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例非结核分枝杆菌肺病菌种分布与中医证候相关性分析*

丰银平 郭 净 张尊敬

丽水市中医院 浙江丽水 323000

目前已发现190 多种非结核分枝杆菌（NTM），其中只有少数是致病性的[1]。人感染了NTM 后最常引起的是非结核分枝杆菌肺病（NTM-PD），占所有NTM 疾病的80%～90%[2]。本文总结分析收治的NTM-PD 患者的菌种分布及临床表现，可指导与肺结核的鉴别，降低误诊率，并分析菌种分布与中医证候相关性，可有效指导中医药干预治疗。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回顾性分析2019年10月1日至2022年10月31日丽水市中医院结核病科治疗的NTM-PD 患者的临床资料。纳入标准：①年龄16～80 岁；②符合NTMPD 的诊断标准，参照《非结核分枝杆菌病诊断与治疗指南（2020年版）》[3]。排除标准：①临床资料严重不完整者；②合并心脑血管等严重脏器功能障碍者。

1.2 中医证候诊断方法：由3 名结核病中医专家根据《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4]辨证分型，分为肺阴亏虚型、阴虚火旺型、气阴两虚型。肺阴亏虚型主症为干咳少痰，或痰血，潮热盗汗，舌红少苔，脉细；阴虚火旺型主症为咳嗽，痰少色黄，口干咽燥，咯血，潮热盗汗，口渴，舌红、苔薄黄，脉细数；气阴两虚型主症为咳嗽痰白，自汗，面白乏力，舌淡，脉细。

1.3 研究方法：分述如下。

1.3.1 患者基本资料收集：收集患者人口学特征、临床症状、影像学等资料。

1.3.2 病例分组：根据菌种鉴定结果，并参照《非结核分枝杆菌病诊断与治疗指南（2020年版）》[3]将脓肿分枝杆菌及偶然分枝杆菌归为快速生长型组，其他菌种为缓慢生长型组。

1.4 统计学方法：所有数据使用SPSS 25.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使用（n，%）表示，并采用χ2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中位数M和四分位数间距（P25，P75）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U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菌种鉴定结果：102例NTM-PD 患者检出结果见表1。

表1 102例非结核分枝杆菌肺病菌种分布结果

2.2 不同菌种NTM-PD 患者基本情况及临床特征：缓慢生长型组及快速生长型组患者在年龄、性别、体质量指数（BMI）、吸烟方面无统计学差异（P＞0.05）。缓慢生长型组病程≥1月占比高（P＜0.05），临床表现主要为咳嗽咳痰及气急，其次为咯血及发热，两组患者比较无明显差异性（P＞0.05）。影像学主要表现为支气管扩张和空洞，缓慢生长型组支气管扩张更多见（P＜0.05），具体见表2。

表2 不同菌种NTM肺病基本情况及临床特征[n（%）]

2.3 菌种分布与中医证候相关性分析：缓慢生长型中医证候主要为气阴两虚，其次为肺阴亏虚和阴虚火旺，快速生长型以阴虚火旺为主，其次为肺阴亏虚和气阴两虚，证候分布有统计学差异（P＜0.001），具体见表3。

表3 菌种分布与中医证候相关性[n（%）]

3 讨论

NTM 种类繁多，毒力低于结核分枝杆菌，临床表现与肺结核相似，但较肺结核轻，有一些NTM 菌种会导致危及人类生命的疾病，进展快，可导致死亡[5]。根据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东亚人的NTM 感染率从2008年的6.0%上升到了2016年的19%[6]。浙江丽水地区NTM 分离率也呈逐年上升趋势，2013年为9.01%，2014年为11.98%，2015年为15.38%[7]。张静波等[8]收集上海市肺科医院2011年1月至2014年1月抗酸染色涂阳的患者4129例，最终诊断为NTM 感染124例（3.0%）。绍兴地区采用基因芯片法将分离所得的243 株NTM 进行菌种鉴定，居前3 位的分别为胞内分枝杆菌（62.14%）、鸟分枝杆菌（19.75%）、龟或脓肿分枝杆菌（8.64%）[9]。在美国，NTM 肺病约80%由鸟-胞内分枝杆菌复合群（MAC）引起[10]，英国这一比例为43%，亚洲为56%，其次为脓肿分枝杆菌(占35%)[11]。

本研究显示,102例NTM-PD 患者检出鸟-胞内分枝杆菌57例（55.88%），脓肿分枝杆菌21例（20.59%），偶然分枝杆菌14例（13.73%），堪萨斯分枝杆菌6例（5.89%），戈登分枝杆菌4例（3.92%）。NTM-PD的临床表现与肺结核相似，有咳嗽、咳痰、胸闷、咯血等，但毒力比肺结核低，全身中毒症状较轻微，有些可无症状，仅在体检中发现。郑艳等[12]研究显示支气管扩张合并NTM 感染的患者中，绝大多数有咳嗽、咯痰症状，其次为胸闷、气促、发热、咯血、乏力等。陈品儒等[13]对89例NTM 肺病研究显示，其临床症状以咳嗽、咳痰最常见，其他为咯血、胸闷气急、发热、胸痛等。本研究显示临床表现主要为咳嗽咳痰及气急，其次为咯血及发热。有研究者[8]总结NTM肺病的胸部影像学特点：肺部病灶形态复杂；两肺单叶或多叶均可受累；可继发支气管扩张和支气管播散；可伴有肺毁损、肺气肿或肺大泡、胸膜粘连肥厚及纵隔内淋巴结肿大等征象。也有文献报道，支气管扩张患者NTM的分离率为11.2%[14]，本研究显示，影像学以支气管扩张及空洞多见，缓慢生长型组以支气管扩张更为多见（P＜0.05），考虑到不同菌种的毒力不同，所表现的肺部炎症反应不同，以致影像学表现有一定差异。

NTM-PD 属于中医学“肺痨”范畴，目前对其中医药研究主要是证型分析以及中医药辅助治疗的临床疗效和对影像学的影响。病变脏器主要在肺，病情的轻重与正气的强弱有重要关系，病性主要为阴虚，并可导致阴虚火旺、气阴两虚，一般认为早期表现为肺阴亏虚，中期表现为阴虚火旺，发展到疾病后期可出现气阴两虚。有研究者[15]将初治肺结核主要分为3 个证候，为肺阴虚证、阴虚火旺证和气阴两虚证。张红梅等[16]对108例

NTM-PD 肺病患者进行了中医证候分型，显示中医证候比例从高到低依次为肺阴亏虚型、气阴两虚型、阴虚火旺型、肺脾气虚型、肺肾阴虚型，但不同菌种、不同年龄、不同合并症主要中医证型均不同。中青年以肺阴亏虚型、阴虚火旺型多见，年龄越大，机体正气不足，故以气虚、阴虚等虚证多见。本研究根据菌种不同分为快速生长型组和缓慢生长型组，证型主要为肺阴亏虚、阴虚火旺及气阴两虚。缓慢生长型中医证候主要为气阴两虚，其次为肺阴亏虚和阴虚火旺；快速生长型以阴虚火旺为主，其次为肺阴亏虚和气阴两虚，证候分布有统计学差异（P＜0.001）。不同中医证型肺结核在病灶的分布、形态上也有区别，影像学也有一定的不同[17]，而不同的菌种、不同的疾病病程、肺部基础疾病等与中医证型的相关性有待进一步研究。中医学对肺痨有很多适用有效的内服和外治方法，应整理归纳总结，并加以创新，在未来的研究道路上，运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针对NTM感染提供有效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