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幻梦

张骞文

数字艺术家Refik Anadol为迪奥真我香水打造的虚拟艺术作品A Dream Of Gold And Flowers。

走进位于玛拉凯河堤的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就仿佛步入了一个金色的世界。目之所及，皆与真我香水相关。这款香水诞生于1997年，名字始于一个令人愉悦的法语词汇“Jadore”——曾经，面对迪奥高订工坊最新打造的华美礼服，Christian Dior先生总不禁惊呼“Oh，J'adore！（我很喜欢！）”；而在它诞生时担任品牌首席设计师的约翰·加利亚诺（John Galliano）常雀跃欢呼“Jadoooore！（我太喜欢了！）”。所以，这款洋溢本真魅力的香水便自然而然被冠以Jadore之名，中文名为“真我”。而之所以选择花香调，自然是来源于Christian Dior先生与花的不解之缘。“我们现在都知道Christian Dior先生是铃兰之王、花之王，这是因为花对他非常重要。他从小就喜欢跟妈妈一起打理家里的花花草草，20世纪30年代，他的父亲破产，没有经济来源的Ghristian Dior先生过起了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活，通过种花赚钱。”Kurkdjian介绍道。因此，从其童年时期位于格兰维尔的Les Rhumbs别墅，到后来坐落于格拉斯的墨山城堡，鲜花既是庇护Christian Dior先生的温暖港湾，亦象征着他与家人之间美好的羁绊。由此，选择将诸多鲜花融于“真我”瓶中，也就顺理成章。

经典重塑

走入展览现场，有一道金色长廊，让人不由得想起真我香水那标志性的细颈瓶颈上的奢美金饰。这款香水的包装设计也有其深意，Kurkdjian解释说：“1947年，Christian Dior先生推出的第一个时装系列的名字风靡全球，包括花冠（Corolle）系列和数字8（En 8）系列，后被称为‘新风貌（New Look）。因为数字8系列的服装都是束腰套装，有着感性迷人的曲线，看起来像数字8，所以又被称为‘8字形。真我香水细颈香氛瓶的轮廓也是一个数字8的形状，代表极致的女性魅力。”香水瓶细颈间标志性的金色饰环是以手工封瓶技艺环绕而成，灵感源自法国战前美好年代Ghristian Dior先生的母亲佩戴的多层珍珠项链。在展览中，我们看到了古老的双耳细颈瓶，这是真我香水瓶身形状的灵感来源，在品牌首款香水Miss Dior迪奥小姐的香氛瓶设计中，Ghristian Dior先生亦采用了这一形制；我们也看到了真我香水瓶的不同变奏，细颈部的金色饰环从最开始的紧密环绕到后来的层层散落，象征着女性更为自由与解放，而最新由Francis Kurkdjian调制的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中国大陆2024年上市），更是将颈饰变为一整块金箔包裹于细颈部，更加现代时髦。

设计第一瓶Miss Dior迪奥小姐香水时打造的双耳细颈瓶模型，也是真我香水瓶身形状的灵感来源。

展览的主角是由迪奥首席调香师Francis Kurkdjian调制的全新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中国大陆将于明年上市。

中国艺术家郑国谷2008年创作的艺术作品——28件青铜材质香水瓶（局部），其中就有迪奥真我香水。

于两年前加入迪奥大家庭的Francis Kurkdjian，在调香师业界被誉为“金童”。他年少成名，25岁时便创制了个人首款男士香水—一为著名服装设计师Jean-Paul Gaultier的个人品牌调制的Le Male香水，自此开启调香师生涯。获得初次成功后，他不断创新调香理念，并于2001年开设了自己首家香水定制工坊。2009年，他与Marc Ghaya共同创办独立调香师品牌Maison Francis Kurkdjian，并出任艺术总监与首席调香师，该品牌2017年被LVMH集团收购。2021年，他开始兼任同为LVMH集团旗下迪奥品牌的首席调香师，这次在展览中首次亮相的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就是他精心准备了两年后推出的作品。谈到为什么在上任之初即挑选“真我”这个品牌最富盛名的香水系列之一来进行挑战，Kurkdjian的回答充满了自信：“面对迪奥这个有着75年悠久历史的品牌，我知道必须要先从品牌的根源着手去挖掘灵感。我有一位亲戚曾和Christian Dior先生合作过，她是我的姑姑，所以我是听着Ghristian Dior先生的故事长大的，也知道他为什么和花有这么紧密的联系。很凑巧的是，我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和第一代真我香水的调香师Calice Becker共用过一间办公室，也对这款香水有一些了解。当我进入迪奥之后，自然就想到了从‘真我入手。对我来说，创作新的真我香水是向Christian Dior先生致敬，当然，也表示我像Christian Dior先生一样对花有着真正的热爱。”

迪奥首席调香师Francis Kurkdjian，攝影：Yas for Parfums Christian Dior

花的盛宴

在其中一个展厅，我们看到了繁花盛开的景象。这个展厅以纸艺装饰着采自世界各地的鲜花，营造晨露暮霭、花团锦簇的夏日盛景。而在中间的展台上，我们还可以闻到构成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的原料味道，从轻盈的橙花、浓郁的晚香玉，到最核心的茉莉花与大马士革玫瑰，无不散发着怡人的芳香。在另一个展台，则可以闻到历任为真我系列贡献芬芳的调香师Calice Becker、Frangois Demachy与Francis Kurkdjian的作品。相比起来，Kurkdjian创作的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的香调非常具有他的个人风格，化繁为简，更为抽象。聊及这款香水的创作，才知道他是从绘画中得到调香灵感的。“我受到了一位名叫Damine Hirst的艺术家的画作启发，他是新一代英国艺术家的代表人物，有一个很有名的画作系列，名为‘樱花季（Cherry Blossom）。这个系列的画由很多彩色的笔触组成，但和传统的点彩派画法不同，点彩画法是用很多很多细小的色点来构成画面，而Hirst的笔触则粗犷得多，每一笔都非常鲜明，这也让他的画作看起来更加具有摩登的当代风格。由此我得到启发，想让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中的花香味道更清晰、更简单，于是放大了花香本身的轮廓，突出其细微的香息差异；不过，这瓶香水中花的味道又要是非常抽象的，你闻不出是哪一朵花，但依然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各种花的存在。以往真我香水中运用的玫瑰、茉莉这些标志性的花香元素，我当然依旧保留了，但不是用和以前版本完全一样的花朵品种，且减少了使用的香材数量，也进行了全新配比。”是的，精简配方，用同样的香材以不同比例重新调配，就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香气，这是Kurkdjian的拿手好戏。更何况，“这款新香水和26年前的初版相比，多了一些以前不存在的香料分子。感谢现代科技的发展，我们可以通过新的方式萃取原材料，我们提取自然成分的方法也比以前丰富得多。就像手机比以前更好一样，我们所有的机器和仪器都比以前更好，这也帮助我创造新香时能有更多的选择，更加得心应手。

在创造香味的过程中，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我们都知道调香师在创造一款新香的过程中，总会经历很多次尝试，当问及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诞生前调过多少个实验版本时，Kurkdjian说：“瓶子里的这款是第88D次，D代表Dior。我们知道真我香水和‘8有着不解之缘，所以当我尝试到第88次时，就不再计数，开始用字母来表示，也就是88A、888……当试到88D时，我对自己说：做得好，就是它了！”

金色的世界

流光溢彩的迪奥金色高订礼服展区

在二楼的展厅中，满眼都是金色华服，流光溢彩中奢华尽显。其中有真我香水代言人、国际影星查理兹·塞隆（Gharlize Theron）在真我香水广告中穿的金色高订礼服，让人回忆起她在Jean-Baptiste Mondino执导的经典广告片中的惊鸿亮相。而在全新广告中，她身穿由迪奥女装创意总监玛丽亚·嘉茜娅·蔻丽（Maria Grazia Chiuri）为其量身定制的金色长裙，展现优雅动人的曲线。金色，向来是Christian Dior先生钟爱的颜色，亦是诠释全新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的关键词。说到这款新香的法语名字“LOr de Jadore”的由来，Kurkdjian显然有过很长时间的思考：“LOr是金色、金子的意思，Jadore这个词是喜爱、珍爱的意思，在法语中有很多使用方法。当你说‘Jadore Lor这个词的时候，意思是‘我爱金子／金色，Jadore这个时候是一个主语和动词，代表一种赞美，你可以说‘Jadore flowers（喜欢花）“Jadoremy dog（喜欢我的狗）。而当你说‘LOr deJadore时，Jadore就变成了一个名词，而不是动词，如‘my Jadore，your J'adore（我的喜爱，你的喜爱）。把LOr放在Jadore前面，Jadore变成了一个名字、一个时刻，而你可以感知它、感受它。Jadore本身已经是一个标志性的名字.LOr de Jadore则让Jadore成为整个意义的核心。”那么，如何打造一款金色气息的香水呢？Kurkdjian自有想法：“当我们想要提纯黄金时，必须要加热黄金，以去掉其中的杂质。那如果将真我香水想象成不同花朵香气之间的相互碰撞，我们把这些气味加热、去掉杂质，会怎么样？——剩下的就是最核心的花香。所以，在新香中，我消减了老版真我香水中的花的种类，仅保留了精华成分的香气，就是玫瑰与茉莉，而且我还加入了不同种类的茉莉，让整个味道更加圆润细腻。这种精简处理后，可以打造出流金包裹般的全新质感。”

当然，艺术和香水的结合，向来是迪奥这个具有悠久历史的高奢品牌所擅长的手法。在二楼入口处，我们看到一朵由艺术家Jean-Michel Othoniel创作的金色之花。这位擅长制作珠宝般雕塑的法国艺术家，也为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制作了一款“金致玫瑰”限量版产品（中国大陆2024年上市）。受标志性细颈玻璃瓶曲线造型的启发，Othoniel设计了一个精致的玫瑰花座，由金珠连接成花瓣，勾勒出一朵立体的玫瑰，盛装着新香香水瓶。谈到这件艺术品的设计灵感，Othoniel说：“这是我做过最小的雕塑，但是工艺很复杂，我尝试了在青铜外面镀上黄金，也成功地用水晶取代了我在过往的作品中常用的玻璃材质。这个作品始于我对玫瑰结构的观察，我想把它设计成一件具有永恒感的雕塑。我用像项链串珠一样的金珠颗粒来勾勒玫瑰的线条，从而表现出玫瑰的体积感。”这朵金珠玫瑰的诞生殊为不易，艺术家先以水彩描画这朵玫瑰，然后把二维插图转化成立体结构，由此第一件3D模型便制成了：随后，这件模型被送往铸造厂采用传统的脱蜡铸造工艺进行制作。这是一件精致考究的艺术瑰宝，其珠子使用青铜制成，经手工逐颗打磨，最后投入熔化的黄金之中，当镀上24K纯金，最终诞生了晶莹璀璨的金色玫瑰花座。

在展览的最后一个展厅，我们进入了一个流动的金色世界。在环绕四周的屏幕上，金色仿佛拥有了生命，在不断跳动、融合、重塑……这是一件由知名数字艺术家Refik Anadol打造的虚拟艺术作品，他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以虚拟形式呈现栩栩如生的黄金质感。“分子是香味的基本成分，我始终以分子的形式呈现数据，然后改变分子的形态，打造全新的雕塑作品”，他运用智能算法，计算真我香氛配方的分子种类及其数量，生成柔美绚丽的流金波纹：在无穷无尽的律动中呈现灵动变换的流金形态，传递出真我香氛的精髓。这个艺术品实现了香味从嗅觉到视觉的转化，将真我香氛的繁花香调转化成了一种诗意盎然的抽象感官体验，也为本次展览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艺术家Jean-Michel Othoniel為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制作的“金致玫瑰”限量版产品（中国大陆将于明年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