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熵值法对区域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的研究

马成文,苏 薇

(安徽财经大学 统计与应用数学学院,蚌埠233041)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中国式现代化是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以全体人民为中心、依靠全体人民、通过独立自主、艰苦奋斗来实现的现代化,它既区别于西方国家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也有别于苏联简单排斥非公有制经济的现代化;它既具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又要符合本国的基本国情。中国式现代化不仅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也为世界其他国家实现现代化提供了中国方案、贡献了中国智慧、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我国各区域由于资源条件、产业基础、文化教育、地理区位等因素存在差异,因而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各区域必然存在着非平衡性,但只有各区域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才能为我国整体上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强有力的支撑。为反映各区域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水平、揭示其空间分布和差距特征,需要构建一套科学的区域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和方法,以便为区域政府部门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提供依据。

关于中国式现代化,学界分别从定性和定量方面进行研究,并已取得一些成果。于磊(2023)从发展脉络、科学内涵以及世界意义三个方面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进行了深入探讨[2];仰义方等(2022)从演进逻辑、鲜明特征与实践路径方面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进行了论述[3];常晓慧(2022)基于理论维度、历史维度和时间维度梳理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新时代内涵[4];赵西君(2022)从收入消费水平、居住与生活条件、医疗健康、文化教育、休闲娱乐、社会保障、环境质量七个方面构建指标体系并利用熵值法对中国的生活质量现代化进行综合评价分析[5];李勇坚等(2022)认为我国现代化建设的关键问题是产业体系,加快构建和夯实我国现代产业体系是探索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重要着力点[6];朱艳科等(2002)综合考虑经济效益、社会结构及产业结构、基础设施水平、生活及环境质量、人口素质五个方面涉及16个指标,运用主成分分析方法探究城市综合现代化水平[7];任保平(2022)从经济、社会进程、城乡区域、生态文明和治理能力五个基本维度构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统计指标体系[8]。

从现有研究文献可以看出,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研究,以定性视角研究居多,主要探讨其基本内涵、严谨逻辑和实现路径等;而从定量方面测度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区域差距等较少。本文以党的二十大报告精神为指引,基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特征,从五个维度构建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综合运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对我国2020年31个省份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进行测度分析,以揭示各省份中国式现代化水平的分布特征和差异性,进而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一、区域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与方法

(一)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特征

合理构建区域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必须以科学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特征为前提。中国式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又有基于我国国情的中国特色,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成果。中国式现代化始终立足于中国发展实际、始终坚持人民至上、始终坚定不移地走和平发展道路。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和特征进行了界定: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对于这五个基本特征,本文认为可从如下方面进行把握。

人口规模巨大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基础。在生产力中人是最活跃最积极的因素,人在生产关系中处于主体地位。中国式现代化是人的现代化,必须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我国14亿多人口要整体迈入现代化,其规模将会超过现有发达国家的总和,将彻底改写现代化的世界版图,这就决定着我国实现现代化必将面临更多的艰难挑战。

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我国人口规模不仅巨大而且区域分布不均衡,决定了我国要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必将面临巨大困难,不仅要摆脱贫困落后,还要通过落实国家的战略举措、充分发挥政府作用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坚持改革创新充分调动全体人民的积极性,不断推动高质量发展,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从而打破贫富两极分化的局面,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

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体现。我国始终坚持以人为中心,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的本质就是人的素质全面提高,这不仅要求提高经济发展水平,还要求要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不断丰富全民的精神文化生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逐步达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协调,逐渐建设社会主义高度文明的中国式现代化。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前提条件。人类的生产活动不断改造自然界,自然界又反作用于人类的生活环境。环境污染严重和生态资源短缺是当今世界各国都面临的重要问题,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就必须正确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加快生产方式绿色转型,提高资源使用效率,坚持绿色发展、低碳发展、循环发展,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关系,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推动高质量发展。

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之路。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和平是发展的前提,我国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需要和平的土壤,维护世界和平,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民族为世界谋大同的责任所在,所以我国始终需要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当前我国要坚持对内开放和对外开放相结合,推动实行开放式的国内国际双循环,积极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将中国与世界的发展联系起来,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各国互利共赢。

(二)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

基于上述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特征,遵循统计指标体系设计的科学性、整体性、层次性、可比性及可操作性原则,构建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评价体系见表1。

表1 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及指标权重

(三)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测度方法

上述五个维度、20项具体指标可以从不同侧面、层次反映我国及各区域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情况,为了更加客观、准确、全面地反映我国各个省份的现代化水平,本文将采取层次分析法确定一级指标的权重,再用熵值法确定各个二项指标在指标体系中所占的比重,主观和客观相结合的方法使分析结果更加可信,然后对各省份中国式现代化水平进行综合评价。

熵值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具有较高的可信度和准确度。熵值法的主要步骤:

1.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其中X'ij表示第i个省份的第j个指标标准化后的数值,max{Xj}和min{Xj}分别表示第j个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求第j个指标下第i个省份占该指标的比重Pij和第j项指标的熵值ej

3.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ej和信息冗余度dj:

dj=1-ej;其中,k=1/ln(n),k>0,本文中n=31

4.最后计算各指标的权重wj

二、区域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水平的实证分析

(一)样本选取

本文选取2020年我国31个省份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的截面数据作为研究样本,其指标数据通过2021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以及2021年中国各省的统计年鉴整理计算而来。

(二)层次分析法确定一级指标权重

层次分析法可以将主观判断进行量化,主客相结合的方法得到一级指标的权重。用层次分析法确定一级指标的权重之前,需要对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确定所构造的判断矩阵之间不存在逻辑错误。一致性检验中CI值越小越好,当CR<0.1时表示一致性检验通过。基于上述研究方法得到一致性检验中,CI=0.008,最大特征值为1.024,RI=1.12,CR=0.007,一致性检验通过。

基于判断矩阵得到各一级指标的权重如表1,中国式现代化的五个特征从不同方面影响着我国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从表1中可以看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影响中国式现代化水平的主要因素,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和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重要因素。

(三)熵值法确定二级指标权重

利用熵值法对中国式现代化的五个方面的子指标进行处理,得到的权重如表1。从各指标的权重来看,总抚养比是影响人口规模的关键指标,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对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起着决定性作用,人均公共图书馆藏量反映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的主要指标,森林覆盖率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体现,走和平发展道路主要由外商投资企业投资总额与GDP比值来反映。从各个指标的总权重来看,其总权重高于平均指标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恩格尔系数、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比、区域居民可支配收入与全国平均可支配收入之比、人均GDP、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每万人文化站数量和森林覆盖率8个指标,表明这8个指标是影响中国式现代化水平的主要因素。

(四)计算综合得分

通过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相结合,得到我国31个省份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和各分类水平的得分及排名情况见表2。

表2 各省份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得分和排名

从总体来看,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在各区域之间发展不均衡,上海市和北京市的综合得分最高,北京和上海是我国的政治经济中心,这两所城市凭借自身独特的地理位置优势,通过引进国内外先进的技术经验,凭借较高的工资水平吸引全球各地的顶尖人才,以上原因使得上海和北京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在全国位居前列。其次浙江、天津、江苏、福建、广东等经济较为发达地区或沿海区域的综合得分也比较高,东部地区是我国基础设施最好、经济水平、科技水平及现代化水平最高的区域,其中国式现代化得分也比较好。得分最低的省份有新疆、西藏、青海、贵州、甘肃,主要分布在我国的西部地区,西部地区本身经济基础薄弱,加之交通不便、自然条件恶劣,人口流失比较严重,使得西部地区的发展与其他地区的差距仍然比较大。总之,沿海地区的综合得分普遍较高,东部地区的得分显著高于西部地区。

从分项来看:

从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角度来看,我国仍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且我国的人口规模区域差距较小,国家政策的影响是人口数量变迁的重要因素。近年来我国人口年龄结构组成呈现老龄化的趋势,人口自然增长率逐渐降低。相对来讲,上海、北京、浙江、天津等发达城市的人口规模现代化水平最高,甘肃、广西、河南、贵州等经济相对较差的地区现代化水平较低且总抚养比相较于经济发达地区要高,由此可见,经济水平是决定现代化水平的重要因素之一。

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角度来看,共同富裕水平区域差异较为显著。虽然我国已全面步入小康社会,但贫富差距还是显著存在。上海、北京、天津等一线城市以及浙江、江苏、广东、福建等东部沿海地区的现代化水平比较好,而云南、贵州、西藏、甘肃等西部地区的排名比较低。在这些城市中,上海和北京的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且恩格尔系数低,天津的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差距小,而甘肃、云南、贵州、西藏的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随着国家战略布局的逐步落实,逐渐缩小各省份之间的贫富差距,从而实现真正的共同富裕成了当务之急。

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角度来看,上海和北京两所城市的现代化水平达到较高的水平,且人均GDP和平均受教育年限最高。天津、浙江、江苏等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得分较高。其他省份的现代化水平较差,特别是云南、贵州、河南、河北、广西这些本身经济欠发达区域的得分最低。其中,河南和贵州的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较低。物质文明为精神文明提供条件,精神文明为物质文明提供动力。所以首先要提高这些欠发达地区的经济情况,重点扶持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的地区,通过发展经济,进而丰富人们的精神文化世界,实现“两个”文明协调发展。

图1 各省域的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可视化分析结果

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角度来看,随着我国的经济发展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推进经济发展转型升级,不断引领我国经济绿色可持续发展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主题。所以从该方面来看,我国各区域的现代化水平普遍较高。但由于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还需要更长时间的努力,如上海和天津的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较低,这两个城市都是经济发达地区,但是这两个城市得分最低。我们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忽略了环境问题,人与自然是命运共同体,要始终坚持因地制宜、保护优先的原则,随着国家的战略举措落到实处,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在逐步完善。

从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角度来看,我国始终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开放发展、合作发展、共同发展道路。近年来,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各国之间的经济往来均受到波及。在这种情况下,海南省凭借其自身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资源优势,拥有更多的国际间经济合作。获得了最高的外商投资水平,其外商投资企业投资总额是全省的GDP的三倍以上。其次是天津、上海、广东、浙江等东部沿海城市,这说明沿海地区更利于推进国际间进行经济合作,其他中部地区以及西部偏远地区的国际投资合作较少,得分较低。

三、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结论

经过上述实证分析发现:整体来看,中国式现代化水平在我国的不同区域之间存在着显著的差异性,并呈现出一定的区域聚集性,即沿海地区的综合得分普遍高于非沿海地区,东部地区的综合得分普遍高于西部地区。将中国式现代化的五个特征分别进行具体分析,可以发现这五个不同方面的现代化水平在我国的不同区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差异性,其中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水平差异最显著,这也是造成总体发展水平不平衡的主要原因。

(二)政策建议

近几年,随着我国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的显著提高,现代化水平也逐渐提高,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是任重而道远的,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对此基于实证分析结果,为更好地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提出以下意见:

落实国家政策,缩小贫富差距,鼓励生育,减缓人口老龄化。我国人口规模的现代化水平没有较为明显的差异,但经济建设落后地区的总抚养比过高。故需加快落实西部大开发等国家政策,通过缩小贫富差距,进而消除现代化水平差异。在此期间应着重关注发达城市产生的虹吸效应,避免人口规模出现较大的区域差异。另一方面,我国人口老龄化现象日益加重,各地应根据当地情况做出适当的人口战略调整,鼓励生育,持续推进城镇化,带动欠发达地区经济发展进而提高生育率。加快推进欠发达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如医院等,从而提高当地平均预期寿命。

加快落实战略布局,逐步缩小东西区域差距。应当加快西部振兴的步伐,优化生产要素结构,加强各区域间合作,促进区域一体化发展,从而缩小东西部城市的贫富差距。持续推进乡村振兴,以城乡融合助力乡村振兴。东部沿海地区资源不断饱和,而中西部地区产业发展空间较大,可以通过产业转移,带动中西部地区发展,从而实现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进而缩小地域贫富差距。

健全财政转移制度,推动精神文明建设。经济较为发达地区精神文明建设比较充足,通过发达地区财政转移制度,推动欠发达地区建设基础教育资源,带动精神文明建设。充分利用网络平台等建设成本较小的渠道,通过网络为欠发达地区提供电子图书等方式,加快推进落后地区精神文明建设。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注重城乡精神文明发展公平,深化教育改革,促进教育均衡,进而缩小地域精神文明建设差距。

坚持绿色可持续发展理念,营造生态文明建设新形态。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强化绿色管控和污染治理。持续推进产业升级,剥离高污染产业,实现高质量经济发展。健全环境保护制度,统筹对环境的保护和修复规划,强调“防”远胜于“补”,对已经产生的污染及时处理,强化防治一体化发展体系。提高资源使用效率,普及环保知识,带动民众一起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立完善的绿色低碳可循环经济发展体系,努力实现生态系统和经济系统的良性循环。

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的美丽世界。加快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落到实处。在国际事务中,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坚持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观,积极推进全球安全倡议和全球发展倡议落地。对内加大改革力度,立足于国情,坚持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更高水平对外开放,利用我国市场优势,吸引全球优质资源要素,带动全球经济发展。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建设和维护,为全球发展提供独特的中国智慧,贡献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