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华
人这一辈子,要经历许多的喜事、伤心事,有的事让你一过就忘记,有的事则会让你一辈子刻骨铭心。
我第一次车祸发生在2003 年4 月1 日。头天下午,我用办公室座机电话联系了胡家区广播站小刘,说明天早上7 点半拿我们需要播放的节目录像带。
早上7 点,我一路小跑来到区广播站已经7 点20分,而留守区站的值班人员还在睡觉。那时没有手机,我只得放开嗓子大声呼喊。或许是我的喊声分贝量小,喊了十来声才叫醒值守的小刘,他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出来上廁所又耽搁了十来分钟,开大门时我一看传呼机显示7 点35 分,离8 点10 分火车的开车时间有点紧。可区站是我们乡站的业务上级主管,要8 点半才按时上班,虽然我是一个乡站的负责人,也只得满脸堆笑着!
领好节目录像带签了字,我便急匆匆小跑来到街上。叫了一辆摩托车,坐在摩托车师傅身后,便告诉到火车站搭8 点10 分的慢车。摩托车师傅得知我去赶火车,马上启动摩托车一路前行。师傅一路加大油门,还不时偏头望向左侧前方是否火车准点进站。约莫跑了二十来分钟,我摸出传呼机看了显示时间是8 点05 分,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前方,此刻与迎面而来的大客车迎头撞上,只听得“嘭”的一声,我脑袋“嗡嗡翁”响着便失去了知觉。
十多分钟后,我从昏迷中醒来,见自己躺在草堆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从草堆上慢慢站起,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身子,感觉没有摔伤,只觉得屁股有点疼痛。我扫视了一下现场,摩托车前轮撞坏变形,客车的左灯撞烂。见摩托车师傅也没有大碍,我心才安然,便从公路上拾起摔得七零八落的节目带子,然后拿出10 元钱递到师傅手里,可他就是不肯收,说他没有把车开好。目击者也为我忿忿不平地说道:“把你都拉出了车祸还给车费,应该是摩托车司机向你给精神损失费呢……”
那天,我没能如愿坐上去毛坝的火车,也没向摩托车师傅添麻烦要赔偿。最后坐上一辆到万源过路毛坝的班线客车,九点半回到单位。站里的同事们听后,都认为今天是愚人节,开始都不相信,待我取出塑料袋子里破损的盒子才相信,也为我平安无事而欣喜。
出了这次车祸,我想了很多种理由,归根到底是车速过快,是摩托车司机东张西望换来的小惩戒。
于是在一段时间内,我只坐客车或小车。
二十年前,我所工作的乡镇广播站,架设和维护线路靠脚走那是没有效率的,胆儿小也要学会摩托车驾驶技术。于是,我开始跟同事学开摩托车。
或许是受车祸的影响,学了一个礼拜也没有学会,维护线路就靠自己的两条腿。可是,双腿也有打盹的时候,每天走下来双腿软绵绵的,用热水泡脚也无济于事,只好斗胆重蹈覆辙坐摩托车下村。或许是我一直的小心翼翼,一个月下来居然平安无事,车祸的阴影便从心灵深处消失殆尽,坐在同事的屁股后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于是回家或到区站领录像带也放弃了等候搭顺路班线客车的不便,这样循环回胡家坐摩托车都很顺畅。
转眼过了两个半月,来回都六六大顺平安。一个周五下班,我又该回家到区站领录像带了,当乘坐的摩托车行驶到胡家与毛坝交界处,一条大黄狗横穿210 国道,电光火石之间,摩托车撞在大黄狗的身上,致使人车翻滚很远,让我从后座位上摔落在国道中间仰躺着。恰在这时,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求生的我一个激灵,翻身向右边的排水沟滚去。货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在路边人们惊悸的视线中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从惊魂中醒过来的摩托车驾驶员,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我身边,焦急地把我从排水沟里慢慢扶起。那刻我虚脱得一身无力,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只觉得右手肘部隐隐作痛,撩开衣袖,只见小汤圆那么圆的一块皮不见了,露出的骨头正冒出殷红的血珠。摩托车驾驶员赶紧拦住了一辆熟人的小车,拉我到卫生院做了检查,还好,身体无异常,只为我的伤口进行了包扎,花了驾驶员百多块钱的医疗费。
两次车祸,或许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
第二年运气陡转,我被调到县电视台工作,一晃20 年过去了,下乡村采访多次坐过摩托车,路途都很平安。
责任编辑:杨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