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螺旋理论视域下高校老年大学改进路径

孙立新，叶子渊，赵文君

（1.宁波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2.宁波开放大学 老年教育学院，浙江 宁波 315016）

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我国60 岁及以上人口有2.6 亿人，占总人口总数的18.7%，与2010年相比上升了5.44%，老龄化进程明显加快[1]。因此更需要关注老年人的精神文化需求，老年大学作为老年教育的主要承担机构，可以显著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个人成就感和社会融合度。截至2019 年，我国老年大学（学校）数量约为76 296 所，在校学员数约为1 088.2 万人[2]，较2017 年，同比增长33.8%，年均增长约为12.7%。目前学校以政府办学为主，大多具有公益属性，且“一座难求”的现象非常普遍。另外，老年学校教育服务能力有待进一步提高、社会力量参与老年教育的渠道不够通畅等诸多问题凸显。高校须积极履行社会服务职能，参与老年教育建设，并从老年教育师资、教学场所等多方面入手，助力老年人实现积极老龄化[3]。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简称《意见》）鼓励有条件的高校、职业院校开设老年教育相关专业和课程，加强学科专业建设与人才培养[4]，各省份也依据当地实际情况积极出台了相关政策法规，助力其健康发展。为更好地服务高校老年大学的发展，笔者应用三螺旋理论框架，以外部影响和内部运行为基础，对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现状和发展状况进行分析和优化具有重要意义。

一、基于三螺旋理论的高校老年大学办学状况分析

（一）三螺旋理论的移用

1996 年，Etzkowitz 提出了“政、产、学三螺旋理论”，用来讨论政府、学术界（主要指高校）以及产业三方主体将各自的功能最大化，并以市场需求为纽带，围绕知识生产与主体转换，形成政产学三方相互影响、紧密联系而又螺旋上升的三重螺旋关系[5]。其本质是通过大学、产业、政府间有效协同互动，促进资源创新不断整合以及整个创新系统的螺旋上升，该理论关注三者的合作关系，认为在一定条件下，三者都可成为动态体系中的领导者、组织者和参与者。三螺旋在结构上分为横向循环和纵向进化两个部分[6]。横向循环包括外场域大循环和内核小循环两个部分，在外场域循环中，政产学三方共同运作，三者进行人员、信息、输出等方面的循环，从而形成合作的政策、项目、网络平台等混成机制；在内核小循环中，三个主体内部也会发生人员、信息、输出等方面的交流，这些交流还可向外输出各自成果，保证三螺旋系统的运行。在纵向进化上，政府、产业和高校三者内部都在不断进化完善，政府形成行政链，产业形成生产链，高校形成科技链，三链充分互动，在螺旋内部产生联系，三链间相互影响，形成螺旋上升的趋势[7]。将三螺旋理论应用到高校老年大学办学过程，可以优化老年大学办学模式。

（二）高校老年大学办学状况

1.高校老年大学外场域环境

高校老年大学外场域环境是指在社会环境的影响下，政府、行业、高校三者相互作用形成的环境条件。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老年人精神文化需求日益增长，对老年教育的需求也不断提高[8]。目前，老年教育面临着严重的供需不平衡问题，高校作为重要的教育教学场所，与老年教育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高校老年大学也应运而生。

（1）人口老龄化的现实需要企业加入高校老年大学的建设

社会和科技发展对老年人知识储备、文化素养、专业水平等方面的要求越来越高[9]，老年人对于学习的重视程度日益提升，自我再教育的诉求也越来越大[10]。老年人可以通过参与各种学习活动丰富自己，拓宽自身的人际社交网络，获得心理层面上的幸福感与满足感，从而提高晚年生活质量及生活满意度[11]。老年教育企业是三螺旋结构中的动力源，通过创新教育产品、提供相关服务和满足市场需求可以推动老年教育的发展，而其与政府、高校的合作可以优化社会老年教育资源供给，为高校老年大学的建设注入活力。

（2）政府对于高校老年大学的制度引导

政府是三螺旋系统结构中的领导者和组织者。积极推进老年教育，是党和国家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战略部署。2016 年，国务院印发的《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鼓励高等院校利用自身资源优势，面向社会创办老年学校。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全面放开养老服务市场提升养老服务质量的若干意见》《关于推进养老服务发展的意见》和国务院印发的《“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等文件也不同程度地强调要利用高校资源开展老年教育，提倡高校办老年大学要树立新的办学理念，积极创造条件，采取多种形式，提高办学开放度，逐步从服务本单位、本系统离退休职工向服务社会老年人转变。各地政府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纷纷出台相应政策，支持地方高校发挥资源优势，带动区域老年教育的发展。如安徽省《“老有所学”行动方案》从容量、师资、资源、职能、管理等五方面对高校参与老年教育作出了指导，明确了高校的责任界限，支持高校师生到老年学校中兼职[12]；浙江省发改委发布的《浙江省老龄事业发展“十四五”规划》鼓励高校和职业学校举办老年大学（学堂），丰富老年教育资源，满足老年人就近入学需求，鼓励高校内部老年大学向社会开放，推进老年教育资源向基层延伸[13]。由此可见，从中央到地方的政策支持为高校老年大学奠定了坚实的制度基础。

2.高校老年大学的内核

高校老年大学内核指的是高校老年大学在外场域环境影响下三螺旋系统内部发展情况。高校老年大学是指依托高校资源，独立或与政府、企业合作创办，是区域内其他老年大学学习的典范，具有一定引领性。高校老年大学的内部也存在着交互作用，在内核循环中，高校通过提供经费、场地、课程、师资等资源，推动老年大学的建设。老年大学的持续发展对高校也会产生影响：高校通过支持老年大学的发展获得积极正面的社会形象、高校可以持续更新课程内容、部分优秀学员可以转变为教师以扩充学校的师资储备。在高校老年大学内部也存在着人员、信息、输出等内部循环，这些循环可以促进老年大学的发展。高校老年大学在内循环过程中逐步完善了办学理念、治理体系和人才培养体系[14-15]。

（1）组合方式多元化的办学主体

办学主体即高校老年大学的螺旋结构的组成成分，是研究的焦点。狭义的办学主体指出资方，即“谁投资谁就是办学主体”，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主体主要是政府、企业和高校，包括高校独立办学、政校联合办学、政校企协同办学3种类型。3 种办学形式中，政校联合办学最为普遍，这类学校是政府和高校通过整合资源，形成合力进而实现联合办学，政府部门占学校主导地位并负责规划和管理工作，高校具有独立的法人资格，承担着人才培养的工作，如中国科学院老年人大学、宁科国际老年大学都属于这种类型。高校独立办学是指高校作为独立法人，是办学的唯一主体，相比于另外2 类老年大学，学校不直接依赖政府的行政力量，而是以市场为导向，不断调整自身的发展策略，如厦门大学老年大学、浙江大学老年学院、复旦大学老年大学等。政校企协同办学是由政府、高校、企业三方根据各自优势展开深度合作、实现优势互补，以联合体的形式开展合作办学，最终达到产教结合，这也是近几年兴起的新教育形态，如岭南长者学院和杭州康久学院。总的来看，目前高校老年大学存在着多元办学主体和多样组合方式，其中政校联合办学形式是一种相对成熟的办学形式，也是国内现阶段最为普遍的办学模式之一，而政学企协同办学是近几年兴起的新模式，处于探索阶段。

（2）以满足老年人需求为导向的办学理念

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理念是现代老年教育的基本属性和职能的体现，办学理念决定了学校的定位，也影响着人才培养的质量，是建好老年大学的先决条件。目前，我国已经成立了近200所高校老年大学，都属于非学历性教育。其中复旦大学、浙江大学和厦门大学等高校为了满足区域老年人的需求，创办了公益性质的老年大学，期望通过老年教育达到“老有所学、老有所乐、老有所为、老有所教”的目标（见表1）。高校老年大学致力于和谐校园与温馨社区的建设，提出了以服务为中心，构建文明和谐社区的办学理念，满足老年人的教育需求。由杭州康久天颐养老院牵头，联合浙江大学城市学院，共同创办的营利性质的杭州康久学院，秉承“以人为本、孝行天下、服务老人”的办学理念，主张老年教育不仅要帮助老年人充实日常生活和消遣时间，更要促使老年人与时俱进，即老年教育不仅要满足老年人的学习需求，更是帮助其融入社会，实现自我价值。

表1 部分高校老年大学办学性质及办学理念

（3）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治理体系

治理体系是高校老年大学中参与办学、管学与治学等方面的所有组织及其结构关系[22]。目前，高校老年大学已基本形成系统化的治理体系，可分为集中型与分散型两种类型。

集中型治理体系是以校长制为基础，实行“一把手”负责制，校区主要领导机构人员设主任1 名，副主任2-3 名，各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同时担任部长职务，具有集中决策、统一协调、资源共享的特点。如，复旦老年大学、上海师范大学老年大学、上海交通大学老年大学等学校均采用校长负责制，校长由上级高校直接任命，对高校负责，下设各个部门负责老年大学的教务、财务等具体事务，部门负责人由老年大学聘任或聘用，由校长统一管理。

在高校老年大学治理中，分散型治理体系相对较少，通常存在于规模较大的高校老年大学中。这种治理模式主要采用分散经营、分业发展，即所谓“小散大联合”的方式，其特征为：有一套健全的规章制度；职能部门之间权责分离并各司其职；在老年大学内部实行分级授权制。以中国科学院老年大学为例，该校共有19 个校区，各分校均有各自独立的办学实体，分校老年大学由分校直接任命，下设多个职能部门处理校区各项事务，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但各个校区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各个分校间定期交流教学经验和开展研究活动。

（4）高质量的老年人才培养体系

第一，高学历、专业化的教师配置。高校老年大学中任教的教师主要由高校退休教师、在职教师、社会专家、校内博士生或研究生构成，基本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有相关的教育教学经历或培训经历，具备较强的教学能力，教学经验丰富，且多数教龄超30 年。如厦门大学老年大学“中老年常见病预防与保健”的任课教师为厦门大学医院的中医科主任、副主任医师，书法课的任课教师分别为厦门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和厦门市古代艺术品研究会书画专业委员会主任[23]，在授课过程中教师们会考虑到老年学员的特殊性，根据不同年龄层次的特点，结合教学内容选择对应教学方法和手段，使老年人掌握好相关知识，提高自身素质，达到教学目的。

第二，课程设置以满足基本教育需求为主，针对性提升课程为辅。课程设置是老年大学教学的核心，是老年大学教育理念和目标的重要体现。高校参与建设的老年大学基本都开设了文艺、休闲娱乐、养生保健等课程[24]，部分高校也会结合高校或者地域特色开设相应课程，如复旦大学老年大学开设了文化讲座和具有地域特色的沪剧和越剧，上海师范大学老年大学开设了宋词欣赏等课程。在实际运行过程中，不断调整课程类型和班型，如杭州康久学院的部分学员可能会有出国或与在国外子女交流等需求，校区为此开设了相应的外语通识课程；岭南长者学院根据老年人的心理需求，开设了相应的生命教育类课程。

第三，线上线下联动的教学形式。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高校老年大学在传统教学方法基础上，采用互联网技术，开展线上教学，不断扩大老年教育受众范围。通过线上平台的搭建，让更多老年人享受到互联网的便利，感受老年教育的普惠性，如中国科学院老年大学从2019 年便开始录制优秀课程共140 门[25]，通过录播和直播两种形式，丰富了远程教育资源，让更多老年人可以免费享受到优质的课程资源。在线下，除了课程教学之外，还开展了不同的专题讲座来丰富教学内容，如复旦大学老年大学开展了七大类课程，包括钢琴、声乐、舞蹈、书画等，还开设了由博士生主讲的文化专题讲座[26]，通过传统课程和讲座相辅相成，丰富了教学形式，助力线下老年教育，激发老年人学习的热情。

二、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困境

高校老年大学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政府、高校、社会企业三方合力，任何一方的缺位都会对其产生不利影响，基于三螺旋体系构成的内外循环可进一步厘清老年大学的主要办学困境。

（一）高校老年大学外部办学缺乏有力支持

在三螺旋结构中，高校老年大学的外部支持在其发展过程中起导向和推动作用，分析发现目前存在如下困境。

1.政府政策的不完善和标准的缺失

高校老年大学办学政策对于其发展有导向作用，政府作为政策的制定者需要明确高校老年大学的各项建设标准和方向。在政策内容上，现有的法规政策更多是鼓励支持高校积极创办老年大学，但未对老年教育的性质、定位、功能、价值等基本问题加以明确。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虽提及“老年人有继续受教育的权利”，但只是通过法律确定了老年人的教育权利，并没有对老年教育中管理体制、运行机制、保障措施等做出明确规定；在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 年）》中鼓励高校通过各种形式参与老年教育，但是对参与程度、经费投入、操作程序等都没有做出说明；国务院印发的《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指出，需要打造高质量的为老服务和产品供给体系[27]，但对于供给方、供给水平、服务质量等都没有进一步阐释；同样，教育部印发的《国家开放大学综合改革方案》明确了要办好老年教育，但是对于谁来办、怎么办、办成什么样等问题都没有做出具体的解释。在老年教育保障体系上，很多地方政府并没有将推进老年教育及再就业纳入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教育规划，高校发展老年教育缺乏人力、物力和财力支持与保障[28]，影响并制约了老年人力资源的深度开发和再利用。多数高校老年大学采用自负盈亏的方式进行经营和管理，例如，政校联合办学是在政府的支持下进行组织教学，以公益性质为主，主要依靠政府提供经费保障，办学形式难以大面积推广；高校独立办学和政校企协同办学部分也有政府拨款扶持，但是更多依靠高校和企业自行筹集办学资金。目前，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经费主要由老年学员的学费、高校的专项经费及政府补贴构成，其中老年学员的学费主要用于支付老年教育教师的课时费，而高校老年大学所需要的场地、教学设备、活动经费等主要来自专项经费，政府的补贴较少且不稳定，更重要的是没有形成经费投入机制，经费来源没有持续性，无法保障。如通过对高校老年大学相关工作人员的访谈发现，部分学校只有在办学第1 年有2 万元的教育补助，人均教育经费不足百元。

2.老年教育企业力量参与不足

高校老年大学的参与主体主要是政府、高校和社会企业，多数高校老年大学仍是政府主导，企业的作用较弱。目前，企业一般采取两种方式与高校老年大学开展合作，一是企业和高校合作办学，如杭州康久学院和岭南长者学院，这种形式的合作相对较少；二是短期项目化合作的形式，如宁波健康老年大学与泰康集团旗下养老品牌“泰康之家”达成了合作，由高校老年大学提供教育教学，社会企业进行养老，形成“养老+教育”的项目化合作，这在校企共建的形式中更为常见，因为其项目时间短、原始投入少、资金流动快等优势受到社会的青睐，但这种模式不稳定，也为高校老年大学带来了经济风险。总的来看，高校老年大学仍属于政府主导，社会力量薄弱且参与较少，其办学规模受到限制，难以扩大，一定程度上存在“机构少，效益差”的问题，制约了老年教育的发展。

（二）高校老年大学内部治理缺乏完善明确的标准

高校老年大学内部螺旋体系中缺乏完善明确的标准，主要体现在下述两个方面。

1.权力集中和制约机制的缺失

现有的高校老年大学大多为集中型的治理体系，这种体系弹性较小，权力主要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校长或其主要领导人员占据了极高的话语权和决策权，其内部资源配置、学科建设、信息共享等决策往往由一些领导单方面决定，管理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行政化，缺乏对老年学员和教师等利益相关方的广泛征求和协商，这可能导致资源分配不合理或者出现利益输送的情况，随着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规模逐渐增加，这种治理体系会严重影响学校的发展，同时高校老年大学内部缺乏有效的权力监管机制和制约机制，无法形成有效的协调机制，这会导致资源配置决策乏力或者出现内部分歧，进而影响高校的教育质量和竞争力。

2.专任教师少，教学质量难以评估

通过多方调研发现，老年教育教师岗位设置和晋升标准不明确，高校老年大学普遍采用普通高校的教师评价标准对教师进行评估，但老年教育专任教师与普通高校教师存在差异，使用同一评价体系可能导致老年教育专任教师较少，如宁波景新老年大学现有老年教育教师均为兼职教师。虽然高校老年大学的师资有对口高校进行支持，但兼职教师的多重身份使得他们难以全身心投入老年教育的教学工作中，也难以全面地了解老年学员的情况与需求，其教学质量也难以保证。此外高校老年大学缺乏相应的考核机制，教学质量也没有完善的评估标准，同时各学校对于教学质量的评判标准也存在差异，这就导致兼职教师在不同学校中的评价结果存在差异，难以遴选出优秀的老年教育人才。

三、高校老年大学的推进路径

目前高校老年大学仍处于探索阶段，从三螺旋理论体系的角度可见，政府、高校和企业对老年大学的发展均具有重要的作用，要想打造品质好、与老年人需求适配性强的教育机构，需要政府、高校与企业三方主体各司其职，形成合力推动老年教育产业持续、协调发展，以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

（一）发挥政府导向作用，加强高校老年大学办学顶层设计

在高校老年大学三螺旋结构中，政府起到了导向作用，政策的出台能够为高校老年大学的发展指明道路。目前，我国高校老年大学的国家层面与地方层面相关政策都需要不断完善。在国家层面，高校老年大学办学存在法律保障不足的弊端，无法有效地保障高校老年大学有序发展；在地方层面，地方政府对高校老年大学的重视程度不足，尚未将高校老年大学当作全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有效地整合地方资源，其激励政策基本处于缺位的状态，无法有效地激发办学积极性。现有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政策对其学校定位、功能、价值等都没有明确的说明，同时其保障政策存在缺失，为此，必须完善相应的政策设计，为高校老年大学办学提供保障。在此基础上，政府还需要建立规范、高效且公平的监管体系，明确界定高校老年大学办学的定位、价值、功能和资金管理等，做到有法可依、有据可循，政府有关部门应从鼓励和规范的角度，对各类事项出台规范性的指导文件。地方政府也需要重视高校老年大学办学，加强政策的执行力度。

高校老年大学的规模难以扩大，主要是因为办学资金的保障措施不够完善。我国老年教育仍处于公益性质为主的阶段，高校筹办老年大学需要强有力的政府资金保障。为推动高校老年大学的有序发展，国家教育行政部门应当建立起完善的资金保障体系，并与其他政府部门进行协调，保障其资金流动，消除政策供给不足的不利影响。教育行政部门可以对高校老年大学进行分类指导，对公益性和营利性的院校采用不同的管理办法。此外，还应该将高校老年大学纳入到全国老龄事业中进行规划，在全国范围内统筹考虑其发展问题，以确保前者能够更好地发挥服务功能。要从源头上解决高校老年大学办学经费紧张的局面，包括加大财政支持力度、提高投资效益、拓宽筹资渠道、增强资金投入，做到合理利用资源。政府有关部门可以组织一支专业队伍对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水平和质量进行评审，对办学水平高、质量高的公益性院校提供一定的经费补助，对于高质量的营利性院校提供一定的税收减免，吸引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学校建设。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和高校都应加强和其他政务部门的工作协调，并充分发挥地方市场的配置作用，保证高校老年大学有序发展。同时，地方政府还需加大财政投入力度，增加硬件设施、运作手段等方面的投资，为学校发展注入一定的动力，推动老年教育的发展。

（二）重视企业引擎作用，吸引多方主体参与高校老年大学建设

企业参与是高校老年大学三螺旋体系中的主要动力，通过提供资金、反馈市场需求、推动创新等方式为高校老年大学的发展注入活力。高校老年大学办学实践涉及政府、高校、社会企业等多个主体，需要多个主体协同发展才能行稳致远。政府要建立和完善协同机制，提升高校老年大学的质量和水平。首先，要明确高校老年大学办学过程中各主体之间的协同关系，政府是政策制定者和宏观管理者，其为高校老年大学的办学提供了政策支持和相应的保障；高校是办学的具体落实者，也是培养老年教育人才的主要阵地，是老年教育的引领者；社会企业是高校老年大学发展过程中的主要动力，为院校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社会资源。高校老年大学是为了满足办学地的再教育需求，需要围绕着老年人才培养、社会服务等方面开展高水平的办学活动，这就需要完善权责对等、风险共担、利益共赢的合作机制，为高校老年大学办学实践提供完善的制度保障，以此以吸引更多社会力量参与办学，获得资金或者老年人才回报。

与此同时，政府还要搭建高校老年大学资源互补、信息互通的交流平台，有效整合政府、高校、企业资源，促进办学的有序发展。高校老年大学间可以形成联盟，促进老年教育发展，在高校的内部系统中，院校可以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充分利用高校资源，在同一省份、地区的高校老年大学可以成立地区高校老年大学联盟，进行经验共享。高校通过区域内合作，形成合力，将各校办学经验进行交流，可以促进老年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引领区域老年教育发展。如，上海成立了上海老年大学教育联盟，对各校现有的教学成果进行总结和汇编，推广给各校进行借鉴学习，为其他老年大学的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参考[29]。在外部也要搭建一个企业和高校间的交流平台，企业作为直接推动生产力和产业发展的主力军，特别注重科技创新，用创新来引领发展，维持自身的市场竞争力，企业将市场信息反馈到高校老年大学，形成信息通路，并提供相应的资源，促使高校参与建设的老年大学推出针对性的教育产品，高校老年大学产出的成果也可为企业的发展提供动力，两者之间相辅相成，从而保证两者之间的可持续性发展。

（三）强化高校教育功能，提升高校老年大学办学能力

高校在三螺旋体系中承担实践和落实的作用。高校老年大学是我国老年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推动老年教育实践过程中起到了引领作用，因此，亟须加强其自身的办学能力。综合来看，高校老年大学的发展与高校对其办学定位和办学理念是否清晰息息相关，高校需要明确老年大学办学的定位，树立正确的办学理念，以社会需求为导向，不仅要开设老年人喜闻乐见的课程，同时也应开发与当地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相适应的课程，培养专业人才，从而促进高校老年大学实现办学突出、特色鲜明、质量过硬、效益显著。针对高校老年大学内部权力集中的问题，完善的组织架构设计可以加强校内各个部门之间的协同合作，通过整合校内各个部门的优质资源，为学校的稳定发展提供坚强的组织保障。高校老年大学制定和完善管理人员的业绩考核标准，实施物质奖励和精神激励相结合的方式，也可调动其参与高校老年大学办学的积极性。

同时高校老年大学需要加强课程、教材、师资的建设，完善高校老年大学育人体系。高校通过培养老年教育相关人才，加大老年教育科研投入，为区域老年教育发展提供相应的动力。人才是老年教育发展的重要保障，高校作为人才培养的主要阵地，应当依据产业需求培养相应的人才参与老年教育事业，促进老年教育的发展。同时，高校老年大学拿出部分资金，鼓励专兼职教师进行教学创新，开展老年教育教研和科研工作，加快老年教育队伍专业化发展。课程建设是高校老年大学教学的核心，也是育人体系的重要支撑，高校老年大学应充分发挥高校资源优势，利用好高校的科研力量，做好课程开发和建设，在课程开发上不仅需要任课教师的参与还需要相应领域内的专家，结合老年人的身心状态开发有针对性的老年课程体系。在课程开发过程中，不仅要满足“老有所乐”的目标，更要朝着“老有所为”的目标不断奋进，针对有需要的老年人开设相应的素养提升和技能培训类课程，从满足老年人的基本需求到不断提升老年人的生活品质内涵，针对不同水平和学习程度的老年人设计相应的分层课程。

四、结语

高校老年大学是高校积极响应老龄化社会的需求，参与建设的一项有益举措。目前，高校老年大学仍处于摸索阶段，其建设模式和教学内容还在不断地丰富和完善之中。各高校在老年大学的管理和运营方面在探索中逐步形成了一些经验和做法。但在发展过程中仍然存在着政策保障缺失、社会力量参与不足、资金短缺等现实问题。在后续的发展过程中，应加强政策引导，完善相关法规，为高校老年大学的稳步发展提供更加明确的制度保障。同时，积极吸引社会力量参与其中，建立多元化的支持体系，共同推动高校老年大学的健康发展。

总的来说，高校老年大学作为响应老龄化社会的重要举措，前景广阔，但也面临诸多挑战。政府、高校、企业三者合力，可以推动高校老年大学的持续健康发展，为老年人提供优质的学习平台，推动全社会共同构建健康老龄化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