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亮,赵华才,王志刚,任伟,孙羿,李森
陕西省人民医院泌尿外科,陕西 西安 710068
前列腺癌是一种对男性生命健康有着严重威胁的常见恶性肿瘤,在欧美国家男性死亡率中占第三位、发病率占第一位[1]。虽然国内前列腺癌发病率低于西方国家,然而随着生活方式的变化、前列腺特异性抗原检测的增加、寿命延长等因素影响,前列腺癌的发病率也在不断提升[2]。尽管近几年由于前列腺癌发现及时与尽早干预,患者预后得到了显著改善,然而因为国内医疗技术相对落后、前列腺癌早期症状不具有特异性等,大部分患者在确诊时已经处于中晚期,就算在前列腺癌早期就已经确诊,依然有大多数患者于根治术后几个月就发展至生化复发阶段[3]。现在,临床中没有一个能够较为准确的评估前列腺癌诊断、发展状况与预后的相关标志物。诸多文献显示,恶性肿瘤同炎症息息相关,慢性炎症通常会造成细胞于分子水平方面发生变化,进而引发肿瘤[4-6]。全身炎症反应可使循环血白细胞出现变化,相关文献显示,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值(neutrophil to lymphocyte ratio,NLR)、淋巴细胞/单核细胞比值(lymphocyte to monocyte ratio,LMR)能够有效反映机体炎症变化[7]。近几年,相关文献指出,NLR 能够准确评估人体抗肿瘤免疫同肿瘤炎症反应间的关系,同诸多恶性肿瘤的预后相关[8]。基于此,本研究旨在探讨前列腺癌根治术前NLR、LMR 水平变化及其对预后的评估价值,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 回顾性分析2013 年1 月至2020年12月在陕西省人民医院泌尿外科行前列腺癌根治术的124例患者的临床资料。纳入标准:(1)符合相关诊断标准[9],且通过病理学确诊;(2)符合手术指征,且均进行前列腺癌根治术;(3)临床资料完整;(4)年龄>55岁。排除标准:(1)合并血液系统疾病;(2)有化疗、放疗、内分泌治疗史;(3)确诊前有重大感染或外伤者;(4)合并休克、急性感染性、其他肿瘤、器官衰竭等疾病。患者年龄56~87 岁,平均(68.26±10.43)岁;体质量指数19.25~25.30 kg/m2,平均(22.75±2.83)kg/m2;NLR 1.19~62.11,平均(4.71±1.27);LMR 0.89~39.08,平均(2.83±0.52);Gleason 评分不足8 分57 例、≥8 分67 例;TNM Ⅱ期51例、Ⅲ~Ⅳ期73 例;术前前列腺特异抗原(prostate specific antigen,PSA)1.32~55.0 ng/mL,平均(35.26±9.39) ng/mL;合并高血压48 例、糖尿病32 例、饮酒史39例、吸烟史79例。
1.2 研究方法 (1)一般资料收集:所有患者均通过病历收集年龄、体质量指数、高血压、糖尿病、饮酒史、吸烟史、TNM 分期、Gleason 评分、术前PSA、术后切缘等。(2)NLR、LMR 计算:术前,所有患者于空腹状态下采集2 mL空腹静脉血,使用乙二胺四乙酸二钾进行抗凝,并于30 min内使用深圳迈瑞公司生产的全自动血液分析仪BC-6800 Plus检测中性粒细胞、单核细胞及淋巴细胞,然后计算NLR、LMR。(3)随访:术后所有患者均随访2 年,每3 个月进行1 次随访,随访终点是患者死亡时间或最近一次随访时间。无复发生存期(recurrence-free survival,RFS)指的是患者术后到出现生化转移或复发的时间段。(4)分组:以NLR、LMR 均数为标准,分为高NLR 值组(>4.77,62 例)、低NLR值组(≤4.77,62例)、高LMR值组(>2.83,62例)、低LMR值组(≤2.83,62例)。
1.3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20.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计数资料以例表示,选择单因素与多因素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预后指标,绘制Kaplan-Meier 生存曲线,分析NLR、LMR 对前列腺癌患者预后的预测价值。均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1 前列腺癌患者术后RFS 影响因素的单因素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 经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年龄≥75 岁、合并高血压、有饮酒史、TNMⅢ~Ⅳ期、Gleason 评分≥8 分、术前PSA、术后切缘、NLR>4.77、LMR<2.83 均为术后RFS 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1。
表1 前列腺癌患者术后RFS 影响因素的单因素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Table 1 Univariate COX proportional risk model analysis of factors affecting postoperative RFS in patients with prostate cancer
2.2 前列腺癌患者术后RFS 影响因素的多因素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 多因素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显示,年龄≥75岁、合并高血压、有饮酒史、TNMⅢ~Ⅳ期、术前PSA、术后切缘、NLR>4.77、LMR<2.83为术后RFS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2。
表2 前列腺癌患者术后RFS 影响因素的多因素COX 风险比例模型分析Table 2 Multivariate COX risk proportional model analysis of factors affecting postoperative RFS in patients with prostate cancer
2.3 高NLR组、低NL R组与高LMR组、低LMR组与RFS的关系 高NLR组及低LMR组患者的RFS明显低于低NLR组与高LMR组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1、图2。
图1 术前NLR与前列腺癌根治术后RFS的关系Figure 1 Relationship between preoperative NLR and RFS after radical resection of prostate cancer
图2 术前LMR与前列腺癌根治术后RFS的关系Figure 2 Relationship between preoperative LMR and RFS after radical resection of prostate cancer.
肿瘤相关炎症,即全身与(或)局部炎症,是肿瘤迁移、侵袭、转移的重要因素,迁移至局部的炎症细胞会分泌活性氮及活性氧,进而造成上皮细胞正常DNA发生突变[10]。现在,肿瘤生物学已经由“以癌细胞为中心”逐渐转变成更具包容性的观念,把癌细胞放于由炎症免疫细胞、血管细胞、成纤维细胞构成的基质细胞体系中,上述这些细胞一起组成肿瘤微环境。不管是处于慢性炎症中,还是肿瘤导致的炎症,对肿瘤微环境的构成,特别是肿瘤与基质细胞的可塑性均有重大影响,且能够加快肿瘤生长、血管生成、侵袭与转移的介质及细胞因子。诸多如中性粒细胞、血小板淋巴细胞、急性时相蛋白、白细胞等全身炎症标志物,已经被证实在恶性肿瘤的治疗反应及预后评估中具有重要作用[11]。
中性粒细胞与血小板能合成促血管生成因子,包括弹性蛋白酶、基质金属蛋白酶、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等,这些因子均会参加肿瘤发展[12]。单核细胞为人体中较为重要的杀伤肿瘤的免疫细胞,会分化成肿瘤微环境内的肿瘤巨噬细胞,导致肿瘤增生及复发,加快肿瘤组织血管生成,进而使肿瘤血行转移与增殖加速[13]。因为淋巴细胞为人体抗肿瘤免疫的重要成员,会抑制人体中恶性细胞增殖,组成免疫屏障,淋巴细胞表达降低提示人体抗肿瘤能力衰退,从而干扰患者预后。此外,肿瘤可以加快机体出现炎性反应,且在加重期间,会使肿瘤细胞扩散、增殖。
NLR、LMR 属于全身炎症反应标志物,无需特殊程序就能获得。相关文献表明,NLR、LMR 在评估恶性肿瘤预后方面,有一定价值,其中NLR 于前列腺癌筛查中具有重要意义[14-15]。还有文献显示,术前NLR升高为小细胞肺癌患者预后不良的独立危险因素,且NLR 同小细胞肺癌的治疗方案也有一定关系[16]。NLR 同弥漫性大B 细胞淋巴瘤的预后也具有一定相关性,为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术后预后评估的简便的标志物之一[17]。Hutterer 等[18]的文献显示,把LMR同食管鳞状细胞癌、肾细胞癌的术后总生存率进行分析,提示LMR 是术后总生存率的预后重要指标。本次研究结果显示,NLR、LMR 都与前列腺癌患者的RFS有关。
尽管治疗前高NLR、低LMR 水平为前列腺癌患者预后的影响因素,然而NLR、LMR 于肿瘤中的作用机制还不明确,这可能是因为:(1)前列腺癌属于消耗性的慢性疾病,长时间的恶性消耗会导致患者营养不良,造血功能下降,进而引发血常规参数改变;(2)肿瘤会产生细胞因子,同时分泌肿瘤降解产物,进而导致患者出现全身炎症,进一步使NLR水平提升、LMR水平降低,但是具体的机制还要进一步探索。
综上所述,治疗前LMR能够作为前列腺癌患者预后评估的指标,治疗前高NLR、低LMR水平的前列腺癌患者的预后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