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 贡秋扎西
(西藏大学财经学院 西藏拉萨 850000)
西部大开发战略自1999 年9 月在中共十五届四中全会中明确提出以来,国家先后出台了《关于西部大开发若干政策措施的实施意见》,西部大开发“十一五”至“十四五”规划等相关政策以确保西部大开发顺利进行。这些文件的出台和实施,为西部地区的发展带来了巨大机遇并创造了优良的政策环境,有力促进了西部地区的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
西部大开发为西部地区省份的发展带来机遇的同时,也面临新的挑战,金融发展便是其中之一。西部地区金融普遍存在融资成本高、融资难、创新能力低的问题,掣肘了实体经济的发展,本文将构建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指标体系来测度西部地区金融发展的水平,并就其经济增长效应进行分析。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1],金融发展的内涵随经济发展阶段、时代背景渐进变化,其侧重点与一定时期特定地区的经济发展目标相联系[2]。最早对金融发展这一词语进行界定的是Gurley 和Shaw[3],他们在1960 年提出金融发展包含两个方面,一是金融资产和金融机构在数量上的增加和规模上的扩大,二是非货币类金融资产和非银行类金融机构的大规模出现。1969 年,Goldsmith 通过分析金融的内在结构,提出金融发展的重要标志和基本内涵是金融结构优化[4]。1973 年,Mckinnon 和Shaw 分别从金融深化和金融自由化的视角进一步探索了金融发展的本质,提出了“金融抑制”和“金融深化”的理论[5-6]。Pagano(1993)认为金融发展是资源配置效率的改善[7]。King和Levine(1993)认为金融发展的关键点在于金融规模和金融服务质量[8]。Metorn 和Bodie(2005)则认为金融功能更重要[9]。《新帕尔格雷夫经济学大辞典》中提出金融发展与经济发展是一种松散的交互关系[10]。
国内学者主要从金融规模、金融结构、金融制度等方面对金融发展进行定义。白钦先(1998)认为金融发展不仅是金融要素的增加,还包括金融结构和金融制度的变迁[11]。戴相龙和黄达(1998)在《中华金融辞库》中对金融发展的定义是金融规模扩张和金融产业高度化带来的效率提高,强调了金融要素与经济发展的适配[12]。谈儒勇(1999)认为金融发展是金融市场的发展。结合国内外学者对金融发展这一概念的界定[13],金融发展主要强调了金融体系的整体发展和金融总量的扩大,包括金融机构和工具的日益丰富、市场规模的增加与金融功能的完善等[14]。
目前学者对于金融发展水平的测度有从单一指标也有从多指标进行分析的。在单一的指标方面,Goldsmith(1969)提出金融相关比率这一指标[15],Mckinnon(1973)使用广义货币占GDP比重衡量金融市场的完善程度[16]。Bettin和Zazzaro(2012)使用银行的经营费用与其净利息收入和其他收入之比的加权平均值来判断金融效率[17]。但随着研究的深入,单一指标并不能完全反映出金融发展水平,而且容易造成判断失误,因此开始出现多指标的分析。王林蔚(2023)从驱动力、压力、状态、影响、响应等五方面构建了评价指标体系[18],张林(2023)从“量”“质”两个方面构建金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19],徐璋勇(2018)构建了金融规模、金融结构、金融效率、金融功能、金融稳健性五个维度的指标体系[20]。
以上研究主要从全国范围进行的,针对我国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研究较少。徐巍巍(2021)认为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对西部地区金融规模的增长起到了促进作用[21]。唐菁菁(2020)认为西部大开发造成了西部地区对基础设施建设的过度投资,难以促进地区金融的发展[22]。陈文新(2016)采用2013 年的截面数据对西部地区进行测度,得出西北地区金融发展水平较高,与西南地区相比金融发展水平差距较大的结论。以上对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研究,或是把从金融规模视角进行分析,或是仅从某一年度的数据进行测度[23]。
目前学术界对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理论主要有金融结构论(Goldsmith,1969)[24],金融深化论及金融抑制论(Mckinnon,1973&Shaw,1973)[25-26]。Goldsmith 认为金融发展实际是金融结构在不断优化,Mckinnon 和Shaw 认为发展中国家要放弃金融压制政策,推行金融深化。
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国内学者大多持正向观点,认为金融发展水平越高,对经济的增长作用越强[27-28]。但对于西部地区的研究中,却持有不同的观点,周子栋(2018)基于西部11 个省区进行分析,认为金融发展促进西部地区经济的增长[29]。龚沁宜(2016)却持有相反观点认为金融发展对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未起到显著作用[30]。陈文新(2016)对西部九个省份金融发展对经济开放度的影响的异质性研究,发现宁夏、云南和重庆的金融发展水平提高对地区经济开放度具有抑制作用[31]。王保庆(2012)认为在金融市场中,保险发展的作用不明显而银行贷款却相对显著[32]。因此西部地区金融发展对于经济增长的影响究竟如何,尚有很大的研究空间。
从经济增长效应的路径来看,一是通过产业结构优化,邢赵婷(2023)认为金融发展通过直接影响显著促进了产业结构优化,进而影响经济增长,从市域视角来看对中部、东部城市,以及二、三线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更大,但从县域视角来看,金融发展对在东部地区和城镇化水平低的地区的作用更强[33]。周子栋(2018)提出西部地区金融发展能够通过优化产业结构从而影响经济增长[34]。马子红(2015)得出西部地区的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调整相互掣肘的结论[35]。二是科技创新,刘光彦(2022)利用全国30个省份的数据证实了科技创新能够显著正向调节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与总效应[36]。王梦(2018)认为西部地区技术创新水平仍然处于较低水平,不足以支撑经济增长[37]。
综上所述,金融发展内涵和外延的界定,学界已经达到较普遍的共识,其水平度量也日臻丰富和成熟;金融发展对于增长的影响文献日趋增长和丰富,对于其机制、中介或路径的研究在不断深化和拓展。近年来,对于西部地区二者关系的研究也在增长和丰富,但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深入和拓展,尤其是大部分学者在研究时由于数据问题而剔除了西藏。因此本文以我国西部地区十二个省区为研究对象,构建金融发展评价体系,通过实证计量研究和比较研究,分析西部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效应,进一步充实相关研究。
金融发展是一个宏观范畴,具有系统性和复杂性,内涵丰富,外延庞杂,因此其计量难度大且多样。现有研究对金融发展水平测度的指标有不同的构建方式,有总量和结构的,也有成效和功能的。本文尝试既能量化金融发展量的发展,也反映其质的提升,从而借鉴相关文献,结合西部地区经济金融发展水平相对落后的现状和数据可得性,量的方面以金融资产来量化,而人均机构数和从业人员衡量金融发展的质量发展,反映了金融服务覆盖率以及劳动力生产要素配置情况。具体而言,本文参照张林(2023)的相关研究[38],金融机构存贷款余额、证券化率、保费收入、金融业增加值反映了金融资产情况;二是金融机构,以单位面积上的金融机构网点数作为衡量金融机构的指标。三是人才方面,以金融业从业人数和金融从业率作为人才方面的指标。因此构建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西部地区金融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表2 金融发展水平指标权重
因考虑到2008 年美国金融危机以及2020 年的新冠疫情对不同省份产生的影响,本文选取2009 年至2019 年11 个年份的数据进行研究。金融机构存款余额、金融机构贷款余额、原保费收入、金融业增加值、单位面积上金融机构网点数、金融业从业人员等指标来自Wind 数据库、中经网统计数据库、各省统计年鉴。证券化率从Wind 数据库中搜集各省当年各类金融证券总市值后计算得出,金融从业率为金融业从业人数与城镇就业人数的比值。个别缺失年份的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补充,另外为去除价格因素,部分涉及价格的指标数据以2009年为基期进行了平减处理。
目前的文献中对于指标权重的赋权方法主要有客观和主观两种,客观赋权法为熵值法、变异系数法、纵横向拉开档次法、CRITIC 法等,主观赋权法有专家打分法、层次分析法、等权重法等。因考虑到自身经验不足而产生主观随意性,在主观赋权中出现失误,因此本文采用客观赋权法进行测度。为保证结果的准确性,本文将使用熵值法测算出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指数。
根据熵值法,金融发展各个指标计算如下:
(1)使用极值法对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按如下公式处理:对于正向指标采用公式1:
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得到R=(rij)n×m。rij∈[0,1]表示省份i在第j个评价指标上的标准值。
(2)计算在第j个指标下,第i个省份的比重,公式2如下所示:
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公式3:
(3)计算第j 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dj=1-ej;确定第j项指标的权重,如公式(4):
(4)综合指数合成
计算出各年各指标的权重后,用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与权重相乘,便得到最终各个省份的金融发展水平指标值,如公式5所示:
1≧Zi≧0,Zi越大,说明金融发展水平越高,各个省份最终测度出金融发展水平如表3所示。
表3 2009-2019年西部各省金融发展水平
第一,西部12 省区金融发展在观测期发展水平逐年提高,但12省区发展水平差异显著,且差距有扩大趋势。从图1 中可以看出,2009 年至2019年西部地区的十二个省份的金融发展水平大体上呈逐步提高的趋势,但十二个省份存在一定的差异性。发展最好的是四川,最差的是青海,均值上相差了0.1813;按三等份的话,相对较好的省份有陕西、四川、重庆和内蒙古,中等的为贵州、宁夏、新疆和广西,相对差的有西藏、青海、云南和甘肃;而从各年指标来看,2009 年四川省与青海省差值为0.1410,而到了2019 年差值为0.1938,说明空间差距在逐年拉大。
图1 各地区金融发展水平
第二,西部地区与东部和中部地区相比,金融发展水平显著落后。金融发展水平较高的一直是东部地区,其次是中部地区,而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处于末位。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推进,西部地区有了一定的发展,但离中部的发展水平在拉大,更妄论与发达的东部相提并论,因此后续需要加快加强推进西部金融发展。
时空是考量发展的重要状态。时间维度考察,西部省区金融发展水平与时俱进,但省际发展水平在拉大;空间维度分析,西部省区集聚程度较低且显现出分化现象。
为进一步对西部地区金融发展进行分析,本文使用核密度估计方法考察样本期内金融发展水平的时间演进特征。
核密度估计方法稳健性相对较强,对参数估计形式较为客观,能够从数据本身表现出随时间变化的分布情况。核密度估计的函数为如公式6和7所示:
n 表示观测值的数量,rfi 为独立同分布观测值,在本文中为各省份的金融发展水平,为各地区全国范围内观测值的平均值,h为最优带宽,K(∙)为核密度函数。
本文使用Matlab 软件进行核密度估计图的绘制,最终结果如图2 所示,为方便观测,选取2009年、2013年、2016年和2019年四个年份分析。
图2 核密度估计分布曲线
图2 为绘制出的全国及东中西部地区的核密度估计分布曲线图。第一,从全国范围来看,与2009年相比,2013年主峰略有升高后又下降,波峰宽度逐步增大,且在主峰右侧出现较低的侧峰,说明多数省份的金融发展水平低,且各省份差异在变大,出现了两极分化的现象。
第二,c 图为西部地区的核密度估计分布图,与全国相似在主峰右侧也有较低的侧峰,同样说明了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低且出现两极分化。但是与全国水平相比西部地区核密度估计曲线主峰高,且横轴上的数据较小,反映出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较低。
第三,从图2来看,东部地区曲线向右移动,未出现侧峰,说明东部地区金融发展不断提升,且东部地区各省发展较为均衡,几乎不存在两极分化的情况,发展相对较好。2019 年的曲线与其余三年的曲线相比较,向右移动幅度较大,说明在2017至2019 年东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与之前年份相比提升较快。与东部地区相比,西部地区的金融发展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金融发展不仅仅与一个地区自身的发展有关,也与周边地区存在关联性。为更直观展示西部地区金融发展的空间集聚特征,本文对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Moran指数进行测算。Moran指数分为全局和局部两种,局部Moran指数衡量区域之间的空间相关性。全局Moran指数为正,说明存在空间集聚的效应,数值越大集聚效应越强。
本文使用空间距离平方的倒数生成空间权重矩阵测算了西部地区2009年至2019年的金融发展的Moran 指数,全部为正,并通过5%显著性检验。从图3来看,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存在空间相关性,属于低水平的集聚态。全局Moran指数在2014年起出现大幅度下降,说明空间关联性在逐步变弱。
图3 西部地区2009-2019年金融发展水平全局莫兰指数
为更全面分析西部地区12个省区的空间集聚特征,本文绘制西部地区各年金融发展水平的局部Moran指数散点图。囿于篇幅,本文仅主要以2009年和2019年的散点图予以说明(图4)。
图4 2009年和2019年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局部Moran指数散点图
图4展示了空间权重矩阵下2009年和2019年的金融发展空间集聚特征。从2009年和2019年对比来看,西部地区12 个省区基本上位于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表现出“高-高”和“低-低”集聚的特征,尤其在2019年位于第三象限的省份略有增加,空间集聚分化现象有所加剧。
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金融发展可以通过减少信息成本与交易成本,改善公司信息获取情况和公司治理情况,进而促进经济增长(Levine.R,1997)[39],但也有观点认为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具有抑制作用,对经济增长会产生负面影响(Ductor.L&D.Grechyna,2011)[40]。从区域差异来看,由于各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不同,金融对经济的促进作用也有差别。本文将重点分析西部地区金融发展对经济的增长效应,并与全国范围平均值及中东部地区进行比较。
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其作用有地区差异。
技术进步和产业结构优化被学术界普遍认为是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两条路径:一是金融发展通过科技创新的中介效应影响经济增长,但也有学者认为金融发展和科技创新的融合并不能带动经济的发展,在有些情况下甚至会抑制经济增长;二是金融集聚与产业结构联合对于地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正向作用且辐射作用明显,有利于缓解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结构性减速的压力。因此本文提出第2个假设:
假设2: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途径为科技创新和产业结构优化。
基于叶修群等学者的研究方法,构建实证模型如下所示:
在模型中,i 为省份,t 为年份,Pgdpit为被解释变量,在多数文献中,学者使用生产总值或者是人均生产总值来反映经济增长情况,本文考虑到各地区存在人口总量的差异,因此选取平减后的人均GDP作为被解释变量。fsit为金融发展水平,为模型中核心解释变量,Xit为其他能够影响到经济增长的因素,β0为截距项,μi为由个体差异产生的截距项,εit为时间效应产生的扰动项。在对影响到经济增长的因素中,本文参考刘光彦[41]等人的做法,考虑基建设施、对外开放、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选取各省政府财政支出与地区国民生产总值比值(govit)、各省进出口总额与地区国民生产总值比值(tradeit)、人均受教育年限(laborit)作为控制变量。其中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以2009年为基期进行了平减处理,具体模型如下:
各省财政支出、生产总值、进口额与出口额等数据来自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和各省统计年鉴,人均受教育年限由中国人口与就业年限中数据计算得出。具体描述性统计见表4所示。
表4 变量描述性统计
本文使用Stata/SE 16.1软件进行分析,为避免出现伪回归的情况,利用LLC对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平稳;并使用VIF 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最大值与均值分别为2.81和2.2,因此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能够进行实证研究。为确定使用固定还是随机效应模型,进行Hausman 检验,P值显著,检验结果拒绝原假设,说明使用固定效应效果更好。估计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效应的结果估计
从表5 来看,列(1)为金融发展水平对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估计结果,显著为正,金融发展水平增加1个百分点,西部地区经济增长1.0887个百分点,说明西部地区金融发展促进了经济的增长。列(2)是增加了政府财政支出、进出口交易额和人均受教育年限三个控制变量之后的结果,结果显著为正,且系数增加到1.1459,说明在加入控制变量的情况下,金融发展依然能促进经济的增长。列(3)为增加了金融发展水平的二次项,发现无论是金融发展水平,还是金融发展水平二次项均不显著,说明现阶段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没有产生抑制作用。
为进一步了解西部地区与全国和其他地区存在的差异,按照同样指标对全国、中东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的经济增长效应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如表5列(3)(4)(5)所示,金融发展水平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金融发展的经济增长效应存在,但是系数有所不同,最大值为中部地区2.0202,其次为东部地区1.6688,这两个地区均高于全国范围水平,表现为中部地区>东部地区>全国>西部地区,说明金融发展对促进中部地区的经济增长效果更为明显。
考虑到变量存在内生性的可能性,以防止出现对结果的影响,本文采用更换模型、变量的方式进行稳健性检验。在模型上,将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和加权最小二乘法(WLS)进行稳健性检验。在变量上,本文参考龚勤林(2021)[42]的作法,将核心解释变量即金融发展水平选用金融资源要素丰裕度(Abun)来代替,金融资源要素丰裕度为金融机构存贷款余额、原保费收入、证券市场总市值和实际利用外资之和与总人数的比值来衡量;将被解释变量更换为人均可支配收入(Yd)。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稳健性检验
从表6的结果来看,列(1)和列(2)为更换模型后的结果,列(3)和列(4)为更换核心解释变量后的结果,列(5)和列(6)为更换被解释变量后的结果,结果均显著且符号未变,说明本文中使用的模型估计结果具有稳健性,分析可靠。
通过上文中的分析,金融发展促进了经济增长。在下文的论证中,将使用技术创新、产业结构优化两项指标作为中介变量,对金融发展水平影响效应进行分析。
1.技术创新
创新驱动成为新发展阶段的核心,不少学者围绕金融发展对区域创新的影响展开探讨,刘光彦(2020)认为创新驱动可以全面提升我国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43],李苗苗(2015)、王金波(2018)等人认为金融发展通过科技创新的中介效应影响经济增长,科技创新是金融发展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44-45]。唐德祥(2009)等人基于1978 年至2005年的数据,分析了科技创新投入和科技创新产出,得出科技创新投入是促进经济增长和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引擎的结论[46]。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选取了各省人均专利授权数(Tec)来作为技术创新的指标,进行两阶段回归,验证金融发展对技术创新的作用,以及通过技术创新验证经济增长效应。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金融发展“技术创新”效应检验结果
由表7 可以看出,在第一阶段回归中,金融发展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金融发展对技术创新起到了有效的推动作用。在第二阶段回归中,技术创新指标系数同样显著为正,说明技术创新促进了经济的增长。因此前文中假设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路径有技术创新是正确的。
此外,从系数上来看,西部地区金融发展对技术创新的系数和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的系数都高于其他地区,说明对西部地区而言,金融发展水平通过对技术创新的路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要大于其他地区。
2.产业结构优化
新常态下,对于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实现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已经上升到国家的战略层面(谢婷婷,2018)[47]。张永恒(2020)认为产业结构是经济增长的推手[48],金融政策可以通过推动产业结构优化给经济可持续增长施加正向影响(丁攀,2021)[49],金融发展水平越高,其资源配置就会越高效、越合理,进而更进一步推动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产业结构反映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其优化转型会对经济发展产生显著的促进作用(干春晖,2018)[50]。基于上述理论,本文使用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进行分析。
(1)产业结构合理化
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测度,本文选取干春晖(2011)[51]所提方法,采用泰尔指数计算。这样达到了整体衡量三次产业的目的,计算公式如式9所示:
公式9 中,tl 为泰尔指数,0 表8 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检验结果——产业结构合理化 由表8 中可以看出,在产业结构合理化视角下,西部地区的金融发展的产业结构效应较为显著,在第一阶段中,金融发展水平对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产生正向影响(因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标采用泰尔指数,因此为负值是起到正向作用),且西部地区的影响高于其他地区,但是全国范围的作用并不显著。第二阶段中,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效应显著;从系数来看,对西部地区影响相对较大。 (2)产业结构高级化 对于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标选择,本文参照彭俞超(2016)[52]的产业层级系数的方法进行测算,计算公式如式10所示。 r1、r2、r3 分别为第一、二、三产业占比,因此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标数值在1 到3 之间,数值的大小反映了产业结构高级化的程度。估计结果如表9所示。 表9 金融发展“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检验结果——产业结构高级化 由表9中可以看出,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效应显著,在两个阶段系数在1%的水平下均显著为正,表明金融发展能够通过产业结构高级化这一路径反映出经济增长效应。从系数值来看,西部地区在两阶段回归中的系数值高于全国和其他地区,也说明了该路径对西部地区的影响相对较大。 本文基于2009年至2019年的面板数据测算了西部地区12 个省区的金融发展水平,从时间维度来看,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显著落后且差距逐年拉大;从空间维度来看,核密度估计和空间特征分析表明,西部地区的金融发展呈现出两极分化和显著的低水平集聚态。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对经济增长效应和增长路径进行分析,西部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的推动作用,但与中、东部相比作用较弱。在增长路径上,西部地区金融发展通过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优化对经济增长的效应大于中、东部地区,第一阶段的实证结果表明在西部地区科技创新对金融发展的影响更为明显,因此金融发展通过科技创新促进经济增长的效应似乎更大。 基于此,西部省区后续发展和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举措可以是加强金融优先或强化发展,着力促成金融与科技创新和产业结构优化的进一步协同,将有利于强化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有效实施。六、结论与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