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娟
(广东南方职业学院, 广东 江门 529000)
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与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当前世界各国的发展都依赖于高技术产业的强力推动与支持,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起着内生性的决定作用。高技术产业往往以空间集聚形式出现。高技术产业集聚与技术进步、经济竞争力和增长方式转变紧密相连,并通过技术溢出、市场共享、合作创新推动创新发展。与低质量发展产业不同,以人力资本所形成的知识产权等无形资产对高技术产业发展至关重要,其中企业家精神是其基本推动力。产业集聚其实是企业家集聚的过程,企业家通过创业创新不断改变已有产业或者创造新产业,是高技术产业保持创新活力的关键因素之一。因此,探讨企业家创业如何影响高技术产业集聚是值得关注的重要课题。
近年来我国支持以领军企业为龙头,集成大中小企业、研发与服务机构,推动产业集聚进而培育若干世界级创新型产业群。因此,研究我国企业家精神与高技术产业集聚之间的影响机制,将有助于促进高技术产业资源的优化整合,为高技术产业集聚效应的形成提供理论依据。目前,相关研究从以下方面展开:①产业集群相关概念,形成原因与影响;②企业家精神对企业或区域创新的作用;③从空间角度探讨产业集聚,企业家精神与区域创新或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④创业与企业绩效、创业与创新驱动经济发展等。由此可见,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有一定的研究空间。
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①将企业家创业精神分解为机会型和生存型,考察其对高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②将高技术产业集聚分为集群与聚合两个阶段,分别探讨不同企业家创业精神对它们的影响,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③探讨新建企业对高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机制,从而对企业家创业精神与高技术产业集聚之间的关系作出较合理解释。
产业集聚是促进高技术产业技术创新的重要途径,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是国家竞争优势的基础。产业集聚可以看作是同一产业人、财、物不断集中的产业现象。产业发展具有一定的地域依赖属性,主要通过对技术、能力和资源进行重组以形成创业活动,形成产业集聚进而转化为地区经济新的发展引擎。企业家大力促进地区产业的集聚,如果说金融发展是影响高技术产业发展的外在因素,企业家精神则是高技术产业集聚创生与发展的不竭动力[1]。根据熊彼特观点,企业家被视为通过创建新组织而进入或打开新市场的代理人,企业家精神被看作是企业家的先验知识和当地环境中嵌入的能力和机会之间互动的结果。Munemo[2]将企业家精神描述为个人、公司或组织识别环境变化并利用这种机会生产商品和服务供公众消费的意愿与能力,而这种意愿和能力正是企业家冒险创业精神的体现。高技术企业创建依赖于科技创业。当电子、计算机、软件、生物技术和互联网等领域产生机会,企业家通过创建公司、扩大市场从而满足消费者的潜在需求时,高科技创业就会发生[3]。因此,高科技产业的实质是企业家创业精神, 以企业家精神为基础的高科技创业是带动地区高科技产业发展的重要力量。
不同于传统产业,高技术创业者面对高投入、高风险的挑战,企业家冒险创业精神显得尤为重要。在区域产业集聚演化过程中企业家起到关键作用。产业集聚通常开始于富有企业家精神环境中的某个企业家创业,同时通过明星效应及知识技术的溢出为新创企业提供经验,示范并吸引其他同类企业的出现和聚集。不论是第一批还是后来的创业者都需要具备企业家的冒险精神,否则产业聚集将很难形成。产业集聚实为企业家集聚,如果成为企业家的净收益超过其在现有部门的收益,其就会从现有部门中流出而建立以新企业,随着新企业数量不断增多,产业集聚便随之发生[4]。另外,“本地化惰性”也是企业家精神促进产业集聚的原因。潜在企业家习惯在自己家附近或便于招工的地方建立新企业,其中主要原因是能充分利用和扩展自身的个人网络、降低创业成本以及获得稳定家庭生活的保证。
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H1:企业家创业精神可促进高技术产业集聚。
金融是商业创业活动的必要前提,其可以提高创业效率,并确保创业企业目标与国家经济发展一致。金融体系可以通过为企业家提供多样化、定制化金融产品,为市场与企业家经营承担一定的风险或设计一定的激励约束机制,更好地激发企业家的创业潜能,促进企业家创业活动。在金融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和地区,对于那些严重依赖外部融资的产业,新企业进入比例特别高。熊彼得认为企业家对产品、技术、工艺流程、市场开拓等领域的革新是启动和开展创新活动所需要的手段,是推动产业升级与集聚的前提。金融市场效率越高,企业融资成本越低,产业集聚规模和效果越明显[5]。
但是也有不同发展阶段的不同观点:如Schafer等[6]发现金融发展对就业增长有显著影响,金融发展水平较高国家的企业比金融发展水平较低国家的企业有更高的就业增长率。这种就业增长反过来将导致自营职业即创业活动的减少。因此,他们认为金融发展对创业有一定的负向作用,这种负向作用间接影响到高技术产业集聚水平。另外,从高技术产业集聚发展不同阶段来看,高技术产业高风险性决定了金融机构在其创业初期较少注资,自营企业创立是以自有资产作为初始投资,金融发展在高技术企业创业前期(创业企业数量增加阶段)影响较小;而当高技术企业创立完成并形成集聚之势(企业集聚合力形成阶段)时,商业银行更愿意提供金融支持,从而促进高技术产业创新产出。
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H2:金融发展在企业家精神与高技术产业集聚之间的关系中有一定的调节效应,且对产业集群阶段作用不明显,对聚合阶段有正向促进作用。
为验证以上假说,分析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并探究金融发展在其中的调节机制,建立计量回归模型:
Agglit=α+β1BEit+β2Xit+ui+yearit+εit
(1)
Agglit=α+β1BEit+β2FDit×BEit+β3Xit+ui+yearit+εit
(2)
(1)式中下标i代表地区,t代表时间。Aggl是高技术产业集聚,属于被解释变量,BE代表企业家创业精神,属于核心解释变量。X由多个控制变量组成。u代表个体效应,year代表时间效应,εit为随机误差项并假设服从独立同分布。
(2)式引入金融发展(FD)与企业家创业精神交互项的模型,探讨企业家创业精神影响高技术产业集聚过程中金融发展的调节作用,反映金融发展是否对企业家创业精神促进产业集聚有相关促进或抑制作用。
本文选取样本为2009-2018年我国30个省份数据,高技术产业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CNDRS(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数据库、CSMAR数据库;其他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各省份统计年鉴等,由于2017年高技术产业相关数据缺失,采用插值法补齐。
3.3.1 被解释变量
高技术产业集聚(Aggl)。产业集聚包括“集”和“聚”两方面,即集群度和聚合度。因此集聚不仅包括生产要素和行为主体空间的集中,还包括区域内要素和行为主体之间的共同协调与成长的氛围与效果。因此,将“集”的状态看作产业集群即企业数量增加,空间的集中;而“聚”状态则是通过企业、政府、科研机构与金融机构紧密交流联系,共同促进区域创新氛围的形成、创新资金吸引、创新体系建立、创新产品产出,从而实现产业动态升级并维持可持续的核心竞争力。本文分别从产业集群和聚合两个方面对我国高技术产业集聚进行分析。
产业集群(Aggl1)可以看作是产业集聚的前期阶段,衡量区域内各种要素与主体的集中程度。早期阶段,创业通过增加企业数而增强竞争程度,有助于知识扩散从而刺激创新。本文借鉴万道侠等[7]的研究,使用单位土地面积企业个数(num)表示,主要反映高技术企业前期数量集中状态。
产业聚合(Aggl2)可看作是高技术企业集中之后的融合阶段。20世纪50年代法国经济学家佩鲁首次提出增长极理论,认为由先导部门和有创新能力的企业在某些地区或大城市集聚发展而形成的产业中心能产生极化效应和扩散效应,一方面吸引周边城市人才、知识、资金和技术涌入;另一方面在促进自身发展的同时,推动周边其他部门和地区发展。高新技术产业聚合度指的是区域内各种要素及主体之间有机聚合、协同创新程度。高技术产业具有强大的技术产出和辐射能力,技术创新活跃的产业集聚地区能通过对低技术传统产业地区渗透,促进传统产业技术进步的同时带动周边新兴产业快速发展,并催生完整产业链条。因此,考虑到产业聚合对其他产业的辐射和扩散影响,本文用衡量区域协调创新变量即区域内每万人专利申请量来反映高技术产业聚合程度。
3.3.2 关键解释变量
企业家创业精神(BE)。关于企业家创业精神的测度,现有文献主要采用地区固定资产投资额[8]、自我雇佣率、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年均合作项目数、企业进入率以及财政科研支出衡量。本文参考李宏彬等[9]、尹宗成等[10]的研究,采用私营企业就业人数与个体企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口比例来衡量企业家创业精神。并依据全球创业观察报告(GEM)将创业分为生存型创业和机会型创业,分别设定机会型创业精神指标:私营从业人数占全体从业人数比例(priv);生存型创业精神指标:个体从业人数占全体从业人数比例(sole)。生存型创业属于被动性创业,通常出现在经济欠发达地区。机会型创业是发现机会主动进行的创业活动,通常可以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两者对社会经济发展效应存在差异。Acs Zoltan[11]研究发现机会型创业对经济发展有积极的促进影响,而生存型创业对于经济发展几乎没有影响。
3.3.3 调节变量
金融发展(FD)。金融发展是一个综合性指标,1969年Goldsmith率先提出金融相关比率(FIR)即全部金融资产与全部实物价值之比来衡量金融发展程度,被广泛采用。金融相关比率主要反映的是金融发展规模扩张,但金融发展还应包括金融结构的调整与金融效率水平。为了综合考虑金融发展的全面性,构建金融发展衡量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金融发展指标体系
通过因子分析法对各省市区金融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数据主要来源于各省市区统计年鉴和中国金融统计年鉴,对少数缺漏值采取插值法进行补齐。以上数据指标的KMO检验统计量为0.779 9,Bartlett球形检验相伴概率为0.00<0.05,说明达到因子分析的要求。提取公因子时,两个因子的累计方差贡献率达到94.12%。如表2所示。
计算可得因子得分矩阵为F=0.55×f1+0.45×f2,根据F得分结果,得出2009-2018年全国各省市区平均金融发展水平,整体上呈现出东部高、西部低的趋势。
3.3.4 控制变量
控制变量包括:①市场化程度(mar)。市场化程度包括政商关系、产品、要素市场发育程度、市场中介组织和法律制度环境等因素,考虑到市场化程度影响到高技术产业发展环境、要素和产品市场的便利程度,本文以王小鲁、樊纲市场化指数作为衡量指标。②政府支持(gov)。政府支持是深化高技术产业创新资源配置的强大动力,本文用各省份科学技术支出占一般财政支出的比重来反映。③高技术人力投入(rd)。用高技术企业研发当量水平反映。④技术市场化(tech)。采用技术合同成交额来反映技术市场化水平。⑤高等教育水平(edu)。大量研究和教育机构将促进创新和发展广泛的经济和技术领域。鉴于高等教育水平对高技术产业集聚有一定促进作用,本文用高校教职工人数来反映地区高等教育水平。⑥外资利用水平(fdi)。外国投资是开放经济中衡量商业灵活性的指标,有助于资本、技术和知识的流动即技术外部性的发挥,进一步影响产业集聚。本文用各地实际利用外资额(按照当年平均汇率换成人民币)与当地GDP的比重来衡量。⑦公共基础设施(inf)。根据空间经济理论,交通运输条件反映生产要素、产品等要素流动程度,可以决定技术扩散的空间距离,从而影响产业集聚程度。本文借鉴熊璞和李超民[12]的研究采用公路密度,即每平方公里公路里程数来表征公共基础设施水平。⑧信息化程度。考虑到高技术产业对信息化的高要求,用每万人邮电量来反映各区域信息化程度。⑨城镇化水平。采用非农业人口占总常住人口比例来反映。
3.3.5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被解释变量和主要解释变量的最大最小值差距明显,说明产业集群度、聚合度、金融发展水平、企业家创业精神都存在明显的地区异质性。
表3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在检验之前,对数据进行相关处理来保证模型估计的一致性和有效性。具体包括:①对主要连续变量在1%水平进行缩尾处理来避免异常值对检验结果的影响。②对进入每个模型的所有变量进行方差膨胀因子诊断,显示VIF为3.5左右,可排除多重共线性问题。同时,对交互项测量的变量进行中心化处理。③考虑到面板数据可能存在异方差与截面相关的问题,所有检验的标准误差均经过异方差和省份层面的聚类调整。
为了获得企业家创业精神对产业集聚不同阶段的影响,本文两个阶段的控制变量进行一定调整。除相同的控制变量之外,集群阶段控制了城镇化因素,而聚合阶段控制了市场化程度、高技术人力投入因素。
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lnnum)阶段的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看到企业家机会型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起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而生存性创业精神影响为负但并不显著。因为机会型创业者往往本身拥有更多的创业资金,更关注新的市场机会,选择行业的技术壁垒一般远高于生存型企业家,而生存型创业者更多地受到创业资金限制,且一般受教育程度较低,会更多地主动回避技术壁垒较高的行业。同时由于生存型创业会一定程度挤占机会型创业数量,从而会对高技术产业集群产生一定的负向影响。说明对于高技术企业集群,前期需要更强烈的追求机会的企业家创业精神。另外发现,金融发展在此阶段对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并不存在相应的调节效应。《全球创业观察2017-2018中国报告》提出金融支持早期是中国创业环境中较为薄弱的环节,这种状态需要在天使投资、创业投资、互联网金融和众筹等不断发展完善后才能逐步改变。
表4 企业家创业精神与高技术产业集群回归结果
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聚合(Aggl2)阶段的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从(1)列可以看出,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聚合阶段的影响显著为正。并且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即私营企业创业人口比例每增加1%,高技术产业创新聚合程度即每万人专利申请量增加0.444%。第(2)列显示,生存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聚合具有负向影响但并不显著。而第(3)列反映的是金融发展对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促进产业聚合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即金融发展程度越高,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聚合协同创新的促进效果越强。可以认为当高技术企业已形成集中趋势时,金融发展程度高的地区在此阶段更加愿意为机会型企业家创业提供融资支持,从而激发高技术产业的创新产出,至此验证假设H2。
表5 企业家创业精神与高技术产业聚合回归结果
综上所述,在所有回归中,都使用固定模型、控制年份并聚类到省份层面,一定程度缓解遗漏变量的问题。同时,使用单位面积产值密度代替企业数量密度分析产业集群阶段影响,并对被解释变量在集群阶段分注册类型、大中小型企业规模,在聚合阶段分创新产出不同类型进行分组回归得出相关回归结论。
用单位面积产值密度代替企业数量密度对集群阶段进行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企业家机会型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生存性创业精神的影响并不显著的结论依然成立。
表6 用单位产值密度作为集群阶段因变量回归结果
5.2.1 分高技术企业性质
对不同高技术产业集聚而言,企业家创业精神对其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为探索潜在的异质性,将高技术企业分为内资企业(lnnum1/lnperinc1)、国有企业(lnnum2/lnperinc2)、港澳台企业(lnnum3/lnperinc3)、外商投资企业(lnnum4/lnperinc4)。按照高技术产业性质的回归主要针对高技术产业集聚的第一个阶段即集群阶段。由于有些地区高技术产业数量和主营业务收入为0,因此对这部分数据加1后取对数处理。
无论以企业数量密度还是企业产值(主营业务收入)作为被解释变量时,结果如表7、表8所示。列(1)显示在产业集群阶段,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内资企业集群的影响显著为正,说明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内资企业集群有一定促进作用。这也与我国企业家创业的主要类型以内资为主相符合。而生存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不同类型高技术产业集群影响为负,但不太显著。
表7 集群阶段按企业注册类型回归结果(1)
表8 集群阶段按企业注册类型回归结果(2)
5.2.2 分大、中小型高技术企业
为了解企业家创业精神对不同规模高技术企业集群情况,对大型企业(lnbnum/lnbperinc)和中小型企业(lnsnum/lnsperinc)分别回归。由于有些地区中小规模高技术企业数量和主营业务收入为0,因此对这部分数据加1后取对数处理。结果如表9所示,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大中小型企业集群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而生存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同样影响不显著。
表9 集群阶段按大中小型企业规模回归结果
5.2.3 分专利创新类型
在聚合阶段用每万人专利申请量进行回归。为了考虑变量对不同专利创新类型聚合的影响,使用每万人专利授权量(Aggl21)、每万人发明专利申请量(Aggl22)、每万人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Aggl23)及每万人外观专利申请量(Aggl24)分别进行回归,结果如表10所示,验证了机会型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的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及外观专利申请量均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并且金融发展对高技术产业的创新聚合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表11为生存型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创新聚合阶段的回归结果,发现其对高技术产业创新发明专利申请量有负向影响。生存型创业企业往往由于缺乏资金及长期自主创新战略,缺乏动力进行发明专利创造,而且会影响到同类高技术型企业,造成整体创新能力更低的状态。
表10 聚合阶段机会型创业精神对不同专利创新类型回归结果
表11 聚合阶段生存型创业精神对不同专利创新类型回归结果
由于高技术产业集群与企业家创业活动的反向因果关系,即高技术产业集群可以通过知识技术的溢出和溢入从而刺激企业家创业精神的蓬勃发展,为了验证一定的因果逻辑,同时考虑到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具有时滞性,本文首先对集群阶段采用企业家创业精神滞后进行回归。结果如表12所示,发现滞后机会型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的影响与原结果保持一致,进一步验证了相关结论。
表12 滞后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回归结果
创业是刺激经济增长和创新动力的必要生产要素。当前,我国高技术产业向全球价值链高端迈进,企业家锐意进取的创业精神是推动我国高技术产业集聚发展、经济提质增效的动力。本文利用2009-2018年中国30个省份的经济数据,考察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聚的影响,并探究金融发展的调节作用。结果发现,企业家机会型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群和聚合阶段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生存型创业精神影响不显著。而金融发展对集群阶段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对聚合阶段调节作用显著正向。在进行异质性分析和考虑内生性等稳健性检验后,相关结论依然成立。
企业家精神是推动民营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高技术发展的活力在于企业家,尤其是以私营企业为主的机会型创业精神。机会型创业着眼于新的市场机会,不仅可以缓解就业压力,而且追求更高的技术含量,有助于推动高技术产业集群和创新聚合。政府和社会应更加倡导和弘扬企业家创业精神,扭转保守创业观念,培养敢于担当和挑战、具有长远战略眼光和自主创新意识的企业家,充分发挥其对科技创新的积极促进作用。
在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型的关键时期,我国应对高科技快速发展的趋势推波助澜。合适的政策能为创业创造一个健康发展的环境,在高技术产业集群阶段,要为机会型企业家创业奠定稳定的经济基础和环境。而在产业创新聚合阶段,要充分利用金融发展对此阶段的正向调节作用,落实银行贷款、金融市场融资等政策。另外,为更好发挥企业家创业精神对高技术产业集聚两阶段的正向促进作用,要着力降低创建新企业壁垒,通过不断提升营商环境实现高技术产业集群,进而凝聚合力催生创新集中涌现。高技术产业的集聚效应将会持续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