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由“学校人”变“系统人”开远实施“市控局管校聘”激活一方教育生态

杨曙光 马骊 汪博 段佳彤

秋季学期开学，开远市第五中学、乐白道中心小学等学校新一届教师交流已经开始。和往常一样，学校专门为轮岗交流和对口帮扶教师举办欢送会，专程将他们送到对应的学校，跟接收学校沟通对接生活和工作保障。作为一项常态化工作，两所学校教师交流已走过6年时间。

让孩子公平地接受教育、公平地享受教育资源，是义务教育的本质要求。2017年，开远市在省州内开创性地推行中小学教师“市控局管校聘”改革，打破全市教师就业的地域限制，通过健全完善岗位管理、公开招聘、竞聘上岗、职称评审、工资激励等制度，推动中小学建立全员竞岗、岗变薪变、能上能下的用人新机制，有效激发了教师队伍活力，薄弱学校和乡村地区的学生，特别是留守儿童，也能和城区优质学校的学生一样享受到优质教育资源。

教师由原来的“校管”走向“局管”，一字之差，体现的是教师管理体制的重大变革。“市控局管校聘”不仅促进了市域内教师交流轮岗制度的落实，也有助于化解县域内教师资源配置矛盾。

消逝的“孤岛”

一直以来，区域内教师的招聘、调配受制于学校编制数，而每一所学校生源变化是动态的，特别是城镇化进程的加快，生源的变化对教师的动态需求更加明显，固守不变的编制管理已经不能满足动态变化的师资需求。

实施“市控局管校聘”改革后，开远编制部门只负责核定教师编制总量，教体部门根据需要每1-2年调整备案一次，教师人事主动权完全交给教体局，彻底打破了长期以来形成的编制束缚，教师的招聘、调配更加灵活高效。

“经过开远教体局和人社局的共同探索，进一步明确了岗位管理区域统筹的思路。采取分类别、分学段、打包核定的办法，有效整合市域内同类型学校专业技术岗位，对照现行中小学专业技術岗位结构比例控制标准，统一核定市域内不同类型学校的高、中、初级岗位总量，实行岗位集中管理、统筹使用，彻底打破了岗位资源的校际壁垒，教师的职称评定与岗位晋升有了更大的空间。2017-2023年共有1 903名教师享受到此项改革红利，教师的获得感、幸福感明显提升。”访谈中，开远市委教育工委书记，市教育体育局党组书记、局长陈敏对此项改革充满信心。

长期以来，教师人事管理归属层级过低，在管理上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学校“孤岛”。实施改革后，开远市教师管理权上移，市教体局成立开远市教职工管理服务中心，中心与全市教师建立人事关系并签订事业单位聘用合同，教师身份由“学校人”变为“系统人”，实现了全市教体系统一盘棋的良好局面，师资力量的宏观调控与微观流动得以顺畅实施。

“在编办核定的编制总量内，市教体局根据学校办学层次、办学规模、所处区域生源数量、发展需要等因素，统筹核定各学校教师岗位职数。以开远市东城小学为例，因办学规模的不断扩大，教师核定数从2017的106个增加到2022年的180个，几年间足足增加了74个教师职数，进一步保障了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及‘五育并举学科师资配置要求，‘局管在学校优质均衡发展上彰显了魅力。”陈敏说。

在学校层面，开远市中小学校大力实施“校聘”改革。各学校根据自身实际，实行“按需设岗、全员竞岗、按岗聘用、合同管理”，以岗位职责为依据，逐步建立起以竞聘上岗为核心的教职工能进能转能退机制。2017年以来，全市落聘26人，5人通过区域空岗学校竞聘上岗，15人全市空岗学校竞聘上岗（其中1人从教学岗转教辅后勤岗），解除事业单位聘用合同6人。

改革实施以来，全市荣获市级及以上荣誉的教师有1 654人次。陈敏表示：“以前可以‘混，不作为或者少作为，但现在不同了，你必须‘作为，才能站稳自己的岗位，才能得到晋升。改革之后，教职工岗位意识明显增强，一些教师一改过去斤斤计较、拈轻怕重的习惯，争当班主任、抢着代课，‘逼懒为勤‘逼庸为能的改革效果显现出来。”

轮岗：从“怕去”到“想去”

促进市域内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办学条件是基础，师资配置是关键，而师资合理配置的有效手段是推动教师的交流轮岗。

“市控局管校聘”成为推进开远市教师交流轮岗的制度保障。“局管”要求教体局按照职能分工，依法履行对中小学教师的公开招聘、职务评聘、培养培训、调配交流和考核等管理职能。从“校管”到“局管”，这一变革对于统筹市域内义务教育教师资源，推进教师交流轮岗，化解教师资源配置矛盾，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有着积极作用。

可是固守不变的编制管理难题刚刚解决，新的困难又冒出来了！城区优质学校的教师，不愿意到条件薄弱的乡村学校去轮岗！从学校层面看，由于担心教师参加交流轮岗影响学校自身的教育教学工作，部分学校对教师交流轮岗，特别是对骨干教师交流轮岗持谨慎态度。

“开远是我省率先启动‘县管校聘改革的。起初，选派骨干优秀教师到薄弱学校、乡村学校交流轮岗难度很大！许多老师开始是不太理解、不支持的。他们觉得这一政策纯粹是折腾老师！可是再优秀的教师在一个学校长期坚守同一岗位，难免会出现职业倦怠。而一些急需优秀校长、教师来带动的薄弱学校、乡村学校又迟迟得不到师资补给。”谈到刚开始推进校长教师交流轮岗改革工作的情形，陈敏面露难色。

教师交流轮岗的困境该怎么破解

为进一步推动改革见实效，开远市相继出台了《开远市义务教育学校校长教师交流轮岗实施方案（试行）》《开远市义务教育学校教师交流轮岗考核办法（试行）》。市级财政每年投入65万元实施乡村学校交流轮岗激励制度；在全市城区总岗位内预留一定比例的高级、中级岗位，专项用于城区到乡村学校交流校长、骨干教师的职称评聘；优先推荐乡村学校交流轮岗校长、教师参加各级各类培训培养项目；新招录教师派遣到市优质学校跟岗培训一年。

一系列的激励措施，很好地推动了优质师资向农村学校、薄弱学校流动，促进了教师资源均衡配置。

“学校严格执行中小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定对象必须具备1年以上的农村任教经历的规定，并以此撬动骨干教师交流轮岗的积极性；加大到农村学校交流轮岗教师的典型事迹宣传，不断鼓励骨干教师积极报名参加交流轮岗。今年，报名交流轮岗教师有13位。教师报名结束后，学校领导班子召开专题会议，从报名教师中筛选出工作积极性高、业务素质较强的3位老师到绿春对口帮扶。”开远市第五中学党总支书记夏彬梳理了相关数据后发现，这两年学校愿意去交流轮岗的教师呈现出“供大于求”的态势。

作为广大轮岗教师队伍中的一员，2021年，开远市第五中学市级骨干教师崔振华主动报名到条件特别艰苦的开远七中交流轮岗两年。“开远市第七中学是一所农村初中，70 %的学生是留守儿童。除了正常教学工作外，我还参与学校的管理工作。我觉得薄弱学校最主要的是生源基础差，家长不太重视子女教育，家庭教育缺失。对此，我在教育管理中引入原来学校的经验和做法，加强对留守儿童的教育引导，经过大家两年来的共同努力，如今七中的学风和教育质量有了明显的改观。”显然，崔振华的轮岗工作定位很精准。

据统计，2018年以来，全市共组织安排交流轮岗教师859人次，其中骨干教师227人次，校长92人次。陈敏表示，骨干教师均衡配置，校长教师按需轮岗，引领示范作用初见端倪。广大教师对交流轮岗的理解已经深化，重要的不是教师作为个体的流动，而是利用教师个体的力量撬动教育发展的生长点。

如今，开远市中小学校长教师交流轮岗意愿高，适应性好。交流轮岗的范围、形式呈现多样化特点。许多校长教师往来于各中小学间，在跨校交流中重新释放激情，如同一缕缕活水，浸润一片良性循环而欣欣向荣的地方教育生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