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英汉平行语料库的非洲英语诗歌意象错位研究

孙国栋

（西安翻译学院，陕西西安 710105）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世界各国都发展了自己独特的语言体系，培养了种类繁多的口头和书面文学。文学虽然因国而异，因地而异，但它可能起源于相似的起始形式——口头诗歌。正如中国的口头诗歌是中国文学的源头，非洲的口头诗歌也是非洲文学的源头。因此，有必要研究非洲口头诗歌及其汉译，这对促进中非文化交流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最初，非洲人采用口头诗歌的形式，以悼词和挽歌的形式，结合舞蹈和音乐来赞美英雄和哀悼死者。遗憾的是，这种口头诗歌在以前的作品中几乎没有文字记载[1]。尽管如此，这种口头诗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又以非洲英语诗歌、非洲法语诗歌及其他形式出现在殖民地国家，深受各殖民国官方语言的影响，殖民地人们开始在各殖民地学习西方语言并使用这些语言作为他们的表达媒介来创作诗歌（Gyasi，1999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诗歌是非洲英语诗歌和非洲法语诗歌。法国诗歌只存在了短短30年就消失了，而非洲英语诗歌却继续繁荣下去。特别是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许多非洲国家获得独立后，非洲英语诗歌发展成为一种新的文学形式，并向学术界展示了其生命力[2]。鉴于此，本研究从非洲英语诗歌出发展开研究，对推动世界文学发展，有重要意义。

此外，来自不同地区的非洲英语诗人为非洲英语诗歌文学贡献了不同的诗歌风格。东非诗人将非洲意象和典故引入非洲英语诗歌；西非诗人将当地文化融入英语诗歌；南非诗人将反叛和社会动荡注入英语诗歌。这些因素使非洲英语诗歌区别于欧洲诗歌，形成了抒情性、意象性和哲思性三大特征的诗歌风格。鉴于其多元的诗歌特点，在汉译时也产生巨大表达差异，因此在英汉诗歌语料库构建中英汉意象的对齐问题是巨大的麻烦。因此，本研究首先尝试运用ABBYY Aligner语料库软件来构建英汉平行诗歌语料库，将平行语料库中的诗歌意象进行标注，并分析英汉意象错位的问题及提取修正对策。

1 文献综述

在过去的30年，英语诗歌的研究经历了急剧增长，主要有从诗歌翻译策略的角度展开的英语诗歌研究（叶敏，2020年）、诗歌教学方法研究（李佳颖，2015年）和诗歌的格律和文体特征研究 （海光增，2007年）。然而，直到2002年，有关英语诗歌翻译的研究才开始繁荣起来。据中国知网统计，目前已有412篇研究英文诗歌翻译的论文发表[3]。其中，关注英诗汉译的研究有61篇。随着人们对英语诗歌翻译兴趣的日益浓厚，有关英语诗歌汉译的研究论文数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与此同时，非洲英语诗歌的研究在近30年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然而，以往的相关研究主要是在英语读写教学领域探讨非洲英语诗歌，很少涉及英汉双语翻译。至于英汉诗歌双语平行语料库的研究，更是鲜有提及。

本研究拟基于英汉诗歌双语平行语料库展开非洲英语诗歌的研究，主要基于以下两个原因。一是鉴于英汉诗歌双语平行料库研究的不足，虽然诗歌语料库的研究已经开展了20年，发表了264篇论文，但针对双语诗歌语料库的研究文章却只有8篇。二是目前只有5篇论文系统地描述了双语诗歌语料库[4]，纵观这5篇文献，语料库主要是凭借相关的双语诗歌样本来比较英汉诗歌的语言差异，分析英语诗歌的意境表达或探索双语诗歌的翻译风格。

以上研究确实在推进英汉语料库发展方面进行了多方探索，但是这些探索是否基于一个完全双语对齐基础上的平行语料库不得而知，如果英文原诗与汉语译诗无法对齐和错位匹配，这样的双语平行语料库本身的对齐价值是值得商榷的。毕竟英汉诗歌不仅有语言形式差异，还有意象差异，甚至潜在的诗歌表达内涵差异，因此一一对应的英汉双语平行语料库无法实现自动对齐。双语对齐是构建语料库的重要环节。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许多研究人员从单词层面 （周嘉剑，2019年）、句子层面 （孙晓迪，2020年）和段落层面（王斌等，2000年）开展对齐问题分析及修正对策研究。鉴于诗歌的文体特性与语言表达形式，本研究将从词与句、形式与意象对齐这两个层级来分析双语诗歌语料库的对齐[5]。

之前的研究已经使用Paraconc和Trados软件实现双语诗歌语料库词汇和句法对齐的自动化 （封亚飞，2018年；刘克强，2010年）。然而，自动对齐只能反映英语诗歌与汉译英之间的形式对齐，而不能体现语义对齐及意境对齐。因此，基于词句层级的自动对齐在诗歌语料的对齐过程中往往导致诗歌意象的错位。鉴于此，本研究试图以No Serenity Here诗集为基础，使用ABBYY Aligner构建非洲英语诗歌及其汉译的平行双语语料库（萧开恩，2010年），并进一步分析语料库意象对齐中出现的问题和探讨解决这些问题的有效策略。

2 非洲英语诗歌平行语料库的构建

本研究建立的有关非洲英语诗歌的英汉平行诗歌语料库，构建过程可以分为以下8个阶段。第一阶段，采用有目的抽样的方法，从No Serenity Here选集中选取20首诗歌（萧开恩，2010年）。这些诗歌分别来自尼日利亚、埃及、马拉维、津巴布韦、南非、博茨瓦纳和加纳等国。第二阶段，将纸质诗集上的诗歌以JPG格式扫描到电脑中[6]。第三阶段，JPG诗歌图片先被ABBYY FineReader提取文字，然后被分别存储在不同的TXT格式的文件中。第四阶段，进一步文本降噪，去除不相关的格式化字符和其他非文本信息，修改错误拼写、空行、多余的打字符号，以满足构建语料库的要求。随后将降噪后的文件及其译文分别存储在英汉双语TXT格式的文件中。第五阶段，运行ABBYY Aligner，分别按照20首诗的题目创建20个英汉平行诗歌语料库。 第六阶段，英汉诗歌双语TXT文件依次载入ABBYY Aligner中的原文与译文处 （每对文本文件包含英文原文文件和中文译文文件），并进行诗歌双语自动对齐。第七阶段，研究者对语料库句对的所有行，进行人工意象标注，分析语料库中出现的大量意象错位。第八阶段，利用ABBYY Aligner导出20个英汉平行诗歌语料库各自的TMX语料库数据交换文件[7]。随后，再建立一个总的英语平行诗歌语料库，将20个TMX语料库数据交换文件逐一导入，完成整个诗歌语料库的构建。

3 英汉诗歌语料库中意象错位分类及修正

3.1 意象顺序错位及其修正

在将非洲英语诗歌与翻译后的汉语诗歌进行匹配时，研究发现诗歌对齐不仅需要实现意象的形式对齐（行对行对齐），还需要实现意象的语义对齐（意对意对齐）。形式对齐可以由ABBYY Aligner的自动对齐轻松完成，即使其中有一些不对齐之处，也可以采用手动对齐来进行微处理。然而，不可控的语义对齐是影响意象对齐的首要因素。英汉诗歌表达意象的诗序不同，往往选择相反的诗序，造成意象错位[8]。具体示例如表1所示。

表1 意象顺序错位示例表

由表1的示例可见，在这些诗行中，总共有3种意象。他们是“脚”和“狗鼻子和“地球”。非洲英语诗歌原文遵循“脚”—“狗鼻子”—“地球”的顺序，而汉语译文则相反，遵循“地球”—“狗鼻子”—“脚”的顺序。通过对这两种意象顺序进行比较，发现不同的意象顺序直接影响诗歌的错位。如果遵循原文格式，实现形式对齐，就会破坏意象链的结合意义，导致语义和情感的错位[9]。针对这种问题，本研究提出交换意象诗句策略。换句话说，保持英语原诗诗行不变的情况下，将有意象顺序错位的句子，在汉译诗歌中进行上下交替互换。简言之，该策略的关键就是原诗从Line 4到Line 5，而译诗诗行交换从Line 5到Line 4。

3.2 意象文化错位及其修正

意象文化错位主要是由于中西文化差异，非洲英语诗歌与汉译诗歌在意象组织模式上不同。英语诗歌通常以话题开头，然后是详细的背景地点 （贾慧，2021年）；相比之下，汉语诗歌总是以详细介绍背景地点开始，以话题结束。这种思维差异给诗歌对齐带来了巨大的困难[10]。比如，一首四行非洲英语诗歌在第四行意象尾行有一个背景地点，那么对应汉译诗歌必须从第一行意象首行开始。否则，这首四行诗在汉语诗歌中就会出现组织混乱、无法达意。具体示例如表2所示。

表2 意象文化错位示例表

由表2的示例可见，在这些诗行中，总共有两种意象。它们是“强大力量”和“屠宰场”。非洲英语诗歌节选2遵循了西方的思维模式，诗人首先描写“强大力量的残暴与毁灭”这一主题，然后以“屠宰场”作为背景场所意象。相反，汉语译文节选2应该遵循中国的思维模式，诗人首先以“强大力量的残暴与毁灭”为主题来描述“屠宰场”的背景场所意象[11]。两种思维方式的巨大反差，会造成多行诗的错位。针对此类问题，保持英语原诗诗行不变的情况下，将有意象文化错位的汉语句子，从背景地方尾部挪到首部，其他诗句依次后移。简言之，该策略的关键就是汉译诗歌应该将原诗Line 7颠倒至译诗Line 4，其他诗歌依次后移。

3.3 意象分裂错位及其修正

由于严谨的英语句法结构，非洲英语诗人能够在几行诗中表达一个句子意象。也就是说，非洲英语诗歌中的几行诗可以结合起来表达一个句子意象，而不会使读者感到困惑。因为语法会跨行建立意象的内在逻辑联系。然而，如果一个句子意象在汉译诗歌中被分成几行，汉语读者就没有现成的句法结构或连词系统来帮助猜测意思，从而陷入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么失去了与诗歌意义的联系，要么对这些诗句产生了错误的理解，这种情况还可能会进一步影响对整首诗的理解，挫伤读者的兴趣[12]。具体示例如表3所示。

表3 意象分裂错位示例表

由表3示例可见，在这些诗行中，一共有两种意象。他们是“山谷”和“胆小鬼”。在非洲英语诗歌中，“山谷哄然大笑”和“胆小鬼”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或意象单位。将句子或意象单元分成两行诗是可以接受的，读者可以将两行诗联系起来发展最终的意义。尽管如此，在汉语译文诗歌中，“山谷”“胆小鬼”和“吼叫”这两句诗不能结合起来预测意思，因为没有连接词或句法结构来引导读者知道“山谷”和“胆小鬼”之间是谁在咆哮。通过拆分意象，整个意象的意义被撕裂了。针对此类问题，保持英语原诗诗行不变的情况下，将有意象分裂错位的汉语句子，所有跨行的意象部分合并在一个汉译诗行。简言之，该策略的关键就是将英语原诗从Line 4到Line 5的跨行诗行，合并成汉语译诗的一行。

本文将以上3种意象错位分析及其修正机制进行综合整理，如图1所示。

图1 英汉诗歌意象错位分类及其修正

4 结束语

本研究首先在非洲英语诗歌和汉译诗歌之间构建了一个英汉平行诗歌语料库。通过对英汉诗歌诗句的比对，发现存在3种意象错位：意象顺序错位、意象文化错位和意象分裂错位，通过进一步分析，提出了交叉放置意象、上下切换意象和结合意象三种修正策略来处理相应的错位。尽管上述3种策略在诗歌语料库意象错位的修正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值得注意的是，意象错位的修正不仅需要形式对齐，还需要语义对齐。更重要的是，它还需要内蕴的或有意的对齐。这种对齐不仅体现在具体的诗行上，还体现在通过一系列意象的结合实现的意义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