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中国画笔墨之美

摘要：学习山水画，要对古人的笔墨精髓和自然造化规律进行深入的研究。清初画坛，令人耳目一新的莫过于以石涛、朱耷为首的一批有创造性的画家，石涛的绘画突破了清初的拟古保守的风格，在继承前人笔墨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反对因循守旧，用笔墨表现新生活，强调“墨之溅笔也以灵，笔之运墨也以神”，推动了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对近代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傅抱石等画家亦深有影响。

关键词：石涛；“一画”论；笔墨；山水画艺术

一、石涛的绘画理论

笔墨是中国画的基础，它通常指中国画的笔墨，是创作“中国画”的重要媒介。“笔墨”是中国画的灵魂，也是中国画的根本，只有解决了笔墨的问题，中国画问题才可以得到很好的解决。明宗室后裔石涛在用笔用墨上有自己独特的领悟，他的笔法豪迈而潇洒，墨法变化万千，浓、淡、干、湿，描绘出了山河的浩瀚，他用笔触表现了他洒脱、放荡不羁的生活状态，将笔墨运用到了极佳的境界，对当时以及后世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石涛是明末清初的一位杰出的画家，同时也是一位著名的绘画理论家。他原姓朱，名若极，是明代“清初四僧”中的一员，原籍广西桂林，擅长诗文、书法、绘画。他擅长山水画，兼工兰竹。在他的画中表达了他生活中的遗憾和压抑，他的希望和理想，以及他对祖国山河的怀念之情。在“清初四僧”中，石涛的创新精神是最突出的，也是最有理论建树的，在绘画领域做出了独特的贡献，正如“四王”之一的王原祁所评：“海内丹青家不能尽识，而大江以南，当推石涛为第一。”

其绘画理念主要表现在其《苦瓜和尚画语录》及大量题画诗、画跋之中。提倡“借古开今”，反对陈陈相因，注重体验人生，注重表现个性，提倡在师法古人之余有所创新，反对把山水画视为纯粹的勾皴染点的笔墨技法，在吸取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的同时，还进行了自我辩证和大胆的探索，从而形成一套独特的笔墨体系。提出“一画”论、“笔墨当随时代”、“搜尽奇峰打草稿”、“我自用我法”等著名理论，时至今日仍具现实意义，纵观历代画家的优秀山水画作品的艺术特点，极少有像石涛这般热衷于笔墨的运用。

（一）“一画”论理论

“一画”论是石涛非常著名的绘画思想，前人对画论的研究往往局限于对笔墨技巧的探讨，但是“一画”论采用绘画原理与笔墨技法相结合的方式，从哲学的层面阐释了中国画的审美实质，开创了中国绘画美学的新视野。石涛将“一画”论视为宇宙间一切事物的根源和法则，绘画只不过是“一画”论的具体表现形式而已。石涛曾提出：“山川人物之修错，鸟兽草木之性情，池榭楼台矩度，未能深入其理、曲尽其态，终未得一画之洪规也。”他认为，我们无法表现出天地自然、山脉和人物的自然之美，是因为我们无法理解“一画”的根本性质。著名的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引用《老子》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认为“一画”论的含义不仅指“一条横线”，还指“最大的法”“最原始、最完整的线条”。石涛的作品，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精辟而生动，奔放而直白，笔情纵恣，这应该是对他的“一画”论最佳的诠释。

石涛把“一画”论与笔墨关系运用到他的绘画艺术创作中，笔精墨妙，风格严谨沉着，独具匠心，在大自然的启发下，所画山水画构图新颖多变，风格独特。

（二）笔墨当随时代

石涛曾写下一句很有深意的话，那就是：“笔墨当随时代，犹诗文风气所转。”他主张笔墨要与时俱进，不能无创新。“笔墨当随时代”的绘画理论蕴含一种万物在动、历史在发展的辩证思维。这种思想不仅是“师法而化之”的哲学基础，同时也是对“四王”传统思想的一种批判与挑战。1691年，石涛50岁云游京师创作的《搜尽奇峰打草稿图》（图1），反映了其审美观念。此画与“清四王”画风截然相反，构图大胆而独特，笔墨豪放而又别具一格，用笔稳健，用墨泼辣，满幅浓密的苔点，浓淡干湿，圆圈点点，变化无穷。用荷叶皴、折带皴、披麻皴、卷云皴等不同的手法表现出萧森的山石、波涛和云烟，使这幅萧森的画充满了生机，有一种狂野的美。提出这样的观点，与石涛当时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密不可分。石涛所处的那个年代，中国绘画在笔墨技法上已经趋于成熟，呈现出一种风格化、技术化的倾向。在那个时代，宫廷欣赏、艺术界所推崇的“四王”崇尚仿古的复古情怀，与文人画家的审美情趣格格不入，制约着他们的创作自由，从而导致文人画的发展陷入困境。石涛在创作过程中，明确提出“师法自然”的创作任务，以恢复文人画的传统，促进其健康发展。

艺术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是时代的最直观体现，中国画笔墨在各个历史阶段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体现了时代特征和人文精神。就是因为其多元化，赋予了它独一无二的吸引力和活力。以笔墨为载体，创作出具有时代特色、个人特色的绘画作品，则是真正的艺术生命。而那些只知道仿效先贤、没有建树、违背时代发展规律的人，他们的作品都会被历史的长河所湮没。

二、石涛的笔墨之美

笔墨是中国画的基础，它通常指中国画的笔墨，是中国画创作的重要媒介。石涛的用笔用墨很有研究价值，我从笔墨之法、树木表达、山石表达三方面进行逐一分析。

（一）笔墨之法

石涛善用墨法，能够做到天真烂漫、不雕不琢，真率自然。在笔墨技法上，石涛有时粗线勾斫，有时细笔勾勒轮廓，有时采用方拙之笔，有时又运笔流畅，将方与圆、美与拙巧妙结合，极具活力。例如石涛的代表作品《搜尽奇峰打草稿图》，是他五十岁时技法最成熟的时期的作品，是他云游京师时所作，这幅画是一幅纵42.8厘米，横285.5厘米的中国水墨画，目前藏于故宫博物院。陕西中国画研究院副院长陈斌曾这样评价这幅画：“此图群山环绕，危崖耸立，山涧溪际。水蜿蜒曲折，其间长城逶迤隐现，在古代画史中尚是首次。画面构图繁复奇伟，险中见奇，奇中见秀，皴、擦、点、染，无不得心应手。”整个画面用笔灵活，干湿相融，浓淡相宜，以其罕见的细笔，层层勾皴，再从淡到浓，反复擦、点、淡墨渲染，墨色层层积墨，用笔线条爽快淋漓，皴法洒脱自如，笔法灵活多变。

此外，石涛在绘画中十分注重青苔的刻画。他的点苔很有特点，石涛的《山水清音图》（图2），山石上到处都是浓淡不一、形态各异、千姿百态的苔点，墨汁滋润，浑厚而通透，给人一种厚重而不僵硬的感觉。

石涛在用笔用墨上有自己独特的领悟，是根据意境的需要而使用的，墨法之所得皆是源于生活。在他的作品中，人们可以领略四季变换的景色、落日的余晖，感受最鲜活的岩石，体验别样的风情。雨后的山体极具清润之致，墨法变化万千，浓、淡、干、湿，从而展现山川的质感和多变的自然形态。石涛的笔法不是有意为之，而是石涛对自然深刻理解的结果，只有融入自我感知，才能将大自然的无限魅力充分地展现出来。

（二）树木的笔墨画法

石涛笔下树木的形态很是丰富，没有固定的形式，单从树木形态的角度能看出是从大量写生中提炼出来的，《搜尽奇峰打草稿图》（图1）中的树枝和树叶都是精心绘制的，枝叶的种类非常丰富，比如蟹爪枝、叶树、夹叶树、鹿角枝等。有高大的松树，也有生动活泼的丛树，用墨丰富，有真实感。墨汁的运用浓淡相宜，层次感很强。用笔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不多作一笔修饰，出枝的线条很是生动，没有一丝宋人规矩完美严谨的造型，用笔非常随意，但中锋用笔又很有力量，通过墨色的浓淡和用笔的轻重把树木的虚实表现出来，树木组合注意疏密高低正斜的节奏感，画树先立干再出枝点叶，叶片之间浓淡虚实的过渡自然。

此外石涛的树木还采用了点的方法，与山石之上的苔点呼应，共同表现植被丰茂的特点，这种方法可以使得所绘画面之景更远，山更大，气息更加高冷。苔点点苔极富特色，遍布全作，枯浓的程度各不相同，形态各异，郁郁葱葱，千姿百态。

（三）山石的笔墨画法

山石是一幅山水画的主体部分，石涛所描绘的山石，用墨浓淡干湿，笔墨豪放，勾皴染点，一气呵成，通过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合，整个画面淋漓清润，极具个人特色。在《搜尽奇峰打草稿图》（图1）中，石涛根据山石的不同，采用不同的皴法，努力使皴法与山峰的纹理相吻合，折带皴、披麻皴和荷叶皴，多种皴法并用。勾线的方法以中锋、侧锋为主，笔力雄浑，用笔潇洒，山石用淡墨勾勒，山体以浓墨焦墨破擦，远处的群山采用相对淡的墨色进行渲染，整个画面被浓墨重彩的苔藓所覆盖，各种墨色与技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充满了灵性。

王蒙的《青卞隐居图》，用变化多端的青苔渲染出一种浑厚的艺术境界，石涛汲取了这一要素，《搜尽奇峰打草稿图》中的苔点，有时浓，有时密，有时聚，有时散，给整个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气。石涛以“苔点”为基础，用一簇簇的“丝草”来表现山间植物的繁盛，同时又增添了“点”与“线”的交汇，给人一种视觉享受。

三、小结

石涛曾说过：“夫画者，形天地万物者也。舍笔墨其何以形之哉！”中国山水注重笔墨，二者相互补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笔有起落，墨有润泽，两者相互呼应，充分展示了中国画的笔墨之美。在山水画中，创作者要倾尽全力去创造自己的意境，没有了意境，作品就只是一幅没有生命的山水画。笔墨技法对营造山水画的意境极其重要。石涛认为，描绘山水要有笔墨意境，意境是山水画的灵魂，艺术家要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石涛擅长利用水墨的渗透以及笔墨的融合表现自然山水深邃的感觉。

笔墨是中国画的精华所在，也是中国山水画的灵魂。石涛是明末清初著名的画家以及绘画理论家，他的绘画艺术对后世的中国画发展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在笔墨技法方面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作者简介

林晨昕，女，汉族，福建平潭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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