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涛 田 雯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科技发展战略研究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11)
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无论是沿线国家还是国内各省区市,必然要有相关的人才资源作支撑,而相关人才培养是基础性工作,不仅涉及教育发展,也涉及就业和吸引投资,更是关涉经济社会的战略发展。关注和研究沿线国家的人才培养特点,有助于对“一带一路”建设急需人才情况作出预期和预判,进而为做好“一带一路”建设急需人才的培养与供给提出发展路径。
基于领英中国《国有企业国际化与多元化人才策略调研报告》、领英4.5 亿用户大数据,以交通运输、建筑、能源、信息通信和金融5 个重点行业和沿线国家8 个区域(俄罗斯及中亚、东南亚、南亚、中东欧、西亚、北非、东非南非和西欧)的“人才供给能力”和“沿线国家人才与中国企业的适配程度”评价指标为研究对象,分析沿线国家人才特征及人才需求。其中,“人才供给能力”指标用来描述某一区域的人才特性,包括人才规模、人才质量和人才供给能力指标(见表1)。“沿线国家人才与中国企业的适配程度”指标用来描述该区域市场的人才与中国企业的适配度,包括企业在沿线国家的企业市场竞争力、人才本地化程度、人才国际化程度、适配度等指标,具体如表2 所示。
表2 沿线国家人才与中国企业的适配程度指标评分表
以“人才供给能力”指标为 X 轴,以“沿线国家人才与中国企业的适配程度”指标为 Y 轴,以“人才供给能力”指标的平均值6.77、“沿线国家人才与中国企业的适配程度”指标的平均值6.60 为坐标轴原点的横、纵坐标系,即以(6.77,6.60)为原点,构建“人才-适配度”双维度矩阵,分析沿线国家人才特征及人才需求[1]。“人才-适配度”双维矩阵如图1 所示。
图1 “人才-适配度”双维矩阵图
该象限国家的高质量人才供给能力、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的适配程度均高于平均水平,包括东南亚的信息通信行业、金融业,西欧的信息通信行业。东南亚信息通信行业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适配程度的平均值较高,归功于华为、中国移动和腾讯等相关企业超强的行业竞争力和当地人才本土化程度高。西欧信息通信行业的高质量人才供给和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的适配程度均单项排名第一,得益于该区域经济高度发达、行业科技创新能力强。东南亚金融业人才总体供给较充足,东南亚的金融人才数量和质量均逊于西欧。在实际合作交流中,东南亚人才的中文普及率及文化相似度与我国企业匹配度较高。总体来说,该象限沿线国家的人才供给和人才需求程度都较高,行业发展前景广阔,国际化的复合技术人才、国际化的金融领军人才、国际化的人文交流人才、国际化的创新商贸人才、国际化的高端政策人才是该象限区域国家的人才需求。
该象限国家的高质量人才供给能力略低,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的适配程度略高,包括东南亚的交通运输行业和能源行业。东南亚交通运输行业的高质量人才供给能力略低,该区域国家在铁路、公路、机场、港口等领域不断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国际合作也随之深入,高端人才供给不足的问题显得较为突出。东南亚能源行业的高质量人才供给能力略低于平均水平,但其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的适配程度略高于平均水平,得益于相近的管理文化。总体来看,东南亚交通运输行业和能源行业的人才需求倾向于国际化的复合技术人才、国际化的创新商贸人才。
该象限国家的高质量人才供给能力、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的需求适配程度均低于平均水平,包括北非的建筑行业、南亚的建筑行业及东非和南非的交通运输业。该象限的区域与行业既面临挑战,也面临发展机遇。面临的挑战在于:大型基建工程项目的推进多依赖于国际合作,且南亚和北非自身的基础建设水平较低,行业人才品质不高,很难招募到合适的本地人才立刻投入工作。面临的发展机遇在于:中国的基础建设相对于非洲和南亚拥有巨大的产业技术优势。总体来看,北非、南亚建筑行业及东非和南非交通运输业的人才需求倾向于国际化的高端政策人才、国际化的复合技术人才、基础实用型人才。由此可以看出,我国与该象限国家在经济、教育等领域合作潜力大、空间广。通过培养本地人才、导入先进技术,能为当地的产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
该象限国家的高质量人才供给能力高于平均水平,沿线国家人才与中企的需求适配程度低于平均水平,包括西欧的金融行业、中亚的能源行业以及南亚的交通运输行业。在西欧的金融领域,金融体系高度发达,在高质量人才供给上具有优势,但在沿线国家中金融类企业的竞争力一般,尚未与本地充分融合。在实际交流合作中,西欧管理文化与中国差异较大,故西欧人才与中企需求的适配度不高;在中亚的能源行业领域,以俄罗斯为例,中亚行业人才成熟度高,符合“一带一路”发展需求,但人才本土化进程缓慢、国际化程度低,与我国企业在该国发展的需要匹配度不高;在南亚的交通运输业领域,在高质量人才供给上具有优势,但沿线国家人才本地化程度较低。总体来看,西欧金融行业、中亚能源行业以及南亚交通运输行业的人才需求倾向于国际化的人文交流人才、国际化的创新商贸人才、国际化的金融领军人才、国际化的复合技术人才。该象限国家的经济和教育发展水平较高,高层次人才供给能力较强,我国与该象限国家在教育、企业投资等领域可充分挖掘合作潜力。
“一带一路”的人才须通晓国际规则,具有跨文化视野,了解国际政治、经济、宗教和文化,同时还须具备某个领域较为专业的技能。对我国“一带一路”建设的人才培养路径进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该象限主要涉及东南亚的信息通信行业和金融业、西欧的信息通信行业,行业高质量人才资源丰富,且我国企业对沿线国家的人才吸引力较强,中国企业在这些区域发展具备优势条件,可抓住机遇加快区域行业的深度发展,进一步提升人才工作的效率和投资回报率。不仅招聘外地人才直接为企业的业务做出贡献,也可以充分利用当地人才资源,学习先进的人才管理方法,帮助企业提升原有员工的能力。
大力推进我国与东南亚、西欧沿线国家的高校开展通信、金融领域的合作。鼓励具有特色优势、合作紧密的高校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或建立联盟,在办学、人才培养、研究领域等方面进行全方位、深度合作,定期举办国家间、高校间的交流合作活动,构建高校间常态化的双边及多边合作关系。我国企业应主动在人才培训等方面与东道国高校开展紧密合作,通过建立世界级的研发实验室、工作室等汇聚一流人才,切实增强企业“硬实力”,切实做到“既招得进人,又留得住人”。设立“一带一路”研究基金,为我国高校在职人员提供资金和设施等方面的支持,以协助沿线国家建设中国研究中心,增进沿线国家对中国发展模式、政治制度、法律规范、民俗风情的理解与认同。
高校、企业、智库可通过校企和校智合作,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多语言沟通能力、掌握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复合应用型人才,企业提供经费支持高校培养人才。反过来,高校可以有针对性地为企业输送人才;高校教师队伍既可以是来自高校的专职教师,又可以是来自企业一线有丰富实践经验的高素质管理人员,还可以是专业智库的优秀专家团队。智库同时可以承担高校教师的继续教育和素质提升培训;建立研究所联合培养人才,共同制定学生培养方案,提高教学的针对性。在培养方式上,可以通过传授专业知识,进行智库型案例教学、企业实践教学;学生通过在企业实训,培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2]。
该象限主要涉及东南亚的交通运输行业和能源行业。该区域的行业人才与中企需求适配程度相对较好,但行业人才资源并不丰富,人才的竞争愈加激烈。加强相关产业合作的推动力,以项目合作拉动人才合作。加强企业人才挖掘能力,选择合适的本地人才;同时,注重加强雇主品牌建设,打造企业的品牌形象,提升对人才的吸引力,才能在优质人才供不应求的环境下,吸引并留住优秀人才。同时,还可鼓励边疆省份高校借助与邻近国家相近的民俗风情、统一的语言、紧密的民族情谊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沿线国家开设分校,密切联系当地发展需求,合作培养技能型、应用型人才[3]。推进“一带一路”沿线各国高校共建“丝路国际学院”,以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为主要方式,打造新型国际教育联合体,以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为根本,满足企业国际化人才需求,形成培养国际化人才的蓄水池。
该象限主要涉及北非和南亚的建筑行业、东非和南非的交通运输业。面对人才供给不足、人才适配度低的双重挑战,首先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从国家层面推进中外文化交流,增强理解和信任,有利于企业与当地人才的沟通。构建高端政策型人才培养模式,培养一定数量的高端政策研究人才。在此模式中,智库是人才培养的主体,政府为人才培养提供宏观方向的引导和资金的支持,企业为人才培养提供微观数据和反馈,高校则是人才培养的依托方和合作方。政府应赋予智库高端人才服务公共政策的职能。在智库的师资团队建设上,引入政府官员与智库学者的双向交流机制,使智库培养的人才始终具有政策的前瞻性与创新性。在智库内部的管理上要采取国际性开放式的做法,聘任、考核、淘汰应有严格的执行标准。智库成果应具有国际认同的学术性、同步性和解决问题的针对性。在人才培养的过程中,要注重人才知识结构的丰富、阅历结构的改善、国际化视野的提升。在资金的支持上,要形成政府投入为主、企业和社会投入为辅的形式,同时注意保持智库学术研究的中立性,智库也需要加强与高校的合作与交流。
注重沿线国家的人才储备。积极鼓励我国人才在沿线国家驻外锻炼,同时鼓励业务能力较好的沿线国家人才回到我国参加业务、中文等方面的培训,培训完成后回到沿线国家委以重任,培养和储备复合型人才能解决复杂的跨文化管理问题。在企业层面,一方面可以通过派遣员工解决短期需求,另一方面可以利用自身的技术和管理优势,布局当地人才的长期培养。在当地人才本地化过程中,企业是人才培养的主体,可以通过项目的学习方式、企业委托订单培养的方式、创造环境帮助员工自我提高和自我培训等方式培养基础实用型人才。另外,企业可以推进来华留学教育,培育大量的高端人才,同时归国留学生还可以通过技术外溢效应带动本土高技术人才的培养。
该象限主要涉及西欧的金融行业、中亚的能源行业以及南亚的交通运输行业。在行业人才资源丰富,但与中企需求适配程度低的情况下,政府和企业都需要做更多的努力来培养人才。
鼓励我国与西欧、中亚、南亚沿线国家在金融、能源和交通运输领域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建立联合培养的平台,增加沿线国家人才对中国企业的好感度和适应能力。通过中外联合办学的方式,研究国外高校课程设置,积极引进国外优质教育资源,构建博采中外、兼容并蓄、合理有效的国际通用型人才培养模式,培养国际化人才[4]。例如,莫斯科国立罗蒙诺索夫大学与北京理工大学合作,在中国深圳建立北理莫斯科大学,培养的人才将直接服务“一带一路”的独联体国家;厦门大学首开先河,在马来西亚建立分校,直接采用国际化的办学模式服务东南亚人才培养。
大力加强对临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的汉语教育,争取改变留学生的英语授课模式,特别是与中国接壤的中亚等地区的国家,要扩大汉语在科教领域的应用范围。同时,积极探索新的汉语言教育模式,寻求与邻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由我国高校选派汉语教师赴留学生所在国家教授汉语,留学生在本国大学汉语考试成绩合格后,再进入我国高等院校学习[5]。
本着促进国际交流合作的原则,成立陆上“丝绸之路”学院,培养沿线国家急需专业领域的专业人才,广泛招收沿线国家的留学生,帮助沿线国家进行人才培养,提高我国国际影响力,扩大来华留学生的规模,提高来华留学生的质量,提升国际型人才培养能力,共同建设高水平教育和科技合作平台[6]。积极依托“一带一路”建设发展带来的契机,扩大与沿线国家高校、科研机构的交流与合作,通过国际学术会议的交流、重大项目的合作,以会议形式吸引和接触沿线国家的优秀学者,以项目引进先进技术,加强研发设备、物质资料等方面的资源共享,在必要领域可共建实验室,共享试验成果,培养双方需要的各类人才,实现互惠共赢[7]。
该象限国家人才与中国企业需求适配程度低的问题得到解决,对促进高等教育国际化、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人才是一切建设的关键要素。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人才培养必须前瞻先行。本研究紧扣“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领域和政策导向,基于对沿线国家重点区域的交通运输、建筑、能源、信息通信、金融五大行业人才现状、沿线国家人才特征及人才需求等方面的分析研究,提出我国“一带一路”建设的人才培养路径,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咨询意见和决策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