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伟
传统村落历史悠久,文化资源丰富,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 “非遗” )产生、发展和存续的原始空间。传统村落非遗形态多样,依托在地居民生活环境、衣食起居、民俗风情为主要内容,是村民长期生活实践的积淀,为在地居民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和生存信念。[1]金柄村地处厦门市翔安区新圩镇,村落古老,具有1 300 多年的历史,被称为开厦第一村。古有俚语 “未有厦门,先有同安,未有同安,先有金柄” ,说明金柄村有着悠久的历史。金柄村2017年被中国农业农村部授予 “中国美丽休闲乡村” 称号,2019 年入选厦门市首批传统村落保护名录。金柄村现存众多艺术类非遗项目,如高甲戏、拍胸舞、答嘴鼓、翔安农民画等。2007 年被定为省级非遗保护项目的拍胸舞,用特定的服饰和身体符号,透露出至真至善的宇宙观,表达对自然的感悟,对生活的热爱,生动诠释了非遗保护传承对乡土文化建设的重要意义。[2]易言之,根植乡土社会的非遗项目,是传统村落居民生活方式和文化认同的符号表征。符号是民族文化的表象,解读非遗符号体系,才能掌握中华传统文化蕴含的深层含义。[3]乡村与城市往往互为对照,城市是现代化的象征,而乡村代表的则是过去、稳定与自然,利用村民和旅游者参观过去、回溯过往的方式制造乡愁记忆,以隐喻的方式营造文化认同,从而建构文化符号和旅游意象。
语言学家索绪尔认为符号是有意义的实体,具有能指与所指双重属性,能指为符号的形式,包括景观的材料、工艺、真实性等,所指为符号的意义所在,主要指特殊语境下的社会价值、社会时尚、民族价值观等。能指与所指二者并无必然联系,受社会惯例和法则约定俗成,使用者根据文化背景,借由视觉、听觉、触觉等感知媒介来解读符号意义。[4]语言学家皮尔斯也认为符号意义只有经过使用后,才能被理解。[5]Zukin认为符号是对地方历史与地景文化的重构,塑造旅游者心中对地方的想象,创造地方的象征资本,将地方转化为被消费的对象。[6]文化符号具有传递与表意功能,引导旅游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7]与其他旅游资源不同的是,非遗资源是具有教育意义的文化符号。近年来,通过政府形象塑造、媒体报道、交通改善、旅游发展等条件变化,旅游者纷纷走进金柄村拍胸舞传承空间,再现非遗符号化过程,寻找拍胸舞丰富的隐喻色彩。综观近年来关于传统村落非遗旅游研究,多数着眼于商业管理视角,而从社会学与符号学观点探讨非遗符号形塑仍处于萌芽阶段,尚需要开发。基于此,本研究以符号社会学为理论依据,选择厦门市金柄村拍胸舞为案例对象,通过文献资料、实地调查、深度访谈等方法,探究千年古村落价值重生的符号化生产脉络与意义展演,具有重要理论意义与实践价值。
福建地处东南沿海,山地、丘陵占全省总面积的80%以上,素有 “八山一水一分田” 之称。山地、丘陵形成良好的隔断线,将福建与北方、中原有效隔离开,形成独立的自然地理环境。福建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夏季降水多,气温高,闽南农耕地区人们的穿着打扮通常是上身不穿衣服,下身穿短裤,脚上不穿鞋子。[8]由于气候湿润,植被繁茂,蛇类大量繁殖,故闽越先民以 “蛇” 为图腾崇拜,至今拍胸舞保留头戴蛇形草箍,简单穿着,赤足而舞的特殊服饰风格。[9]在古代,由于远离中原腹地,福建在相当长历史时期,形成相对独立的社会区域,为保存拍胸舞创造了有利条件。闽南拍胸舞多为 “田间拍胸舞” ,当地农民为庆祝丰收在田间劳动时自娱自乐的一种表演形式,主要表现农业生产劳动,许多动作由农民种田的动作演变而来,带有较强的农耕文化色彩。秋收季节,农民就地取材,将稻草搓成草绳,捆扎在头上,赤裸上身,以双掌拍击肩、胸、肘、肋、胯、腿等部位,发出有节奏的连续响声,表演风格热情洋溢、欢快明朗,农民丰收时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如今拍胸舞的舞蹈动作 “金鸡独立” “蟾蜍出洞” “田鸡跳” 等,无不与农民们的劳作生活息息相关。
拍胸舞以闽南悠久的历史文化为基础,中原文化、闽越文化和海外文化交互影响,逐步形成独特的艺术形式。秦汉以前,闽越族人远离中原政治经济中心,地处偏远,社会生产力低下,古称南蛮之地,土著居民生活习惯自成体系,通常将难以解释的自然现象寄托于神灵指示,逐渐形成颇具规模的鬼神崇拜;汉晋到五代时期,汉人开始南迁,中原汉文化与福建土著逐渐融合,成为闽南区域文化的基础,其中包括闽越先民蛇形图腾崇拜;秦汉至两宋,中原移民大量南迁,带来中原传统文化思想和艺术,是拍胸舞动律风格形成的重要因素。拍胸舞简单的动作,体现简单而古朴的历史属性和闽越先民的精神面貌;宋代是福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闽南区域文化形成的重要时期。北宋时期,泉州成为东方第一大港,与海外交往频繁,域外文化对拍胸舞影响极大;南宋中期,闽南地方戏曲发展成熟,南戏中大量运用拍胸舞舞蹈动作。如 “乞丐拍胸” 出现在梨园戏《郑元和与李雅仙》 “莲花落” 中。闽南区域良好的社会经济环境为拍胸舞发展与传承起到助力作用,拍胸舞成为闽南人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10]至今,闽南宗教盛行,寺院信众多,民俗活动多,拍胸舞也从古代祭祀舞蹈转变成为传统节庆的民间祭祀仪式。在闽南,农历三月妈祖诞辰、五月端午节、七月普度节、八月中秋节等,随处可见拍胸舞的表演,成为民间祭奠仪式或红白喜事等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人们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的变化,拍胸舞的表现形式和内涵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拍胸舞不再局限于民俗活动,早已延伸到农运会、各级学校、街道社区、旅游场所等,成为闽南乡土文化传播的重要符号表征。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阐述 “闽” 字, “闽,东南越,蛇种。” 福建依山傍海,江河纵横,夏季多台风和暴雨,自古蛇虫多。据统计,福建蛇类达84种,其中毒蛇31 种,占全国60%,这也成为福建简称 “闽” 的来源。闽越先民对蛇的恐惧心理因 “怕” 生 “敬” ,以 “蛇” 为敬畏崇拜,蛇图腾成为居住东南沿海的古闽越人重要的图腾形式。[11]拍胸舞的产生与古闽越族驱鬼逐疫、求福灭灾的巫术活动有着明显相关性。首先,拍胸舞将红布与稻草编织在一起,戴在头部,蛇形草箍貌似蛇吐信的姿态,表示对蛇的敬畏,裸露上身,下穿短裤,赤足而舞的身体动作模仿蛇形动作,以示对蛇神的崇拜。闽南人将蛇形图腾戴在头部是客观环境与主观意识相结合的印记,蛇头形状与天穹原型相似,是天的象征,是神灵的居所,是人类灵魂与精神所在之地,具有生命的意义。[12]其次,蛇类作为闽越先民的图腾信仰,先民则觉得他们与蛇类有着血缘关系,只有蛇类繁殖兴旺时,氏族才会有保障,视蛇类为祖先和保护神,保护蛇类也成为他们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福建南平樟湖、龙岩长汀罗汉岭等地的蛇王宫保护完好,至今香火鼎盛。闽南人将蛇形移画船上,成为水上人家重要的保护神。此外,拍胸舞均为男性舞者,这与 “男性” “繁殖” 有吻合之处。在漳州的闽南民居砖画上,还可以看到蛇从出生到传宗接代的过程,这是关于生命和生殖的崇拜,是闽越族人蛇崇拜的美好寓意。闽越族人希望通过拍胸舞对蛇的模仿,从而获得人类不具有的能力和较强的繁殖能力,从而实现氏族部落的强大。
拍胸舞,亦称 “打七响” ,源于演员的 “七拍” 动律,是古闽越族祭祀舞蹈的遗存形式,包含丰富的文化意蕴,是闽南文化的象征符号。拍胸舞由男性表演,无论是二人、七人还是集体表演,基本动作为七拍。学者研究表明,数对于古代先民来说是非常神秘的,带有某些象征意义的神秘符号。[13]远古时期,先民可以通过数,来透视神明的意志,得以与神秘的未知世界对话。原始社会,先民认为衣食住行与太阳、月亮、金星、火星等七星具有密切联系。数字 “七” 被赋予神秘色彩,进入各种神话、宗教、风俗习惯中,代代相传。数字 “七” 在闽南人生活中具有重要地位,主要体现在红白喜事的民间仪式和节庆场景中。如七月为闽南人的普度月,祭拜活动与供品数目与七有紧密关联,闽南人丧礼做功德往往持续七天或四十九天等。究其根源,无论是七数,还是打七响动律,其哲学基础是阴阳思想。闽南文化的主要根源是中原文化,中原南迁带来中原的传统文化思想,成为拍胸舞打七响动律形成的重要因素。拍胸舞基础动作共得七响,双手击掌,依次拍打左、右胸部,双臂内侧依次夹打两肋,再拍打左、右腿部,脚以蹲裆步为主,激越时双脚反复顿地,舞蹈动作圆柔诙谐,妙趣横生。[14]从中国传统方位理论来看,左手为阳、右手为阴;从人体经络理论来看,肋部为阳,手臂内侧为阴,拍胸舞拍打的身体部位是阴阳的结合体,通过拍打身体的阴阳位置和先左后右的运动方位,以及左右对称的舞姿,表现出中国传统的阴阳合德之义。舞蹈动作往往是民族文化的外部记号,拍胸舞打七响动律,蕴含七数崇拜的文化含义,展现闽南人特有的文化思维,是闽南人祈求风调雨顺,追求美好生活的符号表征。[15]
语言学家皮尔斯提出符号三角理论,意义源自能指、所指和解释项之间的关系。语言学家索绪尔也认为符号可以分为能指与所指两个层面,能指是可感知的信号,属于显现的信息,而所指则是效果和意象,属于隐藏的信息。[16]MacCannell借鉴了皮尔斯的符号三角理论,将旅游吸引物定义为景观(客体)、标识和旅游者(解释项)之间的关系,并通过文化符号消费具体描述旅游吸引物的形成过程。[17]Jean Baudrillard 认为物品必须具有符号才能成为消费的对象。[18]符号消费就是把生产和生活中的文化,创造出具有象征价值和社会意义的商品,成为消费经济的主要内容。[19]符号消费最大的特点就是表征性和象征性,通过对商品的消费来体现其社会地位并实现文化认同。因此,非遗资源只有符号化,将文化对象的能指形式和所指内涵提炼清楚,才能成为新时代生动的传播符号。可以说,非遗资源的符号化,为文化资源向文化资本转化提供了途径。[20]
以符号互动论为基础,旅游吸引物的符号建构是基于物对于人所具有的特定意义。旅游景观只是旅游吸引物的前提条件,当旅游者接受媒体的话语叙事,接受客体所代表的符号意义的价值认同,景观才在现实意义上成为吸引物。包括拍胸舞在内的旅游吸引物的建构研究离不开符号社会学理论的支持,拍胸舞想要完成社会意义的转移,不仅要体现客体本身的客观属性,还需要生产者通过宣传、旅游者通过体验与消费赋予其社会价值属性。[21]拍胸舞从表现形式看,也可分为内隐性和外显性两个部分。拍胸舞的舞蹈动作属于外显性部分,而民俗文化的深层次内涵则是内隐性的,需要通过载体或者文化氛围表现出来。文化符号是由社会建构而成,旅游目的地其实是一系列文化符号的聚合,建构成为旅游目的地独特的符号价值,借由符号象征意义的表达,再现成为地方传统文化的代表,引导旅游者前往符号消费与解读。[17]
金柄村固然历史悠久,由于地理位置偏远和缺乏经济区位优势,金柄村开发明显晚于厦门市其他传统村落。118 年前,金柄村与拍胸舞产生联结。2007 年,金柄村拍胸舞列入福建省非遗代表性名录,金柄村与拍胸舞发生互动后,金柄村的边陲性开始改变。2018 年翔安大帽山境寨仔尾里田园综合体的开业,与金柄村形成一日休闲圈,媒体新闻报道及旅行社的推动,金柄村拍胸舞为众人所知,重新获得复兴与再生的机会。拍胸舞作为金柄村重要的非遗资源,无法成为旅游消费的对象,唯有将其符号化,才能成为被消费的对象。因此,符号化是非遗旅游的关键历程。经过长时间发展,许多人提到金柄村便会想到拍胸舞,金柄村作为能指,其所指则是表演拍胸舞的地方,金柄村非遗旅游的空间符号已然形成,成为旅游者到此一游的地景。拍胸舞作为能指,其所指则是蛇形符号与打七响文化符号建构,体现中国传统哲学所蕴含的和合相生内涵,反映出闽南文化对中原文化的接纳,展现闽南人爽朗豁达的民族性格,体现闽南人兼容并蓄的品性,是闽南人祈求风调雨顺,追求美好生活的符号表征。拍胸舞文化符号是代表金柄村的象征表述,展示开厦第一村的历史变迁与文化演进,是地方传统文化的再现。换句话说,地方旅游异质化与文化认同是由旅游资源符号建构形成的。金柄村拍胸舞文化符号的建构与发展反映的是旅游业复杂的社会现象,需要依托符号社会学理论建构,探究乡村文化变迁的原因和样貌。
民间舞蹈,其表演形态与表演内容通常反映当地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处于民间生活形态的拍胸舞,舞蹈动作雄浑有力,表演风格欢快热烈,表演队形变化有序,不仅展现了闽南人兼容并蓄的文化精神,也反映了闽南人积极向上的性格特征。拍胸舞具有民族性、异质性、神秘性,富有旅游吸引力,其娱乐性、趣味性与观赏性适合发展成为旅游资源,能够满足旅游者猎奇的旅游心理,是闽南传统村落重要的文化吸引物,能够发展出旅游的符号价值。旅游过程其实是符号化过程,通过人与人的互动,在不同的旅游情境下对文化符号进行解读,从而引起旅游者情感上的共鸣。[22]2010年,拍胸舞被纳入厦门旅游文化大戏《闽南神韵》,这是全国首台反映闽台民俗风情核心主题的大型旅游文化演出,吸引了30 多万名海内外游客和观众观看,是厦门夜间旅游经济创新发展的新引擎。拍胸舞应用于地方旅游资源开发,具备了现代旅游文化的经济价值,也有利于保护与传承。[23]
拍胸舞本是闽越族先人对蛇图腾崇拜的一种原始宗教仪式,节庆和旅游的介入使古老的舞蹈转变成旅游展演,在特定的时空为旅游者提供观赏、体验与实践。新圩镇以发展文化旅游带动乡村文化振兴为目标,深挖非遗内涵,打造了集寻根、民俗、文艺、生态于一体的乡村旅游路线,将不易大规模市场化的拍胸舞等非遗融入其中,形成金柄村文化旅游产业链。[24]非遗传承人将拍胸舞蛇形符号和打七响符号转化成旅游者短时间能够观赏、体验和实践的文化旅游表演,旅游者对文化符号进行理解、翻译和表达,从而实现主客间的互动(图1)。拍胸舞不仅仅是单纯的祭祀舞蹈或田间活动,在非遗旅游语境下,成为非遗保护传承和旅游生产保护的特色文化符号。[25]旅游的介入,一方面激励非遗传承人继续保护和传承拍胸舞,另一方面吸引了旅游者,引导游客前来消费是拍胸舞旅游展演的主要目的。目前,旅游者通过拍胸舞文化符号产生的旅游消费比较少。正如金柄村驻村干部叶海境所说, “游客来金柄村观赏拍胸舞,顶多就是吃个农家饭,买点土特农产品,就走了,也不会过夜。不过对于村民来说,就已经很开心了。” 拍胸舞成为促进金柄村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基础和内生动力,成为闽南传统村落优秀传统文化的象征性符号。
图1 拍胸舞文化符号建构与旅游展演示意图
MacCannell 与Culler 将旅游解释为符号互动的过程,旅游者与景点相互沟通,增加旅游体验,通过文化解读进而获得意义。旅游者选择景点与消费,对文化生产、社会脉络皆有密切互动的辩证关系[26]。拍胸舞的形成与闽南地区的生产生活和稻作文化息息相关,蛇形符号和打七响是拍胸舞的隐喻性文化符号,旅游者可以通过拍胸舞的节目表演了解传统村落金柄村的日常农事生产生活,进而获得拍胸舞的文化内涵、功能、审美体验。为发展和传承拍胸舞,金柄村修建拍胸舞广场,成立拍胸舞传习中心,定期举办交流活动,成为厦门闽南文化生态保护区的试点区域。近年来,拍胸舞旅游展演团队足迹遍及厦门及闽南周边地区,并参与多项赛事,三度登上央视舞台,获得诸多殊荣。金柄村拍胸舞传习中心主任黄震治说: “国家鼓励文化产业振兴乡村,虽然产生不了太多的经济效益。为了生活,以往金柄村年轻人都外出务工、求学,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拍胸舞的传承,只有老一辈还在坚持,其他村民自主性和参与性不强。年轻人在城里生活,价值观念发生比较大的变化。现在,国家政策支持了,游客来了,逐渐有年轻人回来做乡村旅游和民宿经营。” 确实,拍胸舞保护与传承面临最大的现实问题,就是生计转变与代际传承的冲突。随着乡村文化旅游的发展、非遗进校园、非遗研学旅游发展,这种现象逐步得到改善。拍胸舞所代表的传统村落非遗,也逐步引导乡村民间文化实践转换为政府公共文化建设模式。可以说,拍胸舞是金柄村文化复兴的重要途径。[27]
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是我国非遗保护工作的指导方针,强调保护与利用二元关系。近年来,国家经济迅速增长,城市化进程进一步加速,传统村落非遗生存能力濒临困境。目前,拍胸舞传承主要以家族传承为主,村落其他居民传承保护意识薄弱,拍胸舞传承应该结合政府、社会、社区、学校、旅游等多种模式来构建拍胸舞传承生态。实践证明,旅游能够使城乡文化更好融合,民俗旅游与地方知识有机融合可以助力乡村文化的传承和保护。首先,当地管理部门应该提高重视程度,加大财政支持,发展节庆旅游,推动非遗旅游整体性保护利用,将拍胸舞民俗文化纳入乡村振兴战略规划;其次,通过文化产业介入,重构拍胸舞的现代价值功能,将拍胸舞服饰、礼仪、习俗、符号等文化元素重构,通过物化手段衍生特色文化产品,增强主客文化互动的机会,让村民和旅游者能够深度理解闽南拍胸舞文化内涵,提高拍胸舞文化认同;最后,加大拍胸舞与教育融合,让拍胸舞走进课堂教学体系,让研学群体走进金柄村开发拍胸舞认知教学,从而恢复传承活力。本研究以传统村落非遗旅游传习基地为研究场域,通过文献搜集、实地调查、深度访谈等定性研究方法,从符号社会学的角度对拍胸舞产生的自然和社会环境以及民俗文化、表现形式等方面的变迁进行分析,思考非遗符号经济发展与地方社会、文化变迁的关联,再现旅游资源符号化过程,并分析拍胸舞是如何参与旅游场域的互动以建构具有符号价值的文化展演,为拍胸舞保护传承提供新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