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熹 李佑发 张禹 林睿 李杰
1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北京 100091) 2 杭州师范大学附属医院认知与脑疾病研究中心 3 杭州师范大学心理科学研究院 4 北京体育大学心理学院 5 福建省漳州市示范性综合实践基地东山中心
社会排斥普遍发生于个体追求群体归属感的过程中。社会排斥是指由于被某一社会团体或他人所排斥或拒绝,一个人的归属需要和关系需要受到阻碍的现象和过程[1]。社会排斥会对个体的生理、心理、认知等造成各种消极影响[2-4]。在竞技运动中,运动队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缩影,一群运动员在特定时空下,通过彼此间的合作与互动来取得更优异的竞赛表现[5]。研究发现,运动员感受到的与队友的亲密感和接纳感可以正向预测运动员的内部动机[6],即运动员的关系需求程度可以正向预测其内部动机,而内部动机可以正向预测运动员的自我运动成绩感知[7]。受到社会排斥的运动员其任务表现是否会降低,目前还不得而知。
此外,除关注运动员的个人绩效外,学者们还尤为关注集体项目领域中运动员之间的合作,它不仅体现在赛事中队员间的配合,还体现在队员平时训练时的合作,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程度可能直接影响其在赛场上的发挥。赛场上,集体项目运动员之间的高水平合作可以获得更高的团队绩效[5],协调团队内的行为,包括团队内运动员个体之间的人际互动对于团队绩效至关重要[8]。个体运动项目需要较高的个人竞争意识,而集体项目运动员的协作更多。已有较多研究表明,集体项目运动员个人的多目标追踪表现优于个人项目运动员。一项元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社交网络更密集的团队能获得更高的团队分数,并且更具有活力[9]。目前,学者们在社会排斥和个体间合作的关系上尚未得到一致性结论,部分研究支持归属需要理论,认为社会排斥会使个体的攻击性增加,亲社会行为(合作行为)减少[10,11];而部分研究则支持社会重连假说,即被排斥个体会更加积极合作,努力改善社会关系,促进合作行为的动机[12]。社会排斥究竟会对不同项目运动员之间的合作造成何种影响,亟待进一步探究。
目前有关合作行为的研究大多是采用问卷调查、博弈等范式,缺乏明确的效标,主观性较强,注重合作的行为层面,缺乏模拟竞技场的生态情景。运动员在训练和比赛中长期处于对视觉信息和听觉信息的高强度加工的过程,其认知过程不可忽视,以往研究缺乏对个体合作的认知层面的探讨。1988 年,Pylyshyn 和Storm[13]提出了多目标追踪范式,该范式主要关注人们在动态场景中对多个目标的视觉认知过程[14],符合运动员的比赛及训练场景,为区分不同认知能力的运动员,并提高其认知能力提供了训练方案。近些年来有研究要求两名参与者同时完成多目标追踪实验,两人之间传递的信息仅限于选择的客体位置、选择正确率,或者是以上两种信息同时交流,结果发现两人在任务过程中会产生合作行为,而同时交流两种信息的团队会更快获得团体收益,使团队表现高于实验初期水平[15]。目前多人合作实验模式在多目标追踪研究领域的应用还未深入,本研究将双人合作完成任务的实验范式应用到多目标追踪任务中,借助自主开发的特定程序实现将每个试次的操作选择与表现实时同步反馈给两名团队成员,使得他们在各自“独立”完成同样的实验任务的同时接收彼此的任务表现情况,且在此过程中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这使得实验主体在执行任务时的生态学效度更贴近实际场景,即多人情境,而非单人情境。为探究运动员合作在认知层面的表现,本研究观察运动员在经历社会排斥后合作任务表现和个人任务表现的变化,并提出以下假设:1)社会排斥对运动员的合作多目标追踪表现有影响;2)社会排斥对运动员的个人多目标追踪表现有影响;3)集体项目运动员的合作认知表现优于个人项目运动员。
招募运动员,要求为国家二级运动员及以上水平,最低专业项目训练年限为2 年、右利手,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颜色知觉正常。采用G Power 计算双因素方差分析中等效果量(Effect Size=0.25,Power=0.8)所需总样本量为73人。最终招募符合条件的运动员84名,其中个人项目(田径、跆拳道、武术套路等)运动员40名(26 男),集体项目(足球、篮球、排球等)运动员44 名(36男),训练年限为3~14年(M=6.36,SD=3.174),年龄范围为18~26岁(M=19.64,SD=1.586)。分别将两种项目的运动员(共84 名)随机分为排斥组和控制组,组内一对一随机配对,两组共为42 对。实验前所有被试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采用2(项目类型:个人、集体)×2(社会排斥:排斥、控制)的组间实验设计。因变量包括两个部分:团队合作认知变量和个人变量。
团队合作认知变量包括团队分数(team N)、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团队分数(team N)计分规则为选对一个加1 分,选错一个扣1 分,两人共同选对一个只加1 分,共同选错只扣1分。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即两个人共同选对目标数量;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即两个人各自正确追踪个数之和减去重复选对的个数。个人变量包括个人追踪分数(P)、个人正确追踪个数(UP)。个人追踪分数(P)即每名参与者正确追踪的目标数量减去其选错的数量;个人正确追踪个数(UP)即每名参与者正确追踪的目标数量。
1.3.1 双人合作多目标追踪任务
采用两台笔记本电脑同步运行双人多目标追踪程序,两台笔记本电脑通过网线相连,同步运行同样的多目标追踪程序。另外使用两台外接的23.8英寸硬壳科技NT24 触控显示器呈现程序内容,实验程序使用Unity3D 软件编程实现,程序运行时间精度为1 ms,刺激呈现区域(追踪区域)为25×37.5 cm,刺激(显示屏)距离实验参与者双眼57 cm 左右。实验示意图如图1A所示。每个试次的成绩将呈现在屏幕右侧,如图1B 所示。
图1 实验示意图
运动客体为半径0.7 cm 的白色圆形图案,每个试次共有21 个运动客体,挑选轨迹程序在生成轨迹时是随机的,初始位置随机,初始运动方向随机。实验过程中各个运动客体之间任何时候都不会互相重叠遮挡,也不会消失或部分消失于屏幕外,当运动客体与追踪区域边缘或其他客体外形边界发生接触时,运动客体将按照物理反射规律进行反弹(即入射角等于反射角)。所有运动客体开始运动后,其运动速度在1 s 时间内由0 cm/s 匀加速上升到4 cm/s,之后匀速运动持续7 s后停止,每个试次总运动时间为8 s。
1.3.2 合作倾向评定量表
合作倾向评定量表采用谢晓菲等[16]编制的合作与竞争人格倾向量表中的合作分量表。该量表共计13个项目,9 点计分,共三个维度,分别为包容性维度(5个项目)、互惠性维度(5 个项目)以及合群意愿维度(3个项目),无反向计分项目。经过多项研究的验证,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17,18]。本研究中总量表Cronbach’s α为0.843,各分量表的Cronbach’s α均大于0.65。将运动年限作为协变量,采用协方差分析检验不同项目运动员的合作倾向差异,满足斜率同质假设,结果仍发现,两种项目类型运动员的合作倾向不存在显著差异,F(1,81)=0.405,P=0.526>0.05。
1.3.3 回忆情景排斥任务
排斥任务改编自Molden[19]和崔璐[20]的回忆写作任务范式。为更好地激发运动员的社会排斥感,在指导语中增加了情境。
排斥组部分指导语如下:“请仔细回忆在你过去的训练和生活中,你被他人忽视或拒绝的经历,在这段经历中你感到强烈的被忽视感/被拒绝感。例如:教练要求分组训练时,队员表示不愿跟你一起搭档训练;大家一起训练时,教练只关注其他队员,不关心你的训练情况;班级或寝室有集体活动(比如聚餐、唱歌、旅游)时,他/她不告诉你,将你排除在外;大家一起聊天时,他/她把你当成空气,对你的意见置之不理,不做任何反应......请仔细回忆你被忽视的经历,回想当时的情景以及你内心的感受,并将这个经历的过程、结果和你的感受清楚、详细地写在下面的横线上(100 字以上),后续的实验将会对本事件的细节进行提问。”
控制组部分指导语如下:“请仔细回忆你昨天一天的经历,回想当时的情景以及你内心的感受,并将这个经历的过程、结果和感受清楚、详细地写在下面的横线上(100字以上),后续的实验将会对本事件的细节进行提问”。
1.3.4 情绪与基本需求问卷
采用Wirth 等[21]在研究中所用的情绪与基本需求问卷,主要测量被试的消极情绪、排斥感及自尊,该问卷在王乃仟[22]的研究中得到验证,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在本研究中,该问卷Cronbach’s α为0.937,信度良好。
研究程序参考Wahn 等[15]的实验范式流程。参与者进入实验室后,首先填写合作倾向评定量表,随后进行回忆情境排斥任务。社会排斥感诱发成功后完成情绪与基本需求问卷和排斥感自评问卷。最后完成双人合作多目标追踪任务,即告知参与者他们需要共同完成接下来的追踪游戏,最终成绩将是他们的团队正确率,根据该正确率给予相应奖励。以下是双人合作多目标追踪任务步骤。
参与者按开始键开始实验,21 个白色实心圆随机分布在追踪区域内,其中6 个客体通过红色圆圈闪动的方式标记为追踪目标,闪动持续时间为2 s。
闪动停止后,所有圆形开始随机运动,1 s 内速度匀加速至4 cm/s,恒速后保持7 s后停止。整个运动过程持续8 s,在此期间,参与者需对试次开始时标记的目标进行追踪。
运动停止后,要求两名参与者各自用触屏笔在屏幕上尽可能全部点击出刚才追踪的6 个目标(不要求一定点满6个目标,可选择0~6个目标),被点击的客体颜色分别变为蓝色和黄色,再次点击则颜色消失。两人在点击选择时看不到同伴的操作选择。
选择完成后按空格键同时显示自己和同伴的追踪结果,可从屏幕右侧查看自己的、对方的以及团队的分数,屏幕左侧显示两人点击的蓝色及黄色目标,若两人共同选择同一客体,该客体将呈现为一半蓝色一半黄色。
评价完成后,按空格键显示正确追踪目标,紫色闪动标记的是追踪正确的目标,紫色标记(不闪动)显示的是没有选择的正确目标,屏幕右下角(或右上角)显示两人各自的追踪正确率、团队的追踪正确率。
确认信息后,按空格键进入下一试次。
参与者在正式实验前有5 次练习的机会,确保被试熟悉任务流程后,再进行30 试次的正式实验。实验持续大约30 min。
对所有变量进行描述统计检验,并采用SPSS 18.0对自变量及因变量进行双因素方差分析,若存在交互作用,则进行简单效应检验。最后采用Pearson 相关探究团队合作认知变量及个人变量间的相关关系。
在双人多目标追踪任务中,若两人的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更低、团队分数(team N)更高和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更高,即两人选择了更多的目标并且较少选择相同的目标,表明两人之间的合作认知更显著。
运动员个体的个人追踪分数(P)、个人正确追踪个数(UP)越高,则其多目标追踪表现越好,多目标追踪能力越高。
本研究采用情绪与基本需求问卷和社会排斥自评问卷两种问卷,共同检验社会排斥感的诱发效果。在本研究中,情绪与基本需求问卷的克隆巴赫α系数为0.937,信度良好。若两种问卷的检验结果均显著,即可证明回忆情境排斥任务诱发的社会排斥感是有效的。
将排斥组和控制组的情绪与基本需求问卷的均分进行Levene 方差齐性检验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方差齐性检验,F=9.906,P=0.02,不满足方差齐性,用备选t检验的结果,排斥组得分(M=3.106,SD=1.013)显著高于控制组得分(M=1.432,SD=0.575),t(60.499)=9.189,P=0.000;对排斥组和控制组的社会排斥自评问卷得分进行Levene方差齐性检验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方差齐性,排斥组得分(M=16.340,SD=24.531)显著高于控制组得分(M=65.980,SD=27.234),t(82)=-8.788,P=0.000。
综上所述,回忆情境排斥任务可有效地诱发被试的社会排斥感。
以社会排斥和运动项目类型为自变量,合作倾向为协变量,分别以团队分数(team N)、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为因变量,依次采用2(社会排斥:排斥组、控制组)×2(项目类型:集体、个人)双因素方差分析。方差分析结果见表1。
表1 社会排斥和项目类型的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总体来说,社会排斥组的团队分数[F(1,38)=7.189,P=0.011,ηp2=0.163]及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F(1,38)=7.699,P=0.009,ηp2=0.172]均高于控制组,而集体项目运动员的团队分数[F(1,38)=4.911,P=0.033,ηp2=0.117]及团队正确追踪个数[F(1,38)=8.689,P=0.003,ηp2=0.190]均高于个人项目运动员,其余主效应及交互作用均不显著。将两个自变量(项目类型、社会排斥)及三个合作认知指标整合并作图,见图2和图3。
图2 不同社会排斥情景合作认知表现的比较
图3 不同运动项目合作认知表现的比较
以社会排斥和运动项目类型为自变量,分别以个人分数(P)、个人正确追踪个数(UP)为因变量,依次采用2(社会排斥:排斥组、控制组)×2(项目类型:集体、个人)双因素方差分析。方差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社会排斥和项目类型的双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上述结果表明,集体项目运动员的个人分数[F(1,80)=6.045,P=0.016,ηp2=0.070]及个人正确追踪个数[F(1,80)=4.604,P=0.035,ηp2=0.054]均高于个人项目运动员。但社会排斥的主效应均不显著。将不同运动项目运动员的个人认知表现进行综合比较,见图4。
图4 不同运动项目个人认知表现的比较
相关结果显示,个人分数(P)与团队分数(team N)、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之间呈显著正相关,个人分数(P)与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之间呈显著负相关。个人正确追踪个数(UP)与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之间均呈显著正相关。其余变量间均不存在相关关系。见表3。
表3 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n=84)
合作对于社会实现团队目标至关重要,团队成员间相互依存,为目标共同努力[23]。团队分数(team N)是最直接反映团队合作认知的指标,而团队交集正确追踪个数(team IN)是反映团队二人重复选择的目标个数,重复的个数越多,该团队的合作认知行为越少。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也可以反映团队的合作情况。分析本研究结果可以看出,社会排斥组的合作认知少于控制组,具体表现为,社会排斥组的团队分数(team N)更低,交集个数(team IN)更多,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少。社会排斥降低了运动员们的合作认知表现。当个体受到社会排斥时,其关系需求受到阻碍,个体更多地将中性信息视为含有敌意的信息[24],可部分解释被排斥个体具有更高的攻击性,亲社会行为减少,其中合作行为也会受到影响[25],对于运动员亦是如此。本研究结果支持归属需要理论,即社会排斥会降低运动员的合作行为[10,11,26]。Debono 等[26]研究发现,当个体不被尊重而受到社会排斥后,其亲社会行为减少,攻击性行为增加,并且对他人的评价多为负面的。Twenge 等[25]通过一系列实验发现,被排斥的个体面对他人的求助信息会选择拒绝帮助,同理心减少。社会排斥使得个体变得更加谨慎,不愿自己再被他人利用或者伤害,所以选择拒绝与他人合作或建立联系。但归属需要理论中,攻击性也是很重要的变量,社会排斥影响了个体的归属需求,增加个体的攻击性,从而减少其亲社会行为。但本研究未对攻击性进行测量,因此无法成为该理论的支持性证据,只是验证了社会排斥对合作认知的负面影响。基于此,研究建议,社会排斥对于运动员的影响是深远的,尤其是对于需要团队合作的集体项目运动员不利。运动员之间及运动员与教练之间的关系不可忽视,如有相关问题,教练组及心理团队应在平时训练中加以引导及干预。
社会排斥会影响个体的认知控制过程[27-29]、认知思维[30,31]以及工作记忆和信息加工[32,33]。但从本研究结果来看,不论是个人项目还是集体项目,社会排斥仅仅降低了运动员之间的合作认知,但并没有对运动员的个人多目标追踪表现产生影响。受到社会排斥的被试在智力和推理测试中所表现出的认知能力会下降,但是这些被试的自动化信息加工过程则没有受到影响,如简单的学习和记忆任务,据此,研究者认为社会排斥会损害意识控制的认知加工过程,对自动化的加工没有影响[30]。因此,社会排斥没有影响运动员的个体能力可能是由于多目标追踪范式所测试的视觉追踪较为机械,仅需到自动化的认知加工,还未涉及到计算或筛选等需要意识控制的认知加工过程。
此外,集体项目运动员的个人分数(P)及个人正确追踪个数(UP)均显著高于个人项目运动员,与之相应的,集体项目的任务表现优于个人项目,即团队项目的团队分数(team N)和团队正确追踪个数(team UN)都高于个人项目,上述结论均说明集体项目运动员比个人项目运动员的多目标追踪任务表现更好,也就是说,集体项目运动员具备更强的视觉追踪能力。集体项目运动员需要在训练和比赛中同时注意目标物、多个队友和对手及其空间位置和速度的变化[34],因此,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集体项目运动员的多目标追踪能力要更强。相较于个人项目,集体运动项目(如足球、篮球、排球等)的运动场地更广阔,队员和目标物(球)的运动速度更快,并且队员和目标物(球)的运动轨迹和方向会更加难以预测,同时,运动员还需要将有限的注意资源分配到动态场景中不同的关键区域,这就需要集体项目运动员拥有更强的知觉和整合复杂运动信息的认知功能[35]。
相关分析结果表明,个人多目标追踪表现与其团队绩效之间存在正向相关关系,具体而言,相对于个人项目运动员,集体项目运动员个人分数更高,团队分数也更高。结合方差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社会排斥对两种项目类型运动员的合作认知均会产生负面影响,社会排斥情境下,集体项目运动员的合作认知表现依旧优于个人项目。这不仅验证了团队绩效可能会受到团队内个体视觉追踪水平的影响,还体现出社会排斥对两种项目类型运动员的合作认知负面影响是一样的,集体项目运动员多年的训练和竞赛合作习惯优势并不能抵消社会排斥的影响。
(1)“社会排斥”作为本研究的自变量,在诱发社会排斥感前,仅考虑采用随机分配的方式,以保证两组是同质的。因此,为了更好地控制两组社会排斥感差异的影响,在未来研究中,应增加对实验组和控制组的社会排斥感进行前测,以便更进一步保证两组更为同质。
(2)本研究结果表明,社会排斥会降低运动员合作认知行为,但并不影响运动员本身的多目标追踪能力。由于本研究更多地从行为数据层面进行探究,因而缺乏神经生理方面的研究依据,未来可借助近红外、眼动仪、脑成像等神经生理科学手段来探究社会排斥对运动员合作认知的影响过程。
(3)从被试的选取上,本研究限定了右利手为运动员被试的选取限定标准,从实验角度,本研究并不需要被试在短时间内用右手进行快速反应,同时,运动员中左利手占比不低,此限定可能会影响实验结果;此外,本实验中男性运动员占运动员总数73.8%,但由于被试招募主要是以自愿报名为主,并且球类运动及田径项目运动员中男性运动员多于女性,导致性别比例失衡,研究结果可能略有偏差。
(4)本研究所使用的研究范式为双人合作多目标追踪任务,是由经典多目标追踪范式演变而来,未来亦可改进为多人多目标追踪任务,深入研究足球、篮球、排球等多人合作运动项目的认知表现及合作过程。
社会排斥会降低运动员们的合作认知,但不影响运动员个人的多目标追踪能力;个人多目标追踪表现与其团队绩效之间存在正向相关关系;相较于个人项目,集体项目运动员具备更强的多目标追踪能力,其团队合作认知表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