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战略定位与路径选择

刘月学

（信阳农林学院图书馆 河南信阳 464000）

2017 年10 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首次提出了“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论断[1]。2021 年3 月李克强总理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进一步强调：“要准确把握新发展阶段，深入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好局起好步。”[2]2020 年10 月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在全会中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我国在2035 年之前要建成文化强国[3]。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国图老专家的回信中指出：“图书馆是国家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是滋养民族心灵、培育文化自信的重要场所。”[4]所以，“十四五”时期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核心任务就在于实现高质量发展，这对于文化产业建设也将起到重要促进作用。

1 图书馆高质量发展内涵及构成要素

“高质量发展”一词来源于经济学[5]，其本质内涵，是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求的高效率发展、绿色发展和可持续发展。2020 年10 月在“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的说明”[6]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系统阐释了“高质量发展”的科学内涵，提出了具体要求，即各领域、各行业都要体现出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图书馆是国家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的论述和给国图老专家的回信为“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因此，准确把握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科学内涵尤为重要。

1.1 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根据上述“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定义，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也应实现绿色发展、高效率发展和可持续发展。

从宏观上来看，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其核心是借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高质量发展观思想，从多个视角来阐释和描述不同类型图书馆发展的内涵与实质、目标与任务。自“十四五”规划开局以来，图书馆学界与业界坚持问题导向，结合“十四五”规划对这个热点问题开展了广泛的研究。李国新强调公共文化服务创新必须融汇更多数字服务优势，持续有力推动图书馆公共服务供给体系建设的高质量发展[7]；周旖探讨了“十四五”时期广东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重点问题[8]；王世伟提出以七大结构优化提升“十四五”时期公共图书馆服务水平[9]；王岩玮基于高质量发展理念将图书馆资源共享分为3 个层次：文献信息和图书馆空间、图书馆员和读者的能力与知识、图书馆精神[10]。由此可见，“高质量发展”成为“十四五”时期图书馆发展的“关键词”。2021 年发布的《关于推动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意见》[11]，明确了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为推动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指导性意见。公共文化服务的高质量发展是在当前新阶段对发展态势的重要研判，是对人民充实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回应。公共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高质量发展推动了各类型图书馆的发展。从宏观层面来看，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应集高品质发展、均衡发展和融合发展于一体，为公众提供高品质的信息服务。

从微观上来看，理解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其实质是阐释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具体措施和内涵要素。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必须使其工作环节中的所有要素和环节都实现高质量发展；图书馆各组成要素的高质量发展，是图书馆整体实现均衡发展和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是在馆员、资源、服务、管理等要素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上实现的，是实现图书馆向更高标准、更高价值发展的一种相互依存、协调发展的新体系。

1.2 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构成要素

我国对图书馆要素的研究先后出现过“三要素说”“四要素说”“五要素说”等不同解读。根据笔者对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理解，影响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要素主要有：人、信息、信息技术和信息政策。图书馆是一个由人、信息、信息技术和信息政策四个要素构成的信息系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不是由其最优要素决定的，而是由所有要素中最差的要素决定的。在这四个构成要素中，人是信息活动的主体，掌握着图书馆的发展方向，是整个信息系统中最为活跃的要素。因此，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应建立以人为本的思想，激发馆员的创造力、学习能力，提高服务水平和服务活力。信息包括资源和服务等，信息技术是图书馆发展的催化剂，为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提供动力支持。信息和信息技术是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图书馆实现高质量发展，首先，要优化和合理配置纸质资源和数字化资源，实现媒体资源、图书馆业务流程和网络资源的统一揭示和管理，为用户提供优质的信息服务。其次，要利用云计算、人工智能、5G 等先进信息技术，实现对数据、知识和信息的有效管理，破解图书馆目前存在的发展瓶颈，如数据管理、智能检索等棘手问题，实现图书馆高质量发展。信息政策属于公共信息服务政策法规的一部分，包括图书馆法规、图书馆行业规范和图书馆内部政策。信息政策是图书馆开展服务工作的依据，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需要先进的思想和科学的发展理念，便于开拓图书馆发展新局面和新业态。在“十四五”时期，面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的智慧信息技术，图书馆信息共享、知识获取将发生巨大变化，图书馆应主动参与进来，为其高质量发展制定符合时代要求的信息政策。

基于信息生态视角来看，图书馆是由信息人（馆员、读者）、信息资源（资源、服务）和信息环境（信息技术、信息政策、信息管理）等要素相互作用形成的信息生态系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应实现各构成要素的高质量发展，如图1 所示。“十四五”时期，图书馆在现代化数据管理和智能技术支持下，各个要素均衡发展，为用户提供更为精准、便捷、个性化的服务。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是在高素质的信息人、高品质的信息资源和高效率的信息环境等要素相互影响、作用下和先进科技支持下形成的一种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方式和新发展路径。

图1 图书馆构成要素与图书馆高质量发展关系图

2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要求

2.1 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是一种新发展理念

新发展理念要求图书馆的发展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为目标，不断优化和提升服务效能，提升人民对文化及其服务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根据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图书馆高质量发展必须突出创新、绿色和协调发展的要求，践行开放、共享理念。其显著特征可以概括为：“创新”激活发展动力，“协调”突出基本特点，“绿色”展现基本形态，“开放”汇聚发展共识，“共享”践行发展初心[12]。从图书馆的属性和功能来看，图书馆事业的文化价值长期以来处于主导地位。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就是坚持“质量第一、效率优先”，为读者提供高质量的文化产品和服务供给，传播优秀文化，发挥图书馆的文化教育功能。近年来，各类图书馆相继提出“读者第一，服务至上”等服务理念，也是提升图书馆服务质量和效率的重要体现。国内学者金武刚[13]认为，公共图书馆高质量发展兼具均等化、标准化、普惠、高效能以及可持续性等特征。王世伟[14]提出“十四五”时期公共图书馆建设要在深度发展上做文章，推动一体化、均等化、智能化与绿色化一体推进。这些重要论述为理解图书馆及其事业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提供了有重要价值的理论借鉴。国内学者对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理解虽有分歧，但都是在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新时代发展理念基础上对其进行内涵解析，公共图书馆事业高质量发展归根结底都是要服务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2.2 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是一种新发展方式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是高度数字化、智能化的新发展方式，重在突破现有发展存在的问题和不足，解决图书馆事业高投入、低回报以及图书馆发展过度依赖国家政策扶持、内生发展动力不足的问题。“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发展应当紧紧抓住新科技革命对图书馆事业发展的赋能作用，推进数智技术在图书馆的应用，加强图书馆智慧应用场景的研究与开发，将数据作为重要的发展要素，重视图书馆运行数据、业务数据和发展数据的重要作用，培育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新模式，重点推进图书馆服务与发展生态链各个节点的数字加持，培育优秀的资源供应商，充分发挥各方资本力量，共同为读者提供质量优、品质高、创意佳的图书馆文化产品与服务。加强图书馆需求侧和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以读者需求牵引图书馆资源与服务供给，以图书馆的供给创造和刺激读者的需求，形成绿色的、可持续发展的图书馆发展体系，实现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而“数字化”与“智能化”作为新一轮科技革命的热点研发方向，人工智能领域技术应用深度、广度不断提升，为图书馆等文化事业的发展注入了新鲜动能，智能化因此转化为图书馆发展中最活跃的驱动要素。在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进程中，人工智能技术已经加快了智慧图书馆的发展步伐，拓展出了5G 新阅读体验中心、VR 体感游戏等多样化的体验场景和人脸识别进馆、刷脸借书、智能图书盘点机器人、24 小时自助图书馆等智慧化服务平台[15]。因此，数字化、智能化将成为“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新发展方式，智能化技术将赋能图书馆服务与管理质量的提升，为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和深度智能发展奠定良好发展基础。

2.3 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是一种新发展路径

“十四五”时期，我国图书馆行业的高质量发展更为强调创新驱动和智能技术的引领作用，新发展路径是以创新驱动和智能技术为两翼的可持续发展与融合发展路径。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应加强对图书馆发展的高质量管理体系建设，推进图书馆事业与文化、旅游等其他产业融合发展。比如，近年来多地新建的盲文、视听、汽车主题图书馆和城市书房便是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新发展路径之一。文旅融合背景下，图书馆创新服务方式，以自身文化元素为基础开发文创产品和研学服务等，均是图书馆创新服务方式，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可选路径。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是一种新发展路径，其原因有二：一是在“十四五”时期图书馆为了实现高质量发展，需要在资源建设、知识传播等各个环节中坚守文化自信，在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资源领域精耕细作，向广大读者讲好中国故事，促进文化传播，弘扬和传承优秀文化，助力实现文化强国，提升我国的文化软实力。二是创新是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重点在于通过技术创新、创意发展来优化发展模式，推动服务变革，加强人才培养，提高核心竞争力，推进图书馆高质量发展与我国文化事业协同发展、图书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需求侧管理的协调平衡发展和图书馆事业体系健康有序发展。

3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定位

3.1 强化内涵式发展

根据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及要求，“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在于加强图书馆的内涵式发展，其核心是提高服务质量、强化服务能力，以丰富文献馆藏、提高馆员素质为抓手，拓展馆员的服务能力， 促进图书馆实现特色发展、可持续发展和协调发展[16]。图书馆内涵式发展是通过图书馆内部因素驱动的一种发展模式。

（1）“十四五”时期，图书馆服务水平、服务质量和服务能力是图书馆价值的体现，也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图书馆应坚持“以人文本”的发展理念，向读者提供个性化、多元化、泛在化的知识和信息服务。根据2021 年6 月印发的《“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17]，“十四五”时期，图书馆将推进智慧图书馆建设，到“十四五”末，智慧图书馆体系建设取得明显进展，建立智慧化知识服务运营环境，打造面向未来的图书馆智慧服务体系。在智能服务模式支持下，图书馆不仅为读者提供文献借阅、科技查新等服务，还应向读者提供知识组织、知识获取等更深层次的知识服务。

（2）“十四五”时期，图书馆要建设科学、合理的馆藏资源体系，提高文献资源保障能力。图书馆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要转变传统的资源建设观念，优化图书馆资源配置，使纸质资源、电子资源的构成更加合理；提高图书馆各类文献资源、座位与空间的利用率；不断优化馆藏资源结构，力争使重复率降到最低；在丰富馆藏数量的同时，不断提升馆藏质量。“十四五”时期，图书馆要加强特色馆藏资源建设，从多数图书馆的“十四五”战略规划来看，特色馆藏资源和地方文献资源将成为“十四五”时期文献资源建设的重点任务之一。在智能化服务模式下，各种文献信息资源的共建与共享，比如跨系统集成、跨部门共享、跨馆跨网络互通、跨媒体深度融合、跨馆物流快递等共享模式将成为“十四五”时期文献资源建设的趋势之一。

（3）“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要有一流的馆员队伍。人是图书馆的主要构成要素之一，图书馆员是打造图书馆服务品牌、提高图书馆服务质量的践行者，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一流的图书馆员。尤其是“十四五”时期的智慧图书馆建设，给馆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馆员将面临新兴信息技术的挑战。图书馆员不仅要掌握图书馆学、外语等专业知识，还要掌握本体论、知识组织技术、语义网技术和数据挖掘技术。要具备发现知识，对知识进行重构的能力；要能分析、提炼各种信息，将知识转化为智慧；要具备对知识进行二次开发、实现其增值的能力，为用户提供相关知识产品，满足用户的知识创新需求。因此，“十四五”时期，图书馆要建立一支高素质、复合型人才队伍，优化人才结构，建立人才激励考核制度，激发图书馆员的工作和科研积极性，促进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应适应新的发展理念，强化内涵式发展，探索并建立与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相适应的服务体系，实现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比如，山东省图书馆明确提出以构建和完善现代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为目标[18]；在公共图书馆领域出现的“五级”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以技术平台为支撑的业务与资源共享服务体系、示范性分馆服务体系、省域内图书馆联盟[18]等有力推动了公共图书馆及其事业的高质量发展，从而能积极发挥图书馆在公共文化服务领域的价值引领作用。

3.2 构建“四位一体”发展格局

所谓“四位一体”，是指集传统实体图书馆、24 小时自助图书馆、数字图书馆和移动图书馆四种服务模式于一体的新型图书馆服务模式[19]。传统实体图书馆包括总馆、分馆、农家书屋、城市书架等，数字图书馆包括网络图书馆、E-book 图书馆、微信图书馆、微博图书馆等，24 小时自助图书馆包括自助借还柜、自助借还机等，移动图书馆包括流动图书大巴、流动图书服务站点等。“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应当构建传统实体图书馆、24 小时自助图书馆、数字图书馆和移动图书馆共同高质量发展的“四位一体”发展格局（见图2），实现传统实体图书馆、现代化数字图书馆、自助图书馆和移动图书馆联动发展，最大限度满足用户的基本阅读需求，还应合理定位公共图书馆服务的学术研究、应用学习和休闲娱乐功能，构建全面性、数字化、便捷化、多功能的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推进图书馆转型发展。

图2 图书馆“四位一体”发展格局

基于“四位一体”的图书馆发展格局，其运作模式主要包括：①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由政府投入资金，图书馆提供文献信息资源，社区提供服务场所，相关企业提供场馆设计和日常安全维护。②优化布点，分类设置。阅读需求较高的社区和单位，相关的基础设施比较完善，应当设立具有自助借还功能的“一卡通”分馆；在交通不便，常住人口不密集的地方设置流动服务点；在公众聚集度较高、流动性强的地方，设置24 小时自助图书馆；在重要旅游景点、公共场所构建特色城市书屋、书架和书站，拓展图书馆服务路径，推动文旅融合发展。③定期换新，图书流动。由地市级图书馆或文化中心牵头成立图书配送中心，为各个流通服务点定期更换图书。④开展阅读活动，打造服务品牌。比如，公共图书馆可以邀请名家大师进社区授课，开展高端讲座；少儿图书馆开展针对青少年的暑期文化夏令营活动，图书馆还可以邀请读者，开展线上或线下的阅读交流活动，亦可利用微信、微博等平台开展主题阅读互动活动。在国内，构建“四位一体”发展格局，实现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实践方面，扬州市图书馆走在了前面。扬州市图书馆构建的以市馆为中心， 分馆、流动图书馆、24 小时自助图书馆和掌上图书馆共同组成的“四位一体”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有效提升了图书馆的服务覆盖面，保障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权益，构建了全民阅读文化共享的大平台[20-21]，实现了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基于“四位一体”的图书馆发展格局，推动了公共阅读服务的标准化、均等化和社会化建设，推进了实体图书馆与数字图书馆的共同发展，为“十四五”时期的智慧图书馆建设提供了一定的发展基础。近年来，以扬州市图书馆为代表的“四位一体”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建设，提升了城市文化品位，促进了公共图书馆及其事业的高质量发展。

3.3 推进图书馆转型发展

“十四五”时期，各行各业都在强调“转型”，通过转型推动高质量发展。“图书馆转型”一词，是借用“社会转型”的概念而来的，是指在其发展的一个时期，图书馆由一种形态转向另一种形态，比如图书馆发展理念转型、组织机构转型、服务方式转型等。“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转型发展面临的是时代发展与变革的紧迫要求，支撑图书馆生存的先进技术和图书馆发展所面临的社会和文化环境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而社会的发展对图书馆的需求也将发生根本性转变。国外图书馆针对“图书馆转型”开展的研究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数字化转型，随着数字化时代的到来，图书馆的发展面临一定的危机[22]，图书馆应研究如何通过技术驱动改变传统图书馆的形态，使图书馆在支持学习、提升学术与科研能力方面取得突破[23]，从而实现数字化转型；二是人文转型，在后现代思潮的影响下，图书馆必须变革影响其发展的人文条件[24]，以适应后现代主义价值观，图书馆将发展成为社会凝聚力的贡献者和社区的“安全屋”[25]。我国学界关于图书馆未来如何发展、如何转型问题的研究，主要存在以下三种观点：一是技术转型，即“十四五”时期乃至未来，图书馆将实现以“智慧图书馆”“第三代图书馆”为代表的技术转型，通过先进智慧技术实现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26-27]。有学者将我国现代图书馆分为传统图书馆、数字图书馆和智慧图书馆三个发展阶段，经济发达地区具备发展优势的图书馆目前已经初步迈入第三个阶段，而不具备优势的图书馆仍然处在第一个发展阶段，比如有的乡村图书馆、基层图书馆连最基本的藏书数量和条件都没法达到要求，更谈不上通过技术驱动促进其高质量发展。二是服务转型，即将传统图书馆提供的服务逐渐转变为智慧时代背景下的数据服务、用户知识服务和空间服务，实现“数据服务”“知识服务”“空间服务”等新要素驱动下的图书馆服务转型[28-29]；“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不仅要实现传统的资源服务转型、空间服务转型与管理转型，更要通过数字化和智能化转型，推动智慧服务时代图书馆行业的高质量发展。比如，饶权指出，我国图书馆事业向智能化发展的转型已迫在眉睫[30]；李国新认为，“十四五”期间，公共图书馆要提升数字化能力，继续推进创新，以推动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7]；杨杰认为，在新冠疫情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影响下，图书馆应持续推进数智化转型，实现高质量发展[31]；王惠君论述了通过创新技术推动图书馆转型，满足公共图书馆事业的高质量发展需求[32]。由以上学者观点可知，“十四五”时期，图书馆及其事业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数智化转型，数智技术将为图书馆的发展赋能，是图书馆发展过程中最具影响力和发展力的核心要素之一。三是理念转型，“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发展更为强调以“以人为本”和“以用户为中心”为发展目标的理念转型。基于新发展理念，图书馆的发展应以满足读者需求为导向，始终坚持“以用户为中心”。比如，公共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的服务理念因其性质不同而有所区别。公共馆更为强调服务的均等性和普惠性，实行“服务下行”，高校馆为教学与科研提供支持，实行“服务上行”。从社会视角来看，“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发展应完善服务网络，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保障文化民生，提高服务效能，推动社会文化发展；从政府角度来看，政府机构应当在现行国家相关政策支持下，优化政策供给，推动文化管理体制创新，公共图书馆引入社会力量协助办馆，对参与公共文化建设的个人或团体给予相关优惠政策，鼓励社会力量和社会资本参与到图书馆事业建设与发展中。比如，当前出现的公共阅读空间、民间图书馆、主题图书馆等是图书馆事业发展体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3.4 助力文化强国建设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大力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到2035 年建成文化强国，这是国家在新时代的文化发展愿景[33]。建成文化强国，对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服务体系的高质量建设提出新要求、新标准，图书馆事业发展必然要有所作为。保存和传承人类文化的图书馆通过一定的载体将知识传播并作用于个体读者，不可避免地会对读者知识结构乃至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产生深远影响，点滴汇聚，由个体到社会，逐步实现对社会文化氛围的深层次影响。及至当前，图书馆在社会文化建设中发挥起知识集聚、社会记忆和思想交流等诸多作用，除传播知识文化等义务以外，还负有公民终身教育、培育公民科技人文素养等社会职能。建设文化强国征程中，图书馆社会职能将随之继续拓展延伸，高质量发展背景下的图书馆，以其优秀的知识、文化产品及卓越的服务培育人们正确的唯物史观、文化观与价值观，使之坚定文化自信，主动读书、学以致用，鼓励公民不断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是图书馆的价值和职责所在，是“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定位和时代使命，体现了文化强国建设中的图书馆担当。2018 年国际图联发布《全球愿景报告》[34]，提出图书馆的发展愿景是构建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图书馆领域，为建设文化素养型、信息灵通型、积极参与型社会提供支持。在这个愿景指引下，图书馆如何通过高质量发展实现文化强国建设的文化发展愿景？通过什么目标、途径去践行这个时代使命？在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中，笔者认为：一是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要立足长远，不应仅局限于“十四五”时期，而应立足于新时代文化事业高质量发展愿景，以实现文化强国建设为目标，确定长期发展、稳定发展的思路。二是图书馆高质量发展过程中面临的不确定性因素较多，在图书馆发展过程中既要强调图书馆的主体立场，又要立足于图书馆的专业化视角，通过专业化、品牌化的服务来满足社会、公众和用户的多样化知识需求，以科学化的管理和高质量的服务来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三是在全社会实现平等服务。平等服务体现了图书馆服务的性质和目的，2018 年正式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第三十三条强调公共图书馆提供公共服务必须遵循“平等、开放、共享的要求”[35]，这是从国家层面对公共图书馆价值理念的一次完整、集中的表达，作为图书馆行业服务标准，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从我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来看，国家自十八大以来致力于脱贫攻坚，推动社会各项事业高质量发展、全面发展，努力建成小康社会；在文化强国愿景下，图书馆事业的时代使命是在全社会、全国范围内实现平等服务。在“十四五”时期，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已经从“量”的积累转向“质”的提升，把高质量发展作为“十四五”时期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战略定位来确定，这也是文化强国的必然要求。

3.5 助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建设

“十三五”规划纲要中指出，要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完善公共文化设施网络，加强基层文化服务能力建设；丰富文化产品和服务，推进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双轮驱动[36]。图书馆作为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保障了大众的阅读权利。《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以法律的形式推动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为图书馆事业的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创新生产经营机制，完善文化经济政策，培育新型文化业态。”[1]图书馆是公共文化服务和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建设的关键构成部分，培育新型业态，聚焦经济、社会全面发展，是图书馆创新服务内容、拓展服务职能的重要举措。

图书馆助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建设，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①图书馆是文化产业的资源载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图书馆保存着中华五千年的古老文明和先进文明成果，是文化产品创作的源泉，文化产业体系建设中的内容创作、文化传播、创意设计等都离不开图书馆资源所提供的“内容”。比如，没有家喻户晓的《木兰辞》，就不会有脍炙人口的河南豫剧《花木兰从军》；没有千年《离骚》，就不会有纪录片《屈原》。文化产品的创作源自“内容”，从图书馆文献载体中挖掘的优质内容，是文化产业发展的源头活水，图书馆借此为文化产业体系建设提供精深的知识资源服务。在“十四五”时期，随着5G技术、3D打印、VR 技术的运用，图书馆的电子资源成为人们获取资源的新方式，图书馆的主题展览、阅读推广等活动由单一的阅读模式逐渐向多元化转变，图书馆发展必须卓有成效地推动创新服务、全民阅读等各方面工作，适应民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原动力。②图书馆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技术支持。图书馆的馆员拥有丰富的专业知识、扎实的理论功底和专业的实践技能，能够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技术性服务。他们大多具有较强的信息素养能力，擅长信息咨询服务和科技查新服务，能够对项目的可行性、新颖性进行审查，为项目的顺利开展打下基础，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宝贵意见。图书馆还能与当地的文化企业进行文化产业合作，为其提供技术资源支持，拓展文化企业的智力能力。“十四五”时期，数字化、智能化技术逐步应用于图书馆领域，形成推动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技术合力。图书馆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与特有的文献资源有机结合，助推文化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图书馆行业通过技术手段不断创新服务方式，推动文创产品、全民阅读实现多元化发展，助力图书馆事业的高质量发展。

步入新时代，文化产业和图书馆事业都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将实现知识创造、生产、传播、消费等各个环节的绿色协调发展，文化产业的转型升级促进了图书馆事业的繁荣，推动了图书馆事业的高质量发展。图书馆事业与文化产业协同发展将会更好地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增强文化自信，共同打造具有中国特色的、和谐的社会主义文化服务体系。

4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选择

4.1 供给高质量资源与服务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在于提供高质量的知识产品与资源服务。2015 年，程焕文等提出“资源为王”的观点[37]，指出“如果没有资源，一切就无从谈起”。因此，在“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要在资源供给上下功夫，扭转图书馆资源、文化产品与服务供给不足的现状。首先，要聚焦用户需求。在新阶段，图书馆发展必须兼顾读者关于公共文化服务、高品质文化以及公民素养提升的多重诉求，不断优化供给侧结构，充分利用先进技术手段，建立用户需求反馈机制，实时把握用户的图书馆需求，为用户精准、高效地提供具有品质化、数字化、国际化等新特点的资源、产品及服务。其次，要从供给侧下功夫，实时、精准对接不同用户的多元化知识及资源需求。图书馆在优质资源建设方面要加快传统资源的数字化进程，构建立体化的信息资源保障体系，开发更为丰富、多元化的文化产品及服务，深度挖掘自身资源，并进行整合和二次加工，推进图书馆与书店、旅游、民宿等其他行业融合发展，丰富图书馆文化供给内容与形式；以当地地方文化、民俗文化为着力点，与当地文化馆、博物馆深度合作，为用户提供具有鲜明地域特色和时代特色的文化产品与服务。再次，要从品牌端下功夫。作为传播优秀文化的重要机构，图书馆要塑造品牌意识，在文化产品与服务提供中提质增效，以文化IP 为核心打造图书馆优秀文化传播与服务供给的生态链和价值链，实现图书馆高质量发展。比如，广州图书馆在供给高质量服务方面进行了一些探索，在建党100 周年之际，精选广州历史大事件文稿，在国内首创用粤语录制红色革命故事，讲述广州百年峥嵘史，为视障群体提供党史故事音频服务[38]，在国内首屈一指，受到好评。

4.2 用技术赋能高质量发展

科学技术推动了图书馆的每一次重大变革，每一次科技革命，都使图书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图书馆的每一次跨越式发展，都离不开信息技术的支持。从机读目录MARC 再到图书馆集成管理系统，从FRBR 到FRAR 再到RDA，从以条码为基础的人工借还到RFID 自助借还，在先进技术的驱动下，图书馆一步步向前发展，推动图书馆事业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

“十四五”时期，数字信息技术持续赋能图书馆高质量发展，5G、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应用广度和深度将持续拓展，我国图书馆事业已经迈入以资源的数字化生产、传播和利用为特征的智能图书馆时代，图书馆事业通过业界合作、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系统发展逐步形成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生态圈，现代先进技术与图书馆的深度融合，推动图书馆发展趋向于高质量、智能化。柯平等人指出，数字信息技术赋能图书馆事业发展成为必然趋势[39]。根据其观点，数字化信息技术赋能图书馆高质量发展，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赋能图书馆资源。①利用物联网技术获取并存储用户的数据，利用云计算技术进行大数据分析，挖掘高质量数字资源；图书馆通过信息识别技术获取用户的需求，建立动态的用户需求数据库，提供高质量的行业信息，实现对资源内容的管理。②用知识管理技术实现图书馆的资源赋能，其实质就是将图书馆的文献资源转化成高质量的知识资源，提高知识资源的传播效率和广度，最大限度发挥其效用。首先是运用知识表达和共享技术碎片化加工馆藏文献，实现知识集成，建立可共享的知识资源库，知识表达技术优化了个人的效能感，知识共享技术将图书馆内部的资源和外部的有效知识进行系统化加工和整合，进行推广和扩散；其次是利用知识转移技术，针对不同的用户群体开发不同的知识资源集或者特色专题资源，比如开发图书馆慕课空间或者进行公益培训等，实现知识的流通和应用，产生了一定的社会效益。③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实现图书馆的资源赋能。通过智能技术建设高质量的智慧资源，使图书馆实现跨越时空的资源体验。比如，清华大学图书馆的“小图”[40]和武汉大学图书馆的“小布”[41]利用“AI+”技术实现泛在化的智慧参考咨询，为读者提供便捷的图书馆资源服务。当实体资源遇到了AR、VR 技术，产生了智慧空间和设施，即可实现图书馆的资源赋能。二是赋能图书馆服务。比如，用虚拟空间技术赋能图书馆服务，提供高质量、精准化的信息服务。一方面通过发展新型虚拟业务空间，实现各种数据、信息的整合和各业务系统间的互联互通。比如FOLIO 等新一代服务平台，以先进的微服务技术架构实现了各类数据的整合及业务系统的互联互通。另一方面，发展新型虚拟服务空间，建设数据化服务场景。比如，通过用户画像技术搜集、挖掘用户的多维信息需求，将数据与服务场景融合，为信息服务对象精准赋能。

4.3 打造图书馆高质量发展创新链

创新与发展是“十四五”时期图书馆事业发展的主题，坚持创新驱动的核心地位，是新时代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在图书馆打造发展创新链的探索实践中，涌现出诸多类型的创新模式，其中较具代表性的创新模式有技术创新、融合创新、体制创新等，以下分别展开论述。

4.3.1 技术创新

技术创新，不仅驱动图书馆事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而且助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构建。在“十四五”时期，图书馆行业积极拥抱新技术，力求通过技术实现图书馆发展创新。2018 年国际图联发布的《全球愿景报告》提出了十大亮点与十大机遇[42]。十大亮点第4 条指出，数字创新不仅激活了图书馆的发展潜力，而且对推动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义。十大机遇第2 条指出，图书馆必须持续改进和创新，包括通过数字化技术改进服务措施，以满足用户不断变化的需求；第4 条提出，图书馆的迫切需求是抓住数字化技术创新提供的机遇，及时跟上数字化技术变革的节奏。全球愿景报告中的这些论断，对图书馆的技术创新提出了新的要求，必将驱动图书馆事业迈向高质量发展。

图书馆的技术创新，主要是指应用数字化技术手段对图书馆的资源、服务和管理进行改进和提升，满足不同读者的需求。“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需要数字化创新，重点在于推进数字化技术的研发及其在图书馆领域和应用场景的创新。图书馆的技术创新应该应用数字化技术结合图书馆资源、服务、阅读等要素，开展创新模式的探索，为图书馆高质量发展寻求适用的技术。资源、服务与阅读成为当前图书馆发展的重要因素，图书馆将数字化技术融合于资源、服务、阅读等场景，实现应用场景的创新。比如，温州24 小时城市书房[43]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构建了一个不受时间限制的全新阅读场景。近年来，网上书店、现代化物流服务和图书馆的深度融合，打破时空限制，构建了新的阅读场景，实现了图书资源与服务在新场景中的重构。高校馆、公共馆的电子书借阅机，将电子书资源、技术与服务整合，实现了数字化阅读场景的创新。在“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技术与图书馆资源、服务、场景深度融合，通过技术创新推动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十四五”时期应加大政府政策对数字技术投入的补贴力度，将数字技术广泛应用于图书馆事业发展中，创新交互体验，通过数字技术创新推动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

4.3.2 融合创新

融合创新发展是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新实践，是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之一。比如图书馆文创产品，就是图书馆服务元素与文创元素融合而出现的。图书馆的融合创新发展，敢于打破传统发展思维的束缚，突出创新思维、创意思路，推动“图书馆+其他行业”的双向或多向融合，比如“图书馆+书院”“图书馆+书店”“图书馆+酒店”“图书馆+社区”等服务模式，加大了融合双方相关要素的整合力度，实现了图书馆的服务模式创新。

“十四五”时期乃至未来，图书馆的融合创新发展将成为学界和业界共同关注的热点话题，新时期在开放数据、移动技术和大数据技术的融合支持下，图书馆与美术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机构深度融合，共同探索融合创新的新服务模式，共同保护和传承人类文化遗产。图书馆和档案馆拥有资源和技术，而博物馆有展示技巧，这些文化机构间深度融合，可以挖掘出一定的创新创意和新服务。图书馆与出版产业融合创新，创新了知识传播模式，力促学术出版转型发展，打造“互联网+知识创新过程+知识利用过程”的社会化知识产业，推动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互联网+”环境与读者服务工作及图书馆服务体系融合，有力推动传统服务模式改革深化，促进图书馆服务效能提升，实现高质量发展目标。高校图书馆的阅读推广与新媒体进行融合创新，转变了服务理念和方式，发挥了图书馆的职能。高校图书馆与众创空间融合创新，助推了图书馆服务模式的创新。图书馆文化服务与创客空间的融合，将空间与资源对接起来，纳入图书馆服务环境建设，彰显了图书馆的地位和优势。

“十四五”时期图书馆的融合创新，重点在于融合发展的智能化、智慧化。如智慧文旅等，在图书馆特色资源基础上，融入5G、AIoT（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信息技术，实现“图书馆+旅游+科技”“图书馆+旅游+农业+科技”等全产业链融合新方式。新时代图书馆的融合创新发展方式构建了一种跨时空、跨地域、平台化、智慧化的全新融合生态。

4.3.3 体制创新

图书馆体制创新是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灵魂，其本质是打破旧体制，建立以高质量发展为主体的新体制。我国图书馆事业的体制创新经历了以下阶段：①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我国处于战乱时期，那时候的图书馆事业以学习美国为主，采用美国式的图书馆管理制度。②新中国成立后，百废待兴，原本的经济体制转变为计划经济体制，图书馆发展体制以模仿苏联为主，具有既集中又分散的特点。集中体现为政府对图书馆的制度建设干预比较大，分散体现在我国当时没有建立系统化的管理机构，不同系统、不同部门的职能划分不同，馆与馆之间缺乏交流与合作，出现各自为政的局面。③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建立了管理全国图书馆工作、发展图书馆事业的相关部门，全国文献资源建设建立了以信息交流、文献传递为基础的网络体系。④近年来，为满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和人民精神文化的需求，在一些领域，图书馆实行企业化运作。为实现图书馆事业高质量发展，相关政府部门和文化主管机构积极探索图书馆的体制创新问题，公共图书馆领域出现了总分馆体制、城市图书馆通借通还以及深圳模式、嘉兴模式、广东流动图书馆模式等有益尝试，科研院校图书馆基于读者为中心的服务理念加快体制改革进程，实现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

新时期，“创新”这一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不断发生变化，并随着时代发展被赋予新的内容。图书馆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要研究图书馆在新的社会环境中的体制创新。近年出现的图书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法人治理结构等，成为推动图书馆高质量发展的有益尝试。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图书馆以全面质量管理为目标，努力提供阅读精品，提高阅读供给质量，激发服务潜力，实现高质量发展。“十四五”时期图书馆领域的体制创新，重点在于推进图书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紧抓需求侧管理，在发展体制上充分体现出供给侧和需求侧的协调统一；重点推进图书馆与文化产业融合发展体制改革，突破现有的管理体制、机制的束缚和条块分割的制约，建立一套既符合市场发展规律，又有利于高质量发展的管理服务体系。“十四五”规划已明确提出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均衡协调的发展布局，图书馆的发展应紧密围绕国家区域重大发展战略，推动区域文化旅游产业协调发展，图书馆事业与其他产业多方联动，协同发力，共同推动图书馆事业和文化产业体制、机制的全面改革创新。

4.4 推进智慧图书馆建设

2020 年《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6]关于创新公共文化服务的工作部署中明确提及智慧图书馆建设相关举措；2021 年，文化和旅游部发布《“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和《“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17]，这两部规划均提到了“十四五”时期智慧图书馆建设的相关要求。从国家战略来看，智慧图书馆将成为“十四五”时期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重要内容，引领图书馆行业创新发展，作为新时代新征程上图书馆及其事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目标，是中国图书馆界思考与实践的重要内容。我国关于智慧图书馆的研究始于2010 年[44]，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智慧技术的发展，智慧图书馆已经从理念和服务模式构建向实践探索推进。

近年来我国学者从不同维度对智慧图书馆的理论与实践开展研究。从发展历程来看，智慧图书馆经历了计算机图书馆、网络图书馆、数字图书馆和移动图书馆等不同的形态；从技术角度来看，智慧图书馆是智慧平台、智慧空间和智慧服务的有机统一，其实质是图书馆的一种生态系统。“十四五”时期，智慧图书馆的建设与发展，是利用数智技术对图书馆的资源、服务、空间和业务管理等发展要素进行重塑。“十四五”时期乃至未来，智慧图书馆的建设与发展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索与实践：①在“互联网+”、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新兴技术支持下，无论是研究者还是实践者，都应当重新思考和对待智慧图书馆的发展理论，结合“十四五”时期国家出台的相关政策措施，从产品技术、标准规范、行业人才等维度推动智慧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②利用知识组织技术和大数据技术，整合线上、线下馆藏资源和馆外资源，实现知识、资源统一揭示与建设，提供更加智慧化的资源推送服务；③利用大数据技术，对用户使用图书馆的行为数据深入挖掘和分析，开展个性化的定制服务；④利用智能化的设备、设施和系统，将图书馆馆员从一些重复性的业务工作和活动中释放出来，去从事和开展一些创造性的知识服务。这些都是当前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

“十四五”时期，智慧图书馆的建设应当实现业态智慧化，推动图书馆变革，实现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统筹推进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和智慧图书馆体系共同建设，共同发展，培育基于文化体验为特征的文化数字化新业态。目前，国家图书馆、32 家省级公共图书馆、42 家“双一流”高校图书馆基本实现了部分智能化服务[45]。比如，国家图书馆提出了“全国智慧图书馆体系”的总体构想和基本思路[46]，为国内图书馆行业提供了智慧图书馆解决方案。深圳图书馆作为智慧图书馆建设的引领者，致力于推动平台化、数据化、智能化的转型升级。基于“微服务”架构，上海各级图书馆构建了“场景—管理—平台—服务”的智慧图书馆框架。学界与业界关于“未来智慧图书馆如何发展”“如何构建下一代图书馆服务平台”等问题仍在不断探索中，“十四五”时期图书馆会结合元宇宙、全息呈现、数字孪生、跨时空等技术，与相关博物馆、档案馆、文化中心进行资源整合和服务对接，实现图书馆的高质量发展。

5 结语

“十四五”时期，各级各类图书馆将以高质量发展的时代特征为契机，从粗放型、低端型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实现图书馆智慧化转型。图书馆的发展，应重点关注民生需求和公共文化建设需要，瞄准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寻找高质量发展机遇，站在文化和信息高地，立足民生前沿，促进图书馆事业向更高的质量与水平发展。图书馆界需要共同探索新形势下图书馆发展的新模式与新业态，夯实发展根基，为贯彻新发展理念和促进图书馆事业高质量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国家层面，应重视发展图书馆事业，从政策保障、财政支持等方面构建符合我国当前国情和具有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发展制度，补齐“十三五”时期图书馆发展的缺憾或不足，推动图书馆服务体系趋向于高品质、均衡化，推进图书馆行业城乡一体发展和区域均衡发展，完善现代化图书馆服务体系建设。“十四五”时期，要面向文化强国建设目标，充分发挥图书馆的文化供给职能，体现图书馆的社会价值。可以想象，在未来，图书馆将成为全民终身学习中心、社会教育中心和文化中心。图书馆应主动响应社会发展需求，顺应智能化潮流，实现智慧化创新，为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贡献图书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