痤疮发病机制及治疗方法的研究进展

[摘 要] 痤疮属于一种因毛囊皮脂腺单位病变所致的皮肤疾病，青少年为高发群体，主要临床表现为炎症病变、结节、丘疹、脓包等，面部、背部、胸部等为其主要发病区域。现阶段，临床尚未具体明确青少年痤疮的发病机制，认为雄激素亢奋、痤疮丙酸杆菌（P.acnes）定植、皮脂分泌异常、炎症反应等因素均可能诱发该病。痤疮的治疗方案多样，包括药膏、口服药物、物理疗法等，但疗效不一。随着医疗技术不断发展，在青少年群体痤疮发病机制、治疗方法等方面研究均取得长足进展。本文就青少年痤疮的发病机制及治疗方法展开综述。

[关键词] 青少年痤疮；发病机制；雄激素亢奋；炎症反应；物理疗法

[中图分类号] R758.7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4949（2024）04-0192-04

Research Progress on Pathogenesis and Treatment of Acne

WANG Chen-jun

（Department of Dermatology and Venereology， Shannan People’s Hospital， Shannan 856000， Tibet， China）

[Abstract] Acne is a kind of skin disease caused by the lesions of hair follicle sebaceous gland units， and teenagers are the high incidence group. The main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are inflammatory lesions， nodules， papules， pustules， etc.， and the face， back and chest are the main areas of onset. At present， the pathogenesis of adolescent acne has not been specifically defined in clinic. It is generally believed that hyperandrogen， colonization of propionibacterium acnes （P.acnes）， abnormal sebum secretion， inflammation and other factors may induce the disease. Treatment options for acne are varied， including ointments， oral medications， physical therapy， etc.， but the effectiveness is mixed. With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medical technology， certain breakthroughs have been made in the pathogenesis and treatment methods of adolescent acne.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pathogenesis and treatment methods of adolescent acne.

[Key words] Adolescent acne； Pathogenesis； Hyperandrogen； Inflammatory response； Physical therapy

青少年时期男性的痤疮患病率较女性高，临床症状多样化，面部为主要发病区域，其次为胸背部，给患者日常活动、社交带来极大负面影响，甚至会影响青少年心理健康。痤疮发病机制较为复杂，具有病程久、复发率高、难治愈等特点，若未得到及时治疗，可能会遗留瘢痕，严重影响患者生理、心理健康。临床依据皮损状况可将痤疮分为Ⅰ～Ⅳ级，外涂药物、口服药物及物理治疗均为常用的治疗方法。尽早明确患者发病原因，对指导临床制定有效、安全的治疗方法具有重要意义。鉴于此，本文对青少年痤疮的发病机制、治疗方法进行综述。

1 发病机制

1.1 雄激素异常 在青少年时期，雄激素表达多为亢奋状态，5α-还原酶能够作用于雄激素，使其转化为双氢睾酮（DHT），而DHT是诱发皮脂过度增生的关键因素[1]。DHT可通过结合皮脂腺细胞中受体，导致皮脂大量分泌，最终形成皮脂增生；同时，DHT还可刺激皮肤细胞中游离脂肪酸、核蛋白等物质生成，进而导致皮脂及毛囊逐渐角化，大量皮脂堵塞在皮肤细胞内，无法排泄，最终诱发痤疮[2]。相比男性，女性雄激素表达水平较低，故男性症状更为严重，但女性患者在月经期前雄激素呈高表达，进而加重或诱发痤疮。1941年，国外学者在研究中首次提出[3]，雄激素为痤疮的诱发原因，雄激素主要源于肾上腺、性腺系统，其在皮脂释放、皮脂腺发育中具有重要调节作用，因此认为其对痤疮的发生及发展具有促进作用。另外，雄激素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调节机体免疫功能，抑制免疫反应。但有关青少年痤疮患者雄激素能够通过抑制免疫反应这一途径导致痤疮发生还需进一步验证。

1.2 皮脂腺大量分泌 皮脂过度分泌为痤疮的重要诱发因素之一。亚油酸（LA）主要存在于机体表皮细胞中，属于一种脂肪饱和酸（EFA），有助于促进神经酰胺前体合成，进而保护皮肤屏障功能，同时也是细胞间质复合物组成的重要物质[4]。而皮脂释放增加会直接降低LA水平，故上皮细胞因缺乏LA导致屏障功能受损，逐渐发生角化现象，最终形成丘疹、结节等痤疮症状[5]。另外，皮脂成分中的角鲨烯在屏障功能正常状态下多呈油状，一旦接触空气后则会转变为黏性液体，无法自主排出毛囊口，从而增加痤疮发生风险。

1.3 炎症反应 痤疮的本质即为一种炎性疾病，但炎症反应发生在粉刺形成、毛囊口角化之前，为皮肤损伤的最早时间，且贯穿疾病发生与发展全过程[6]。相关研究证实[7]，多种炎性细胞因子均可参与到痤疮发病过程，常见的如白介素1α（IL-1α）、白介素6（IL-6）、白介素8（IL-8）、肿瘤细胞坏死因子-α（TNF-α）等，以上因子均属于促炎因子，高表达时会导致毛囊口角化严重及痤疮炎症损伤。另外，痤疮丙酸杆菌（P.acnes）属于革兰氏阳性菌，为毛囊微生物群内优势菌群，已有研究证实[8]，P.acnes大量繁殖与痤疮发生存在密切联系。P.acnes大量繁殖后会刺激滤泡及其周围组织分泌IL-6、IL-8，同时激活单核细胞，通过依赖Toll样受体（TLRs）方式释放TNF-α及趋化因子，最终导致痤疮炎症病变加重。并且定植在皮脂腺内的P.acnes会分泌大量酶类，能够将皮脂中三酰甘油分解为游离脂肪酸刺激毛囊，不仅会加重炎症反应，损伤皮脂腺，还会导致皮脂腺严重角化及皮脂增生，进而影响皮脂排泄，加速痤疮形成[9]。

1.4 其他 除了上述陈列因素以外，相关研究还表明[10]，遗传、精神心理压力、免疫和环境等因素也会导致痤疮发生或者加重痤疮病情。

2 治疗方法

2.1 药物治疗

2.1.1抗雄激素药物 抗雄激素为治疗痤疮的重要靶点之一，螺内酯、非那雄胺、氟他胺等均为常见的抗雄激素药物，其中螺内酯在临床应用较为广泛。Roberts EE等[11]研究中选取80例青少年女性痤疮患者，结果显示80例患者经螺内酯治疗后有22.5%患者完全缓解，80%患者改善，且副作用较轻，耐受性高，有望成为抗生素治疗的安全替代品。螺内酯治疗痤疮的主要作用机制为通过损伤性腺及肾上腺，降低雄激素生成酶活性，进而抑制雄激素分泌[12]。另外，螺内酯还属于DHT受体竞争抑制剂，服用后在机体内可显著抑制DHT与雄激素受体结合，进而阻断睾酮转变为DHT的通路，有助于减少皮脂分泌，达到治疗的目的[13]。

2.1.2抗生素 P.acnes作为痤疮发生的高危因素，故采用抗生素治疗具有重要意义。自20世纪70年代，其抗生素的耐药性呈上升趋势，经临床管控后，近10年有所好转，但依然是临床用药高度关注的问题[14]。现阶段，对于抗生素耐药性的大部分建议主要以专家共识为基础，存在一定武断性，尚无有力的科学实验支持，故国外学者倾向于在使用抗生素之前加用非抗菌药物治疗，如维A酸、过氧化苯甲酰等[15]。Han JJ等[16]研究中也不建议单独口服抗生素治疗，认为应选取耐药性较低的药物联合治疗。陆晓君等[17]研究结果显示，多西环素口服+异维A酸点涂治疗的研究组总有效率为96.77%，高于异维A酸点涂治疗的对照组（70.97%），IL-8、白介素4（IL-4）、可溶性白介素2（IL-2）受体水平低于对照组，不良反应发生率（16.13%）低于对照组（19.35%），证实多西环素联合异维A酸治疗痤疮患者疗效优于多西环素单独治疗，且安全性更高，其原因主要与两种药物联合应用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P.acnes耐药性有关，同时增强抗菌消炎作用，发挥协同效应，有助于提升疗效。

2.1.3外用维A酸 维A酸药物已发展至第三代，其中第一代（全反式维A酸）与第三代（阿达帕林）均适用于外用局部给药治疗轻度痤疮，联合方案还可治疗中度患者。维A酸乳膏为常用的全反式维A酸药物，具有溶解角质作用，可加速上皮细胞分化速度，抑制皮脂释放，同时还具有一定抗炎作用，治疗轻度患者效果较为明显[18]。阿达帕林凝胶属于第三代维A酸药物，因其疗效更好、安全性更高，已逐渐取代第一代药物，且适用于轻度、中度患者。王鸿飞[19]对上述两种药物治疗痤疮疗效进行对比，结果显示研究组（阿达帕林凝胶治疗）总有效率为95.38%，高于对照组（维A酸乳膏治疗）的78.46%，且不良反应发生率及复发率（7.69%、3.08%）均低于对照组（24.54%、20.00%），证实阿达帕林凝胶有效性及安全性均优于维A酸乳膏。国外已有研究证实[20]，维A酸治疗痤疮患者可明显改善色素沉着，且安全性较高，建议若无药物禁忌证，应尽早采纳该药物治疗，可联用保湿剂减少皮肤刺激。

2.1.4口服异维A酸 异维A酸已被临床广泛用于治疗痤疮，可有效预防瘢痕增生，已成为治疗中重度痤疮患者的首选药物，推荐初始剂量为0.25～0.5 mg/（kg？d），后续可根据疗效及耐受度进行调整，治疗周期取决于皮损改善状况，一般不少于4个月。蒋诗雨等[21]研究结果显示，异维A酸治疗61例中重度痤疮患者随访1年后均未复发，但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糖脂代谢水平。究其原因为，异维A酸结构极似维生素A，主要成分为13-顺式维A酸，能够抑制皮脂活性，提升皮脂LA水平，进而减少皮脂释放，延缓上皮细胞角化，改善丘疹、结节、脓包等症状[22]。并且该药物还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P.acnes数量，从而减轻炎症反应，有助于控制病情发展，但其对菌种本身无明显作用。针对该药物治疗期间会引起多种不良反应这方面，卢改会等[23]研究提出采用中西医联合治疗方案，结果显示治疗2周、4周、8周后，观察组（畅枢汤+异维A酸治疗）疗效高于对照组（异维A酸治疗），且观察组痤疮严重程度（EGSS）、痤疮瘢痕评分（ECCA）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另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显著降低，表明畅枢汤有助于提高异维A酸安全性。因此，建议临床针对用药安全性这一方面，可采用异维A酸联合治疗方案以提高安全性。

2.2 物理治疗

2.2.1红蓝光治疗 赵丽阳[24]研究显示，观察组（阿达帕林+红蓝光）总有效率（96.43%）优于对照组（76.79%），临床症状积分低于对照组，且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7.14%）与对照组（8.93）无明显差异，表明红蓝光治疗中重度痤疮患者可提高疗效，缓解症状，且安全性较高。分析其原因在于，P.acnes为痤疮高危因素，其定植后能够生成卟啉，而蓝光照射可通过刺激卟啉损坏细胞膜，促使细胞凋亡，并且蓝光照射24 h后可显著减少P.acnes数量，治疗2～3次后P.acnes繁殖能力明显下降[25]。红光对卟啉的影响相对较小，但其穿透性更强，可直达皮脂腺层，甚至更深层次，进而抑制P.acnes繁殖。因此，红蓝光共同治疗该病可实现取长补短，提升治疗效果。

2.2.2微针治疗 皮肤针刺属于一种物理疗法，临床也称为胶原诱导治疗，已被广泛用于治疗痤疮疤痕患者。随着微创技术不断发展，微针技术日益成熟，治疗方法为使用无菌微针多次穿刺皮肤，达到损坏疤痕组织内的真皮胶原蛋白。并且将微针与药物、富血小板血浆、激光等技术联合应用时，疗效更为显著。Sitohang IBS等[26]研究证实，微针作为单一疗法或联合其他治疗方法治疗痤疮疤痕均有良好的效果，并且治疗后无明显不良反应。因此，微针可作为治疗痤疮患者的有效方案。张凤等[27]研究显示，在异维A酸治疗基础上加用微针治疗疗效优于单独应用异维A酸治疗，同时满意度也有所提升。

3 总结

痤疮的发病机制主要与雄激素过度分泌、P.acnes定植、皮脂腺大量分泌、炎症反应有关。目前，药膏、口服药物、物理疗法等均为临床治疗痤疮的有效方法，其中外用药膏主要适用于轻度患者，对于中重度患者需联合其他方法治疗。口服药物、物理疗法及其联合治疗方案为治疗中重度患者的一线方案，对于不同病情的患者，临床应依据患者实际情况制定相应方案，以取得理想的治疗效果。因此，临床在治疗痤疮患者时，建议依据其病因、病情严重分级状况选取科学的治疗方法，以提升疗效，减少不良反应发生为主要目的，同时需注意药物间相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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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1-10 编辑：周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