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研究

袁箐 ,陈鑫月,张潇,王兴兴 ,王钰惠

(1.河南大学 文化旅游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2.河南大学 研学旅行研究中心,河南 开封 475001)

河南省工业遗产资源丰富,尤其是三线建设时期留下的工业遗产资源,具有极高的旅游开发价值[1].工业遗产是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历史、建筑、科技、科学、美学、社会等方面都有极高的价值[2],是高品质的旅游资源.以合理的方式对工业遗产进行开发与利用是拓展旅游资源和旅游产品体系的有效方式之一[3].工业遗产旅游是由工业考古、工业遗址保护等开发出来的新型的游览方式,有着娱乐和游览功能的新型形式[4].工业遗产是物化了的人类工业文化,工业遗址资源是工业遗产旅游资源的重要部分[5].马潇等从战略意图、竞争基础、核心内容、游客类型和市场定位5个方面区分了资源型城市工业遗产旅游、资源型城市工业旅游和资源型城市旅游的不同[6].王莹,刘雪美指出工业遗产旅游开发能够推动城市转型、产业升级,缓解就业压力,改善生态环境、保护工业遗产[7].工业遗产保护与文化创意产业之间存在耦合效应,发展文化创意产业能够推动工业遗产旅游可持续发展,而工业遗产旅游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载体[8].

我国工业遗产旅游研究起步较晚,研究主要集中在开发模式、发展问题与对策方面.我国工业遗产旅游开发模式大致分为博物馆模式、文化创意产业园模式、新型公共文化空间等.工业遗产博物馆开发的核心是挖掘非物质遗存,并以适当的方式进行展示[9].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是促进工业遗产“活化”保护与利用,以文化创意产业为主导产业的多功能专业化园区[10].利用闲置的铁路专用线、空阔的厂区空间、带有时代感的墙体标语等工业附属设施,打造带有工业元素、市民能够参与、具有文化惠民工程的新型公共文化空间,是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新模式.王琪琪等分析了在文化创意产业视域下洛阳工业遗产旅游的优势、劣势、威胁和机会,指出洛阳市工业遗产保护不足,破坏较为严重,人们对工业遗产和工业遗产旅游认识不足,洛阳市现有工业遗产景区开发不完善、 缺乏系统的管理等劣势,并从政府、人才、配套设施和公共服务功能等方面提出了发展洛阳市工业遗产旅游的对策[8].程安霞认为洛阳涧西工业遗产旅游的开发应遵循系统性、动态平衡和“回归生活世界”的原则,并从真实性体验、文化价值、文化功能、消费者需求4个方面阐述了洛阳涧西工业遗产旅游开发策略[11].

综上所述,关于工业遗产旅游的研究成果较多,但还具有较大的进步空间,且很少有学者用网络文本分析法研究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因此本研究利用ROST CM6软件对河南省三个工业遗产旅游典型景区进行网络文本分析,有利于丰富相关研究成果,获取游客对工业遗产旅游目的地形象感知,为河南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提供一定的借鉴.

1 研究区概况

本研究主要选取了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洛阳涧西工业遗产街和焦作市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三个典型景区进行网络文本分析,旨在获取游客对景区的形象感知,从而分析河南省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存在的问题及解决对策.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位于郑州市中原区,毗邻中原路,东临中原万达商圈,北接郑煤文化创意园,交通便利,商业繁华,设施完善,区位优势独特,被诟病为“文化荒漠”.洛阳涧西区的涧西工业遗产街是中国著名的历史文化街,景区现存的主要景观有洛拖、中铝洛铜等企业的厂房以及涧西区2号街坊、10号街坊、11号街坊等苏式建筑.焦作市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位于焦作市中站区,是以百年煤炭工业遗存和“特别能战斗”精神红色文化为底蕴的旅游景区,游客可以充分享受到焦作城市文化的丰富底蕴,领略焦作革命斗争的伟大历史.

2 研究方法与结果分析

2.1 研究方法

网络文本分析方法是从互联网上收集文本格式的数据,并对研究对象进行客观、系统和定量的分析,目的是深入分析数据内容的发展规律,确定趋势并获得具有科学性的研究成果[12].本研究从百度新闻、旅游网站获取数据文本,时间段设置为2015年5月到2022年10月,去掉无价值的词条和重复无关的商家广告之后,三个旅游景点有45条有意义的新闻报道可供参考,大众点评获取了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300条评价.

2.2 研究结果分析

2.2.1 高频词分析

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高频词中,排在前三位的高频词为“文化”“创意”“郑州”说明游客对于二砂文化创意园的所在地和文化创意的关注度高;通过高频词汇中的“历史”“建筑”“记忆”,可以看出游客前往二砂文创园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走走、参观、体验历史建筑物,并找到以前的记忆.洛阳涧西工业遗产街高频词主要涉及了景区环境(工业、遗产、街区、苏氏等)旅游景点(文物、厂房等)、背景文化(历史、文化等)等三个方面,体现了游客对景区内容的关注.游客对焦作市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旅游资源的认知较为完整,排名靠前的高频词“红色”“景区”“工业”“煤矿”等涵盖了人文资源,反映了景区重要的旅游吸引要素和典型的符号表征;可见,红色旅游资源,工业发展,实业战斗精神是焦作市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最具吸引力的旅游文化要素.

总的来说,从三个景区的高频词中,发现游客关注的焦点是历史文化遗产,游客感知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旅游吸引物、空间环境、体验价值,比如“工业”“建筑”“历史”“文化”等旅游吸引物,“街区”“遗存”“创意”等空间环境,“红色”“记忆”等体验价值.表明游客对工业遗产景区现存的工业建筑和历史文化感兴趣,但对工业遗产旅游景区内部的服务与管理和活动项目提及较少,缺少游客评价和新闻报道.

表1 景区排序20位的高频词语汇总

2.2.2 词云图分析

通过词云可以直观地发现,“保留”“厂区”“景观”在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词云图(图1)中颜色较深,这些是游客对二砂文化创意园景区形象感知最重要的认知因素;其次,“传承”“工艺美术”“基地”等词汇在游客评论中也居于重要地位,极大彰显了游客对二砂景区的形象感知.“遗产”“风格”是游客对涧西文化遗产街(图2)的主要印象感知,“建筑”“机器”“加工厂”等词能够看出游客对文化遗产街的深入了解.焦作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词云图(图3)显示的“资源”“遗存”“矿井”等词彰显了景区的主要特征,“故事”“元素”还有待被游客深入了解.

图1 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景区词云图

图2 洛阳涧西文化遗产街景区词云图

图3 焦作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词云图

总的来说,三个景区的词云图均包含“文物”“特色”“建筑”“时代”等词,展示了工业遗产带给游客的印象,进一步证实了游客对工业遗产游景区形象感知主要源于工业遗产的历史.

2.2.3 语义网络分析

运用软件对高频词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进行语义网络分析可以看出(图4),高频词大都指向“创意”“园区”“文化”“记忆”,“项目”“建设”“发展”作为重要的关联节点,连接着语义网络中其他的高频词;由此可以看出,游客对工业遗产景区的旅游形象的感知多为视觉上、表象上的感知,主要为二砂文化创意园区的现存建筑,但是对于工业遗产具体的工业发展和精神内涵感知较少.通过对涧西工业遗产街语义网络图(图5)显示,整体结构图以“工业”“遗产”为核心词汇,直接反映了游客的旅游需求;结构图的外围词汇如“厂房”“街坊”“文物”“保护”等都是反映游客对工业遗产景点和服务评价满意度的细节方面,发现游客对涧西工业遗产街旅游形象的认知集中在改善主要旅游景点和提高遗产街区的服务上.焦作市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语义网络图(图6)显示,“西大”“景区”“实业”“发展”等词汇表明了旅游目的地之间的主要关系,还有如“教育”“精神”等词说明景区给游人留下了独特的印象.

图4 郑州二砂文化创意园景区社会网络和语义网络分析图

图6 焦作市西大井1919文旅景区社会网络和语义网络分析图

总的来说,“工业”“历史”“文化”“遗产”均为三个景区语义网络图中重要的关联节点,连接着语义网络中其他的高频词,进一步证实了游客对工业遗产游景区形象感知主要源于工业遗产的历史和文化.

3 河南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存在的问题

通过对三个典型工业遗产旅游景区的网络文本分析,发现游客对景区感知特征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旅游景区类型、功能和活动内容.在旅游景区类型上,工业遗产游景区主要是对工业遗产的改造,依托建筑物和机械、车间、工厂,可分为文化创意园区、文旅小镇型、遗址公园型.在功能上,借助对现有资源的保护和再利用,改造历史文化工业遗产,成为了一种能够吸引现代人们的新型消费,形成具有工业文化,观光、休闲和旅游功能的新场景.活动内容上主要是参观、体验,向艺术展览,文化活动等各个方向延伸.还发现河南省工业遗产旅游景区旅游吸引物较多,游客对工业遗产的历史兴趣较为浓厚,能够满足游客的精神文化需求,但还存在一些问题,需要改善.

3.1 工业遗产旅游产品形式单一,游客体验不足

目前河南省的工业遗产旅游主要有博物馆,主题休闲公园,生产区域参观、艺术馆展示以及文化创意园这几种模式,开发尚处于初级阶段,旅游产品形式单一.博物馆和主题休闲公园模式在展示和建筑方面存在相似性,同质化严重,难以有吸引游客的点.比如郑州二砂文创园,园内设施单薄,项目单一,建筑面前杂草丛生,周边有装修工程,观看度以及体验度都比较差,原本的工业厂区资源并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开发规划速度慢,没有意识到所在地区工业遗产的本质内涵,缺乏特色.

3.2 文旅融合业态单薄,产品缺乏文化互动性

河南省的许多工业遗产资源都是以主题公园的形式呈现的,具有较强的休闲性,这样的旅游资源发展方式虽然是一种优势,但是却缺少了文化内涵,文化认同感差[13].比如陶瓷窑业,最初只是以文物博物馆的形式进行开发利用,将遗迹中的东西展示出来,但随着现代人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以及对文化审美的提高和需求,由于其表现形式单一,工业资源的互动性很低,游客们只会带着一种新鲜的心态去参观,却无法从中体会到更多的文化气息.

3.3 高新技术应用尚不成熟

在“以文促旅,以旅彰文”的新文旅融合发展观念下,传统的开发模式已经在旅游市场上失去了竞争力,只有顺应时代发展潮流打造的产品才能被市场接受和认可,在大数据背景下,需要加入高新技术打造有吸引力的特色产品.同时,河南目前的工业遗产旅游还没有和高科技深度结合,不利于其长期发展.利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和人工智能等高科技手段,可以使参观者在工业遗址中拥有更深的体验感,通过情景重构和多重感官的激发,形成沉浸式体验.

3.4 缺乏专业团队与人才

从河南省的实际情况来看,当前缺乏专业团队开发、指导、包装工业遗产旅游产品和路线.在发展工业旅游的过程中,引进专业的队伍,是一种普遍的共识.比如,在怀柔水泥厂开发和使用过程中,金隅房地产北京公司在全国范围内征集“北京金隅兴发水泥地块改造工程概念性规划设计方案”,并在优秀的规划指引下,逐步完成了水泥厂的改造.

4 河南省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路径

4.1 丰富产品类型,增加互动性体验

河南省工业遗产旅游资源丰富,工业遗址较多,但游客只能从工业厂房和建筑中感受到历史和文化,景区内互动性旅游产品较少,不能有效满足游客日益增长的旅游需求,因此,应丰富工业遗产旅游产品类型,增加互动性体验.针对不同游客群体制定相关展示体验主题:面对中小学生,以工业遗产研学旅行为主线,将学习与旅游体验相结合,增强趣味性,吸引小学生的注意力;面对青年群体,设计工业遗产 “沉浸式”深度体验展馆,加入直播探索环节,增强实时互动;面对老年群体,设计怀旧游览专线,深度还原历史老场景,感受老建筑的美.

4.2 以文促旅,以旅彰文,坚持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

旅游与文化融合是发展现代旅游、促进文化传播的必然选择.工业遗产的旅游产品创新应以游客需求为导向,以文化体验为主线,多途径开发产品,以凸显其文化价值.首先,做好文旅融合,可以从故事传说、 IP建设等角度,通过情景剧、歌舞剧、主题演出等形式,让游客从故事中感受工业遗产文化的魅力,进而推动旅游产品的创新.其次,河南工业遗产旅游要在满足游客基本需要的基础上,充分挖掘其文化、艺术和技术价值,利用工业设施为参观者提供具有文化性、知识性、体验性和活态性的感受.

4.3 利用现代科技,拓展工业遗产旅游数字化新模式

数字技术在保留传统产业的完整性和真实性的同时,也优化了工业遗产的展示模式,既可以吸引和创造文化资本流量,也可以促进工业文化可持续发展.首先,可以将有关河南省工业遗产的老照片、老地图、档案、视频音频、事件记录等资料和非实物资料转换成数码形式,放到数码平台上,通过对历史数据的整理,建立索引和相关的网络,利用模型和动画软件对这些已经消失的历史建筑、流水线、生产场景进行还原,从而构建出以工业遗产为基础的数字化资产.其次,对工业遗产的数字化资源进行加工处理,以满足发展与管理的需求,数字产品开发也是工业遗产的“价值载体”,它包含了 VR、 AR等沉浸式展示、数字博物馆和虚拟遗产地的融合,以及利用游戏引擎开发的影视、游戏、数码藏品、动漫地图等文创产品,利用智能镜头、5G信号、 IOT感知、 GPS等技术,加强产业遗产与使用者的互动.

4.4 引进高层次专业型人才,重视人才的培养

工业遗产旅游需要文物保护、建筑设计、城市规划、旅游规划、文化产业等不同领域专家协力完成.首先,围绕工业遗产开发、学术研究、宣传策划、导游讲解、环境设计、博物馆布展、文化创意等方面选拔顶尖领军人才,创建大师工作室,培育一批适应新发展趋势的专业人才,加快构建工业遗产保护单位用人与旅游专项人才就业对接的机制,为河南省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产业提供人才支撑,对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起示范作用.其次,应注意引进优秀创新创意型人才,创造力是创意产业发展的动力源泉,进一步培养创新产品设计人才,逐步形成“产学研”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有利于为文化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提供有效的理论依据.再次,借鉴重庆、武汉、上海等工业旅游发达城市的经验,增强与科研高校以及设计公司的长期合作,有效开展校企合作,加强旅游专项人才队伍建设.

5 结 论

近年来,河南省不断实施工业遗产综合发展规划战略,大力发展工业遗产旅游,为经济建设和城市改造发挥重要作用.探讨河南省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一方面有利于促进河南省工业遗产的保护,推动工业遗产的“活化”利用;另一方面,有利于丰富旅游产品体系,推动旅游产业动能转换,满足游客多样化的需求;同时,有利于促进城市价值更新与保护乡村生态环境.因此,河南省必须高度重视工业遗产旅游的发展,借鉴国内外成功经验,从科技、产品、人才等多方面努力,促进工业遗产旅游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