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编读意见不仅是研究中国当代文学期刊的一种视角,也是研究中国当代文学期刊的一种方法。《当代》十分重视读者意见,拥有丰富生活经验的读者在期刊的文学生产中发挥了文学批评、质量监督、沟通作者、文学传播等重要作用。编者意见作为体现编者想法的窗口,成功组织了诸多文学思潮和题材的生产,编者对现实主义的坚守也形成了对读者的阅读导向。编者、读者作为期刊的重要参与主体,在互动之中对期刊的生产、建设、传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对不同历史时期编读关系的考察也可窥见当代文学史的变迁。
关键词:《当代》 编者 读者 文学期刊 文学生产
作者、编者、读者是期刊文学生产的三大主体。作家是文学作品的直接生产者,享有作品的第一所有权。而编辑在得到作家同意之后,可以对文本进行二次生产,即修改。读者是文学阅读和接受的主体,其阅读趣味和审美偏好对期刊的编辑工作与作家创作具有重要的作用。而编者作为期刊的组织者,也直接参与到期刊的编辑和经营中,同时又是作家和读者交流沟通的中介。1978年至1982年,我国当代文学史迎来了第三次大规模的期刊创刊、复刊潮①,《当代》是漫山遍野鲜花中的娇艳一朵。1979年7月,“在时代潮流的推动下,在社会生活迅速变化和作家强烈创作欲望的涌动中,《当代》的创刊应运而生”②。本文研究的《当代》编读意见,主要是指刊物上1979年至1989年的“编者的话”和1979年至2006年的读者来信。编者意见在1990年后几乎不再出现,而读者栏目在2006年以后正式成为“文学拉力赛”的一部分而存在,传递的信息逐渐窄化。
一《读者之页》栏目与期刊的文学生产
20世纪80年代,读者在文学期刊上的频繁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新文学秩序重建的产物。洪子诚认为,读者在“十七年”间并不具有独立自主性,它是一种代表着权威的政治批评的力量③。这种情况在新时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报》发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随后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激烈的讨论。巴金在《文艺报》编辑部主持的座谈会上提出:“对作品最有发言权的人就是读者,就是广大人民群众。”①这个观点得到贺敬之、林默涵、张光年、沙汀的赞同。1979年10月中国文学艺术工作第四次代表大会召开,“文艺民主”的欲求成为大会的主旋律。②邓小平在会议上的“祝辞”中强调“作品的思想成就和艺术成就应当由人民来评定”,在文学内部“要提倡同志式的、友好的讨论”,“允许批评,允许反批评”。③“人民群众”,即“读者”的文艺批评者的角色就这样被确立下来。“《当代》是应读者的需求,为及时反映当代社会生活,为推动中国当代文学的繁荣发展而创办的刊物。”④自1980年第3期发行后,遇罗锦的报告文学作品《一个冬天的童话》受到读者广泛关注,读者纷纷致信编辑部,因篇幅限制,这些来信以摘录的方式呈现,如此就有了《读者之页》栏目。通过对该栏目中读者来信的阅读和整理,不仅可见当时读者踊跃的热情,更利于分析读者意见在《当代》的文学生产中发挥的积极作用。
“文学交流是文学创造活动的终结。”⑤拥有不同生活背景的读者,虽然不一定具有专业的理论知识,但是往往能对作品提出独特的见解。来信中绝大多数是读者对某部作品的具体意见,赞扬占了绝大比例,如读者高万余称赞古华的《芙蓉镇》:“人物形象逼真,生动深刻;乡土气息浓郁,完全是‘中国式的小说。”他还进一步肯定了作者娴熟的叙述语言技巧。⑥而读者对作品的批评着眼点较广,不仅是从主题思想上,还有对细节性错误的纠正,这样的读者意见承担了重要的监督职能。读者周刚指出,《白莲湖》中莲婆婆的儿子的年龄前后不一致。同期,少数民族读者就张贤亮的《龙种》中“老回回拾了个猪蹄子”这一歇后语,提出应该尊重广大回族同胞。⑦还有一些简短零碎的来信,编者以“来函照登”“来信照登”等形式原文刊出,不论是哪种名称,都体现出编者秉持着客观中立的态度,以期达到对读者意见的真实反映。有的来信提出对作品的强烈质疑,如读者欧阳易提出我国中药界已有治疗脑胶质瘤的成果,对宋家玲的作品《危险的脑疝》中根据中医治疗脑胶质瘤一事,表现出怀疑甚至否定的看法,并指出希望作者可以借助更加科学的论证⑧。这些来信在内容上与之前《读者之页》相比,略显单薄,更多的是对作品的真实性、可靠性的分析。
在1982年第4期中,《作者与读者》栏目出现。张笑天的《公开的“内参”》发表之后引起读者的较大反响,编者便选登了不同意见的读者来信。作者在收到来信之后,发现读者对《公开的“内参”》看法各异,但主要的矛盾点集中在小说主人公戈一兰身上,他决定写信统一回复读者,这就构成了《作者与读者》的主要内容。他在文中就创作的初衷以及对于戈一兰人物塑造的缺憾做出了详细的说明。读者与作者的互动可以使作者了解作品的接受情况,利于改善创作中存在的问题,张笑天也坦言日后有机会将完善戈一兰这一人物形象。⑨ 此外,在1982年第6期上的《读者·作者·编者》再次实现了读者和作者的互动,李君旭的《啊,龙!》和杨旭的《弄蛇人》在此进行了讨论。同样的例子还有读者关于霍达《国殇》的讨论,同时还发表了霍达致读者的信,虽然没有将两者冠以“作者与读者”的名字,但是两者同期出现以及在页面排版上前后相连,实质上也是读者与作者互动的明证。读者为《国殇》中早逝的知识分子、中华民族的前途而泣,并希望作者可以写出续篇,而作者在信中为读者的真情感动,不仅真诚感谢读者,而且还发出“焕发知识分子新姿”的呼吁,表达了作者的热切报国之心。①变形后的《读者之页》不仅实现了作者和读者的直接沟通,使作者及时准确地了解到读者的阅读感受,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作者对于《当代》的认可程度,作家可以感受到刊物对作者的重视而愿意将更多的作品投向《当代》,如霍达就有多篇作品先后刊发于此。编、读、作的三边联合,不仅仅是扩大了作品、作者在读者群中的影响力,引起更多读者的思考,而且也使《当代》在同类文学期刊中脱颖而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于期刊办刊的来信,这些意见转向期刊自身的建設,包括排版、发行、传播等更加具体而微的环节。如有读者称赞《当代》在编排上有特点,也有读者建议每期刊登长篇小说,刊物容量也应该扩大。还有读者就刊物定价提高来信,而编辑部也会耐心对这些问题做出解答,这些建议都利于期刊向着更适应读者阅读需求的方向发展。
二编者意见对读者的阅读引导
《当代》表达编者意见的窗口也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创刊时,韦君宜所写的《发刊的几句话》是编者意见的前身,编辑部表明了《当代》期刊的定位——大型的综合刊物,并且要多发新作家的新作品。而后自1979年第1期始,“编后小记”是第一个正式表达编者意见的窗口,主要是对当期内容的简要介绍,包括作品的主要题材、体裁等,同时也会向读者推荐一些作品,如《航海者》《热流》等作品②;还有关于新人作家的推介,如对路遥、刘亚洲、张锲等作家的介绍③,以及告知读者关于扩大发行量、改为双月刊等事宜。这样篇幅较为短小的编者意见只持续到1981年。从1982年第1期开始,改为“编者的话”,体量上由原先的半页篇幅增至一页篇幅,位置提前到封二或是扉页的显眼位置。但是在内容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以作品和作家介绍为主要内容,值得注意的是,在开头和结尾零星增加了一些相关的时代背景。“编者的话”是较为系统的表达编者意见的窗口,但也仅持续到1989年第6期。从1990年开始,“编者的话”从《当代》上销声匿迹。从1979年至1989年,编者意见的十年见证了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诸多重要时刻。
编辑不仅要面向作者,还要面向读者。有学者指出,在20世纪80年代这样以文学期刊为主要传播媒介的时期,也是传播媒介相对少且唯一的时期,编辑对作品的选择是他们承担文学引导者的表现,通过这种方式来向读者传播好的精神文化产品。④这种引导作用体现在对发表作品的选择上,不仅是选择什么样的作品进行刊发,而且在刊发的作品中也有侧重。他们经常会运用一些策略来引起读者的注意,如添加“导读”和“编者按”、组织评论文章和座谈会、目录上重点强调等。《当代》编者对当期作家作品的介绍并不是将本期所有的作品逐一介绍,而是仅挑选一部分进行推荐。这样的挑选机制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对读者的阅读引导,这些得到重点关注的作品在读者刚打开扉页时就留下了深刻印象。
笔者在整理往年编者意见和读者意见时,发现读者所关注的作品往往被编者“打过预防针”,即作品所刊发当期的编者意见中,编者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对这些作品的关注,有一些是极力向读者力荐的作品。如曾任《当代》主编的秦兆阳就十分重视《龙种》《改革者》《在困难的日子里》《跋涉者》①,他还充分肯定并刊发了路遥的中篇处女作《惊心动魄的一幕》。笔者将1979年至1999年间《读者之页》中读者关注的作品列出,并与作品刊发当期的编者推荐意见相对应,从统计中可发现②,在1990年取消“编者的话”之前,即截至1989年第6期,《读者之页》中涉及的作品共计56部,而对应的“编后小记”或“编者的话”中共有44部作品和《读者之页》中涉及的作品一致,即读者关注的作品和编者推荐的作品有44部是重合的。如受到读者喜爱的刘心武的长篇小说《钟鼓楼》(1985年第2期《读者之页》),在刊发当期的“编者的话”中,编辑对《钟鼓楼》的内容做了简单介绍,并希望这部作品能够得到文艺界和读者的关注。在字里行间可以发现编辑对于这些作品的重视,同时也看到他们希望这些作品能获得读者的芳心。可见,引起读者感触的作品大多数经过编者的推荐,与其说是编者对于读者的阅读审美做出了精准的预测,不如说是编者意见对读者阅读选择起了一定的引导作用。编者的关注和读者的热烈反映增加了作品和作者的曝光度。那么,编者又为何看重这些作品呢?
从作者层面分析,许多作者都是初露头角的文坛新人,如张锲、路遥、李杭育、郑义、柯云路、雪珂、霍达等。《当代》一直践行着发掘和培养新人的宗旨。从创刊到1980年第2期,对于新人作家的介绍主要在“编后小记”中出现;从1980年第3期开始,《当代》推出了“本期新作者简介”,这是第一次正式将新人作者单独介绍的栏目,而随后每一期都有对新人作家的介绍。从简介中可以发现,这些新人作家的身份涉及社会各个方面,有老师、工人、农民、作协成员,甚至还有初中学生。这样“全民创作”的现象和当时的社会背景有着很大的关联,陈思和认为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五四”以来的知识分子的精英意识和新文学传统逐渐复苏③。不仅仅是知识分子,平民百姓在经历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之后,也有倾诉心声和书写遭遇的迫切愿望,而文学期刊的适时出现提供了载体。在1982年,《当代》还特地刊出了一期新人新作的增刊,发表了新人作家的十三部中短篇作品,专设的新人增刊鼓舞了写作者的创作激情。
新人作家的发现和培养对于期刊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许多沧海遗珠在被发掘后逐渐步入文坛。曾任《当代》主编的何启治认为,编辑之于新人作家就像伯乐之于千里马,他在《朝内166:我亲历的当代文学》中回忆了在编辑生涯中对新人作家邓贤、贺绪林、乔瑜、王海鸰、张曼菱、王刚、柳建伟等人的发现和支持。在2019年,《当代》创刊四十周年时,张炜、蒋子龙、周大新、麦家、陈桂棣等也回忆起自己与《当代》的往事:蒋子龙认为《当代》是文学创作者梦寐以求跨入的大门;麦家字字深情讲述了《解密》首发于《当代》的曲折故事;《当代》在谈“污”色变的时代守着现实主义的品格,向陈桂棣的《淮河的警告》打开大门,朱盛昌更是积极支持陈桂棣去国家环保总局报告淮河污染的真实情况;周大新感谢《当代》和杨岚编辑对他的第一部作品的知遇之恩。新人作家的培养有利于《当代》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作者群建设,《当代》一直倡导“老中青”的写作队伍,新人作家的加入可以保证队伍整体的创作力,也利于新人文学势力的发展。这样的效果是明显的,一些新人作家在《当代》发表作品后受到读者关注,进入公众视野,如路遥、陈忠实、张贤亮等。有些新人作家出手不凡,凭借作品获得茅盾文学奖等诸多奖项,如古华《芙蓉镇》、刘心武《钟鼓楼》等。《当代》如此重视新人作家的作品,实现了文学媒介对于作家的推举,同时也围绕着刊物形成了稳定的创作群体。
从作品内容分析,这些作品的现实主义风格和《当代》十分契合。现实主义反映当下社会现实,与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相联系,更容易引发读者的感触。1978年,邓小平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提出“改革开放”的方针政策,中国人民在热烈欢迎新时代到来的同时也意识到这片土地上仍然遗留着动乱带来的障碍。1980年第4期《当代》刊发了张锲的报告文学作品《热流——河南漫行记》,该作品以记者张锲在河南的实地考察为基础,通过外来人的视角写出当地存在的两种现象,一是处在动乱之后一片疮痍和亟待改革的景象:文物遭盗取、自由市场混乱、成群的儿童在路边乞食,说明了改革的必要性;另一种是在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领导下,兰考等县已经开始改革,“我”在当地负责人的讲述中了解到兰考改革之难,但是改革举措已经略有成效,这证明了改革的重要性。作品中的河南城市、乡村是千千万万个中国城乡的缩影,中国改革发展在革旧和创新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农村改革也是20世纪80年代初的重要社会现象之一,1982年中央正式出台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政策,《當代》1983年第1期即刊登了关于此次改革的中篇小说刘同兴的《威风乡人》。该作通过对双万户花恭仁的家庭变化的描写,讲述了农村责任制下农村面貌的变化。编辑部对于社会热点问题的捕捉,既和社会发展的步伐相一致,又满足了不同时代背景下读者的阅读需求,同时,也在无形之中实现了对读者的阅读引导。
三文学史变迁中的编读互动
美国学者提出了“积极的受众”的概念,这既是对媒介权力的解构,也是对受众主体性的发掘,“媒介信息所传递的意思不是固定的,它们是由受众成员建构的。这种建构来自人们对媒介文本的参与,通常是通过常规行为来理解的”①。读者的阅读行为也是参与媒介信息阐释的常见方式。读者结合自身生活经验,通过对期刊文本的阅读,参与到文本的阐释之中,这种阐释既可以与作家的创作意图进行对话,也会对编者的编辑工作产生一定的积极作用。新时期之后,文学报刊编者一直侧重于让读者发挥文学批评的功能,但实际上这种初衷在“十七年”时期的一些刊物中已经有所体现,只是频繁的文艺运动中,期刊的三边关系呈现出“读者批评—作者、编者检讨”的畸形态势。这种“常态”使人们忽略了在文学环境轻松时的读者也曾对编者和作者产生积极的影响,而各种力量借助“工农兵读者”之名,如冯雪峰化名“李定中”在《文艺报》上对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展开批评的例子更是加剧了这种遮蔽。《人民文学》编者在20世纪50年代保持着这种初衷,十分警惕读者来信中的粗暴的、不合理的批评。编辑部认为近期的读者来信中有过予片面和吹毛求疵的批评,这是不值得提倡的,而收到的批评文章中大多数都是针对有缺点的作品的,也应该有一些对于好作品的推荐和分析②。编者一直致力于这种纠偏并不断召询“积极受众”的出现,并在“百花时代”达到高潮,编、读、作之间关系融洽,促进了文学的繁荣发展。新时期之后,编读互动的良好发展态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十七年”中这种凤毛麟角现象的扩大和延续。
读者作为文学期刊的重要参与主体之一,“积极受众”的自主性在新时期之后得到真正的、完全的发挥,编读之间的关系实现了常态化的、文学意义上的双向互动,这也是20世纪80年代文学繁荣发展的表现之一,《人民文学》《小说月报》等刊物均重视读者意见,并扩展至读者评奖等众多形式。读者的积极参与使得刊物逐渐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并吸引巩固了稳定的读者群和作者群。《当代》通过读者来信的形式充分发挥了读者在文学生产中的重要作用,赋予其文学批评、质量监督、沟通作者、文学传播等职责。而读者参与期刊文学生产的方式也逐渐多样化,如读者调查问卷、读者俱乐部、文学拉力赛等。20世纪80年代“伤痕”“反思”“改革”文学等一众文学思潮的此起彼伏,读者的积极参与也是背后的支持力量之一。从“十七年”到80年代再到90年代,读者身份的多样性对期刊产生的不同影响也开始显现,从侧重于“工农兵”政治合法性的“政治身份”,到為鼓励文学繁荣的“文学身份”以及随着市场化进程的加剧,文化消费成为来衡量文学创作和期刊编辑的重要维度,读者的文化和经济消费者身份受到重视。
随着读者的多重身份在不同时代发展背景中的侧重与展现,编者的编辑工作也开始考虑更加广泛的因素,编读互动也围绕多重层面而展开。新时期之后,编辑不仅仅是作为文本的生产层而存在,主编、副主编、编委会等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作为文本的外围层而参与期刊的管理和经营。埃斯卡皮认为,出版者在组织刊物发表的稿件时,应该预想并挑选适合本刊的读者的作品①。换言之,即发表读者一定会买单的作品。《当代》的现实主义大气雄浑的风格吸引了较多的男性读者,读者们职业分布广泛,在颇具审美力的同时强调对现实的广泛关注,读者对《当代》的喜爱在很大程度是因为其现实主义的期刊品格,那么《读者之页》中出现的那些作品与编者推荐的作品不谋而合就毫不为奇了。可见,无论是在文化生产层面,还是文化消费层面,读者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但编者对读者和作者的导向作用只能在特定的文学语境中起到适当的作用,读者阅读的主体性和作者创作的个性才是他们行为的根本内在驱动。更需要警惕的是,不论读者的身份如何丰富和发展,文学阅读者和文学接受者始终是其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角色,任何偏离文学轨道的行驶都注定无法驶向文学高地。进入市场化之后,编者对读者的阅读引导开始逐渐变换受力方向,读者的趣味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引导期刊风格变化的重要参照,一些刊物对于读者文化消费身份的过度重视而一味迁就于读者的趣味注定将失掉刊物的品格。如何平衡读者的各种身份对期刊文学生产的影响,是值得编者一直思考探索的问题。
(吴子璇,山东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