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意义

[德]门德尔松

关于音乐，众说纷纭，但很少说到要害处。在我看来，语言文字代替不了音乐，也说明不了音乐。如果可能，我们就不需要音乐了。人们常常抱怨说，音乐太含混模糊，耳边听着音乐，脑子却不清楚该想些什么；反之，语言是人人都能理解的。

但对于我，情况却恰恰相反，不仅是就一段完整的谈话而言，即便是只言片语也是这样。语言，在我看来，是含混的、模糊的、容易误解的；而真正的音乐却能将千百种美好的事物灌注心田，胜过语言。那些我所喜爱的音乐向我表述的思想，不是因为太含糊而不能诉诸语言；相反，是因为太明确而不能化为语言。并且，我发现，试图以文字表述这些思想，会有正确的地方，但同时在所有的文字中，它们又不可能加以正确的表达。

如果你问我，我落笔的时候，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我会说，就是歌曲本身。如果我脑海里偶然出现了某些词句，可以作为这些歌曲中某一首的歌词，我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因为同样的词语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意义是不同的。只有歌曲才能说出同样的东西，才能在这个人或另一个人心中唤起同样的情感，而这一情感，对于不同的人，是不能用同樣的语言文字来表述的。

（来源：《中国音乐教育》2009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