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欧洲制造业转移的源起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2023-10-23 03:10
现代工业经济和信息化 2023年8期
关键词:天然气欧洲制造业

孙 峰

(广东科技学院, 广东 东莞 523083)

1 新一轮欧洲制造业的浪潮已经生成

世界经济发展和全球化进程的主要推动力是资本的全球扩张和产业转移。欧洲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发源地,1840 年以后,以大英帝国为代表的欧洲列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全球化。其后,欧洲主要经历了三次大的制造业转移。

1)1840—1880 年,欧洲的制造业随着移民向美国转移,直接促进了美国快速成长为全球最大的工业国。1896 年,美国的GDP 成为世界第一。

2)1960—1970 年,美日两国主导,欧洲积极参与向“亚洲四小龙”和部分拉美国家转移制造业。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纺织、服装、玩具、日化、家电和消费电子工业获得了竞争优势,这些国家和地区逐步提升为中等发达国家和地区。

3)1980—1999 年,美日欧和“亚洲四小龙”向中国东南沿海地区转移制造业,到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一个阶段。中国制造业飞速发展,2010 年,中国制造业产值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最大工业国家。从20世纪80 年代开始,欧洲跨国公司在中国投入相当多的产业资本和技术资本,多年来,中国和欧盟互为最大贸易伙伴,这种情况直到近几年才被中国—东盟间的贸易额略微赶超[1]。

前几轮欧洲制造业的转移符合全球产业资本扩张的基本特征,即资本和创新是全球制造业转移的根本原因。资源和市场是全球制造业转移的直接原因。跨国公司是制造业国际转移的主要载体与主导力量。跨国公司控制了全球50%的国际贸易,90%以上的国际直接投资以及80%以上的新技术、新工艺和专利权,有70%的国际技术转让是由跨国公司完成的。

欧洲的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布局也由企业战略和多重因素综合作用驱动,当西门子、奔驰和宝马等品牌为中国的消费者熟知时,这些企业也构建和完成了一个包含产业链转移变化、产业目标变化、产业方向变化和产业路径的多元过程。

1.1 新一轮欧洲制造业转移的成因

前几轮的制造业转移,欧洲国家和企业具有相当大的自主性和主动性,这一次转移却突出了“被动”这个特征。进入21 世纪,欧洲各主要工业国基于绿色环保理念的影响和本土传统能源供应缺口巨大的现实,在全球节能减排运动中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京都议定书》和《巴黎协定》的签署都有欧洲国家的大力支持。欧盟也随即发布了“2050 年欧洲能源路线图”,提出通过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发展可再生能源、有效利用核能以及采用碳捕集与封存(CCS)技术4 种路径来实现2050 年碳排放量下降目标[2]。

但欧盟毕竟不是一个统一的政治实体,各国利益诉求不同,影响欧洲能源转型整体进程。依据2001—2021 年的能源数据可知,天然气是欧洲最主要的化石能源,由于其热值高、污染少而受到青睐,欧盟能源消费结构中,天然气占24%,电力价格与天然气价格高度正相关。然而,欧盟天然气对外依赖度高达83%。欧洲天然气进口集中度较高,使得能源体系更加脆弱,2021 年度,欧盟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占全部供应量的32%,如图1 所示。

图1 欧盟+英国天然气供应结构

2022 年,欧洲能源供应深受地缘政治冲击。2022 年8 月,德国平均的现货批发电价超过469 欧元/(MW·h),如图2 所示,这是上年同期4~5 倍的水平,也是中国电价的4~5 倍。欧洲有很多高耗能、高耗电行业,无法正常开展业务。经计算,钢铁业中与中国的生产成本相比会存在200 美元左右的单吨成本价差,约为商品价格的1/2。电解铝与合成氨,情况更严重。欧洲最大的安赛乐米塔尔钢厂关闭了中型钢厂,德国巴斯夫选择外购氨。

图2 2022 年欧洲主要市场的月均电价

欧盟成员国领导人连续对俄罗斯的十轮制裁[3],其中的一个目标是在2023 年停止进口俄罗斯石油。在天然气方面,德国政府计划到2024 年彻底摆脱对俄罗斯进口天然气的依赖。为此,美欧宣布成立一个联合工作组,分别由白宫代表及欧盟执行机构欧盟委员会的代表共同担任主席。工作组的目标是短期内用美国的天然气替代俄罗斯保障欧洲能源供应,长期目标是帮助欧洲实现向新能源转型。

1.2 新一轮欧洲制造业转移的必然性

短期而言,欧洲国家不论从美国还是中东入手,长途运来的能源价格都不会低于俄罗斯的供应,能源供应数量会存在较大缺口,保守估计缺口在每年500亿m3。长期来看,欧洲国家如果能够实现其推行最积极的方案,计划到2030 年左右,光伏、海上风电和其他可再生能源发展起来,才能能够抵挡得住或者完全覆盖各国的需求,实现从旧能源到新能源的替换。这个方案的落实,存在以下两点疑问:

1)在欧洲黯淡的经济前景和高财政赤字的背景下,欧洲各国政府的决心和执行力。

2)目前,在光伏、风电等新能源领域最大的产品供应地是中国,中欧在新能源领域的合作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欧洲的制造企业很难长时间等待能源价格的稳定回落,采取行动自救才是必然的结果。

经济高速发展是建立在能源安全基础上的。在过去的几十年,欧洲大陆主要工业国,一方面,借用金融术语“杠杆”的理念思路,德国及欧盟国家长期通过较低的能源自给率、较低的制造业投入撬动了较高的制造业产值,其“能源杠杆率”及“制造业投入产出比”持续保持高位。另一方面,在环保以及气候变化思潮的持续影响下,欧盟在经济发展用能需求与能源安全保障程度之间存在明显的时空错配,以德国为首的“弃煤停核”政策已然过于激进。当地缘政治干扰能源合作、能源问题成为地缘博弈的诱因时,突发事件的扰动被突然放大,长期掩盖的区域发展的底层风险便彻底暴露,能源安全成为了重新塑造欧洲经济发展道路的底层逻辑。毫无疑问,欧洲过去几十年的经济发展模式被打乱了。

2 欧洲制造业转移的去向和转移方式

能源问题或长期持续困扰欧洲经济。天然气价格高,可能接续油价助推高通胀问题,并从供需两端抑制欧洲工农业生产,进一步产生制造业产能流失、外贸逆差和经济增速下行等问题,经济危机风险增大。在金融市场方面,高通胀叠加货币紧缩或将加剧资产价格下跌,放大金融市场波动风险。欧元和英镑的经济基础受到冲击,将面临长期汇率下行局面。欧洲的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为规避风险而流向美国,就是一个重要方向。由于中国政策稳定、产业链齐全,部分欧洲资本正在流向中国[4]。值得注意的是:

1)欧洲主要工业国为保持制造业产业链的安全和效率,有些支柱性企业的核心产品是靠长期补贴或者以固定的采购订单留在当地的,这次也得加入到产业转移中来。

2)由于中国的工业体系完整,每个重点行业都有众多技术水平中上的企业,欧洲制造业想要在充分竞争的环境下立足和发展,就要移植金融、设备、技术和管理等各方面的核心竞争力。

2.1 欧洲制造业转移的产业筛选

笔者在理论层面,基于能源价格对工农业生产的影响筛选重点行业。限于篇幅,选取欧盟对俄依赖度最高的天然气价格入手,以2020 年的Eurostat(欧盟统计局)报告数据,分析能源上涨对经济社会各行业影响,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天然气价格上涨(直接)影响高耗能行业。第二阶段,高耗能行业用能成本上升后,可能会通过成品价格上涨、供给减少等方式向下游传导,进一步(间接)影响中下游行业。因此,沿着这个思路分两个阶段尝试寻找相关行业。

1)关注天然气消耗水平。各行业整体耗能分布与各行业天然气消耗情况高度相关,如图3 所示。整体来看,公用及家庭取暖和交通运输占欧盟天然气需求的45%和28%。天然气短缺后,交通运输及公用事业自然成为“重灾区”。而就工农业生产方面,主要集中在钢铁、石化、有色、采矿、木制品和纸制品等上游周期和制造行业。将超过1 万亿J/百万欧元的细分行业定义为高耗能行业。受高耗能行业连带作用大的行业有电气设备、机械制造、纺服家具及农产品等。

图3 欧洲各行业单位产出能耗程度

2)筛查高耗能行业。数据显示,受能源危机直接影响较大的行业,主要集中在交通运输、公用事业及部分周期制造行业。

就总体能耗水平而言,结合欧盟27 国各行业单位产出的耗能量进行测算。先设定条件认为单位产出能耗较高的行业受能源危机的直接影响较大。整体来看欧盟63 个细分行业平均单位产出耗能量约为0.47万亿J/百万欧元,明显高于全社会平均值的行业主要集中在公共产品(航运、水运、陆运及管道运输等)、公用事业(燃、电和水)等,其余集中在部分周期制造行业(石油化工、钢铁有色和非金采矿) 以及部分制造业(玻璃、木纸制品)等。通过这种方法,筛选出的制造业项目就是欧洲需要转移出来的部分[5]。

2.2 欧洲制造业转移美国和转移到中国的对比分析

进入21 世纪以来,美国政府一直试图“重建”美国制造业。2022 年8 月,美国推出《通胀削减法案》,重点覆盖清洁能源制造业,以廉价能源和低税收美国制造业,这对考虑产能转移的欧洲公司也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从订单转移角度看,美国的吸引政策可能并非推动因素,主要原因在于欧洲本土厂商无法保证生产和出口,这还叠加了之前新冠疫情的因素。另一方面,此前供给本地消费的高耗能商品,也无法正常生产。因此,欧洲各国通过进口来满足内在的生产和贸易需求。这使得欧洲在全球产业链中从生产者角色转变为偏向消费者的角色,全球贸易链条出现了供需缺口,这部分缺口需要一些国家来承担,我们看到有中国、美国,实际上这是原有产能布局的延续。

从中国角度看出口欧洲的订单增长,在新冠疫情之前,我国的出口份额稳步提升,如图4 所示,这也是一些产业的比较优势不断积累,从而在全球贸易中分得更大份额。在疫情中,海外一些国家受制于供应链问题,业务出现了中断,但中国的供应链是相对比较稳定的,业务可以正常开展,因此,顺理成章地填补了一部分份额,撑起了中国过去几年出口的高增长。疫情过后,在海外国家陆续复工复产后,中国制造仍具有一定韧性,尤其是一些明显具有比较优势行业,如化工、机械、电气、汽车及其零部件等等。最近的观察显示,由于欧洲能源成本对其本土工业生产的限制,欧洲订单向中国的转移又出现了一波加速。从订单增长量来看,主要原因在于中国的防疫措施得当,生产优势在不断积累,包括中国企业的口碑,企业产能呈逐步上升的状态等。

图4 2000—2022 年欧盟27 国对华贸易逆差

从产能角度看,美国意识到了制造业“空心化”对其本土的就业和未来发展不利,因此,积极推进吸引制造业转移,并提供涉及清洁能源、半导体、医药和其他高精尖技术等行业的补贴。长期来看,欧洲部分制造业更偏向于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而对劳动力的要求没有那么高,美国是真正能够承接这部分产能的。

但美国的政策补贴存在缺陷,美国共和党的政策主张更希望发展传统能源。因此,2022 年,民主党执政期间推出清洁能源基础上的的政策。随着政党轮替,其补贴的规模和体量是否能够持续,政策的执行和补贴的力度是存疑的。另外,美国社会和经济自身长期存在的一些问题,如通胀高涨、供应链不畅、成本激增和劳动力市场紧张等等,并没有实质性改善。美联储持续提高利率,企业面临更高的借贷成本,美国能否实现重建制造业的政策目标,在这个过程中能否获得欧洲产业资本的青睐,我们只能存疑并关注。

欧洲制造业持续把产能转移到中国有据可查。根据商务部FDI(国际直接投资)的数据,欧洲的对华投资很早就开始了,如图5 所示。1987—2021 年,欧洲对华投资一直处于增长状态,其中60%是投在制造业。2000 年,达到阶段性高点。20 年来围绕年增5%上下浮动,随着欧洲能源危机的演进,欧洲一轮新的投资中国的热潮正在进行。巴斯夫过去几年一直在对中国投资,建设一体化基地。2022 年,进一步加速。2022 年4 月,巴斯夫在南京的一体化生产基地举办了一个扩建项目。9 月,在广东湛江又正式投产了一个一体化基地。瑞士的英力士、法国的道达尔和西班牙的达诺巴德等企业,也集中在这两年与国内多个城市达成合作。

图5 1987—2021 年欧盟对华投资情况

由此可见,欧洲制造业向中国进行业务转移加速不是一种新现象,而是对过去趋势的延续。疫情和能源危机是短期的催化因素,其背后原因是中国不断积累优势、不断提升的全球产业链位置。

3 欧洲制造业被迫转移对中国的政策启示

3.1 大力吸收欧洲制造业转移,有助于中国的产业链安全

近10 年间,美国出于与中国战略竞争的需要,在经济领域中,除了主动提高关税、发动贸易争端,另一个重要战略手段就是实施摆脱中国的供应链重组。我国在这次产业链重构中,高端的产业会迎来美国和欧洲的压力,低端的产业也会迎来被印度和东南亚分流的风险。但是,欧洲这次的能源危机给了我们一些额外的机遇来缓解压力,这来源于我国相对低廉的能源成本和稳定性高的生产对欧洲企业的吸引力。

需要强调的是,中国依旧具有相应的优势,并且,今后会进一步提升优势。这次全球产业链重构的过程中,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逐渐从一个相对低端的角色向“微笑曲线”的两端移动,从而实现产业升级和跨越式的发展。

欧洲的这次制造业转移是有一定时间窗口的,这次转移可能在欧洲出现一定程度的“去工业化”结果,中国各级政府和企业有必要在短期内认真研究怎样在欧洲进行新一波招商引资工作。循着欧洲订单转移的线索,把订单转移变为产能转移。诚然,欧洲这次要转出的行业在许多人眼中有着“夕阳产业”、“传统行业”和“高能耗产业”等等标签。面对这些欧洲舍不得、美国想争取的产业,我们能简单表达缺乏兴趣吗?笔者认为:

1)这些都是传统产业中的精华部分。比如说,中国的汽车制造早就产销量世界第一,但同样的汽车行业,中国和德国的工业附加值相差甚远,奔驰宝马公司除了硬件质量过硬,“软实力”也是超群。在机械、化工等行业,这种例子还要很多,值得学习的领域也很多。从国家层面来看,更多地在于实现产业升级,逐渐从低端的、偏加工的、附加值比较低的环节,向高端研发和高端制造业过渡。

2)我国西部地区的土地成本、劳动力都比较低廉,也是新能源发展最集中的区域,传统意义上能源消耗比较高的行业,尤其是化工行业,如果能够从流向东南亚国家转变成流向我国西部地区,还是有利于我们国家区域的协调性发展,也有利于继续保持我们国家的全产业链优势。

3)中国大力投资发展新技术领域,除了突破新技术革命的壁垒外,另一个重要的目标是用新领域内的新技术对传统产业进去改造,挖潜和提升。“传统产业”标签的另一面是基础,是支柱,是不可或缺。中国国内的产业政策执行中,要对一些简单贴标签的做法进行再思考。

4)中国在新能源领域走在世界第一线,我们国家的光伏制造、风电行业处在世界的第一梯队,清洁能源的建设也相对靠前。因此,从旧能源或新能源体系来看,我们国家都具有一定的优势。长期来看,我国能够维持住这个红利。中国在旧能源和新能源上的优势,当然会带来制造业全球相对优势的重新评估。在欧洲出台“碳关税”,形成绿色壁垒的情况下,大家原本很担心有一些产业会因为成本因素转移到印度或东南亚国家,但如果“碳关税”真正成了以欧洲为代表的更加普遍的国际贸易壁垒后,实际上会对成本进行重构。原来的成本可能是指劳动力、土地和电力,现在还要考虑“碳成本”,毕竟以印度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为代表的、有可能同中国在国际供应链竞争的国家,其生产工艺更加粗放,也缺少对“碳关税”相应的缓释手段。我国的新能源优势让我们获得更强的成本优势,劣势就显得没那么明显了。

当然,目前欧洲产业转移到中国,表现幅度上会更加明显一些,未来幅度或许会减弱,但是,大方向不变,中国的全产业优势和能源红利有希望能够长期维持。全球制造业产业链的布局既取决于成本,也取决于安全稳定和各国推行的政策或政治压力。至少从这几个层次来看,产业链的冲击和重构还是会持续进行,中国有很大机会破解美国的产业链围堵。

3.2 采取多项措施保障中国的能源安全

欧洲当前的局面把能源供应脆弱的危害展露得淋漓尽致。当我们审视中国的能源安全时,发现其脆弱性也没得到有效弥补。我国是世界第一大能源消费国,但原油自给率不足30%、天然气自给率不足60%,如图6 所示。天然气进口集中度较高,接近40%的进口来自于澳大利亚。当前,在欧洲能源危机背景下,全球石油天然气进口将争夺得更加激烈。参照欧洲发生过的实例,未来,能源价格和地缘竞争等因素,都会干扰能源进口渠道的稳定性。

图6 中国石油、天然气自给率近十年下降趋势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建议:

1)以欧洲的当前情况为鉴,加速弥补中国能源外购的脆弱性,实现渠道多元化、比例分散化。一是购销合同长期化。我国要维护好石油天然气出口国的经贸关系,争取签署合理的大规模长期采购协议。二是能源来源多元化。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大规模制裁使俄罗斯更重视中俄能源合作,我国要尽快扩大对俄罗斯天然气的采购,建设中俄天然气管道。中国和中东国家加强合作正当其时,可以分散中国能源供应的风险。三是加强天然气能源储备。我国天然气消费量逐年攀升,但天然气储备量极低。2021 年,库存量仅为全年消费量的5%,即18 d 的消费量。距离一般意义上抵御价格波动风险和供应短期风险而言远远不够,需要尽快大力建设库存设施,提升储备和调节能力。

2)加强能源系统的充裕度研究,对能源供应抵御极端情况冲击做好预案。全球碳中和的长期趋势已经确立,中国也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表。但欧洲困局的教训就在眼前,能源短期内供需错位的问题同样困扰着中国。如:2021 年发生的因哈萨克斯坦天然气供应违约引发河北冬天取暖问题,2022 年夏季高温等极端天气对电力生产和运行带来的挑战。“让电于民”等政策应急措施避免了对百姓日常生活的冲击,但对国内工业生产和供应链造成了一定限制。笔者建议,为了保障社会稳定、社会安全,在全球能源系统不稳定的背景下,我国应当统筹发展和安全,坚持发展和安全并重,做好初级产品保供稳价,确保能源供应安全。

3)实事求是地开展双碳行动和能耗双控。2021年,中国的几起“拉闸限电”亊件显示出,地方政府在执行中央政策时存在“一刀切”的特征,运动式减碳以及突击完成能耗任务,未做到实亊求是。我国的产业和能源结构决定了我国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不能将中长期目标短期化执行,避免人为因素加大供需缺口、扭曲市场价格。要辩证、理性地看待发展和能耗的关系,要在发展中通过技术创新降低能耗,而不是通过降低发展速度来降低能耗。发展和推广新能源技术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急功近利、本末倒置。

3.3 部分欧洲制造业向中国转移,为中国实施“一带一路”战略提供新助力

中国提出并践行“一带一路”战略,要实现亚欧大陆互联互通,为世界创造新的经济发展动力。中国在欧洲制造业面临困难时,通过增加订单和提高产能来加强经济合作,下一步还要推动落实2020 年谈判完成的《中欧全面投资协定》,这些举措都有利于打牢中欧经济共同繁荣的基础,为中国“一带一路”战略注入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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