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条件改善推动形成产融融合发展新体系

余新创

一、金融资本逐步回归实体经济，赋予工业更强发展动能和升级潜能

（一）金融资本逐步回归实体经济

金融是实体经济运行的血脉，也是推动制造业稳本固基、强身健体的根本支撑。近年来，金融业呈现出不断回归制造业的苗头。2021年，中国制造业中长期贷款增速超30%，其中高技术制造业中长期贷款同比增长达32.8%；普惠小微贷款余额19.2万亿元，同比增长27.3%，普惠小微授信户数4456万户，同比增长38%。与此同时，企业融资方式也更加多元，直接融资规模不断扩大。根据Wind数据显示，自2020年以来，IPO公司中制造业大类企业占比显著提升，由2018年和2019年的接近68%，提升至2020年的约76%。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私募股权和创投基金的快速发展，也扩大了资本市场服务工业经济和企业融资的广度、深度和强度。预计在未来5—10年，随着工业加快转型升级，金融资本回归实体经济力度将不断加大，工业企业融资占比明显提升，产融结合程度进一步加深。

（二）资本加快向绿色、数字、先进制造领域聚集

数字化、绿色化、先进制造是当前工业发展的重要方向，也是世界各国高度关注、竞相发展的重点领域。近年来，我国关于数字化、绿色化、先进制造的投资呈明显增长趋势。截至2021年末，工商银行投向相关绿色产业的绿色贷款余额为24806.21亿元，较年初新增6349.02亿元。企查查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工业机器人融资案例占比最高，达33%。2015—2020年，中国5G产业累计发生356件融资事件，融资金额累计1278.74亿元。虽然我国在数字化、绿色化、先进制造等领域取得长足进步，但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明显差距，还存在较大的发展空间。随着工业加快数字化、绿色化转型，供应链安全保障能力稳步提升，预计未来5—10年，我国资本市场将更加青睐绿色、数字、先进制造等领域。根据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发布的《碳中和愿景下的绿色金融路线图研究》，在碳中和背景下，我国在未来三十年内的累计绿色低碳投资需求将达487万亿元。企查查大数据研究院保守估算预测中国5G基站建设未来5年总投资达万亿规模。

（三）资本回归推动工业化提质增效

金融是国民经济的血脉，工业高质量发展需要资本先行。随着金融逐步回归工业经济，将推动更多高端要素向工业聚集，优化工业发展生态和结构，不断提升工业发展能级，加快实现新型工业化。一是大幅缓解工业企业融资难题。未来，在国家政策的推动下，随着金融逐步回归工业，工业融资体系更加完善，企业融资渠道更加多元、融资方式更加便捷、融资成本更加低廉、融资期限更加合理，结构性融资问题将得到根本性缓解，为工业经济发展注入强大动能。另外，资本回归工业经济，有助于抵消部分要素成本上涨压力，缓解劳动力成本上涨、能源价格上涨对工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压力，同时也将带动更多人才、技术、数据等优质要素回归工业，推动新型工业化稳步向前。二是推动更多高端要素向工业聚集。充足的资金将推动更多先进的产品、工艺、技术、人才、平台等要素资源向工业聚集，有助于加快提升工业研发能力、生产制造能力、现代化管理能力和市场开拓能力，为工业加快补短板锻长板、提升发展能级提供更加雄厚的要素支撑。三是加速工业绿色化、数字化转型。随着资本向绿色化、智能化、高端化领域聚集，将加快推动节能环保、绿色制造、智能制造、先进制造等领域发展，加快工业向绿色化、智能化、高端化方向转型，不断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四是营造更优产业生态。未来，不同类型、不同领域、不同区域、不同发展阶段的工业企业更容易获得融资，与工业发展相配套的基础设施、园区载体等产业生态将不断优化，工业发展活力和发展质量显著提升。

二、工业开放合作迈向更高水平，资本内外流通加速国际分工位势升级

（一）外商投资将迎来减量提质新阶段

海外资本是我国推动工业化的重要力量。近年来，受逆全球化、经贸摩擦、国内要素成本上涨等因素影响，外资投资我国工业热度呈逐步下降趋势。2018—2020年，工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从468.2亿美元下降至347.7亿美元，降幅高达25.7%，占全行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比从34.7%下降至23.3%，采矿业、制造业与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下滑。总体看，当前工业利用外资下降既有产业结构调整的趋势性因素，也有世界经济秩序调整引发的偶然性因素。未来，随着我国新型工业化加快推进，工业发展能级和国际竞争力稳步提升，工业特别是绿色、数字、先进制造等领域将能够吸引大量优质外资，外商投资将迎来提质减量的新阶段。

（二）工业资本“走出去”质量稳步提升

工业一直是我国走出去的排头兵，是对外投资的主力。近年来，我国工業发展质量稳步提升，新旧竞争优势加快转换，大量资本进军海外，且有不断升级趋势。2020年，制造业对外投资258.4亿美元，同比增长27.7%，流向装备制造业的投资119亿美元，同比增长89.8%，占制造业投资的46.1%。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与采矿业同比增长49.1%、19.5%。未来5—10年，预计我国工业将加快进军海外市场步伐，同时海外投资质量也将稳步提升，原材料、高端制造等领域可能成为工业海外投资的重点方向。

（三）国内资本支撑引领工业发展能力显著增强

随着未来外资流入趋势性减少、工业资本加快走出去，外资对我国工业经济的支撑作用减弱，我国工业引领全球经济发展的能力明显提升。一是海外资本对我国工业提档升级支撑作用减弱。外资流入趋势性减少，意味着未来我国部分工业领域获得海外资本、技术、人才支持难度加大，在一些优势高端领域，海外企业发展水平、海外资本规模和容量也难以对我国提供有效支撑。二是我国工业成为全球经济发展的引领者。随着外资流入减少，我国工业将逐步建立起强大的资本内循环，国内资本成为支撑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支柱，工业发展的韧性弹性明显增强。随着工业资本走出去步伐加快，我国工业在全球价值链、供应链中的位势明显提升，成为全球重要的资本、技术、人才、品牌输出国，对国际经济的支撑引领能力进一步增强，我国工业发展将形成内循环为主、内循环带动外循环的新格局。

三、对策建议

（一）稳步发挥资本市场作用，扩充企业融资渠道

引导银行以低利率向重点领域投放信贷，鼓励金融机构增加制造业中长期贷款。建立完善国家制造业产业基金体系，充分发挥国有资本引领带动作用，加大对制造业“卡脖子”领域投融资支持力度。积极发展天使投资、风险投资、私募股权投资，支持成熟的制造业企业在主板、科创板、主板或创业板上市。加快建立多层次的融资担保体系，健全担保机构与银行的风险分担机制，降低融资担保成本。持续加快债券市场信用体系建设，在风险可控的基础上加快债券产品创新，引导资金重点流向先进制造企业。加快债券、股权、信贷等金融产品创新，培育发展中小银行等地方融资机构，支持为中小制造企业提供中长期贷款、政策性担保融资、金融债券等支持，降低中小制造业企业融资难度。

（二）紧跟产业发展趋势，加大企业绿色化、数字化转型融资支持

鼓励金融机构研发推广碳金融产品、碳交易产品等绿色信贷产品，加大对制造业领域绿色信贷投放。支持绿色制造业企业直接融资，积极辅导和帮助制造业企业发行绿色债券或项目支持票据。探索开展制造业企业“碳账户”建设。建立绿色信贷风险监测和评估机制，开展前瞻性的环境气候风险分析和压力测试，加强环境信息披露的能力建设。支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利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扩大融资服务对象，降低融资风险。

（三）提升引外资质量，加大内资走出去

一是优化外商投资结构。建立完善海外投资筛选机制，聚集北美、欧洲、日韩等主要国家，重点围绕高端装备、基础元器件、关键零部件等重点“卡脖子”领域发展需要，积极承接外资先进产业转移，鼓励外资积极参与国家新型工业化产业示范基地、先进制造业集群等建设。二是推动外资企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拓展升级。引导汽车、化工、装备等领域外资企业向中高端转移，支持外资深度参与智能制造，建设智能制造示范工厂，鼓励外资企业积极参与碳达峰碳中和战略。三是以更高开放姿态，大力提振外资企业投资信心，切实破解针对外资企业的歧视性政策障碍，建立完善与在华外国商协会常态化交流机制。四是推动新能源电池、光伏、风电等优势企业加快“出海”，鼓励通过绿地投資、技术合作、创新研发、资本上市等方式开展合作，促进投资贸易自由化便利化。

（作者单位：国家发展改革委产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