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龙?王子木
【摘要】政产学研多元主体的协同参与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注入了新的力量。探讨政产学研协同共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何以可能以及何以可为是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的两大核心问题。在依据阐释方面,政产学研协同共建模式既是建设学科体系的支撑条件,也是彰显中国特色的内在要求;在实现机制方面,三角互嵌的动力机制是政产学研协同共建得以持续的基础,一体共生的整合机制则是政产学研协同共建的有效保障。
【关 键 词】政产学研;中国特色;学科共建;出版学科体系
【作者单位】王炎龙,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王子木,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中图分类号】G230【文献标识码】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3.19.004
在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三大体系”的过程中,出版学学科体系的构建为出版学话语体系和学术体系的发展提供了基础载体和方向引领的作用。学科是一个具有历史性与社会性的概念范畴,是在一定的历史时空和社会环境中建构起来的规范化的知识形式[1]。因此,要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出版学科体系,就要站在新时代的历史方位上,立足于中国独特的情景和实践,积极回应新形势、新问题和新使命。但对于如何回应推动出版强国建设的国家之需,加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现实之需以及建构出版学自主知识体系的理论之需,不能只凭借高校单一的力量和资源来独立破题。政产学研应积极突破组织和观念壁垒,协同共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基于此,本文以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为什么可以通过政产学研协同共建以及政产学研何以协同共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为核心问题,着重探讨政产学研协同共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依据与机制等内容,以期为持续推动我国出版学科建设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一、政产学研协同共建出版学科体系的依据阐释
如何构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包含两个潜在议题:一是出版学科体系如何建设和完善;二是出版学科体系如何彰显中国特色。因此,政产学研协同共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有效性和合理性就源于是否能回应并解决以上两个关键问题。
1.建设学科体系的支撑条件
目前,出版学科体系建设存在两大困境。一是出版学所处的学科地位使其学科建设资源较为匮乏,学科建设难以体系化、全方位地推进。二是由于组织和观念壁垒的存在,出版学界与出版业界之间缺乏沟通,导致人才供给与需求的错配以及知识生产与实践的脱节。学科共建模式的引入可以从资源供给和壁垒消解两方面助力出版学科体系建设走出以上两大困境。
学科建设需要有与学科相关的政产学研多方的投入与合作才能实现[2]。政府、企业、大学和研究机构在资源要素占有方面拥有不同的优势,因此政产学研多元主体在学科共建平台搭建的基础上,通过科学合理的角色定位、功能分工和协同合作就可以实现不同资源要素的合理配置,最终为出版学科体系的建设提供资源支撑。具体来讲,出版学科体系共建模式由中宣部领导、教育部支持、高校和科研单位承担主责、出版单位与相关行业组织共同参与。党和政府作为出版学科建设的引导者和保障者,主要通过制定规划方向、牵头搭建平台、颁布优惠政策、提供基金支持以及宣传营造学科共建氛围等方式来促进政产学研联合体的深度融合和良性发展。高校和科研单位作为出版学科建设的主导者,主要负责落实具体的学科建设事务,并为出版产业的发展提供人才支持和智力支持。出版单位与相关行业组织作为出版学科建设的推动者,可以为出版学科的建设提供资金支持和实践场域。
打破政产学研多元主体间的边界与壁垒有利于优化出版学科的人才培育体系和知识生产体系。在出版业态日新月异的背景下,高校的出版人才培养体系由于市场与实践导向不足,明显滞后于行业发展和市场需求。对此,笔者在此前的文章中就提出,出版学科可以通过人才培养体系共创、软硬件设施共享、政产学研平台共融三大共建模式[3]以及全流程的业态同频式培养、全产业链的校企联合培养、跨学科的学术联合体培养[4]三种培养思路来孵化应用型、复合型、创新型出版人才。在知识生产方面,由于缺乏政产研学相互沟通交流的学术平台,有关出版学的经验、信息、知识和话语在政产学研界融合不足,阻碍了出版学知识的价值转化和市场应用。出版学作为一门应用性学科,只有政产学研各界的学术发声相得益彰,不同主体的知识生产才能互为补充[5],来自不同视角、立场的经验、知识、信息和话语才能相互碰撞,最终才能让出版学知识生产真正服务于现实社会和实践应用。
2.彰显中国特色的内在要求
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深刻内涵在于立足中国实践、解决中国问题、彰显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出版学科共建模式中的政产学研是中国出版实践的核心主体,政产学研根据各自不同的属性功能分布在出版实践中的特定场域和环节,在特定的实践情景中面临特定的问题并遵循特定的行动逻辑。因此,将政产学研贯通融合起来,有利于强化出版学科的意识形态属性以及实践导向与问题导向,进而引导学界从对西方知识话语的生搬硬套走向自主知识生产,从悬浮化的“书斋”走向在地性的“田野”,并在多元主体的经验、信息、知识和话语纵横交织中折射出鲜活立体的中国实践、中国问题、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具体来讲,引入学科共建模式有利于从以下两个方面彰显出版学科体系的中国特色。
一是有利于强化出版学科体系的意识形态属性。学科的意识形态属性始终贯穿于学科的知识生产、人才培养与学术话语体系建构,并影响学科的发展方向及发展规划等问题[6]。出版是我国重要的意识形态阵地,因此,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与国家意识形态建设具有内在一致性。政产学研共建模式的引入有利于强化党和政府对出版学科建设方向的引領作用,并推动出版学科体系建设从理论、制度和文化三个维度来强化其意识形态属性。在理论维度,出版学科体系建设要以马克思主义出版观作为学科建设的根本指导和遵循,并结合中国出版具体实际推动马克思主义出版观中国化、时代化。在制度维度,特定的历史文化和基本国情决定了我国以社会效益为先的特色社会主义出版制度。面对中国式现代化中人口规模巨大的显著特征以及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崇高追求,如何提升少数民族新闻出版东风工程、主题出版、书香社会、全民阅读、农家书屋和盲文出版等一系列中国特色出版公共服务工程的建设水平,如何回应出版业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区域平衡发展等时代之问亟待出版人的积极探索与破题。在文化维度,中国是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源地,也是最早出现编辑出版活动的国家之一,长达三千多年的出版史是出版理论与实践创新的源头活水,为出版学彰显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提供了大量富含民族基因和文化底蕴的话语及思想资源。因此,如何提炼和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知识和话语体系,也是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的新要求和新方向。
二是有利于强化出版学科体系的实踐导向和问题导向。从基于主观、静止的“象牙塔”到基于客观、动态的中国实践是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重要转向。业界主体的参与有利于牵引学研主体深入出版实践场域,增强出版学研究的实践导向和问题意识,避免出版学研究的悬浮化。不同的国家基于不同的发展情景会生发出不同的出版业态,不同的出版业态形塑出不同的生产、流通和消费实践,这三个环节可以进一步构成出版现象中扎根于中国实践的问题域。在出版消费端,凭借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全国统一市场以及算法技术的创新,微信、抖音、小红书、豆瓣和喜马拉雅等超级APP逐渐在中国实现基础设施化,并不断冲击和重塑着国民的阅读方式和阅读体验,免费在线小说、有声书和VR读物等新兴出版现象也不断牵引出多元化的出版消费实践。此外,当代中国家庭大多重视教育,相应的出版消费实践因此催生了少儿出版热等现象。消费的总量决定生产的总量,消费的结构决定生产的结构,消费的趋向决定生产的趋向[7]。中国出版消费实践的整体样貌反过来形塑着出版生产实践的趋势和走向。结合中国独特的出版制度特征、媒介技术环境和国民阅读习惯,宏观层面出版行业的规模、分布和格局等发生了哪些变迁,微观层面出版企业在经营管理、商业模式、技术应用以及文化观念等方面又做出了怎样的本土化创新都值得更多的关注和探讨。勾连生产和消费的流通环节也因为中国拥有领先世界的电商物流体系和线上渠道矩阵而显现其独特的实践样态,线上读书社群、直播带货和新零售书店等新兴的出版流通渠道对出版宣传、发行、营销以及运营等方面的影响也可以进一步挖掘出更具本土化和时代性的研究问题。
二、政产学研协同共建出版学科体系的实现机制
学科建设是一项资源富集型事业,对制度、人才、资金、场景等相关资源具有高度的依赖性[2]。因此,要实现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的协同共建,关键在于打通资源要素流动过程中各个环节的堵点和梗阻,使政产学研之间的资源要素充分且高效地流动起来,进而建构人员交流、资源共享、信息互通的协同共建关系。具体来讲可以分两步走:第一,建构资源要素流动的动力机制,通过搭建资源要素流动的平台并激活资源要素流动的需求,实现多元主体组织间的壁垒消弭,进而让资源要素流动可能且持续;第二,进一步整合资源要素的流动方式和方向,实现多元主体观念上的壁垒消弭,进而让资源要素流动更加合理且有效。
1.三角互嵌:政产学研资源要素流动的动力机制
在马克思主义看来,利益是整个社会关系的基础,是“把人和社会连接起来的唯一纽带”[8]。在马克思主义利益理论视角下,利益是政府、企业、大学和科研机构及其利益相关者合作协同的基础和前提,利益关系存在于政产学研合作协同实践的每一个环节[9]。传统的政产学研利益格局更多体现为一种单向嵌入式关系。“互嵌”是相对“嵌入”而言的,指的是“一个事物与另一个事物(或多事物)间相互联系的融合式勾连状态”[10]。政产学研要实现“互嵌”,可以通过空间互嵌、主体互嵌和项目互嵌三大互嵌机制(见图1)来实现功能耦合、角色互换、优势互补和关系互动,并最终形成一种更为有机的利益关系和紧密型组织,进而为资源要素在多元主体之间的流动提供充分的动力。
人是关系网络生成的关键节点,也是政产学研三角互嵌的核心载体。因此,政产学研的三角互嵌首先要实现主体互嵌。具体来讲,政产学研中的主体可以划分为组织、师资和人才三个方面。在组织管理方面,为了消弭组织间的边界和壁垒,可以建立出版学科共建专家组或委员会,并由政界、业界和学界代表参加,在专家组或委员会内部建立联络人制度和定期汇报制度[11],使多主体多部门形成工作合力,推动政产学研联合体向深度融合发展。高校可以加强对出版专业校友资源的整合与盘活,举办出版专业校友沙龙、讲座论坛、经验分享会等活动凝聚校友组织,并以此为支点撬动业界经验、信息和资金等资源,回馈母校。学生团体组织也是学科共建中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高校可以激活学生团体组织的积极性和自主性,推动读书类和出版类等校园社团协会的建设,使校园社团协会成为连接业界的重要节点。在师资建设方面,为了促使理论研究对实践问题形成关照,主管单位可以在业界和学界之间搭建一个“旋转门”,通过“业师进课堂”和“学界老师到业界挂职”两大互派机制促进业界与学界的沟通交流和互促互补。在人才培养方面,出版学科要兼顾理论与实践,坚持“双元制”和“订单式”的人才培养模式。业界与学界之间要建立常态性和动态化的沟通反馈机制:业界要及时总结和反馈人才需求,将人才需求明晰化、前置化;学界则要避免“闭门造车”,及时根据市场导向动态调整课程设置和培养方案。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互动与深度融合发生并依赖于特定空间,换言之,空间的生产与互嵌有利于强化主体互嵌。依据空间的角色定位和属性功能,互嵌型空间可被划分为协同共建的公共空间、学界主导的科研空间和业界主导的实践空间。其中,公共空间主要以面向大众的书店、书屋为代表。例如,四川大学出版社根据教育部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支持高校校园实体书店发展的指导意见》的文件精神和要求,与四川库闻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合作共建“库闻书店”,除了具备丰富的图书文创生态,该书店还通过各种主题讲座、沙龙、电影放映等活动连接了出版社以及作家、艺术家、高校教师、学生等群体,形成了以书为媒的互嵌型空间。此外,出版学界要有意识地走出“自说自话”的状态,降低学术交流的门槛,以开放包容的姿态接纳政产领域人员的学术发声,以研究院、研讨课、学术会议、学术沙龙等科研空间为载体聚合多元主体协同进行知识生产。对业界来说,出版属于智力密集型产业,人力资源是推动出版业发展进步的核心资源[12]。为了提升出版企业对人才的影响力和吸引力,出版企业可以尝试以高校企业俱乐部为连接空间,借此建立相应的品牌,向已形成成熟人力资源培育机制的宝洁菁英俱乐部、万科新历程俱乐部等借鉴学习,通过设立出版社开放日、与高校共建出版实训基地、举办出版技能相关比赛以及出版人职业培训等形式促进学界与出版业界的互动和对接。
在学科共建的过程中,企业的积极性往往较难调动,容易出現“学校热、企业冷”的问题。“项目”是出版知识进行价值转化的重要载体,也能直接作用于企业的创新发展。因此,“项目互嵌”更契合企业的利益导向,可以成为固化协作关系、调动企业积极性的关键抓手。作为连接政产学研的“项目”具体划分为科研项目和实践项目两大类。针对科研项目,出版企业可以与高校合作共同设立以技术研发和市场导向为核心的科研小组,以协同申请项目、联合攻关课题等形式共同构成知识生产者和技术创新的转移实施者。高校则可以引进行业企业真实项目作为特色教研案例库,用真实生产经营环境开展浸润式教学,或将其作为学生毕业设计和课程设计的选题来源,为出版企业汲取集体智慧、提供智力支持。政府可以以基金为抓手,尝试在学术类基金课题和产业横向基金课题之间建立一个融通的涵洞,从而激发学界科研创新的主观能动性以及科研产出的应用性[11]。针对实践项目,一方面,业界和学界可以协同打造一系列具有品牌性和号召力的调研或竞赛项目来搭建“第二课堂”,实现对学生科研创新能力和理论知识转化能力的培育;另一方面,业界和学界可以共建校企双导师团队,以“真实项目”为载体,协同搭建一系列聚焦出版“真实环境”和“真实流程”的特色工作室和开放实验室,通过“课程—项目—作品—产品—运营”的思路来实现双师共教以及师生共创。
2.一体共生:政产学研资源要素流动的整合机制
在政产学研的“三角互嵌”模式发育成型之后,资源要素流动具有了动力,多元主体之间的组织壁垒也会逐渐消弭,但其中的观念壁垒依然存在。政产学研联合体中多元主体的发展目标、价值取向和话语体系等不尽相同,例如,出版企业通常以实现短期收益最大化为目标,往往聚焦于有市场需求或前景的项目,而大学和科研机构更关注项目的潜在学术价值,政府则更强调出版事业的长远发展、文化属性和公共利益。在利益的发展目标上,高度和谐的利益联合体是马克思利益理论的价值本位和追求的最高价值目标[10]。如何把多元主体的利益目标进行有效整合是政产学研联合体能否有效运转的关键问题。因此,政产学研协同共建需要遵循系统思维,在政产学研资源要素流动的动力机制建构基础上引入一种整合机制,使政产学研多元主体在“三角互嵌”的同时进一步达到“一体共生”的状态,进而消弭主体之间的观念壁垒。要实现这样的目标,我们需要将制度体系、评价体系和知识体系重新整合成一个“逻辑闭环”,并使其贯通于政产学研协同共建出版学科的生态系统中(见图2)。
图2 政产学研的一体共生模型
其一,整合制度体系,使公益性作为价值依归贯通于政产学研之间。政产学研协同共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要始终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旗,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坚持“二为”“双百”方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政府要引导业界平衡好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要激发学界的积极性,为更好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公共服务工程提供智力支持。在遵循宏观出版制度的基础上,出版学科共建的可持续发展还依赖于中观层面的运行管理制度。只有建立和完善规范的管理体系和有效的运行机制,才能实现政策保障与资金支持机制的固定化、协作方式与共建流程的标准化以及出版学科共建的良性循环与长效发展。
其二,整合评价体系,使实践性作为评价标准贯通于政产学研之间。在传统的评价体系中,学科建设中的很多工作往往止于学术成果的产出,如论文发表、著作出版以及课题申请等,而不对产出的成果进行应用、评价和检验。在新的共建范式下,传统的评价体系有必要进行更迭和整合:一方面,要强化“双能型”教学师资队伍的建设,并完善“双能型”教师认证体系和激励体系;另一方面,要不断强化科研工作中的实践导向,打破“五唯”,不仅要看研究成果数量,还要兼顾成果转化率等指标,使学科建设和科研导向具有较强的转化效益和市场价值[11]。例如,在从事研发和推广工作方面,可以在评定和晋升专业技术职务时设立专项指标;在政产学研协同合作中有显著功绩方面,可以给予不同形式的奖励。
其三,整合知识体系,使创新性作为发展目标贯通于政产学研之间。在既有的知识生产生态中,出版业界更偏向于总结经验性知识,对原理性知识的重视程度不够。但仅仅停留在经验知识层面容易导致出版业的内卷化,只有在经验总结的基础上进行普遍性、可度量、可重复的规律总结和原理提炼,才能实现从知识量变到知识质变的飞跃,进而催生生产领域的颠覆性效应[13]。学界的任务是生产原理性知识,但当前学界所生产的原理性知识存在悬浮化和实践性不足的趋势,缺乏对出版实践的指导作用,因此长期受到出版业界的诟病。这种知识和话语体系的区隔使得学界和业界很难顺畅对话或协作,对此,重新整合知识话语体系是解决当前出版知识生产悖论的有效路径。为了使以上两种知识形态重新形成合题,产学研要在政府的引导下构建一个有利于知识涌现的研究、开发、生产一体化的创新系统。在传统的出版业发展逻辑中,出版企业更倾向于传统资源要素驱动,但随着媒介技术对出版业态的重构,市场竞争内涵不断丰富,出版企业的持续创新能力和学习能力成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原理性知识在行业创新发展中的作用日益显著。因此,出版企业要重塑发展逻辑,通过与高校和科研机构合作转向创新驱动型行业,由先前的产品基本功能满足和价格竞争转向核心技术、品牌价值和文化内涵的综合竞争。学界则要走出传统知识生产方式的舒适区,深度融入业界,通过“浸泡”在出版实践和事实材料中习得经验性知识,并对其进行动态的规律总结和原理提炼,使原理性知识更契合出版实践和市场导向,使原理性知识在出版业的传播、扩散和应用更加高效。
三、结语
出版学科体系如何彰显中国特色是当前乃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出版人需要共同探索和思考的重大时代命题,也是中国出版学科继续保持生命力、阐释力以及价值性、应用性的重要保障。对此,本文主要论证和阐释了政产学研协同共建模式在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中应用的合理性和可行性,并尝试建构了“三角互嵌”和“一体共生”式的政产学研协同共建实现机制,以期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提供创新路径和参考借鉴。值得注意的是,以上实现机制建构的过程更多遵循一种应然性的底层逻辑,还需在实然性的共建过程中动态调试和优化,以实现理论机制与共建实践的互促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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