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生成逻辑、基本内涵和实践进路

［摘"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站在新时代新征程的历史起点上对美丽中国建设和全球环境挑战的当代思考，同时也是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创新性回答。深刻认识新时代语境下如何走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道路，需要掌握其生成逻辑、基本内涵和实践进路。在其生成逻辑上，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理论根基、中华优秀传统生态自然观为其赋予文化底蕴，以中国共产党生态现代化探索为实践基础；在其基本内涵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以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人民群众共享生态福祉、建设美丽中国和美丽世界为价值理念的现代化；在其实践进路上，要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不断健全生态保护制度、积极参与和推动全球环境治理合作。推动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必然，不仅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锚定了前进方向，同时也为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提供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生态文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中图分类号］"D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642（2024）05—0020—06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团结带领中国人民保护生态环境和推进生态治理的伟大实践中形成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生态思想奠定了坚实的实践和理论基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1］，并深刻阐明了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凸显出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相统一的辩证关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再次强调了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并对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从“完善生态文明基础体制”“健全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健全绿色低碳发展机制”［2］三个方面作出系统部署，以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助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实现。站在新时代的起点上，系统把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生成逻辑、基本内涵和实践进路，对科学认识中国式现代化的独特性、优越性、先进性并深刻理解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新时代美丽中国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生成逻辑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在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人民积极主动应对人与自然矛盾的实践基础上形成的。它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是对中华优秀传统生态自然观的传承和弘扬，也是对中国共产党生态现代化探索经验的提炼和总结，是理论根基、文化底蕴和实践基础的统一。

（一）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为理论根基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蕴含着丰富的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深刻揭示了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的统一性，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在批判吸收前人自然观思想的基础上，将人的实践纳入对自然的认识当中。

首先，马克思从系统观念出发，认为人与自然是相互依存的有机整体，人在本质上“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3］，即自然相较于人这一具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而言仍处于优先级地位。人与自然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是客观的存在，并且不以自然对人的有利性为前提，而是处于相互促进的互利关系之中。人类从自然界中获取维持其基本生存所需的物质生产资料和生存资源，是自然界之于人的天然馈赠；但与此同时，人类也应在合理限度之内获取自身所需的自然资源，履行好保护自然的应有责任。基于此，马克思在谴责不顾自然生态可持续发展的资源获取方式的同时，又明确提出要“节约利用、合理利用和可持续利用自然力”“高效合理地利用废料”“改良土地”等一系列保护自然的合理方式。

其次，马克思深刻揭示了人的本质是以自然为主体的对象性存在。马克思指明，人与自然之间的对象性关系是以实践为客观中介，并在实践过程中将自然界视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即自然界在客观现实中体现为人类社会中的自然界。人与自然之间具有自然性质的对象性关系。人作为具有生命力的自然存在物，要靠阳光、空气、水等自然资源才能在客观世界存活，人与自然形成自然性质的对象性关系。

最后，马克思尤为重视用科学方法论来深刻把握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其一，马克思在全面考察整个社会历史进程的基础上，系统认识了人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将历史这一范畴划分为自然史和人类史，并指出人类社会发展是从畏惧自然、征服自然到尊重自然、善待自然、逐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过程。其二，马克思认为，可以将科学技术应用于调整和修复人与自然关系中，应大力推广科学技术，防止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其三，马克思突出强调了自然的客观物质价值，强烈驳斥“工具价值论”“自然内在价值论”等思想，认为自然具有满足人的主体需要的审美价值。

（二）以中华优秀传统生态自然观为文化底蕴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蕴含着丰富的中华优秀传统生态智慧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绵延5000多年的中华文明孕育着丰富的生态文化。”［4］

首先，“天人合一”的世界观。春秋战国时期，《孟子·尽心上》阐述了“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的思想，重视人要从亲亲之情推至关爱和善待自然万物，并且要主动承担起保护自然万物的生态责任和义务。汉代大儒董仲舒在《春秋繁露·深察名号》中提出“天人之际，合而为一”的思想，明确“天”即自然及其运行规律，尤为重视尊重自然规律，强调人与自然要和谐共处，人要在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原则下，探寻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良性互动的路径和方法。

其次，“道法自然”的方法论。“道法自然”在“天人合一”的基础上，更为强调人的生命活动必须与天地的运行变化相协调。中国古代思想讲究从辩证的角度看待人与自然之间高度统一的关系，人的实践活动要遵循自然规律，即“自然之道”“自然主义”，人的行为要与天地万物保持和谐统一的状态。《道德经》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精辟阐释出天、地、人乃至整个宇宙的生命规律，“道”便是天地万物共有的基本特性。《庄子》中也阐述了“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思想，表明人与天地万物共生共存。除伦理层面的约束之外，外在的强制性约束也十分必要。中国古代很早就设立了环保机构，颁布了一系列严格的生态保护律令，最早可追溯至夏朝时期的规定，“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长；夏三月，川泽不入纲罟，以成鱼鳖之长”，即实行“山禁”“休渔”以维护生态平衡。春秋战国时期，秦《田律》禁止夏季燃烧草木灰，这一规定可视为最早的保护空气质量的措施；《韩非子·内储说》提出“环保治国”的生态理念。北魏时期，贾思勰提出“种三十亩，一年斫十亩，三年一遍，岁收绢百匹，永无尽期”的轮次采伐思想，蕴含着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理念。中国古代形成的自然保护理念和经验沉淀，在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伟大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以中国共产党生态现代化探索为实践基础

在百余年奋斗历程中，中国共产党积累了丰富的生态环境治理经验，为走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实践基础。

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立足于生态环境和生产力发展的实际，将生态环境改善工作置于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位置，加强林业和水利工程建设。其一，在林业建设上，党中央深刻认识到植树造林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经济建设的重要性，多次指示要保护好、利用好我国的林业资源，禁止滥伐林木、盲目开荒等不利于生态环境发展的行为，并号召全民参与植树造林活动，“在一切宅旁、村旁、路旁、水旁，以及荒地上荒山上，即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均要按规格种起树来，实行绿化”［5］。经过大规模植树造林，全国土地绿化率显著提升，水土流失状况得到初步改善。其二，在水利工程建设上，为缓解自然灾害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党中央团结带领人民群众建设了“四大水利工程”，使长江、黄河等流域的生态环境得到有效改善，最大程度减轻了旱涝灾害对农业生产造成的影响。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生态环境的改善表明，以污染换取生产力发展的方式不可取，要时刻兼顾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良性关系。

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邓小平同志强调植树造林是“建设社会主义、造福子孙后代的伟大事业……要一代一代永远干下去”［6］，并在推动生态环境治理过程中深化了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逐步形成了促进经济建设与保护生态环境辩证统一的基本思路。1983年召开的第二次全国环境保护会议将环境保护确立为我国的基本国策，扎实推进经济、城乡和环境三项建设同步发展，以生态要素赋能中国式现代化长远发展。

党的十八大以来，由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党中央深刻认识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伴随经济发展而来的生态破坏问题引起了民众高度关注”［7］。基于生态环境问题，党中央出台了一系列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重大战略部署，“生态文明建设”被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体布局，“绿色”在新发展理念中被置于重要地位，“建设美丽中国”成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之一。党在各个历史时期所作出的关于生态环境的重大战略决策，为我国现代化道路的长足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实践基础和理论基础。

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基本内涵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思想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生态环境工作经验的总结和升华，科学回答了新时代中国在推进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以生态环境治理赋予现代化建设以崭新内涵，是新时代实现美丽中国建设目标的科学理论。

（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

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本质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是解决我国生态环境问题的基础之策”［8］54，深刻阐明了绿色低碳发展方式对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意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就是要从根本上统筹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坚持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发展道路。

其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以绿色低碳理念为主的现代化。走好现代化道路需要正确认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辩证关系，实现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近代以来，西方的现代化无不以牺牲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为代价，在获取巨大物质财富的同时，也产生了资源枯竭、环境污染等生态环境问题。随着世界多极化趋势的加速发展，生态环境问题日益严峻，如何协调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辩证关系是世界各国在推进现代化进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西方的现代化实践表明，无论是将经济利益凌驾于生态保护之上，还是让生态保护优先于经济发展，都割裂了二者之间的辩证关系。基于此，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两山理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绿水青山”意指生态环境，“金山银山”就是经济发展。对人的生存来说，金山银山固然重要，但绿水青山是人民幸福生活的重要内容，是金钱不能代替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提出为我们重新审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提供了全新的视角。一方面，坚决摈弃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来换取经济迅速增长的错误做法，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辩证关系，做到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实现二者之间的动态平衡；另一方面，要充分认识到“绿水青山”潜在的生态价值和经济效益，树立“保护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发展理念。

其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以“绿色”为主题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当前，我国经济社会正在向绿色化、低碳化方向发展，但“生态文明建设正处于压力叠加、负重前行的关键期”［8］17，推动生产生活方式向绿色化转型成为现代化发展中的关键一环。走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道路，关键在于形成与经济社会发展相匹配的绿色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要将人类社会所需消耗的物质资料纳入生态考量范畴，摒弃以往社会发展中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的生产生活方式；摈弃刻意追求GDP快速增长的错误观念，在生产中树立绿色、清洁、高效的价值目标；加快转变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着力发展以绿色、科技为核心的低碳循环经济，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为走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道路奠定基础。

（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人民群众共享生态福祉的现代化

构筑共建共享的生态环境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价值追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代化道路最终能否走得通、行得稳，关键要看是否坚持以人民为中心”［9］，人民的满意是对现代化建设是否顺应民心所向的有力回答。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品质，也是中国共产党的本质特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决定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鲜明价值取向和价值归宿，即现代化道路的开辟和推进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10］为目标旨归，坚持为人民谋幸福、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1］，深刻阐释了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以鲜明的人民性为本质特征的。构建良好生态环境的终极目标不仅要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要实现人的全面现代化。

其一，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目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为了有针对性地治理环境污染、保护生态环境、确保人民生存空间，党中央提倡大力改善生态环境、全民参与植树造林活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可持续发展成为国家重要的生态发展理念，用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为人民生活质量和身体健康赋能。新时代以来，生态环境问题被提到民生发展的优先地位，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成为改善生态环境的紧迫任务。我国积极探索生态扶贫、生态振兴的实践路径，将生态环境保护与民生改善相结合，秉持生态环境治理始终为了人民、依靠人民的理念，始终坚持生态惠民、生态利民、生态为民，使人民切实感受到最普惠的生态环境福祉。

其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实现要靠人民的力量和智慧。唯物辩证法认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和推动者，也是“剧作者”与“剧中人”的辩证统一体。人这一实践主体自身力量的发挥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进程中，需要发挥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充分调动其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要把建设美丽中国转化为全体人民自觉行动”［12］。保护好生态环境就要在最大程度上保障好民生，建设人民满意的美丽中国，让人民共享绿色发展成果，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安全感、幸福感。

其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不仅要惠及当代，更要泽被子孙后代。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生态环境保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8］13，生态文明建设关乎人民幸福、民族复兴。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着眼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目标，立足于处理好当代人类与子孙后代之间生存发展的辩证关系，专注于做好利在当代、造福千秋的伟大事业。

（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建设美丽中国和美丽世界的现代化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美丽中国和美丽世界的构建为目标旨归。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建设美丽家园是人类的共同梦想”［13］，深刻表明了建设美丽、清洁、宜居的生态环境是中国乃至全世界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世界发达国家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将国内资源消耗大、环境污染严重的产业转移至其他发展中国家，破坏了他国的生态环境、加剧了全球生态危机；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积极履行大国责任，承担起建设人类生态文明和美丽家园的重要责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致力于实现建成美丽中国的伟大目标，应当在走向新时代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进程中、为共建美丽世界的宏伟目标作出更大贡献。

其一，建成美丽中国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重要基础。回望党的百余年奋斗史，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就非常重视环境保护工作，号召“绿化祖国”、开展全国性植树造林活动，进而实现环境保护立法、树立起我国生态环境保护工作中的重要里程碑；此外，科学发展观中的“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等重大价值理念，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根本思想指引。党的十八大以来，在现代化建设道路的实践探索中，我们党逐渐加深了对生态环境保护的认识，“推动生态文明建设从理论到实践、从局部治理到战略规划，从生态经济到生态政治、生态文化、生态社会的多方位发展”［14］，美丽中国建设迈入了新发展阶段。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到“美丽中国建设成效显著”，深刻表明生态环境保护阶段性任务在党的指引下得到了有力落实，为现代化建设的继续推进奠定了前提基础。

其二，建设美丽世界是现代化发展目标在全球视域内的拓展延伸。新时代以来，全球生态危机日渐加剧，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未来各国实现新突破、新发展的必然要求。只有破除国家间零和博弈的陈旧观念、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情怀和视野推进全球生态环境治理，才能实现共建共治共享绿色家园的宏伟目标。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始终以奋发有为的历史主动精神积极参与全球环境治理的实践过程，发挥了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参与者、贡献者和引领者作用。我国与全球多个国家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始终坚持将生态文明建设理念和最新实践成果融入其中，推动建设清洁、美丽、绿色的“一带一路”，完善绿色合作发展平台，与沿线国家共享绿色发展成果。此外，中国还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治理。一方面，作为负责任大国，我国督促世界发达国家积极承担起生态环境治理的责任，维护全球气候安全；另一方面，积极援助发展中国家，向其提供必要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帮助其提高环境治理能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共建、共治、共享为基本原则，为推进全球生态可持续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

三、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实践进路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发展道路，充分展现了我们党对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现代化发展实质的深刻认识和科学把握。新时代新征程，接续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治理，必须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不断健全生态环境保护制度、积极推动环境治理的全球性合作。

（一）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

谋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首先要进一步推进生态环境“三大保卫战”，持续改善生态环境质量。

第一，要久久为功推进蓝天保卫战。一是从源头上减少污染。坚决制止企业不顾生态环境而盲目发展的错误做法，防范企业进行违规生产、违法排污以及肆意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与此同时，要加快清洁能源开发和推广普及，推动清洁能源向市场化、专业化、规模化发展，鼓励新能源交通工具的普及化和大众化，降低交通工具尾气排放对大气的污染，不断改善空气质量，提升人民生态宜居幸福感。二是持续开展对重点地区污染防治工作的帮扶，深化重点区域内大气污染的联防、联治、联控。

第二，要久久为功推进碧水保卫战。一是加强对陆地现有水域污染的综合治理，特别是加强对陆地水域和沿海经济带工业发展地区的水污染整治。二是加强对城市污水的净化处理，大力推进城市污水处理和资源化，提高对城市黑臭水体的治理能力，打造生态宜居的城市生态环境。三是加强对农村污水的治理，建立农村污水处理系统，持续实施农村生活污水提升治理行动，推动美丽乡村建设。

第三，要久久为功推进净土保卫战。一是从源头上防治土壤污染，加强对土壤污染的检测力度，管控农用地土壤环境风险，从源头上降低土壤的污染程度。二是严格控制农业生产过程中使用农药、化肥的剂量，增施有机肥和生物农药，减少对农田生态环境的污染。

（二）不断健全生态环境保护制度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需要用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保护生态环境。

第一，严守生态环境底线。正确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格局。严守生态安全底线和生态保护红线，落实生态环境空间管控的要求，全面提升生态系统的质量和稳定性。

第二，不断促进生态环境立法体系化。2018年宪法修正案增添了“生态文明建设”的相关内容，深刻凸显出中国法治建设的生态文明指向，为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了有力的法律保障。当前，我国环境立法仍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相关立法的协调度不足，需要填补立法中的空白。

第三，加强生态环境制度的稳定性。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相继出台了多个涉及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的改革方案，优化了生态补偿制度、环境准入制度、林长制、河湖长制等一系列制度，整合了原本分散的部门职能，为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了相对稳定的制度支撑。

（三）积极推动环境治理的全球性合作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目标指向，在坚持国际公平正义的基础上分配不同地区、不同种族之间的自然资源。

第一，增进国际社会对“人与自然是命运共同体”理念的认同。在充分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加快绿色低碳转型，实现绿色发展。世界各国都应改变过去经济发展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依靠科学技术的持续创新实现生产方式的根本转变，加强源头治理，解决环境破坏和资源浪费问题；另外，各国必须承担起生态环境治理的国际责任，积极推动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国际格局，寻求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现实路径，有效缓解人类需求无限性与自然资源有限性之间的矛盾。

第二，维护全球生态环境的公平正义。当下，中国正在担负大国责任和使命，努力打破全球生态治理的行动困境，积极倡导各国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通过对话协商和加强合作，妥善处理利益关系、有效化解利益冲突。

第三，构建科学的生态治理体系。各国要积极履行国际环境治理中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发达经济体要秉持共同体意识，在率先履行减排责任的同时，为发展中国家的生态环境治理提供资金、技术支持；发展中国家也要克服困难、承担责任，千方百计减小对化石燃料的依赖性、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共同推动全球绿色转型。

结语

新时代，我国生态环境治理找到了一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文明建设与生态环境共荣共兴的现代化发展道路，并以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认知视界和价值自觉统筹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关系，为人类文明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既要坚守中国特色、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生态治理智慧，又要注重学习借鉴、从世界各国生态环境保护实践中总结经验教训，为新时代美丽中国建设注入不竭动力，以绿色低碳的生产生活方式引领全球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23.

［2］ 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N］.人民日报，2024-07-22（1）.

［3］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105.

［4］ 任仲文.何为中国式现代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162.

［5］ 毛泽东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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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释清仁.中国共产党国家安全战略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241.

［8］ 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学习纲要［M］.北京：学习出版社，2022.

［9］ 习近平.携手同行现代化之路：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2.

［10］ 中共中央宣传部.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11.

［11］ 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2014：123.

［12］ 江山就是人民 人民就是江山：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论述综述（2020—2021）［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22：224.

［13］ 习近平外交演讲集：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190.

［14］ 黎世红.马克思东方社会理论与中国发展道路［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258.

责任编辑：连"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