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某三甲医院研究生医学科研伦理认知及培训需求状况分析

王 刚 胡怡然 段 磊 刘雪晗 杨春梅

自1991 年我国开始实行专业学位教育制度以来，研究生招生大幅增加［1］。特别是2011 年教育部推行将硕士研究生教育政策从以培养学术型人才为主转向以培养应用型人才为主后，研究生的教育结构发生了历史性变化和战略性调整［2］。应用型人才不仅需要对临床能力培养，还需对医学科研能力进行培养，但目前由于医学研究生数量多、专业强等原因，其培养方案多元化、职业发展方向个体化等，都增加了管理的复杂性［3］。

科研伦理是科学研究中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它在确保科学研究的健康、可持续发展中起到关键作用。同时，近年来学术不端行为的频繁发生已引起广泛关注，其中科研伦理教育的不足、有效科研伦理指导的缺乏，以及伦理规范执行的力度不足等是重要原因［4］。迫切需要强化研究质量的规范，培养研究生强烈的责任感和良好的科研习惯。因此，进行科研伦理认知教育是非常必要的，它是科研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提高科研质量、保障研究参与者的权益、促进学术环境的健康发展和培养具有高伦理标准的医学研究者都有着重要的意义［5-6］。对此，本研究针对我院研究生的医学科研伦理认知现状和需求等核心问题进行调研，以期为该部分人员伦理知识教育和主观动机及客观行动的培养提供相关建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调查对象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安徽省立医院）2022 年上半年所有在读研究生，将自行设计的“临床医学专业型研究生科研伦理状况调查研究问卷”于2022 年1 月1 日至2022 年4 月30 日采用随机数表法在线随机抽样的方式共发送问卷330 份，收集相关信息分析。

1.2 方法

1.2.1 问卷内容和设计 本研究在综合相关院内伦理文件的基础上自行设计调查问卷，设计阶段邀请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安徽医科大学等5 位专家进行咨询，咨询专家和课题组成员均具有较高的学历层次和中级及以上职称。问卷内容分为基本资料和医学科研伦理认知情况2 个部分。基本资料部分包括应答者的性别、年级、培养层次、培养类别、学科类别、医学研究经验、是否接受过医学科研伦理相关课程（如《医学伦理学》《临床伦理学》《生命科学与伦理》等课程）。医学科研伦理认知情况通过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情况、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的了解程度共4个维度累计24 个项目来评估。医学科研伦理认知情况中的每个项目按Likert 5 级计分法分为“完全不符合”“比较不符合”“一般”“比较符合”和“完全符合”，并分别赋值1、2、3、4 和5 分。问卷信度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41，问卷效度的KMO 系数为0.915，两者均>0.9，表明问卷信效度较好。

1.2.2 质量控制方法 由经统一培训的调查员采取与研究生线下面对面的方式，现场使用手机端“问卷星”进行调查。调查开始前向每位学生说明调查目的、所需时间、确保所填写资料的真实性等。调查问卷采用无记名方式填写，设置每部手机只能答一次，不允许切屏。调查完成后由调查员进行审核，任何不合规范的、填写不完整的或包含明显矛盾信息的问卷都被视为无效，并被剔除。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问卷星”收集数据后导入EXCEL 软件中，采用SAS 9.4 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偏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P25，P75）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U检验或Kruskal WallisH检验。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方差分析。计数资料采用例数（%）表示，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进行组间比较。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共计发送问卷链接330 份，回收305份，其中有效问卷215 份，有效率为70.49%。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见表1。

2.2 在读研究生医学科研伦理认知情况 215 份有效问卷中，87.06%的研究生具有一定的医学科研伦理认知，其中超过71.86%的研究生对医学伦理审查的必要性、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和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均具有较好的知晓程度。见表2。

表2 纳入的215名在读研究生4个维度Likert 5级分类情况[例（%）]

2.3 不同基本状况的研究生医学科研伦理认知情况比较

2.3.1 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情况 男性的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得分高于女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接受过伦理相关课程或培训的研究生的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得分高于未接受过相关课程或培训的研究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护理学研究生的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得分低于其他学科学生，但差异尚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年级、培养层次、培养类别、学科类别、医学研究项目经验的研究生，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情况［M(P25,P75)］

2.3.2 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 男性在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得分高于女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接受过伦理相关课程的研究生在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认知得分高于未接受过相关培训的研究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博士研究生的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得分高于硕士研究生，但差异尚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年级、培养层次、培养类别、学科类别、医学研究项目经验、伦理相关课程的研究生，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M(P25,P75)］

2.3.3 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 男性对于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的得分高于女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年级研究生的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得分高于低年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接受过伦理相关培训的研究生其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得分高于未接受过相关培训的研究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培养层次、培养类别、学科、医学研究项目经验、伦理相关课程的研究生在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M(P25,P75)］

2.3.4 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了解程度 男性的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了解程度得分高于女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接受过伦理相关培训的研究生其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的了解程度得分高于未接受过相关培训的研究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年级研究生的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了解程度得分高于低年级，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年级、培养层次、培养类别、学科、医学研究项目经验、伦理相关课程的研究生在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了解程度得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6 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的了解程度

2.4 医学研究伦理学习方式的意向调查 认为影响伦理学知识学习的原因中有72.09% 的学生认为是临床工作繁忙，57.09%的认为是缺乏学习渠道，53.49%的认为是科研压力重。在工作之余有61.86% 的学生支持以在线学习的方式来提高伦理认知能力。见表7。

表7 影响伦理学知识学习的原因和教育方式意向调查

3 讨论

自上世纪90 年代以来，我院作为研究生培养单位，不仅强调临床技能和实际工作能力，更专注于临床科研能力的提升。通过调查和分析研究生的科研能力现状与培训需求，制定了多方面的策略以提升其医学科研能力［7-8］。通过本次调查发现：①约九成（87.06%）研究生具有一定的医学科研伦理认知，其中超过七成（71.86%）的研究生对医学科研伦理认知的四个维度（医学伦理审查的必要性、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和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均具有较好的知晓程度；②在医学科研伦理审查必要性、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和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了解程度这三个方面，男性和接受过伦理相关课程或培训的研究生得分较高；而在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方面，男性、高年级研究生和接受过伦理相关培训的研究生得分较高；③影响伦理学知识学习的原因中排名前三的依次为，临床工作繁忙、缺乏学习渠道和科研压力重。在工作之余有61.86% 的学生支持以在线学习的方式来提高伦理认知能力。

从上述调查结果来看，本院大部分研究生对伦理审查、方案设计的伦理及后续相关伦理问题的认知有一定理解，但是合理合规的开展医学科学研究还需要进一步管理和约束［9］。因此，在医院层面，首先，需进一步培养尊重科研伦理、鼓励诚实、透明和负责任的科研文化，这种文化对于研究生形成良好的科研伦理观念至关重要［10］；其次，通过多种方式加强教育宣传，提高研究生科研伦理认知水平和自律意识，以最终内化为自身行为习惯和价值取向；再次，为研究生科研伦理提供多方位的培训课程，还可以联合医院伦理委员会在科学研究的开展中提供诸如针对性指导、监督研究项目的开展、提供专业的咨询和建议等帮助［11］；最后，完善监督查处机制，建立个人诚信档案，将其融入个人学籍管理中，同时施行严厉处理违反伦理规定的相关行为等措施［12-13］。

本调查显示，女性研究生对医学科研伦理的各个维度认知均弱于男性，通过进一步走访和调查，相比于男性，部分女性研究生在求学期间，需要付出部分精力在平衡学业和情感、家庭问题上，这可能影响了女性研究生的科研发展［14］。因此，需要为女性研究生提供更多学习机会和切实的政策支持，充分挖掘她们的科研能力。护理学研究生对医学伦理审查必要性认知情况也弱于其他学科研究生，这与凌丽等［15］的研究结果一致，可能与护理研究更侧重于临床实践的学科特性有关，同时护理伦理教育起步晚、重视程度不够、培训方式单一等也是影响因素［16-17］。此外，硕士研究生在研究方案设计中的伦理考量意识方面弱于博士研究生，可能由于后者拥有更多的机会参加科研伦理讲座、报告以及拥有更多的医学科研经历有关。低年级研究生在研究进行中的伦理问题知晓程度和受试者权益保护原则了解程度方面弱于高年级学生，考虑其主要原因为高年级研究生知识体系更完善，能较为清楚地了解伦理及受试者权益的利害关系。

从影响伦理学知识学习的原因角度分析，大部分学生认为是临床工作繁忙，这就首先要求研究生能学会有效地管理时间，将有效的时间分配给不同的任务；其次也要求对伦理教育和培训的方法进一步优化，如将伦理教育融入到临床实践、提高培训质量、丰富和拓展培训的内涵、完善课程体系以更加多样化和个体化［18］。就培训内容而言，既要针对存在的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培训，也要保持科学的开放态度，尽可能全面学习科研伦理的基本准则。此外，还可将伦理培训纳入个人学分和综合测评，进一步激励学生［19］。在学习形式方面，大部分学生建议采取在线学习的形式，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多在线学习流于形式，往往通过“在线挂机”“他人代学”等方式完成培训，得不到实际效果［20］。因此，首先需要给学生树立正确的科研伦理意识，增强伦理敏感性和责任感，其次在线学习时需要PPT 更为精细化、可视化，在学习过程中多与学生互动和答疑，以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还有的医学院利用临床真实案例进行分析，以让医学研究生通过案例学习法进行剖析，从而得出伦理结论［21］，是值得借鉴的方法。

综上，研究生医学科研伦理认知能力的提升需要推动伦理委员会建设，定期讨论伦理问题并制定指导方针以给予准确规范的引导；需多重视女性群体，为其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和切实的政策支持；需要进一步重视护理的伦理教育，开展专门的护理伦理教育课程，提高护理人员的参与度和决策能力。后续将持续通过多种讲座、报告以及多样化、个体化的内容和形式从多角度对研究生进行培训，以提高研究生的医学科研伦理认知能力。研究生的伦理认知关乎到职业伦理意识和职业行为规范，关乎到医患关系，更关乎到医疗安全和自身职业发展，甚至关乎到患者的预后。同时，科研伦理认知能力的提升和决策能力的培养对科研人员的研究能力提升、培育和建设高水平的科研团队有着更加重要和长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