府的固定拨款,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建设受到经费不足的限制,例如咸安区档案馆用于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的经费平均每户仅50 元。二是人才问题。在年龄构成方面,馆员年龄多在40 岁以上,对于创新性工作缺乏热情和干劲;在学历构成方面,以本科和大专层次为主,研究生学历占比小,馆员知识水平有限;在专业构成方面,大部分馆员并非档案学专业出身,且档案工作者身兼数职,难以专注于精准扶贫档案工作。同时,资金和人才的缺乏也引起了精准扶贫档案信息化进程缓慢的技术问题。

3 社会记忆视域下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架构

3.1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四维一体”架构依据

“主体-中介-客体”是任何活动不可或缺的三个要素。孙德忠指出社会记忆具有主体、客体和中介三个基本要素[12];徐拥军认为社会记忆既是一种客体,也是主体作用于客体的过程[13];丁华东揭示了中介研究视角是档案记忆研究在社会记忆理论研究框架中的立足点[14]。此外,基于实地调研和访谈材料的编码分析,笔者发现资金投入、专业人才、技术管理等保障性条件也是影响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重要因素。因此,本文尝试采取“主体-中介-客体-保障”四维一体的建设架构,如图1所示。

图1 社会记忆视域下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架构

3.2 主体维度

本文从主体能动性的视野分析精准扶贫档案的形成主体、管理主体和补充主体在社会脱贫记忆构建中的职责与义务。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建设主体由扶贫部门、档案部门、乡镇干部、村民和其他社会力量构成。

首先,在扶贫办、惠民办等扶贫部门的工作中形成了大量反映精准扶贫工作全貌的原始记录。扶贫部门应做好精准扶贫档案工作,为乡村走向全面振兴留存参考材料。其次,档案部门尤其是档案馆是精准扶贫档案的主要管理单位,在精准扶贫档案工作中发挥着重要的主体作用。再次,乡镇干部是精准扶贫档案的形成主体之一,精准扶贫档案全面记录着他们带领贫困人口艰苦奋斗、摆脱贫困的历程,也浓缩其无私奉献、为国为民的精神品质;同时,作为精准扶贫档案的第一管理者,乡镇干部需及时收集整理工作中实时产生的精准扶贫档案。然后,村民是“一户一档”材料的主要来源者,应主动提供真实可靠的家庭信息,为馆藏档案的收集齐全、结构完整贡献力量。最后,全国人民是脱贫战争的亲历者和见证者,普通公众、党政机关、企业事业单位等其他社会力量可能会从其感兴趣的角度捕捉到别样的社会记录;同时,社会群体也是构建社会记忆的推动力量,提供满足社会大众需求的服务是档案工作的根本遵循。

3.3 中介维度

作为社会脱贫记忆的重要载体,精准扶贫档案发挥着连接建构主体和记忆客体的作用。本文从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文献、口述、实物和数字的多种形式探讨如何全面多元地记录社会脱贫历程。

首先,接收进馆的精准扶贫档案绝大部分以文件资料形式保存,包括综合类、精准扶贫类、精准施策类等文书档案,各种村史、方志、家谱等经过加工处理的、有历史意义或研究价值的信息知识也是扶贫工作亲历者对这段历史发展变迁的见证。文献档案承载确定具体的信息,完整系统,发挥着无可替代的凭证作用,可构建起以文献文本记录为存在形式的社会脱贫记忆。其次,口述档案是社会历史发展变迁的人证实录,是社会记忆的生动承载,与其他类型的档案互证互补。但目前精准扶贫工作的口述档案较少,档案馆应主动加强对精准扶贫口述档案资源的建设。然后,实物档案是记录传承社会记忆的重要存在形式,例如,反映村庄或扶贫干部在扶贫工作中获得的奖章、锦旗、荣誉证书等;精准施策项目使用过的工具;就地改造或易地搬迁所签署的契约等。相较于文献型档案,客观存在的实物档案直观形象,更容易引起情感共鸣,激励人们牢记精准扶贫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力量。最后,数字档案资源建设是开展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开放共享和数字记忆工作的物质基础。档案工作者应开拓以数字记忆建设档案资源的新形式,将现代信息技术和档案记忆建构有机结合,以数字形式记录、保存和重现精准扶贫档案记忆。

3.4 客体维度

本文以档案形成者的层次结构为切入点,突出档案的记忆属性,将其分为个体记忆、乡村记忆和社会脱贫记忆,从小到大反映精准扶贫工作的全貌。实际上,脱贫记忆的建构具有较大弹性,需要各种记忆相辅相成,共建完整的国家记忆。

首先,个体记忆是一类人或一个区域的人们对于过去的活动、感受、经验的印象积累和再现[15],具有碎片化、短暂性等特点。在精准扶贫的社会情境中,“一户一档”类贫困户档案和扶贫干部档案是个体记忆的“物化”和“固化”,是激励村民和干部继续投身家乡建设、服务社会基层的内生力量。其次,乡村记忆是属于乡村这一区域、乡村百姓这一群体基于文化认同的共有记忆。干部驻村帮扶、职业教育培训等“传统项目”,电商扶贫、旅游扶贫等新手段,给乡村留下了独特记忆。有关单位在改造房屋和修灯建路等精准扶贫的同时,应注意修建村史馆,保存乡民的风俗习惯、生活状态、生产方式等丰富的乡村文化资源,形成人们对乡村走向振兴的独特记忆。最后,建构全社会的扶贫记忆,既是全国人民艰苦奋斗的精神财富,也是乡村发展继往开来的必然所需。扶贫攻坚战的胜利是政府审时度势、干部群众落实政策和贫困人民自强不息的共同作用结果。精准扶贫档案能全面反映与贫困抗争、为人民而战的奋斗记忆,脱贫质量提升、人民生活改善的幸福记忆,治理体系完善、治理能力高效的管理记忆;在增强各民族文化自信的同时将形成巨大的合力,共同守护脱贫攻坚伟大实践的社会记忆。

3.5 保障维度

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工作是一项涉及各级各部门的复杂系统工程,为确保工作顺利开展,需从政策、组织、资金、人才和技术等方面提供有力保障。其中,资金是根本保障,其它保障条件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实现协调统一,共同为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提供坚实的基础保障。

第一,政策保障。档案馆应全面把握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的发展趋势,根据国家统一部署,因地制宜,加快制定适合本地区的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专项规划,做好顶层设计;第二,组织保障。地方政府和档案部门要把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作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档案工作的重点内容来抓,集中力量推进相关工作;成立精准扶贫档案工作专门机构,实行统一领导、统一规划、统一标准、统一管理;第三,资金保障。中央财政和地方政府每年应下拨固定比例的资金用于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档案馆在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开发利用过程中注重社会效益的同时也要注重经济效益的实现;第四,人才保障。通过内培和外引双向充实和培养人才,提高档案人员的专业水平;第五,技术保障。建设精准扶贫档案数字化系统,融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实现扶贫档案资源智慧管理。

4 社会记忆视域下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策略

4.1 多方协作,构建社会记忆全民认知

社会记忆构建旨在服务于民。只有公众参与到具体的构建工作中,才能使社会记忆深深扎根于人民心中。在构建主体做好顶层规划的基础上,相关主体需明确各自职责并积极作为,共同推进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工作。第一,扶贫办(乡村振兴局)要发挥好“指挥棒”的引导作用,整合相关部门及社会扶贫资源,促进发挥精准扶贫档案的凭证价值;第二,档案部门尤其是综合性档案馆应提高主观能动性,以专业能力投入精准扶贫档案管理工作;以前瞻性视角建设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第三,乡镇干部应将精准扶贫档案工作作为一项重要任务来抓;将精准扶贫第一手材料的收集整理工作常态化,为日后向档案馆移交奠定基础;第四,村民应提供真实可靠的信息,并及时主动上交散落在自己手中的重要档案;最后,其他社会力量应积极向档案馆上交或捐赠对社会有价值的精准扶贫档案。

4.2 丰富资源,控制社会记忆开发方向

作为一种社会记忆形态,精准扶贫档案既是社会记忆的控制对象,也是社会记忆的控制手段。在精准扶贫档案工作前期,档案馆应加强前端控制,对乡镇和行政村的相关人员展开业务培训和指导,从源头提高精准扶贫档案的形成质量。在精准扶贫档案的移交阶段,档案馆应进行全面仔细的检查核对,确保精准扶贫档案内容清晰完整;优化进馆档案的构成比例,优先保管重要的档案资源,保持档案文件馆藏量与信息量的最佳比例关系。目前精准扶贫工作已向乡村振兴全面部署衔接,为防止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流失和形式单一固化,档案人员应主动跟踪社会变化,为采集口述档案、实物档案等多种载体形式的精准扶贫档案拓宽渠道,为社会记忆的构建突出重点、提供方向。

4.3 档案记忆,传承社会记忆精神价值

社会记忆的建构和传承是对静态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挖掘和重构与共同记忆的传播和扩大,这也是档案资源的开发过程。因此,在做好档案收集、整理、保管等工作的基础上,档案馆要加强对精准扶贫档案的开发利用和宣传,发展“社会化”服务模式,激活档案价值,促使社会记忆被广泛了解和认同。

此外,精准扶贫档案资源是能够体现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艰苦奋斗精神的文化教育资源。各级综合档案馆应承担起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社会功能,从脱贫成果、奋斗场景、历史变迁等角度对贫困地区进行重点保护和建设规划,联合多方力量建设扶贫教育基地,立体展示人民昔日艰苦奋斗的真实状况,传承中华民族奋发图强的时代精神。扶贫教育基地还可以供党员干部和社会群众实地参观,通过生动有趣的学习和体验,使参观者沉浸式了解党和国家扶贫政策和脱贫攻坚历程,以激励民众不忘初心、勇往直前。

4.4 技术赋能,保障社会记忆实现途径

目前,虽然各级部门在积极开展精准扶贫档案的数字化,但建设效果不佳。关键在于精准扶贫档案主要分布在县、乡镇、行政村这三个层级的基层档案部门,其档案工作者缺乏档案管理以及数字化的经验。因此,县级及以上的档案部门要重视基层精准扶贫档案工作,给予技术和人员上的支持,建立档案数字化示范点,以点带面,整体推进精准扶贫档案的数字化工作。基于精准扶贫数字档案资源,档案部门应联合其他部门建立起全国统一联动、信息共享的精准扶贫档案管理系统,实时追踪贫困户脱贫动态及监管贫困政策、资金的使用,实现精准扶贫档案的动态精确管理和精准扶贫档案资源的共享利用。

5 结语

精准扶贫档案是反映了整个社会自上而下进行脱贫攻坚战的全貌,是构建社会脱贫记忆的重要素材。本文以社会记忆理论为指导,综合运用实地访谈法、深入访谈法和质性研究法探讨了精准扶贫档案资源建设的现状与社会脱贫记忆的建设架构和策略。但建设架构的提出是基于已有理论研究成果和访谈数据编码结果,需要进行实践的检验,并根据实际情况做出适当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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