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豪,王世福,陈慕婷,何灏宇
随着中国城镇化步入中后期[1],城市更新将成为城市迈向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2]。2021 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发布《关于在实施城市更新行动中防止大拆大建问题的通知》,反映出从“大拆大建”到“有机更新”的深刻反思[3]。尤其在“历史文化传承”、“突出地方特色”的高质量发展要求下,如何统筹实现城市特色风貌区域的保护传承和科学管控,成为了城市有机更新面临的新课题。
线型水乡是岭南地区最具地域特色的传统村落类型之一,其内在价值集中体现在多元要素叠加而成的水村相融格局、人水共生场景和百业俱兴功能[4],“人-村-水”的共生关系对其地域特色形态保护和传承尤其重要。然而在经济效益导向的“房地产化”逻辑下,大量线型水乡面临大规模拆除重建,“人-村-水”共生关系遭到严重破坏,造成了水乡总体特色风貌失调、水环境隐性价值缺失等一系列问题[4,5]。因此,如何在更新过程中正确认知并营造可持续的“人-村-水”共生关系,是实现线型水乡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共生”理论最早由美国生物学家马古利斯等提出,后广泛应用于生物、社会学等领域,重点关注和研究事物间的相关影响关系和运作方式[6]。在城乡规划领域,共生理念在研究“人-城(村)-自然”三者之间协同关系中具有重要作用[7],强调通过构建个体间有机生长、协同进化的良性运行机制来实现整体品质提升。其中,水与聚落的共生关系更是推动水城(村)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研究命题[8]。目前相关研究主要聚焦在水与城市共生层面,如水城共生机制与评价体系[9,10]、城市水岸空间设计[11]等;水与乡村共生层面,主要是共生模式阐释[12,13]及其对村落自身形态特征的影响探索[14,15],鲜有研究探讨水乡的“人-村-水”共生关系,将共生理念应用于水乡更新的研究存在局限。
20 世纪90 年代初,吴良镛先生提出将更新对象视为人与自然共融的有机生命体,使每一片发展达到相对的完整性[16],有机更新理论已成为协调和处理复杂城乡问题的重要指导理论。其整体性、多元性、可持续性的多元目标意图与“人-村-水”共生内涵高度契合。但目前有机更新理论的应用局限于历史文化名城等“旧城”更新实践中[17],应用于传统村落更新改造的研究仍较为零散,主要针对传统村落规划[18]、空间秩序修复[19]、公共空间[20]和景观风貌改造[21]等物质空间层面[22],对于线型水乡等特定风貌类型的乡村有机更新研究仍属空白。
综合来看,目前线型水乡改造中对“人-村-水”共生关系缺乏整体性认知、系统性思考,是导致大量保护和发展意图缺失的根本原因。基于此,本次研究基于解构“人-村-水”共生关系,构建一种线型水乡有机更新意图有效传导方法,将有机更新意图转化为具体管控策略,并应用于具体实践中。旨在建立既能揭示有机更新多元目标的内在关系,又能将共生理念应用于更新中的运行机制,拓展有机更新应用领域,形成具有实践和推广价值的技术框架。
线型水乡主要形成于广州沙田地区,即沙湾水道以南的南沙地区(东涌、榄核、大岗、横沥及万顷沙镇)。该水乡没有以宗族为核心的组织关系,亦被称为“疍民”的非宗族聚落区,与其他岭南水乡在空间形态、建筑方面有较大差异(图1)。线型水乡的地域特征价值主要体现在自然环境、传统格局、民俗文化等三个方面(图2)。自然环境特征指线型水乡建设过程中的自然环境利用最大化,形成了独特广袤的沙田农业景观,水村一体的聚落环境,交错纵横的河涌景观。传统格局特征主要受疍家生产、生活需求影响,以密集的线型“水网”作为内外联系的主要通道,依托水系在两侧布置串珠状的功能组团,整体呈现分布范围窄、集聚性强等特点。民俗文化特征主要体现在疍家民俗节庆和水神崇拜导向下的民俗文化空间载体。
图1 广州沙田地区分布与线型水乡平面形态特征示意图
图2 线型水乡地域特征价值
由于线型水乡用地狭长受限,更新改造短期经济变现能力较弱,当前更趋向于市场主导模式,即通过大规模拆除水系两侧特色建成区的方式,将建设用地规模指标腾挪至相对规整地块(图3)。在快速改造过程中,线型水乡的自然、经济、社会等多维子系统被割裂处理,复杂多元的保护和发展意图被高度压缩为经济指标。例如,片区层面主要聚焦用地规模腾挪、建设指标置换等,地块层面主要聚焦建设强度等开发指标。这种以经济收益为本的“房地产化”项目逻辑导致出现“千村一面”“高度一刀切”等风貌失调现象,造成整体性、多元性、可持续性意图缺失,其表现在于:第一,依靠实体空间增量开发实现经济增长目标,难以做到规划指标、公共利益的系统整合,导致项目与项目、项目与外部环境之间产生“合成谬误”[3,23];第二,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自然环境、传统水乡肌理在大规模拆建中受到侵蚀,取而代之是高密度、低品质的可复制性方案,反映出单一改造模式对多元更新意图的排挤困境[24];第三,开发商以追求短期利益为目标,缺乏对聚落社群文化和产业延续的保护开发,致使大量改造后的新村失去造血能力。
为更好实现“社会-经济-自然”有机更新目标与“人-村-水”共生协调的转化,笔者尝试构建一种线型水乡有机更新与共生关系耦合的运行机制,将耦合过程中共生关系构成分为共生环境、共生单元、共生界面三个视角[10](图4)。共生环境是构成共生关系的基础,指影响线型水乡形成和发展的内外部因素总和,表现为其外部和内部环境的整体性;共生单元是构成共生关系的基本单位,指构成线型水乡的基本物质条件,表现为其外部和内部功能、风貌的多元性;共生界面是共生关系形成的内在动因,指线型水乡人、村、水之间相互作用的通道和载体,具体包括其直接或间接发生经济、生活、文化活动的场域,表现为产生可持续性的发展动力。
图4 有机更新与共生关系耦合的运行机制
从共生环境、共生单元、共生界面三个维度,将线型水乡有机更新意图逐级传导为可落实的管控指标和实施路径,形成全流程、全要素的技术框架(图5)。该框架通过自上而下的意图逐层传导,以及自下而上的问题反馈修正,确保将线型水乡整体性、多元性、可持续性的有机更新意图完整落实。
图5 共生视阈下线型水乡有机更新意图传导的技术框架
从有机更新的总体要求和共生关系的理论模型出发,通过对线型水乡传统地域特征的分析,提取出具有传承属性的结构性要素和空间性要素,构建多层次、综合性的共生要素谱系,将有机更新意图传导为具体的管控要素指标(图6)。
图6 线型水乡有机更新意图传导的共生要素谱系
共生环境维度强调整体性意图,体现在与共生单元、共生界面的相互作用中呈现高度的适应性,避免因局部问题导致整体意图的断裂、失调。共生单元维度强调多元性意图,厘清共性与个性特征,强调尊重水乡的生长规律,注重单元内部与单元之间的多元性,即内部水系、街巷、建筑等系统的多元性,以及由于内部系统不同组合方式的差异而呈现的单元之间的多元性。共生界面维度强调可持续性意图,遵循以人为本的理念,聚焦挖掘并满足经济、生活、文化等需求。
共生环境维度下整体性意图传导。将线型水乡外部与内部环境看作整体,划定物质空间与非物质空间的结构性范围;通过跨项目、跨地块进行成片连片统筹,局部通过周边低密度更新区域腾挪置换,实现密度疏解和整体片区品质提升;通过划定上下结合、多方参与的小规模、渐进式更新区域与制定实施计划,避免大规模拆除重建对整体水乡格局的破坏。
共生单元维度下多元性意图传导。首先根据传统平面分析方法识别传统“水乡原型”,划定水乡更新单元类型,根据共生单元要素谱系提炼各类单元的关键特征要素,通过三维场景模型模拟理想的单元模块,将水乡更新单元模块指标信息转化为控规单元图则和规则,实现有机更新指标与控规管控体系的衔接。
共生界面维度下可持续性意图传导。根据区域产业需求和内在发展动力,导入并运营适应性较强的产业功能,结合地域特色构建稳定产业链;遴选历史文化片段,通过整理乡愁场景、注入新功能,丰富文化建筑、景观序列,激活乡土文化活力;根据地域气候特点以及村民生活需求,修补人居设施,完善社区便民服务,构建新型社区公共中心(图7)。
图7 共生视阈下线型水乡有机更新意图传导的实施流程
线型水乡是南沙现存数量最多、分布最广泛的岭南水乡[25],也是南沙自然、经济、社会、文化互动的重要载体。随着南沙国家级新区快速发展,全域约45%的线型水乡已纳入广州城市更新计划。其中,“大稳-天益”线型水乡位于东涌镇骝岗水道两侧,总用地面积9.18km2,现状建设用地面积180ha,现状建筑总量129.4 万m2,总户籍人口约8000 人(图8)。笔者尝试将共生视阈下有机更新意图传导方法应用于“大稳-天益”水乡更新实践中,探索线型水乡“人-村-水”共生关系的价值回归。
图8 “大稳—天益”线型水乡区位示意与航拍图
4.1.1 土地综合整治,制定水乡整体空间框架
(1)划定水乡生态、农业、历史共生空间
将大稳、天益村看作一个整体,开展水系、农田、基塘等全要素设计,整理出生态、农业、历史三类共生空间。生态空间方面,依托骝岗水道、大稳涌、二稳涌等现有水系,疏通形成12km 连续水系、建设8km 碧道、增加3ha水域面积,将水系宽度、水网密度等指标复原至传统数量、结构水平。农业空间方面,严格控制基本农田和生态红线,重点引导水乡周边农用地集中连片整合,将86 块零散耕地整合为70 块标准化农田,并结合当地水乡农业特点布局3个水乡田园综合体。历史空间方面,立足现有传统风貌建筑、南粤古驿道等丰富历史文化资源,以祠堂庙宇、传统民居为载体融入文化教育、红色驿站等活化功能。
(2)梳理水乡生态蓝绿网络通过生态敏感性、生物风廊道、低影响开发等分析,梳理8 条连通“大稳-天益”水乡与外部环境的区域蓝绿廊道,重现传统水乡风貌格局与肌理。构建3 级绿道系统,串联滨水、公园绿地等,更新范围内绿地面积增加30%,服务半径覆盖率由40%提升至95%,使其融入南沙整体生态网络。构建“净水垸-雨水花园-生态花园”水胶囊三级模型,渐进式修复水网脉络,落实海绵城市建设要求。
4.1.2 成片连片统筹,实现功能、容量的再平衡
(1)跨项目、跨地块密度疏解
在更大范围协调统筹低密度更新区域,通过国有旧厂、村级工业园等不同城市更新项目之间、不同更新单元之间进行指标转移、图斑置换等合理性制度创新,优化供给侧土地资源组合,避免形成过度加密的建成环境,并考虑一定比例的“预留地”“白地”,满足分阶段、渐进式实施的弹性需求。
(2)适度整合破碎用地
规划通过FRAGSTATS软件计算工业用地斑块密度、蔓延度指数等6 个景观格局指数发现,“大稳-天益”水乡呈现较高的土地破碎化程度。为提升土地利用效率,在不改变基本形态格局的前提下,统筹水乡中旧村、旧厂图斑,整合成片连片土地资源。一方面,根据村民意愿,对偏远零散的旧村图斑进行指标腾挪,与集中建成区尽可能相连,实现功能共享;另一方面,将经土壤修复后具有复建条件的旧厂图斑规划为成片产业发展用地,划定公益性用地和经营性用地范围。
4.1.3 渐进式滚动实施,为未来发展留有弹性
规划制定应对不确定性的渐进式滚动实施计划,建立规划赋能、产业运营、资金安排等土地增益分配规则,调节“房地产化”固有缺陷,实现政府、市场和集体多方共赢。近期由政府为主,市场、集体为辅,制定土地综合整治和成片连片统筹方案,加强生态系统和基础设施的修复,满足人居环境优化核心需求;中远期以市场、集体为主,通过适宜的商业化运营、活化利用等,以“微改造”“微开发权”等方式推动历史建成环境品质改善。
4.2.1 “水乡原型”类型识别
以地形图为基础,根据上述共生要素谱系,对“大稳-天益”线型水乡进行平面分析。结合实地调查研究,根据“风貌形态、水系格局、开放空间、道路街巷、建筑组团”5 类37 项共生单元要素,共识别出“I”字型、“Y”字型、“T”字型、向心型等4 种“线型水乡原型”,并对其提炼“共性”与“个性”特征(图9)。
4.2.2 “水乡更新单元”的划定和特色要素提炼
规划以4 个“线型水乡原型”为基础,结合文化保护区、传统滨水居住区、滨水商住区、混合功能区(工业、商业、居住混合功能)和工业混杂区(以工业为主导功能)等现状用途分区,划定12 种“水乡更新单元”类型。根据每一类更新单元特征,通过制定“更新率指标”和“空间引导要素”细化小规模单元的多元性传导。“更新率指标”是指当前水乡更新单元重建的建筑基底面积与总建筑基底面积的比值,将“水乡更新单元”分为全面更新(50%<更新率<70%)、局部更新(30%<更新率<50%)、少量更新(10%<更新率<30%)、微更新(更新率<10%)。
“空间引导要素”是指塑造特色风貌、满足水乡单元多元性意图传导的关键要素。以水乡混合功能区为例,其居住、工业、商业等功能高度混合,现状风貌混杂不佳,因此更新行为不必强调复原性,建议采用局部更新的方式,结合实际情况提炼“高度控制、天际轮廓线、景观视廊、开放空间类型、巷道类型”等关键空间性要素并提出具体管控规则(图10)。
图10 “大稳-天益”线型水乡更新单元划定和不同用途分区管控规则
4.2.3 “水乡更新单元”理想模块制定和管控指标的融合
基于“水乡更新单元”空间性要素的提炼,通过建立三维空间模型,明确“大稳-天益”中每类“水乡更新单元”的空间模型,实现有机更新意图的量化传导。一是将“水乡更新单元”的更新率指标、空间性要素与规划管控单元指标相衔接,从而将需要控制的更新条件融入现有控规体系当中;二是统一天际线控制、高度控制等结构性控制要素,确保整体风貌与周边环境的和谐;三是细化特色风貌建筑、景观空间等设计图则。
4.3.1 适应经济需求的产业导入
将“大稳-天益”水乡与周边生态资源整体策划包装,拓展休闲农业和文旅产业,制定多元主体参与的开发运营方案。政府负责公共区域内道路和基础设施的建设;市场主体参与部分滨水闲置建筑的收购、产业导入和运营,植入田园综合体、水乡特色民宿、岭南美食街、水乡文化博物馆等特色功能,并对水乡埠头、小桥等标志性设施进行品质化改造;村民自发在大稳老街引入临水茶馆、咖啡小店等新业态,共同激活水乡经济活力。
4.3.2 展现文化需求的空间营造
通过打造“大稳-天益”水乡滨水生态功能段,串联沿河的石桥、河埠、码头等物质空间文化符号,融入疍家文化表演、室外展览等特色乡愁场景,向市民、游客讲述疍家故事。通过打造原住民居住功能为主的岸线段,保护其沿河居住片区和风貌的原真性,小规模修复滨水建筑并增加亲水游憩空间,延续原住民的邻里关系、生活方式和民俗文化等场所记忆。
4.3.3 满足民生需求的环境修补
为避免因大规模拆除重建带来的经济耗损,采取共同缔造、渐进式更新方式进行人居环境修补。通过开展村民访谈和入户调查,广泛听取并落实民生诉求。根据更新后的人口增长规模测算,从“区域级-街道级-居委级”3 个层级进行公服设施的精准供给,打造5min 便民生活中心和10min 邻里生活圈。将水系、田野慢行脉络打通,串联多个公共空间,提高在地居民的生活便捷性。
4.4.1 实践成效:“人-村-水”共生关系良性互促
区别于以往“一刀切”的旧村改造方式,“大稳-天益”水乡更新项目更充分考虑传统地域特征,提炼关键管控要素,在构建良性的“人-村-水”共生关系方面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共生环境呈现从“蔓延拼贴”到“整体和谐”的变化。外部自然环境方面,通过刚性条件控制,避免建设空间向非建设空间无序蔓延;通过分类分策的弹性引导,加强与外部水系连通,优化整体蓝绿空间格局。外部建成环境方面,通过统筹周边不同更新项目,有效遏制改善水乡用地破碎化现状。内部聚落环境方面,规划连续的滨水蓝绿空间,修缮重要历史环境要素,还原传统线型水乡形态,形成“人-村-水”共生关系的整体框架。
共生单元呈现从“无序单一”到“多元融合”的变化。通过水乡原型特征要素提炼、水乡更新单元划定、理想模块制定等小规模单元管控措施,将体现水乡地域特色的开放空间、道路巷道、建筑组团等关键要素转化为规划管理单元规则,既保持不同水乡更新单元的多元性,又通过高度控制、轮廓线、连续滨水带等元素引导整体统一协调,共同形成“人-村-水”共生关系的基本物质载体。
共生界面呈现从“空巢破败”到“持续活力”的变化。通过“适应性”产业导入、文化空间营造、人居环境修补等地域性场景建构策略,制定多方参与的小规模渐进式更新计划,对精神文脉进行保护、活化与延续,满足居民经济发展、生活、文化需求,形成“人-村-水”共生关系可持续发展媒介。
4.4.2 共生环境要素是线型水乡的核心管控要素
线型水乡有机更新意图传导,不等于将所有的共生要素谱系转译为管控语言,而是将核心意图进行精准传导。判定是否核心意图的依据在于能否对特色风貌延续起到正向增益作用。在上述案例中笔者曾尝试将建筑风格、景观小品等具体内容管控起来,但效果不佳。从前文关于地域特征价值的分析可知,共生环境整体性是传统线型水乡最关键的内在价值,需通过刚性控制与弹性引导相结合的方式将其融入现有规划体系。其中刚性控制要素是指纳入控规体系的空间底线要素,弹性引导要素是指对塑造线型水乡地域特色形态起重要作用的要素。
4.4.3 小规模单元管控是水乡意图传导的核心步骤
通过“大稳-天益”更新实践,笔者发现小规模单元管控在水乡有机更新意图传导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具体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协调水乡更新单元与规划管理单元的关系,弥补现有规划体系对特色风貌控制引导的缺陷。通过识别“水乡原型”,划定各具特色的“水乡更新单元”,将其空间性特色要素转译为“强度容量控制要素”与“空间形态控制要素”,保持与规划指标一致。第二,“水乡更新单元”三维模块制作能够较为全面反映水乡地域特色整体控制效果,确保线型水乡的“共性”与“个性”特征充分体现。
面对城镇化不断涌现的新需求,有机更新逐渐成为指导城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法之一。该研究构建共生关系与有机更新耦合的运行机制和技术框架,将线型水乡的有机更新意图传导转译为有效的工作流程,并通过具体实践提出具有可行性的路径,实现“人-村-水”共生关系的良性互促。实践表明,只有将更新方法与现行规划管控体系相衔接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有机更新意图贯彻落实。因此,未来可进一步结合产权、建筑风貌等指标要素,深入探讨小规模更新单元管控方式,并尝试拓展至更多不同类型的水乡更新中,以期完善共生视阈下有机更新意图传导方法在中国特色风貌区域更新中的应用和实践。
图、表来源
文中图表均为作者绘制。